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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如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们的未来。
她心底怀揣着一线希望,那线希望就犹如琉璃花灯之于原主,勉强支撑着她支离破碎的生活。
“我的事……你不要管了。”她抽了抽鼻子,留下这句话,转身朝着马车停驻的方向跑来了。
她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人家刚刚还送了你礼物,可若不赶紧离开,她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快点走。”她磕磕绊绊地跳上车,对仆从吩咐道。
直到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她才敢撩开帘子,悄悄朝后面望一眼。
那抹烟蓝色的身影,仍然一动不动伫立在摊位旁,目送着她远去,黄昏的霞光落在他身上,有一瞬间他们的目光远远地对上了,楚萸鼻尖涌起一阵难过,放下帘子,抱着花灯兀自低落起来。
为他,也为她自己。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时,暮色已经笼罩上来,楚萸抽着鼻子下了马车,刚刚站稳,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去路。
长公子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负着手在门口徘徊,见她抱着一盏灯下来,原本晦暗不明的神色,忽地又暗沉了几分。
楚萸被他凝重的面容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他在宫里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连忙仰起脸来,关切地望着他。
而他的目光,却缓慢地逶迤向下,最后久久停留在她护于怀中的琉璃花灯上。www.chenquxueguan.me
“你去哪了,芈瑶?”他突然发问道,身子微倾而来,目光带着审视,死死盯住她嫣红的面颊。
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闷威压扑面而来,令楚萸的心脏骤然紧缩,头皮也跟着发麻。
他的眸光,冰冷中浮动着一丝阴鸷,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种神色,不由得慌了神,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他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琉璃花灯好几次下意识打成琉璃花樽,这就是总拿甄嬛传做背景音的后遗症吗(?-_-?)
第55章 醋意
◎他这是……成瘾了吗?◎
“我回家了呀,您忘了吗,长公子?”楚萸温软地回答道,努力迎视他幽深晦暗的目光。
霞光散去,暮色低垂,燃着蜡烛的琉璃灯盏在她怀中,就像一簇温暖的小火团,将她的脸照得红彤彤的,扶苏的视线再度被牵扯,森幽幽地落在她臂弯中。
他面上毫无表情,但全身都在向外辐射低气压,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峻的眉眼间,压抑着一股沉闷的戾气。
“哦,刚刚路过一处集市,里面好多东西都特别漂亮,我忍不就买了一盏灯。”楚萸连忙补充道,将灯盏向上提了提,纤白的手指轻柔抚过琉璃光滑脆弱的表面。
她猜不出他为何不悦,莫非是嫌自己回来晚了?
可早上他也没有强调说,一定要几点之前回来呀?
楚萸摸不到头脑,眼睛眨得越发无辜,然而这在平时几乎无敌的招数,此时却失了效,长公子目中的愠怒分毫不减,甚至还有愈燃愈烈的趋势。
他狭长微挑的眼眸里,骤然生出浓郁深沉的黑色,楚萸的心脏重重跳了两下,更加确认他的怒气是冲她来的了。
“长公子……”她轻声唤道,主动往他身前靠了靠,“您……今天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在宫里遇见不开心的事了?”
她试图引开话题,还抬起手揪了揪他的袖口,犹如一只撒娇的小猫。
扶苏的神色微微有了些松动,但很快又紧绷了起来,甚至比先前还愤怒,下颚线绷起凌厉锋锐的弧度。
他眸光缓缓下移,落到她扯着他的那只手上。
还想撒谎到什么时候,芈瑶?那盏灯,真的是你自己买的吗?
若不是今日突发奇想绕了道,他还真就被蒙在鼓里了。
集市上两人耳鬓厮磨、目光交缠的样子,令他全身的血液几乎冻僵,他这才明白回家不过是一个幌子,她今日,分明是去会曾经的情郎,甚至还带上了上好的玉佩——
明明早上还在他怀里撒娇缠绵,下午就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果然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么?之前乖顺无害的作态,都只是虚假的伪装……
他越想越气,气到根本坐不住,直接杀到门口,守株待兔,看她有何狡辩。
然而她却一脸无辜,甚至还把那盏灯举到他眼前晃——
居然嚣张到了如此地步。
真亏得他整天都在愁思苦想,要如何说服父王,让他能够同意自己重新迎娶她为妻,她倒好,竟在背后偷偷摸摸地与其他男人幽会——
楚萸感受到了一丝凶险,唰地松开他的衣袖,自保般朝后退开一步。
她这么一退,成了助燃他怒火的催化剂,他寒着一张俊脸,几乎是气势汹汹地往前逼近两步,积压在眼底的阴郁愈加浓稠,唬得她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在惶恐的间隙,她很认真地思索了一小下,然后惊悚地意识到,事情可能出现在这盏灯上面。
莫、莫非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长公子不偏不倚去了集市,偶遇了她与景暄,继而误会了什么?
