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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是,长公子虽然走路带风,洒脱干练,可是看着有点儿不大高兴的样子,俊朗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烦躁,莫非是和秦王吵架了?
一想到历史上两人纠结的父子关系,她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楚萸原本就怯怯的,这种情况下就更加惶恐了,她打算先等一等,等长公子吃饱喝足了,气消了,再找机会跟他细细说一下。
这样想着,她先回了房间,将从家带来的物件一一捞出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捣鼓一阵后,觉得时间差不多,再晚兴许就不大礼貌了,便惴惴不安地出了门,去寻长公子的住处。
外面夜色如泼墨,她低估了古代天黑的速度,浓稠的黑暗加重了她的慌乱,她磕磕绊绊地走,碰巧看见阿清在收衣服,圆圆的脸蛋看着很有安全感。
楚萸连忙凑过去,蚊子嗡嗡般地问她长公子的居所在哪里。
阿清一怔,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问题。
“就在你旁边啊,楚公主。”她忍不住笑道,看楚萸的眼神,犹如看一个上了三天学,还不知道厕所在哪儿的傻孩子。
楚萸浑身一颤,像听了个一句话鬼故事,脑中立刻闪过掩映在胡杨林里的,那座檐角飞扬的联排房屋。
他竟住在那里吗?
怪不得昨天一晚,她都有种被大灰狼恶狠狠窥伺的感觉……
她登时颤颤巍巍起来,脑子一团浆糊地谢过阿清,跌撞着朝那个方向走去。
黑黢黢的屋舍高大狰狞,宛如饕餮巨兽般,让她莫名有种自投罗网的惶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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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暧昧
◎难道不值得一点回报吗?◎
重重烛火摇曳,将长生忙碌的瘦长身影投射到墙壁上。
他麻利地给主人泡茶、切水果、剪烛花,接着又重新更换了炭盆,撒了些安神的沉香在里面。
宽敞的房间内霎时暖意融融,香雾袅袅,十分适合睡前阅读,扶苏瞄了眼他忙前忙后的殷勤样子,眉毛挑了几挑。
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楚国公主来了后,长生时常会感到一股无形的紧迫感,他总觉得这丫头来者不善,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取代,越想越觉得可怕,做事越发殷勤起来,惹得扶苏时不时窜起鸡皮疙瘩,恨不得将他一把推开。
就比如方才沐浴,他刚刚脱了衣服,长生就点头哈腰地挤了进来,胳膊上还搭着两条毛巾,一脸讪笑地说长公子我服侍您沐浴吧。
扶苏强忍住挥拳的冲动,把他踹了出去。
除非身上有伤,否则他都是习惯一个人沐浴的,这点他又不是不知道,还凑过来作甚?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样折腾了一番后,心情倒是放松不少,白天面对父王时的紧绷情绪也得到了舒缓,他摊开一卷竹简,一目十行地读,读到最后,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没往脑子里进。
他烦躁地合上书卷,揉了揉额角,脑中难以遏制地浮现午后父王和自己的对话。
父王问他还想拖到什么时候,齐国公主入秦已经半月,若是再不设宴招待,有失礼节。
扶苏觉得“礼节”这个词,从父王口中说出来有点讽刺,秦王显然也这么觉得,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但仍坚持让他尽快做准备,他不日将以国宴的规格接待齐国公主。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宴会一旦举办,你们的婚事就定下了。
虽然现今秦国实力拔群,又连灭两国,天下无人能与之抗衡,然齐国毕竟是资源大国,不能掉以轻心,只要稳住齐国,相隔甚远的燕、楚两国就起不了任何风浪。
他目前唯一担忧的是,齐楚两国会联合抗秦——楚国一直在积极活动,楚公子景涵几乎都快把家搬到临淄了,隔三岔五就往王宫里跑,令齐王建不胜其烦。
所以,眼下巩固与齐国的关系,令他们一如既往地作壁上观,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让秦国的长公子,明媒正娶齐国公主,就是当前最有效的方式,一旦婚姻生效,秦齐两国便结成了牢不可破的盟约。
没有人会向姻亲国下手,这是战国时代的不成文约定,虽然天下局势演化成如今地步,誓约的公信力大幅度下降,但也远胜于无,齐王毫无疑问会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扶苏是他的长子,从一出生,就注定要与政治绑定一生,他能理解他不愿意处处受制衡的心境,但他必须这样做,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义务。
