欢迎来到丝路文学网
丝路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秦]开局穿成扶苏生母 > 60-70

60-70

作者:流浪的狸猫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是你呀,吓我一跳。”她将匕首塞回枕下,目光转向他,好奇问道,“今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呀?”

景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蓦地粲然一笑。

这是个有些突兀的笑,但因为绽放得过于绚烂,以至于楚萸忽略了它的不合理性,竟看呆了一瞬。

“下午叔叔身体不舒服,便没去登门拜访。”他回答道。

他们入秦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那些曾经活跃于秦国政坛的芈姓族人,比如昌文君、阳泉君,想将他们挖一个到楚国去,毕竟他们入秦几十载,又曾担任要职,深知秦国行军作战的风格,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或许可以为他们所用。

然而有了昌平君的先例,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吃了闭门羹,景暄对此不甚在意,可他叔叔一把年纪却被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大骂那些人背弃祖宗,做了秦人的走狗——

“楼下发生什么事了吗?”楚萸追问道,“我听见好大的动静。www.beida.me”

“没事,几个酒鬼闹事而已。”景暄笑答道,慢慢踱步到她身边,坐下来,向她摊开右手手掌。

楚萸诧异地低头去看。

他的掌心中央,托着一枚碧色的纽扣,与他今日衣服的颜色一致。

“刚刚在门口脱落了。”他忽然变得有些孩子气,手指在高挺的鼻梁上挠了挠,“你……能帮我缝上吗?”

“哦,好啊。”楚萸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巴不得能赶紧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报答他的各种恩情。

穿越到这个时代,她的笨手笨脚,让她注定与任何女性特质十足的手工技艺无缘,唯有缝缝补补还像点样。

就这还是跟老板娘费劲儿学的,期间挨了不少恨铁不成钢的呵斥。

她从床榻里侧翻出针线包,选出一团浅色线,熟练地穿针引线,一手擎针,一手捏着纽扣,倾身朝他靠近,将扣子固定在脱落的位置,飞针走线,细细地缝补。

总感觉这扣子,更像是被大力一把扯下来的呢……是错觉吗?

他身上沾染了体温的沉香的气味,慢慢将她环绕,令她感到一阵没来由地安心,她在他气息的环绕下,埋着头一针一线认真地缝补。

少女满头乌发松散,雪颈微勾,发顶与他线条分明的下颚只留有不到一指的空隙,为了看清扣眼的位置,她与他贴得很近,额头几乎抵在他胸膛上,无论是谁乍一看,都不得不想歪。

而这也正是扶苏推门而入,大步闯进来时,劈头盖脸撞见的一幕。

他在门口面色阴沉,眉宇间压抑着与年纪不符的暴戾,手指重重地按上腰间长剑。

咔嚓一声,剑身被拇指向上推出一截,正是这道声音,让楚萸从聚精会神中惊醒,满脸讶色地扭头看去。

这一看,把她脸都吓绿了,针尖一不小心扎进肉里,疼得她嘶嘶了两声,连滚带爬地往景暄身后躲。

然而景暄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并不惊讶他会出现在这里。

第65章 决裂

◎……◎

扶苏是在翌日清晨,发现芈瑶不见了的。

他照常起得很早,安排了一些事务,因为知道她是贪睡虫,虽然迫不及待,但还是耐下性子,等到日上三竿头才去推她的房门。

依旧没有落锁,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干花香,让他联想起她柔软馨香的发丝,他顿时心潮澎湃,满怀期待大步走进里间卧房,却没有如意料中,看见一张微微泛着潮红的熟睡的脸。

她的房间空空如也,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他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目光四处逡巡间,瞥见了端正放在梳妆台上的金色簪子。

他呆呆望着那枚簪子,先是困惑、怀疑,继而涌起愤怒——

她居然——逃了!

簪子安静地躺在那里,虽然奢丽华艳,却因为光线晦暗,折射出一层灰蒙蒙的暗淡晕泽,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它横在那里,仿佛是他那颗被践踏的真心,这一点更加让他怒不可赦——

她怎么可以逃走?她还想让他做出怎样的承诺?

王命难违,他必须娶齐国公主,对于这点他一直颇感歉疚,可他已经向她阐明了原委,她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他一点呢?

