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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作者:边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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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林殊止面前,林殊止面色微僵,副导和金主爸爸都盯着他,没人敢乱说话,他只能举杯喝下。

一杯见底,副导兴致瞬间被提起,转眼又给林殊止满上。

林殊止彻底搞不懂这迷之操作,这么多人为什么非得逮着他一个人灌?

他只能又饮下一杯,打算一会儿还不行就尿遁。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桌上的菜品油盐太重,起不到解酒稀释的作用,只让人越发想吐。

这场折磨还远没有结束的意思。

林殊止忍不了了,借故要去趟洗手间,经过金主爸爸身边时却被一把拦下。

林殊止被酒精刺激过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警惕地看了眼面前的人。

金主爸爸喝得面红耳赤,醉态明显,额前还有一滴油水混合物顺着鬓角滑下。

其实从刚才开始被灌酒时他就发现,这位金主爸爸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都落在他身上。

他刻意地回避无视,没想到还是被拦下来。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又不好当面翻脸。

金主爸爸笑得不怀好意:“把这杯酒喝了,再去吧。”

说罢递上来一杯“精心调配”过的红白混合物。

林殊止不敢喝。

他酒量本来就很差,一小杯白酒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喝今晚能否走出这扇门都未可知。

副导也在一旁拼命撺掇。

酒精代谢的反应已经逐渐显现出来,林殊止反应都变慢半拍,金主爸爸那只带着大金钻戒的手摸上胳膊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随后猛地把手抽回。

气氛一下变得不太对劲,那杯悬在半空的酒液停滞一瞬,下一秒就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林殊止瞬间被巨大的恐慌裹挟,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手机突然在腿侧剧烈震动起来,又把他吓一哆嗦。

他快速地将手机抽出瞟了一眼,是陈穆的视频邀请。

这简直是雪中炭旱中泉,没有一刻犹豫,他语速极快地说:“有点急事要处理,抱歉需要出去一下。”

然后趁无人反应过来时转身小跑着逃离了包间。

陈穆对他接听动作太慢感到不满,更不满的是视频一接通林殊止那张醉得涨红的脸。

陈穆的语气像浸在寒冰中,他问:“怎么又喝酒?”

“出来聚会,就多喝了一点。”出了包间回到正常环境后林殊止瞬间便松懈下来,整个人被酒精支配,说话都含糊不清。

夏夜的风没能把他吹得清醒。

陈穆下颌线绷得死紧:“那也不要喝成这样。”

林殊止频率极慢地点了几下头。

陈穆:“你在哪?”

“不知道,”林殊止蜷着身子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好像是众新餐馆。”

“等着。”

“什么啊?”林殊止有些困倦,将脸埋进膝弯。

要他等什么?等酒醒吗?

陈穆不耐烦同醉鬼讲话,撂下一句“就在原地别动”后主动切断了视频。

林殊止也不恼,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思考着陈穆的用意。

不让他回去,难道陈穆是要从天而降将他带走吗?

不可能,陈穆离他远着呢,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没想明白,不过还是乖乖等了很久,人都从懵逼变得清醒了。

他终于明白陈穆的用意。

或许是真的想让他醒醒酒。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去继续应付那两人,转身走上台阶时手腕忽然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牵制住。

林殊止被迫回过头来。

陈穆不是从天而降,陈穆是从地上走过来的。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眨完还是觉得眼花,又用力搓了搓,终于确定不是错觉。

陈穆真的来到北城。

“你……”

是为了他吗?酒壮怂人胆,林殊止大胆猜测了一番。

没等他开口陈穆便出声解释:“过来参会,顺便看看你。”

“噢。”心头燃起的那点小火苗又灭下去。

陈穆:“把酒店地址给我,送你回去。”

“里面还没结束。”林殊止迟疑地朝里看了眼。

陈穆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不少:“又不是缺你不可,你提前一点离开也没什么。”

“那我也还要回去和他们打个招呼。”林殊止朝着与陈穆相反的方向用力,马上又要踏入餐馆的大门。

陈穆却拉住他,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让服务生进去说一声。”