他们大秦每一位被寄予厚望的子孙,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包括他嬴政。
扶苏却没有一口答应。他垂着眼睛静默片刻,而后徐徐抬起乌黑的眸子,看着父王,声调淡淡地说他想再等些时日,等阿母忌日满一年后,再谈论娶妻的事情。
他曾发誓为阿母守一年的孝,父王应允了,此刻这便是最好的借口。
距离阿母去世满一整年,还差十五日。
秦王立刻阴沉下了脸,他沉默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半天没吭声。
殿内气氛一时间压抑无比,站在蓝田玉屏风后的赵高,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胆战心惊地伺候着。
这偌大的咸阳宫,不,就连整个秦国都算上,敢和秦王抬杠的,也就只有长公子一人了。
最后是上卿姚贾有要事禀报,才中断了偏殿内的剑拔弩张。
父子俩的谈话无疾而终,秦王没有应允,也没有不应允,事情就这么杠在那儿了,谁也不肯让步,固执得像两头倔牛。
整整一天,扶苏的心情都罩上了一层阴霾。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暗含情绪地跟父王说话,父王是他从小最敬重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小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对父王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双温柔抚过他睡脸的大手。
那时候他特别喜欢装睡,因为一旦假装睡着了,父王就会放下王者的威严,变成一位慈爱的父亲,坐在他床边安静地看他睡觉,还会用宽大的掌心轻轻拍他的肩膀。
可自从阿母死后,一切都变了,他甚至都有点儿无法直视他,因为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阿母,一想到阿母,他就心如刀绞。
“谁?是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长生的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循声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抹嫩黄色的身影,在黑漆漆的门外晃了一下,听见喊声后,如受惊的小兔般,短暂消失了片刻。
几秒钟后,门板外探出半张脸来,白白的,怯生生的,小鹿似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向里瞟。
明明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鬼祟模样,却被她做出了一种含羞带怯的娇憨,长生更加生气了,扬手就要赶人。
这女人真是不知廉耻,一入夜就找上门来妄图勾引,幸好他在,否则长公子很可能会把持不住,着了她的道……
扶苏给了他一个不大友善的眼神,长生瞬间哑火,朝仍然扒在门板上、眼睫不停忽闪的楚萸翻了个白眼。
“芈瑶,你来做什么?”扶苏敲了敲书简,温和问道。
少女今日穿了一身鲜嫩的鹅黄,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样子,就像一只刚出生的黄鹂鸟,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他顿时心情大好,笼罩在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也被那抹亮色驱散,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她,她的一切小动作小表情,都让他十分愉快。
他突然特别想捏一捏她红扑扑的脸蛋,如果自己用力的话,她是不是也会如黄鹂那样,发出婉转清脆的啾鸣声?
他忽然十分期待。
“长公子,芈瑶有些事……想和您说一下。”
楚萸无视长生愤怒的瞪视,用软糯的声音乖巧回答道,身子稍微往外挪了挪,只是下半身仍然掩在门板后,仿佛这样会让她更加有安全感。
“进来说吧。”扶苏被她的好笑模样逗乐了,他朝长生挥了下手,示意他可以回房休息了,这让长生十分难过。
他早就看出这丫头不安分,说与阿清听她还不信,等明儿一早,这丫头鬓发凌乱地从长公子房间出来时,她便会信了。
到那个时候,府里就会彻底变天,他搞不好也会因为得罪过她,而被长公子疏远——
他一瞬间脑补了很多,灵感来源于各类民间故事,诸如娶了媳妇忘了娘之类的,甚至还看见自己背着破烂包裹,像丧家犬一样被华服金钗、翻身做主人的楚公主赶出家门的画面,不由得泛起粼粼泪光。
明明昨天接人的时候,还什么感觉都没有,只当是接了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可从今早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在府里,是真的什么活也干不了,长公子留她作甚啊?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那个了。