为什么其他女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各种愤怒的想法乱哄哄塞满了大脑,他将十指紧攥成拳,力道之大,指节都泛出了森冷的青白色。

他立即派人四处搜寻,他府上原本是有一批侍卫的,后来因为去了雍城,便将他们解散了,回到咸阳后也懒得再召集回来,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搜找了整整三天,竟毫无头绪,她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也没被任何人目击过。

她原来的住处他也气势汹汹地找了,那两个楚国人和他一样震惊,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公主的去向,那个圆脸的小丫头竟还薅住他的衣襟,对他劈头盖脸一阵哭闹,惹得他烦不胜烦,好几次都想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扔到一边去。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暴怒渐渐变成了一股闷燃的火,阖府上下谁也不敢轻易跟他搭话,连长生都变得深沉寡言了,整日缩着脖子小心伺候,就好像生怕他会如毒蛇那样喷出毒汁。

然而今日,他在街道上,竟偶然看见了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楚国人,一身与大秦格格不入的碧蓝色袍服,慢慢悠悠地四处闲逛,甚是扎眼。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中缓缓升起,他面色一沉,屏退了身后的侍从,黑着脸,不加掩饰地跟在后面。

然后便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没有什么比心中猜测瞬间被证实,更令人火冒三丈、理智全无了。

凌乱的床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耳鬓厮磨般的姿势,还有她竟然给他缝补衣物——

他注意到这间客房虽然宽敞,却只有一张床——她这三日,都宿在这里吗?

都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肌骨相缠吗?她在他身下,也会发出那种令人血脉喷张、时断时续的婉转娇吟吗?

他强压下心中熊熊喷发的怒火,颤抖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按向了腰间长剑。

他此刻已是怒意滔天,觉得自己不仅真心被践踏,还被狠狠地戏弄了一番。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唯一选择,而他竟然还将她视若珍宝,不肯放手,恨不得倾尽全部来弥补不能娶她的遗憾,可她却早已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从嬴濯,再到这个楚人,她从来就没安分过,而自己却被她单纯迷糊的外表,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

早在那日撞见他们紧贴在一起亲密交谈的时候,他就应该深刻意识到这一点,而不是被她软糯的撒娇和故意写满书简的名字,软化了态度,放松了警惕。

真是可笑。

他勾起一抹冷笑,将剑柄重新扣了回去。

他是大秦的公子,秦王的长子,或许他曾经真的很喜欢她,却也不必为她放下身段,做出如此掉价又可笑的举动。

答案比什么都明显了,她既然这么想走,也找到了投奔之人,他又何必像个傻瓜一样愚蠢地纠缠呢?

可笑,可笑,简直太可笑了。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芈瑶?”他的目光陡然冷彻下来,越过那个楚人的肩膀,死死盯住她雪白惊慌的面庞,声音暗哑地质问道。

楚萸被他的视线烫伤了,下意识地抬起手指,紧张地抓住景暄的胳膊,更加往他身后躲闪了。

而这一幕,也被扶苏收入眼底。他的眸色越发沉郁、冰寒。

楚萸用力咬着下唇,眼尾洇出赤红的颜色,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是的,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这样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他并非胡搅蛮缠的恶霸,他也有他的骄傲。

然而她心底,却迟迟不愿意下这个决定。她与景暄本就没什么,她虽然不会留在长公子身边,但也不希望他误会自己——

可是这种毫无助益的坚持,真的有必要吗?

眼前为她遮风挡雨的身形动了动,轻轻拨开她的手,她猛地一惊,只见景暄扭头朝她笑了一下,徐徐起身,往前跨出两步,站在扶苏面前,与他对面而立。

“素闻长公子有刚毅贤德之美名,如今却何故对一弱女子苦苦相逼?还是说,你们秦人从上到下,从国至人,都是如此不讲道理、罔顾廉耻?”

他以平缓的语气讥讽道,态度不卑不亢,目光与他对视,显露出六国贵族特有的不屑与愤恨。

扶苏并没有被激怒,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丧家之犬的狂吠,他懒得听。他的眸光绕过他,带着强势的质询,再度冷锐地落在楚萸身上。

“回答我的话,芈瑶。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他的声音里,已没有丝毫熟悉的温存,完全是上位者露骨而暗含凶悍的质问。

楚萸很没出息地埋下头,几乎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

快刀斩乱麻,是此刻最行之有效的方案了,她别无选择。

她不敢直视他的视线,并非因为胆怯,而是怕自己会失控,会哭着告诉他不是的,她仍然爱着他,而且只爱他,但是她绝不会和第二个女人一起分享他,她做不到——

可就算她以撕心裂肺的腔调,将这些内容哭嚎出来,也是毫无用处的,他注定会娶齐国公主,而她也因此不会留在他身边。

多么简单的等式关系,却因为掺杂了情感因素,变得复杂又僵持。

一声冷漠的轻哼落在耳畔,她宛如被电了一下,眼眶红红地抬起头,还未及看清长公子的表情,一道青色的残影就朝她飞来,哐当一声擦着她的床榻,落在了地上。

她定睛看去,竟是那枚玉佩。

从楚国带来的,只在偶遇景暄那天佩戴过,而原意却只是想向秀荷他们证明,自己过得还不错……

“你落下这个了,芈瑶。”扶苏冷冷道,嗓音透出一股不屑一顾的傲慢和讥讽,“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贴身收好吗?”

