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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将她那缕头发勾到耳后,指尖沿着耳廓、脖颈逶迤下滑,最后握上她的手,轻轻一摁,价值连城的金簪便牢牢被她攥于掌中:
“今天,我代阿母将它送给你,芈瑶,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也可以在他大婚的时候,传给他。”
楚萸愣住,目光粘在簪子上,脑中却浮现很多似曾相识的桥段。www.wxzhiquan.com
她感觉,自己仿佛爽文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明明是个“小妾”,却霸占了男主所有的偏爱,甚至连这种本应该传给正妻的传家宝,也一股脑给了她。
他刚刚又给了她一个承诺,一个虽然不能娶她为妻,却提前预定了她未来孩子地位的承诺。
她不确定这合不合规矩,犹疑着抬起双眸,却在他脸上看见一副极其认真的神色。
她有一瞬间的感动,但很快就被理智压制下去。
不,这是不对的。项圈再华丽,彰显的也不是主人的爱,而是控制欲。他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她可不能着了他的道,即便她内心深处,还是无可救药地深爱着他。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加倍痛苦。
她莞尔一笑,顺从地收下簪子,睫毛低低垂下,免得被他看见眼中那抹与面上表情截然相反的哀怨神色。
见她收下礼物,扶苏很是高兴,冰霜微覆的眉眼终于舒展开,他安静地凝望她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俯下头,吻住了她滚热的唇。
吻得很深很深,唇舌交缠间她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但为了安抚住他,方便接下来的逃跑计划,她只能柔顺地仰起下巴,任由他狂风般地肆虐、侵略,甚至用自己生涩稚嫩的舌尖主动去迎合。
然而她的主动,却仿佛按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她能感觉到他明显兴奋了起来,敏感处被反复刮擦,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抖,她软软地仰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追逐与缠绕,直到舌根完全发麻,失败得溃不成军。
她溺在他的气息里,全身绵软无力,直到他的吻逐渐转移,辗转在她腻白修长的脖颈处,她才警觉地呻#吟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在他胸口推了推。
他明显动了情,而她的主要目的则是尽快摆脱他。
“长公子,别、别这样,我今夜……真的不大舒服……”她嚅嗫道,声音可怜巴巴的。
推了好几次,总算推开了他石墙一样坚固的胸膛,他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眼睛像狼一样莹莹发亮。
显然他不大爽,但也没打算勉强她。
楚萸连忙拢起衣襟,尽可能减少暴露在外面的肌肤,盈盈做了个礼,眸光潋滟地最后瞅了他一眼,转身小步离开,尽可能让自己的身影显得无辜又自然。
而实际上,她恨不得百米冲刺赶紧跑开,总感觉他落在她后背上的目光宛如饿狼,随时都可能扑将上来,将她拖到自己的洞穴大肆撕咬,直到剖出鲜嫩的内脏,流淌出热腾腾的血液……
她打了个哆嗦,绷着的神经直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稍微松弛一些,她谨慎地插好门闩,掀开被子看见包裹并没有被翻开的迹象,才彻底松了口气。
好在她带走的大多是化妆品,而长公子又直男属性拉满,没能注意到梳妆台上基本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把象牙梳子,和一小盒早已过时了的香粉。
楚萸已经定下了逃跑时间,就在凌晨时分。
她抱着膝盖一分一秒地挨,快到时间时,深吸一口气,吹熄了蜡烛,抱着包裹刚想推门而出,忽然想起袖口兜里还有一枚金簪。
她心口一痛,慢慢掏出簪子,在微弱的月亮光线下,沉默地凝望了一会儿。
两枚蓝田玉石,就像是两只清澈的眼,洞悉地看着她,她忽然漫上一阵难以自持的伤感,走到梳妆台前,跪坐下来,将簪子郑重地放在铜镜前,摆得板正。
既然要走,就更不能要这样贵重的礼物,也不敢要。
回想起她收下簪子时,长公子眼底闪过的喜悦神色,她鼻尖开始发酸,虽然同情男人是不幸的开始,自己显然更值得被同情,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觉得自己寒了他的心——
不知道明天他发现这枚簪子时,会是什么反应。
惊讶,暴怒,还是愤恨?