这样想着,长生不情不愿地离开,经过门口时,没好气地觑了楚萸一眼。
楚萸自然是不理解他的纠结,她表情娇怯,抖了抖小黑刷似的浓长睫毛,期期艾艾地望向屋里的长公子。
见他神色比刚回来时明朗多了,语气也颇为和善,顿时肥起了胆子,从门板后绕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他端坐着的长案前。
她的两只手在长袖的掩盖下,紧张地勾缠在一起,嘴唇半撅着,透出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魅惑意味。
扶苏喉结微滚,稍稍错开目光,用竹简朝长案对面指了指,楚萸得令,顺从地屈膝坐下。
三百石,三百石,三百石。
她脑海里一直响着这个声音,就像“大锤八十”“小锤四十”那样魔性。
“说吧,什么事?”扶苏身体向后仰,好整以暇似的看着她问道。
楚萸掀起眼皮,有些拘谨地瞅了他一眼。
今天的长公子,一袭淡金色里袍,外面罩了件白色外搭,袖口处一圈赤红,看着比平日正式许多,果然是进宫了么……
视线顺着惯性下移,看见了一条端庄威武的腰带。不似平日见惯了的那种轻便革带,而是宽大的、雕饰有繁复纹路的青铜腰带,正中间的搭扣处,赫然刻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这东西要是带回现代,能卖很多钱吧……
楚萸眼馋地想,忽然意识到在这样暧昧的夜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总盯着人家的腰带有点大对劲儿,连忙唰地抬起目光,却在毫无防备中,与他骤然落下来的眸光狭路相撞,在半空交缠了片刻。
气氛有些暗昧。
她讪讪垂下视线:“那个,长公子,昨天我忘记说了,三百石的税,必须在七天内补上,还剩四天时间了,您能不能先把钱给我,我明天去官府交上——”
她一口气说道,心里惴惴的,想他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半晌没得到回应,她紧张地再度抬起眼睛,眨了又眨,因为焦急,双颊泛起一层酡红。
“这个你无需再担心,今日我已经派人去廷尉府办妥当了。”扶苏唇角轻扬,笑着答道,目光看似不经意,但却犹如嗜血的秃鹫般,久久流连在她腻白的面颊上。
楚萸心里腾起一阵感激,并毫不介意地表现了出来,只见她眼角眉梢挂满惊喜,乌润的眼睛里春水泛滥,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感恩,完全没注意到他眼底那抹算计的神色。
望着她天真的样子,他不易察觉地牵起一抹微笑,身体微微向前倾覆,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沉香的味道,朝她徐徐拂去:
“那么,芈瑶,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姑且不论还钱的事,我救你于危难之中,难道不值得一点回报吗?”
仿佛遽然间听见了一条潜行的毒蛇嘶嘶吐信的声音,楚萸脸上的感激霍地僵住,她呆呆地望着他,眼光凝滞,仿佛在咂味他话中的含义。
半分钟后,她的脖子上,不受控制地腾起一片薄薄的粉红,一点点向上蔓延,最后连耳尖,都染上了一抹鲜润的桃#色。
真的不是她自作多情,或者想歪,实在是他眼里流转的神情太过暧昧,甚至还有一丝凶险,仿佛下一秒就会用毒牙咬住她的喉咙,细细地、故意玩弄般地啃咬,就如同在她梦境里做的那般——
她实在受不住了,脸烫得能摊煎饼,傻乎乎地抬手掩住了越发酡红的面庞,大脑再次宕机。
他到底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呢?
而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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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通房
◎我很能干的◎
屋内温度逐渐攀升,燃得发白的木炭时不时发出细小的爆裂声。
楚萸感到自己的脑细胞,也在一片片地爆裂,脚趾头在鞋子里难受地勾着,都快抠出一座咸阳宫了。
就在她五味杂陈、不知所措之际,两根手指慢慢探了过来,在她没被手掌掩住的光洁额头上,不轻不重弹了一记。
楚萸吃痛,短促地惊叫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小松鼠。
如愿听到满意声音的长公子,露出了幼稚而餍足的笑容。
下次再去捏她的脸蛋吧,他在心里做起了打算,默认已经得到了奖励。
楚萸揉揉额头,觉得一定是红了,长公子或许以为自己放轻了力道,但常年持剑拉弓的男人,哪里知道女儿家的耐受能力,饶是手下留情,也难免让她的脑袋瓜眩晕了片刻。
“唔……”楚萸想对他的突袭行为表示抗议,眼珠一转,又憋了下去。
别说弹你脑瓜崩了,就算人家拿你当箭靶子也得受着。那么多的钱,可不是白给的。
世上根本没有纯粹的好意,都是掺了企图的。
那么,他对她的企图是什么呢?