他将手臂收回身侧,眼神漠然地最后睨了她一眼,毫无留恋地拂袖大步而去。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瞅景暄一眼。

而楚萸,则盯着床下那枚原地摇晃许久,终于停歇下来的玉佩发呆。

她看到光滑细腻的玉佩上,裂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宛如一道闪电劈在上面。

就仿佛她此刻的心脏。

若是说先前还存有一丝念想,但现在,她清楚地知晓,她与长公子,已经彻底决裂了。

枯木可逢春,破镜难重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心底,还这样撕扯般地痛呢?

她抬起手背,不断地用力抹去翻涌不止的眼泪,执拗地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说】

女主这时已经怀孕了,不过一个月左右应该没啥反应……还没想好是生下来,还是流掉,毕竟在这乱世女人孤苦伶仃带着孩子会很辛苦

第66章 前世噩梦

◎……◎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萸都住在原先的家中。

看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秀荷哭得眼睛都肿了,楚萸虽然心疼她,却难受得连抱歉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因为现在整个咸阳城,都沉浸在一片幸福的海洋中。

长公子即将大婚,这是自十八年前秦王大婚后, 第一个举国同庆的大喜事,满街满巷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彩纸,映得到处红彤彤,热闹又喜庆。

他们所在的街坊也不甘示弱,大家都由衷地为长公子感到高兴,也为大秦在前线的屡战屡胜感到雀跃。

楚萸怏怏地躲在房间里,门扉紧闭,床幔落下,却依然挡不住这漫天纷飞的喜庆。

它们无孔不入,避无可避。

她一开始还会哭,后来哭得眼睛疼,便不敢哭了,把脸埋进枕头里,默默地想着一些愉快的往事。

看过的搞笑电影,经历过的无厘头事件,赚到的第一笔工资……

然而它们带来的好情绪稍纵即逝,几分钟后,她又再度陷入难以自拔的悲伤,躲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来。

秀荷理解她的心境,一到晚上就急吼吼地过来,拼命地没话找话,以各种方式试图把她逗乐,就好像怕她再像以前一样,一个想不开就把脑袋挂白绫里。

悲伤归悲伤,楚萸自然是不会自寻短见,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在她的世界观里,爱情甚至还要排在自由之后。

可她仍然难受到心肝胆俱疼,身为小馋猫竟连饭都吃不下。景暄每日准时上门打卡,偶尔也找理由借宿一晚。

秀荷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儿地把她的种种“劣迹”,诸如不吃饭不喝水、不上茅房不下床,汇报给他,然后满怀希望地将他推进她的房间,试图让他来开导她。

景暄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导失恋少女,他其实也有他的烦恼。

楚国形势很不妙,虽然他相信项燕将军有能力力挽狂澜,但他更加知道秦军的势不可挡,眼下魏国岌岌可危,连一星半点的情报都送不出,仿佛已被秦军困成了一座死城,一旦魏国沦陷,秦王的下一个矛头必将指向楚国。

虽然楚国现在也时不时地被秦军骚扰,但都是小打小闹,自从上次攻楚折损了二十万将士后,秦国便没再大规模攻打,然而拿下魏国后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的是兵力可以挥霍。

据叔父推测,秦王至少会发兵五十万以上,来与楚国死磕到底。

秦将王翦,将帅之才不亚于曾经的武安君李牧,是个可怕的对手,景暄现在有些坐不住了,他非常想奔赴战场,拿起剑戟戈矛,为楚国厮杀、拼搏。

无论什么,都好过坐在家里,像叔叔们一样干着急。他想去战斗,想去立功,他不怕死,只怕不能报效母国,一腔热血无处挥洒。

不过他眼下,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

他低头凝视着脸上愁云密布的芈瑶,眼里满是心疼。

他怎么能让她留在这片虎狼环伺的土地呢?一旦秦楚大规模开战,她会不会被那些粗鲁的秦人伤害?