“长公子,晚膳准——”长生乐颠颠地跨出门槛,正要宣告晚饭开餐,却被自家主人一脸阴沉地狠瞪了一眼,吓得他赶紧跳回门内,躲在门板后看热闹。
楚萸欲哭无泪,只好装傻试探:“莫非长公子是气我只买了一盏灯吗?我倒是想买两盏,可我没有钱。其实这盏灯,还是偶然遇到的一位故人,帮我付的钱呢……”
果然,她看见他眸光晃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卷起唇角:“哦?这么巧啊,你难得出去一趟,竟都能偶遇故人,着实是好运气。”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腔调,楚萸额角和眉心一起抽搐,她咬了咬嘴唇,意识到他大约是……吃醋了。
“难道长公子是怀疑,我在府上就偷偷与外人往来了吗?”她眼眸含水地望着他,“如果不是这样,我又如何能与那人约定具体的见面时间呢?可实际上,我自从到了府上,连门槛都没迈出去过,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
扶苏闻言愣了一下。如此浅显的逻辑,他竟根本未曾考虑。
自从撞见那一幕,他就一直气血上涌,什么都不想思考,满脑子全是些糟糕的念头。
“我不知道长公子误会了什么,今日我在集市上遇到的故人,是我在楚国时的玩伴,许久未见出于礼貌寒暄两句而已。”她趁热打铁地补充道。
“是吗?”扶苏对于她看似坦诚的解释,并未全盘接受。
毕竟,那个人扯住了她的胳膊,还将头几乎埋进了她雪腻温热的脖颈,而她,竟也没有避开……
或许她确实是偶然遇到了故人,只是那故人与她的关系,并不简单。
他对她在楚国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不敢确定,第一个吻住她柔软红唇的人,是不是他。
他冷哼一声,并没有挑明这一层,而楚萸过了好一会儿,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动了动嘴唇,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长公子显然都看见了,而她也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在他凑到她耳边低语的时候,好好地避嫌。
更何况,他还握住了她的胳膊,若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傻子都不信。
“吃饭吧。”扶苏目光沉晦地扫了她一眼,撂下这句话,便转身拂袖而去。
楚萸谨慎地在外面多呆了半分钟,待他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小心地迈步进去,径直朝自己房间而去。
她先将灯安置在梳妆台上,简单整理了下鬓发,扯下玉佩收好,深吸一口气,才朝长公子房间走去。
他让她去吃饭,是不是说明,他不那么生气了?
她努力往积极方面想,然而席间,长公子一句话都没跟她说,气氛僵持又凝重,她好几次没话找话,都被无视掉了,最后只能安静地捧着饭碗,往嘴里扒饭粒。
晚上,他也没有任何让她留宿的指示,兀自埋头读着一份工程进度报告,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楚萸委屈地抠了抠袖衣服上的祥云纹路,决定不当电灯泡,从坐垫上起身告退,而他也没像以往一样找碴阻拦她。
直到惯常的入睡时分,也没有人来唤她,她趴在梳妆台上,百无聊赖地侧脸盯着花灯看。
琉璃清透,折射莹莹光晕,隐隐约约映照出她一双如水秋眸,她轻轻叹了口气,宽衣解带上了床,只留下一碟烛火,与花灯作伴。
许是深秋的缘故,越是到深夜,寒意越浓,楚萸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感到有些冷,伸手想去抓压在腿部的小被,却抓了个空,手指摸索间,触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她倏然惊醒,下意识地抓紧胸口被子,一双眼睛在昏暗中瞪得溜圆。
这幅场景,似曾相识,而坐在她榻边的躯体,也同样眼熟。
能在这府上大摇大摆出入自由的,除了它的主人,还能有谁呢?
“长公子?”楚萸揉揉眼睛,声音微哑地喃喃唤道,从枕头上慢慢坐起来。
长公子背对着她,上身微躬,双臂肘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
她不知道他在这里坐多久了,只觉得他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孤独又压抑的氛围,让她微微有些心疼。
他穿着她熟悉的白色里衣,长发披散,和那日一样,一看便知是从床上跑下来的。
“……”楚萸一时无言。
他这是……成瘾了吗?