他随手招来一名年纪不大的服务生,交代几句后便拉着状况之外的林殊止上了车。

陈穆看起来心情不好,开起夜车速度都快不少,这种方式的情绪外泄很不安全,林殊止多次想出声提醒,但通过后视镜看见陈穆沉如深潭的表情还是没敢说话。

陈穆是今天才来到北城,一个月前他便收到了邀请函,主办方邀请他一个月后参加一场高级香水的拍卖展示会。

主办方为所有参会人员都安排了下榻的酒店,可那酒店距离他如今所在的地方二十多公里。

他与林殊止之间不需要避嫌,回到了林殊止的住处自然是要一同上去的。

进了房间关上门第一句话就是让林殊止去洗澡。www.chunyigx.me

语气算不上好,催促中带着驱赶意味。

林殊止拿好换洗衣物便进去了,磨砂玻璃后的背影都有些许落寞。

陈穆心口处又毫无防备地被扎了一下。

关心则乱,这实在怪不了他。

北城治安是出了名的不好,陈穆早就有所耳闻,当初得知林殊止要来这边度过三个月时他无不担心,可林殊止似乎很需要这份工作,也不希望他提供任何的帮助或插手任何事。

为了合作对象的安全,他只能让徐筱每个星期都来一趟。

一直都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可偏偏就是他亲自来的这一趟碰上了。

林殊止喝得酩酊大醉,窝在饭店门口接了他打过去的视频。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林殊止醉倒在了路边,第二天醒来时就可能在什么人的床上了。

陈穆越想越觉得不对,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慌。

烟盒里还剩下最后一支烟,他点燃后只吸了一口,随后便想到了什么,将还剩大半截的烟捻灭在缸中。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林殊止已经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发梢上还带着没擦净的水滴。

他酒醒了大半,此刻对于情绪的感知力更强了些。

陈穆反问:“我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不知道,”林殊止猜测着说,“可能是工作上不顺?”

除了工作上的问题,他实在想不到陈穆会因为什么不高兴。

总不能是因为他去喝了一场酒吧……

“因为你今晚不能做到一个人意识清醒地回到酒店。”陈穆说。

一句话在林殊止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被解读出含义。

想明白后林殊止的喜悦迅速跃到了脸上,他追问道:“因为我喝了酒才不高兴吗?”

陈穆没有说话,只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夜色。

最后一点没被代谢掉的酒精壮了怂人的胆,林殊止觉得陈穆在默认。

陈穆应该是洗了澡才来的,身上那股冷质木香气淡了许多,取而代之是陌生沐浴露的味道。

身上工作装也已经换掉,只穿了件极简的黑色T恤。

林殊止大着胆子扯了扯陈穆的衣袖,想要陈穆给出回答。

他一直想见陈穆,很想很想,所以不希望见面时的不愉快成为隔阂。

陈穆不愿理他,他又更大胆了一些,试探着去触碰这人的唇角。

一下比一下更轻,蜻蜓点水一般。

无意者在试探,有心人觉得这是撩拨。

终于被撩拨的上位者变被动为主动,翻身覆上,将无心的闯入者圈于方寸之地。

……

“那盒tao,你放哪了?”

这话问得惊悚,林殊止陷在巨大的浪潮中正无法自拔,闻言将嵌入体内的两根手指狠夹了夹。

“……左边床头第二格柜子。”

……

合成木板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柜门又被重新关上。

林殊止知道陈穆找到了。

他断断续续地问:“所以上次你……是在逗我玩儿?”

陈穆加快了频率:“东西掺在一堆日用品里面带到了,我人怎么可能不来?”

兴致上来了几句荤话不可避免。

陈穆似笑非笑地问他:“难道你要自己玩儿?”