她不敢去想,趁着勇气值尚高,赶紧悄声推开房门,在夜色的掩护下快步走到枯井旁的那道废弃小门。
真没想到,这扇低矮的门,竟真的成了她逃跑的通路,她心中唏嘘,轻轻拨开茅草,从里面打开了锁,躬身钻了出去。
外面是一处工整、宽敞的石板小巷,楚萸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轻易地逃了出来。
她仔细掩好门,感到腿脚发软,撑着外墙一瘸一拐走了一阵,才缓过劲来,放开步伐,快步奔走在空无一人的墨色浓厚的街巷中。
第63章 庇护
◎谢谢你,景暄◎
夜晚的街道安静如坟,青白色的月光让周围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楚萸不敢明目张胆在路中央晃,只能贴着墙根往前挪步,走得既急切又狼狈。
具体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唯一想的就是尽快远离长公子的宅邸。
走了大约一刻钟,身后并未有追踪的动静,她才稍稍放下心来,脚步往一旁迈了迈,渐渐健步如飞了起来。
拐过两条小巷后,新的恐惧油然而生,她一面走一面紧张地四处看,总觉得在某片浓稠的阴影里,藏匿着什么东西,可能是一只恶犬,一个心怀叵测的盗贼,甚至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鬼魅,在暗暗观察着她,意欲伺机而动,冲出来攻击她。
就在恐惧攀升至最高点时,左后方骤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像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军人在齐步跑,吓得她啪嗒一声踩进一个深深的水坑,发出清脆的响动。
她瞬间慌了神,以为是来抓自己的,拔腿就跑,结果刚迈出两步,湿答答的双脚一滑,齐刷刷崴进一道排水沟里。
骨骼脆响一声后,她吃痛地栽倒在地,包裹也摔在身旁,幸好系得紧,否则更有她受的。
疼痛还是次要的,她首先感受到的是绝望与无措,即便那队脚步声渐行渐远,根本就与她无关。
整个下半身都浸泡在脏污冰冷的水沟里,两只脚踝也肿痛无比,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一只瘸腿的丧家犬,浑身贴满烂菜叶,夹着尾巴四处逃窜……
难道要在这水沟里呆坐一夜,等着天一亮被他揪回去吗?
也许还没熬到天亮,她就被冻死了,她悲伤地想,手脚并用地试图爬起来。
脚踝不动还好,一触碰就疼得她冷汗狂飙,根本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和上次疼痛等级差不多,然而上次她伤的只是一只脚,并且还有一个心眼坏但却十分靠谱的帮助者。
现在,她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费了好大劲儿才靠着两只手臂支撑,将下半身从冷水中蠕动了出来,但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甚至连翻个身都是妄想。
除非有关公刮骨疗毒的毅力,否则任何需要活动脚踝的动作,她都难以完成。
这可怎么办……她咬着下唇,焦急地想,努力屏退不断冒尖的各种消极念头,试图寻找出一个解决困境的方案。
然而事实给了她一巴掌,四周不仅没有民宅,甚至连能遮蔽身体的水井、石磨、水缸都没有,空荡荡又冷清清。
她彻底陷入了绝望,甚至后悔了自己的冒失行动。
如果没有慌不择路地出逃,她此刻至少还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想要多少炭就加多少,长公子虽然老是欺负她,吃穿用度却从不苛待……
她打了个哆嗦,赶紧屏退这个软弱的想法,就在她即将陷入第二轮绝望之时,一道马车声,从身后她方才拐出的巷子深处辚辚传出,一路响过来。
宛如灯塔里射出了一束光,她急切地扭头去看,使劲挥了挥手臂。
哪怕是追兵,她也不在乎了,总好过在黑夜冰冷的街道上挺尸一夜。
马车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位置停下,赶车的是个蓄须的中年人,他扯住缰绳,眯起眼睛、伸长脖子辨认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前面的一团黑暗中,扭身坐着的居然是一位少女,正满脸急切地望着他,眸子仿佛会发光。
他一时愣住,直到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传出家主清贵温和的嗓音。
“怎么突然停下了?”
马车中蓝衣褐冠的少年问道,下意识向前看去。
四目相对间,都在昏暗间认出了彼此。
“芈……芈瑶?”
少年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急切而轻盈地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旁,蹲下来握住她的肩膀仔细端详,脸上渐渐显露欣喜。
“景暄……”楚萸如梦似幻地呢喃出他的名字,她亦是没想到来人竟会是他,紧绷的神经陡然松弛了下来。
两行百感交集的热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在她桃子一样的脸蛋上,刷出两道清亮的痕迹。
然而一想到上次不大礼貌的落荒而逃,她就尴尬地埋下脑袋,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好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自己的脚踝,睫毛亮晶晶地忽闪。
“受伤了?”景暄压根就忘了那事,露出心疼的神色,探出手指在伤肿轻按了两下,楚萸轻微地“嘶嘶”了两声,他立刻挪开手指,生怕弄痛她。
他其实有点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负了伤”,但一见到她泪眼婆娑的娇弱模样,顿时热血上涌,脑子里就剩下心疼了。
但有些问题,还是要先问好。
“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家吧。”他说道,语气带着试探,在说到“家”这个字的时候,眼神晦暗了一瞬。
楚萸连忙摇头:“求你别,我……我不能回去……”
景暄一愣,探究地望着她那双宛若含满秋水的美眸:“他——对你不好吗?”