她脑子嗡嗡的,不打算思考这个复杂深奥的问题了,她得把眼下的难关渡过去。
“嗯……”两片卷翘的小刷子眨了眨,楚萸并不知长公子已经自娱自乐地获得了回报,实心眼地糯糯道,“我会骑马,要不,哪天我陪长公子去骑马吧。”
此话一出,她就觉得脑残,脸又红了一个色度。
长公子兄弟众多,仆从也多,想骑马,哪个都比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更适合陪同。
令她没想到的是,长公子居然如沐春风地说了声“好”,欣欣然接受了。
楚萸半垂下眼帘,浅浅地一笑,小小的梨涡宛若惊鸿一现。
其实她也有点想骑马了。
家里那匹马,实在是太老了,隔三岔五上街拉点儿货都费劲,她只试着骑了一次,就被它嶙峋的脊骨硌得屁股疼,她速战速决地翻身下来,还被它眼神哀怨地扫了一尾巴。
骑马的想法由此落空,她总不能随便上街抓一匹,在秦国,被坐实偷盗,是要砍双手的。
楚萸见他心情蛮不错的样子,连忙趁热打铁,白嫩的脖子朝前探了探,笑得谄媚:“那个,长公子,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呢?我是说,我能胜任府上什么工作呀?”
扶苏目光迟疑了一瞬,楚萸有点怀疑,他似乎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想做什么呢,芈瑶?”他机敏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这楚萸可有话说了:“有没有那种赚得多一点的活计?毕竟我欠了您这么多,虽然做什么都是杯水车薪,但能多赚一点,总归是好的。”
“嗬,想多赚钱啊?”扶苏眼底爬上一抹腹黑,“我府上俸钱最多的是长生,你想取代他的位置吗?”
楚萸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才不要把老员工挤下去呢,那样她会过意不去的,再说,长生是他的贴身仆从,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贴身服侍——
耳朵呼呼响了两声,她后知后觉地感察到他的坏心思,抬眼一瞅,果然看见他唇角勾着,脸上的神情犹如一位生了玩味之心的少年。
楚萸紧紧抿住嘴巴,不吭声了。
什么嘛。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
“按照秦国的市场价,还有一个位置俸钱高一些,我府上恰好也没有。”扶苏觑着她芙蓉般的桃腮,眼里玩味的意味更浓了,“你想不想做?”
“想,想!”他话音尚未落地,楚萸就急不可待地抢答道,鱼一样的大脑完全忘记了七秒钟前的上当受骗。
扶苏微微歪着头,笑道:“你也不问问是什么呀,这么快就答了,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胜任吗?”
楚萸拿出面试的厚脸皮和说辞,眼睛亮亮地回道:“没关系,我很擅长学习的。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钻研出成果。”
话毕,像是觉得还没尽全力般,又补充了一句:“我很能干的!”
扶苏的嘴角快要压不住了,他扑哧轻笑出声,半是试探半是揶揄地道:“哦,是这样啊,那不用你岂不是我的损失?”
楚萸急忙点头附和,等待着他说出那个神奇的高薪岗位。
至于她到底能不能胜任,就再说吧。
扶苏瞅着她殷切的小脸,手心忽然有些痒,他很想抬起手掌,将那张丰艳秾丽的鹅蛋脸整个覆上,细细揉弄,让她娇嫩的肌肤,像蜜一样融化在他掌中……
他勉力遏制住这个危险的想法,倾身向前,朝她凑近了些,近到鼻尖能嗅到她清甜如水果的吐息。
“我府上缺一个通房丫鬟,你想做吗,芈瑶?”
【📢作者有话说】
更了短小的一章,四舍五入今天满五千字了,撒花~
明天有事,更新可能会晚些感谢在2024-01-15 14:10:38~2024-01-15 21:3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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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急转直下
◎果然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不要。”
楚萸的眸光在听见这句问话时,蓦地暗淡了一瞬,她睫毛轻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扶苏愣了一下。
虽然只是个试探,但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今天他心情不好,除了和父王怄气,还有一个主要原因。
下午的时候,他在咸阳宫偶遇嬴濯,赢濯不知从哪儿得知楚公主在他府上,他一脸阴沉,三缄其口后,告诉他要小心那个女人,还说她不是省油的灯,兄长最好把她撵出去,若真的喜欢玩玩就罢了,不必留在身边……
扶苏纳闷,问他原因,他阴沉着脸说她曾经在马车上勾引过自己。
扶苏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嬴濯说出她是如何借着马车颠簸之便,行勾引之事时,他大脑空白了片刻。
因为她也这样对他做过,他当时还觉得她慌手慌脚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既然都去勾引嬴濯了,为何就不肯做他的通房呢?
而且,就算她勾引成功,嬴濯也不会纳她为妾,通房都难,毕竟他阿母赵夫人,可是出了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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