他想带她走,言语间又暗示了一两次,他知道她听明白了,虽然态度较先前略有松动,但仍然没有予以明确回应,他心里叹气,同时又有些哀伤。

她果然爱上了那位长公子。青梅竹马的情分,也许终究敌不过擦身而过间的一眼万年。

他不怨她,只是心疼她。

“再吃点吧。”他把切好的瓜往她怀里送了送,楚萸不忍一再拂他的好意,抓来一块小口小口地吃,一副十分乖顺的样子。

她对他始终心存感激,却也不是看不出他对自己的心思,她不知道要如何回应,索性装作懵懂无知,试图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下周我们就要走了,芈瑶。”他低头盯着手中晶莹微黄的瓜瓤,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任务没能完成,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楚萸身形轻轻晃动了一下,她也垂下头,呆呆盯着瓜皮,半晌谁也没有言语。

这一夜,她很久都没睡着,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才勉强瞌睡了一个时辰,第二天脑袋又沉又胀,宛若被踢烂的西瓜。

田青不知从哪儿搞来了几条鲤鱼,个头大得犹如变异,楚萸甚至有一瞬间疑心,是不是核废水也跟她一起穿越了。

她被这个离谱的猜测逗笑了,脸上短暂地漾起笑意,一直默默观察她的秀荷,被这抹笑容惊艳到了,她揉了揉眼睛,总算稍稍放宽了心。

看来情况还没有太糟糕,她欣慰地想。

田青把鱼烤得焦香扑鼻,撒了些自制的调料,味道像极了孜然和辣椒的混合。

一人一条还有余,搭配桂花酒和细米饭,简直是绝佳的味觉盛宴,饶是食欲不振的楚萸,也吃了整整一条。

在巨大的悲伤下,这些细碎的小确幸就显得尤为宝贵。她默默记下了这一刻的感受,暗暗决定要振作起来,不能再继续丧下去了。

因为一下子吃太多,她肚子有些胀,便沿着院子慢慢逛了起来,忽然一阵喜庆的锣鼓声沿街飘来,刹那间击碎了她刚刚振作起来的决心,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头扎进卧房,将门紧紧地、几乎不留一丝缝隙地关上。

她扑倒在床榻之上,用力捂住耳朵。

根本没有用,她现在的处境,就如同浸泡在水里的伤口,无论内在如何愈合,都会被潮湿的环境恶化回去,不仅久久无法痊愈,甚至还加倍恶化……

她将自己蜷进被窝,木然地盯着前方铜架上的炭盆。

几个月前,他就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给她下了套。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穿越回那个雨声缠绵的夜晚,给被美色鬼迷日眼的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巴掌。

如果没有心动,什么都好办了。

还有他,明知道不会有好结局,为什么偏偏还要主动招惹她呢?

他或许对他的父王抱有一丝希望,但他应该知道那丝希望有多脆弱,他肯定要比她更了解自己父亲的强势。

都怪他,都怪他,他不该招惹她的……

她愤愤地转过脸去,面对着墙壁。兴许是吃得太撑,再加上昨夜没怎么睡着,她感到一阵倦意浓厚地席卷而来,将她牢牢包裹。

她顺从地闭上眼睛,把自己交给了它。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久违的、充满血腥的梦。

那是上次未完的那支梦的延续,亦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恐怖的梦。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这个梦的残忍程度,远超过她看过的任何恐怖电影。

她在梦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前一世,她与长公子的孩子,一个叫做稚儿的漂亮男孩。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被人一下一下摔打在地上,直至血肉模糊,滚烫的脑浆与血液溅满她的脸颊……

她还看见他那双乌黑漂亮的丹凤眼,死气沉沉地转向她,眼球因为剧烈的摔打,一半脱出了眼眶……

但他的嘴角仍是笑着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她塞给他的那只小狗木雕。

他支离破碎的表情仿佛在说,阿母,你看我多听话,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呢……

她在梦里一定是撕心裂地大叫了起来,可她记不清了,留存在她记忆里的,只有幼童残破的身躯,与漫无边际的殷红的血。

还有那个人,野兽般咧开的嘴角,和一排森白的牙齿。

“胡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倏然惊醒,心脏剧烈悸动,全身都浸泡在冷汗里。

外面的锣鼓声越发响亮、激越,似乎要掀翻整片天地,但她此刻反而渴望起了它们。

她掀开被子,摁着胸口深深吸了几口气,披上衣服,跌撞着迈过门槛,靠在门板上,整个人虚脱不已,望向大门口。

一道洪流般的声音由远及近,漂浮在锣鼓声中。

“魏国亡了!”

“魏国亡了,大秦胜了——”

“秦王万岁!大秦万年!秦王万岁,大秦万年——”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体贴着门板慢慢滑下。

也许,她真的该走了。

她想。

第67章 决心

◎……◎

这几次噩梦,她对梦中原主感同身受的程度,一次比一次强烈,方才那场尤为逼真,就好像她本人真真切切经历过一样。

她直到现在还颤抖不已,冷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