人在深夜跌倒路边,手头还躺着一只鼓囊囊的包裹,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他思来想去,也只能做此猜想。
曾经与他情深意切的少女,如今却已在敌国公子的身下承欢,他初来秦国就得知了这一噩耗,顿时如遭五雷轰顶。
虽然心若刀割,却也想着就此算了,老老实实陪叔父完成任务,安分地返回楚都。
她本就是送来联姻的,只是上天愿意开玩笑,明明已经被悔婚了,却还是没能逃过被染指的命运。
怪只怪他来晚了,若是早上哪怕一个月,他兴许就能把她带回故乡,将她留在身边呵护一辈子了……
然而,他偏偏又在集市上遇见了她。
那个男人撕去了她的青涩,为她染上了一层熟透果实般的妩媚韵味,她似乎变得陌生许多,然而只要一笑,那对小小的梨涡还是让他心口一烫,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止都止不住……
楚萸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含混地“嗯”了一声,垂下眼睛,没注意到少年清俊的面庞上,爬过一抹暗喜。
“那……我送你回秀荷那儿吧,你的脚伤需要尽快处理与歇息。”
“不,千万别——”楚萸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神色凄凄地又摇了摇头。
去哪里都不能回那里,那相当于将秀荷他们卷入自己的任性,她最不想的,就是波及到他们。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与处境,少年沉吟片刻,犹豫着开口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回驿馆,就在前面不远——你先在我房间暂住一晚,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楚萸微愣,在心里短暂权衡一番后,慢慢点了点头。
“……好。”
这是她当下能得到的,最好的庇护了。
在任何时代,一个姑娘家和小伙子单独共处一室,还是在深夜,都是会被嚼舌根与想入非非的,但楚萸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景暄的出现简直是天赐良机,比天兵天将还及时,完全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她正这样想着,一团暖和的沉香的气息幽幽拂来,接着身体被两条有力的胳膊轻轻抱起,脱离了干硬冰冷的地面,朝马车稳步走去。
他的怀抱和长公子一样坚固、宽阔,然而带给她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她相信她可以毫无顾虑地在这个怀抱中安然沉睡,就像工作了一整天后,蜷躺在家中最舒适温馨的沙发里。
“谢……谢谢你,景暄。”在像小美人鱼一样被小心翼翼放进马车里时,她小声但真诚地感谢道,清澈的目光流淌在他侧着的面颊上。
景暄轻声一笑,没有说什么,在她对面坐定,马车缓缓驶动,像鱼一样滑入了泼墨般的夜色深处。
第64章 动摇
◎……◎
“疼吗?”
景暄把药瓶放到一边,温声问道,手指小心地将褐色药膏在她白皙纤细的脚踝处涂匀。
药膏遇到空气很快干化,龟甲般覆盖着她的两只脚踝,楚萸可怜兮兮地瞅了瞅——脚面都比平时高了,看来这次扭伤得挺严重。
“不疼……”她撒谎道,然而眼角缀着的两颗小泪珠出卖了她。
景暄看了看她皱成一团的小脸蛋,轻轻叹息一声:“你呀,还是老样子,总爱故作坚强。”
这话楚萸接不上来,只能垂着眼帘假意查看伤口。
幸好他并没有就此引出对旧日的追忆,弯身又将她的伤口查看了一下。
“每天敷用两次,大约三四天就能好,这期间你就在这张床上歇息吧,尽量少活动,明早我跟楼下知会一声,让他们不必上来打扫了。”
“……可我睡在这里,你睡哪呀?”楚萸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
她现在衣衫不整半坐半卧着的,是他的床铺,也是这个宽敞套间里唯一的一张床。
他将她从马车一路抱进来,特意用宽大袖摆掩住她的头,她也配合地把脸埋进他胸口,店主于是只能看到这位楚国客人带了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回来——这对男人而言并不是稀奇事,再多的他就辨不清楚了。
景暄的客房在二楼,他不顾她身上的脏污,想都没想直接将她放在了里间的床榻上,湿漉漉、覆满泥浆的裙摆很快弄脏了他簇新的床褥,让楚萸感到十分抱歉,尽可能地蜷着身体,避免扩大污染。
“我打地铺就行。”景暄笑笑,目光朝外间指了指,“正好方便看门。”
“……那、那怎么行啊,你救了我,帮我疗伤,还要将睡觉的地方让给我……还是我睡地铺吧。”楚萸涨红着脸道。
“什么时候变得跟我这么客气了?”景暄笑笑,“虽然两年未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多多依赖我,让我也过过大英雄的瘾。”他半是认真半是调笑地道,眼神清澈而纯粹。
楚萸有些不敢直视他温情脉脉的目光,抿唇低头,小小声地“嗯”了一下。
她披着芈瑶的外皮,挥霍着属于她的温情,这让她的良心感到不安。