第56章 承诺
◎为什么……要抓她?◎
“长公子?”她试探地又唤了一声,轻轻撩开被子,膝行到他身旁,用手指头在他胳膊上戳了戳。
仍然没有反应,长公子仿佛变成了一尊宽肩窄腰的雕塑。
床榻斜对角便是梳妆台,琉璃灯微弱地发着光,边缘融进黑暗,仿佛是拼接在夜色中的一块璀璨宝石,美不胜收。
它旁边还亮着一碟烛油,两处光源将卧房映照出些许亮度,楚萸好奇地伸长脖子,试图察言观色,然而长公子的面容恰好隐匿在烛光的阴影里,根本辨不出情绪,只看得见侧颜如刀削,将黑暗切出一截锋利的轮廓。
楚萸也不傻,她猜到长公子心情欠佳,每次他闯入她房间,大体都是这个原因。
莫非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她想凑得更近一些,却忽略了古代床很窄这件事,一不小心膝盖踏空,惊呼一声,整个人在床边摇摇欲坠地扑腾。
眼见着她就要以头抢地,活雕塑总算动了,一只有力的胳膊像拎小鸡仔一样,提拎住她后颈处的衣料,猛地往后一掀,将她重新扔进床榻里侧,后背还在墙壁上硌了一下。
然而她来不及顾虑这些,方才匆匆一瞥中,她发现长公子手中正握着一只竹简,竹片上布满斑驳印痕,与她在房中偷偷练字用的竹简十分酷似。
她心下一惊,连忙又扑腾过去,想看看那是不是自己的,刚爬到床边,就与他骤然偏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楚萸缩起脖子,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竹简,眸光在一团昏暗中显得绿幽幽的,楚萸倒抽一口冷气,心想,完了。
“这就是你这些天练字的成果吗?”他缓缓开了口,声音里压抑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既像是不悦,又像是讥谑,但好像没了愤怒。
楚萸连忙伸长胳膊去抢,脸上爬满了红晕。
他是不是已经展开看过了?一想到这儿,她越发面红耳热,不顾一切似的想将竹简抢到手。
她双手攀上他高高竖起的双臂,努力去够,焦急之下胸口一跳一跳的,他斜睨了两眼,冷哼一声,倏地收回手臂,她被他的怪力带动着向一侧歪倒,不偏不倚地栽进了他怀里。
她挣扎着试图从他的大腿上爬起来,笨拙又焦急的样子看着十分可爱,宛如跌入陷阱的小猫,蹭得他浑身燥热,为了避免擦枪走火,他以一只手臂摁住了她的挣扎,将竹简在她眼前哗啦抖开。
楚萸浑身一僵,羞赧地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这只竹简上,用秦篆写满了四个字,且只有那四个字。
山有扶苏。
她本来也才学习几天,认识不过几十来字,在他书房时她装模做样认真临摹《商君书》,但回到自己的小天地,她便恋爱脑上头,放肆地练起他的名字。
而如今,这份罪证,竟然就在当事人手中,偏偏他还执拗地要展示给她看。
简直不要太社死——
楚萸死死捂住脸,像煎锅里的鱼一样在他大腿上蠕动。
“你的字,太丑了。”半晌,他才吐出这句话,楚萸将指头错开一条缝,偷偷窥看他的表情。
好像,没有生气?
甚至,还有一丝丝……窃喜?
嗯?
“把我的名字,写得也好丑。我三岁时的字,都比你好看许多。”某人抖了抖竹简,哼着鼻子批评道。
楚萸慢慢挪开双手,露出白生生的一张小脸,她眨了眨眼睛,发现长公子的嘴角是轻轻勾着的,眸光竟显露出几分温柔。
她立刻支棱了起来,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竹简,抱在怀里护着。
敢情他是今夜睡不着,摸进她房间里,来批判她字写得难看吗?
楚萸气鼓鼓地瞪起眼睛,刚想为自己丑丑的字辩驳几句,忽然想起他方才的话,忍不住诧异问道:“长公子,您三岁……就去读书了?”
“嗯。”扶苏敷衍地回应道,目光有一瞬间的飘远。
这、这不是虐待儿童吗?楚萸在心里暗暗吐槽,但隐隐地,又泛起一丝心疼。
都说他早熟,这其中又有多少不得已呢?若是谁敢拉着她三岁的宝宝去读书,她绝对要跟那人拼命……
扶苏从短暂的思绪飘散中恢复过来,垂眸看向她仰在他怀中的脸。
他看见她目光若水,汩汩流淌,他在她清澈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一时间竟错觉住在她瞳孔深处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或者说,他希望那个幻影是自己,这样他便可以永远在她心底存有一个不可磨灭的位置。
近来不知怎么的,他总是缺乏安全感。这种感觉并不陌生,阿母去世的头几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它们如影随形,渗入他的骨缝,在每个凄冷的夜晚,释放着森然寒意,令他五脏六腑都结了冰,蜷缩起身子亦无法抵挡。
后来随着他去雍城,这种感觉淡化了,但真正终结它的,是芈瑶。
在那个雨声缠绵的夜晚,不是他救她于危难,真正被拯救的,其实是他。当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她桃子一样的皮肤时,他就已经沦陷了。
后来弯弯绕绕,她总算来到了他身边,她的气息化解了他的孤独与寒冷,可最近那份久违的不安再度活跃起来。
他时常感觉她虽然近在身边,却又好似远在天边,就像滑过指间的沙,握也握不住,终有一天会流走。
也许是因为阿母忌日临近,他心绪波动较大造成的错觉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明日便是阿母的忌日,他难以入眠,偏偏白天还撞见了那一幕,心里更是憋着一股气,辗转反侧,最后决定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燃的火,就得让谁来熄。
于是他理直气壮闯进了她房间。这丫头总也不记得锁门,在枕头上睡得香甜,仿若对自己惹下了多大的祸端浑然不觉,让他更加来气。
然后他就瞟见了那盏琉璃灯,白天的种种再度浮现眼前,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嫉妒心居然如此之强,恨不得扬手将灯盏摔得粉碎,顺带着将她从美梦中拖出来。
此刻出现在她梦中的,会是谁?
是那个楚国人,还是自己?亦或是某个他尚未知晓的存在?
他越想胸口越闷,忽然瞥见灯盏里侧散着几只书简。
莫非是写给那人的情书?他脑袋腾地一热,耳膜呼呼响,带着人赃俱获的心理,踱过去挨个抖开,前几只都空空如也,只有最后那只——
写满了他的名字。
一股奇怪的酥麻感,从脚底攀爬到颈椎,最后汇入大脑,令他脑壳都跟着发酥。
他盯着那些歪歪扭扭、丑得千奇百怪的字体,简直都快不认识“扶苏”这两个字了,握着竹简的手微微发抖,一时间积在胸中的所有愤懑,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他想,他不在意她的过去了。
只要她未来属于他,且只属于他,他便既往不咎。
眼神肉眼可见地缱绻下来,楚萸也注意到了这份变化,她又戳了戳他的胸口,乌润的眼睛像一滩春水,柔柔地落在他冰寒的面孔上,一点点融化掉那层霜雪。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缠良久,他忽然感到一阵干渴,喉结微微滑动。
也许她真的是他的软肋,她的一个小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牵动他的心绪,让他时不时就生出原始的冲动。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对第二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感觉,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她,也许,永远也都只有她。
正当他想做点什么,来惩罚她下午的不安分时,她忽然抓过他的一只手,拽到脸颊旁,冲他调皮似的眨了眨睫毛,见他没有制止,便大胆地捋开他的手掌,伸出自己的食指,煞有介事地在唇边吹了口气,就像是蘸了墨水,而后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写下了一个“乐”字。
这是她学会的第一个字,相对简单,她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扶苏怀着诧异安静地盯着她看,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后一只笔画落地,她嘿嘿一笑,将他宽大的手掌覆上自己的唇,用力吻了一下。
柔嫩的唇瓣绽放在他手心,留下一抹温热的湿意,扶苏猛地怔住。
“这是我家乡流传的妙招,心情不好时,只要吞下一个‘乐’字,便会时来运转,接下来好几天,都有福星高照。”她咯咯地笑道,攀上他的手掌,五指缓缓插入他指缝间。
一股热流顺着皮肤贴合处涌遍四肢百骸,扶苏眸中骤然燃起一团火,他后来居上地用力攥住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反身将她压到床榻之上。
这个妙招好不好用他不知道,但他确信有一个方法,确实能疏解掉他的坏情绪。
他寻到她的唇,带着一种迫切,再度化身为猛兽紧紧撕咬,她被吻得无处可逃,在他的炙热追逐下,化作了一滩蜜,以各种形态粘稠地流淌在他的躯体上。
一时间室内温度节节高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闷热,他起伏在她身上,与她十指紧扣。
她温暖紧致的包裹,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让他开心,他突然想起了那盏灯,心里再次升起不悦,动作粗重了些,她低低地像小猫似的叫唤了两声,睫毛上滚起泪珠,他心疼,稍稍放缓了节奏,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芈瑶,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身边。”过了许久,他埋在她颤抖不已的脖颈间,低声喃道,像是在命令,也像是在恳求。
楚萸此刻就像一只被冲上浪尖的小船,理智已经空白了一大半,只等着跌下浪头的那一瞬间,她恍惚听见了他的呢喃,抖了抖红热的唇,溢出一声“嗯”,手指难以承受似的在他背肌上抓出鲜艳的痕迹。
扶苏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继续埋唇于她温热的颈间。
这里分明是他的天地,那人凭什么敢凑得那么近……他又愤愤了起来,啃咬得越发凶狠,然而楚萸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宛如一株被热流灼伤的玫瑰,縠缩着蜷卷起所有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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