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视线边缘景暄的身影动了动,她偏脸去看,只见他正弯腰捡拾着她凌乱散在地上的鞋袜,顿时脸上更红了。
然而她现在寸步难行,也不能让脏袜子就那么撇着,只好讪讪地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任由他收拾、处理。
接下来的两天,景暄白天出去办事——为了分散风险,他的叔叔景涵住在另外的客栈,离这儿不算近,他每天都去那里与他汇合,而不是反过来,这让楚萸大大松了口气。
晚上,他会带着很多热乎乎的特色美食给她吃,还买来一些漂亮的小玩意逗她开心,楚萸往往白天还枯坐在床上掉眼泪,傍晚就被他热气腾腾的笑脸和变幻莫测的小礼物逗得咯咯笑。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她在景暄的搀扶下,开始尝试着下床走路。
双脚好像新接上去的,走起路来虽然不怎么痛了,但却硬邦邦的,无法走直线,只能在小范围内转悠,再多迈几步,怕是会摔屁墩。
景暄被她好笑的样子逗乐了,像搀孕妇一样把她搀回床上,安慰道:“可能还得再等两天,别着急,慢慢试试。”
楚萸愁苦地点点头,拘谨地把被子拉到腰部以上。
她能不着急吗,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长公子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将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揪出来,有时持剑,有时是长矛,总之每次都是全副武装,而她则穿着睡衣,狼狈不堪地滚落床榻,因为脚崴了,不得不爬着躲避他的揪扯……
倒不是说她脚上没伤就能逃脱追捕,但至少能在被扭送出门的时候体面些……
长公子那边,是什么状况呢?他会不会暴跳如雷,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辜负了,然后满城搜捕她?
应该会搜寻,但不至于大张旗鼓,因为她一不是朝廷要犯,二没有触犯秦法,她与长公子之间,也没有任何表示婚姻或者隶属关系的文书,他虽然愤怒,但不至于失智,做出惹人非议的行径。
她一有空就会陷入这样的猜测中,继而联想到自己那无疾而终的感情,越想越心痛,眼泪也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她把脸侧搭在膝盖上,手指不知不觉就摸到景暄昨晚买来的小狗木雕。
小狗吐着舌头,憨态可掬,她呆呆看着,很快就破涕为笑,将小狗贴上面颊,感到一股暖流渐渐汇入心尖。
就算没有原主那似有若无的缥缈记忆,她也会觉得景暄像个温柔的大哥哥,一颦一笑都很令人安心。
以后一定也会是个好父亲吧,她笑着想,冲小狗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兴许是为了顾及她的心情,他一直没提与长公子有关的话题,也没问她入秦都遭遇了什么,只是偶尔说说楚国的情况,并有意无意暗示了两次,他可以带她走。
带她回家,回到那个四季温暖、浪漫多情的故都。
每到这时楚萸都本能地垂下眼皮,不轻易表露情绪。
若是以前,她根本不会多想一秒——她肯定要留在秦国,毕竟这里短时间内不会遭至生灵涂炭,然而楚国……
即将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可现在,她竟微微动摇了。
很多复杂的原因糅合在一起,但最主要的还是,长公子即将大婚,而她,却要凄惨地与他共处一座城池,一边默默流泪,一边感受着整个咸阳,乃至整个秦国对他们新婚的祝福。
楚萸以前从未陷入过爱情,甚至还和小伙伴一起嘲笑过电视剧里恋爱脑的痴男怨女,然而轮到自己,竟还不如那些女主角坚强有主见……
她正难受地想着,忽听楼下传来骚动。
她心生警觉,连忙赤足下榻,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脚踝去够鞋子,一边抓起枕头下景暄给她防身用的匕首。
他很认真地教过她怎么用,以及如何在快速有效进攻的同时,避免伤到自己,他是真心为她好,她能感受到,也因此越发羞愧。
但也渐渐的,生出一丝微弱的依赖。
就比如此时,她多希望他能在身边。
然而按照前几日的规律,他至少要在一个时辰后才会回来,楚萸绷紧神经,决定要坚强点,毕竟人活一世,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骚动还在持续着,似乎有好几个人在争论,都是高门大嗓的,却因为房间隔音效果太好而听不清内容。
她将匕首握进掌中,一咬牙站了起来,刚刚稳定住身体,外屋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她的心脏猛地跳快了两拍,然而几秒钟后,出现在通往里屋帘幔旁的,竟是一脸沉思神情的景暄。
她顿时松了口气,重新跌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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