林殊止攀着他的肩膀,吐息温热:“为什么要特地送过来,酒店有准备的。”

“酒店备的,尺码不太合适。”

颠簸沉浮中,林殊止的思维都无法连贯,唯一能够捋清前因后果的只有——

陈穆喜欢开夜车,不管是哪一层面的夜车都很猛。

一场酣战结束,两个月缺乏锻炼的林殊止甘拜下风,事后温存的时间弥足珍贵,夜很漫长,他们似乎拥有无尽的时间。

林殊止将睡未睡,迷迷糊糊中被陈穆套了话也不知情。

陈穆问他今天的酒局上都有什么人,他张张口,回答了金主爸爸的名字。

陈穆对这名字有些印象,这人与他同在本次拍卖会的受邀名单之列。

“我不太喜欢他,骚扰已婚人士。”林殊止又放任自己的思维乱飘,随口抱怨了一句。

无心人依旧无心,听者却有了意。

陈穆被那句“已婚人士”吸引了注意力,失神片刻。

他脸色在小夜灯的光亮中晦暗不明,下颌角的阴影投射在侧颈,堪堪盖住喉结。

“我知道了。”

半晌他回了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说:

喝了酒的小林有点娇(?)

话说我感觉前面几章好像都会有一点咳咳,这种东西会不会看腻啊……

第55章 拔那啥无情

林殊止身体素质并不算好,这是陈穆与他做了那么多次后最直观的感受。

林殊止很能忍耐,活得也糙,就算第二天难受了也不会表现出来,一声不吭和没事人一样,多数时候都是由他发现并处理。

两个月未经开拓的身体接纳外来者不易,陈穆算是极尽温柔,第二天醒来时林殊止还是生了病。

他发着低烧,面颊两侧泛着微微的酡红,半阖着眼寻找一圈,终于看向坐在床边沙发上开线上会议的陈穆。

来时陈穆没带衣服,日常都穿的是酒店提供的浴袍,穿腻了就会穿林殊止的。

此刻就是。

林殊止衣服都不大合他的身,但不出门穿着是无伤大雅的。

他让助理给林殊止置办的衣服,最终穿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陈穆有所感觉,回给林殊止一眼。

林殊止轻轻偏头避开,有些不好意思与之对视。

陈穆的目光也并未在他这里多做停留,而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会议上。

林殊止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似乎是与什么股票股价有关,。

离得太远陈穆的声音自带催眠效果,他听了没一会儿又有些困倦。

“我只看结果,如果可获得的利益与预计相差太大,那就免谈。”

陈穆忽然分贝提高些许,又让他精神起来。

脑子里虚虚地想着,陈穆又要投资什么啊。

林殊止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投资有风险,如果让他选择,他只能坚定高中上政治课时老师提到的国债。

陈穆又一连着提到了很多专业名词,中英混用,林殊止听来听去只能听懂俩字。

还是利益。

会议很快结束,陈穆合上电脑朝他走来,温热的手掌自然落在他额上,林殊止没躲。

“还是有点热,”陈穆把手拿开,又替他掖了掖被角,“再睡会儿,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林殊止却不愿意,挣扎着坐起来环视一周,最终视线停留在桌面的剧本上。

他下地连鞋都懒得穿,踩着松软的地毯拿到剧本后又缩回被子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林殊止习惯在拍摄的两天前便将剧本台词一应熟悉好,哪怕头还有些晕涨,但他现在必须开始了。

“把病养好再看。”陈穆要伸手拿走他的剧本。他也是事先知道了林殊止的日程安排,昨天才会留下过夜。

却没想到还是将人弄病了。

林殊止眼疾手快地将剧本藏进了被子里,此刻工作狂魔的特质表现得无法再明显。

陈穆尊重他的意愿,劝过之后就不再劝,而是回了自己的“工位”又将手提打开。

林殊止半倚在床头,他捧着剧本却有些无心工作,余光时常不由自主地瞥向陈穆那边。

记忆中很多时候他与陈穆共处一室时陈穆都在工作,男人的侧脸线条很锋利,没有表情时像尊完美的石膏像,看人时又不怒自威。

但此刻陈穆是温柔的。

外面日头很烈,窗帘被拉开,自然光代替了人造光将室内照得敞亮,高纬度地区没有阳光直射,太阳光线斜斜地进来,有几抹落在陈穆的肩上。

“看什么?”被盯着看的人忽然抬头出声。

“没看。”林殊止迅速反应过来。

陈穆盯着他绷了半晌,没绷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下一秒才发现他因心虚答得快,恰好就落了陈穆的套。

心脏加速泵血,脑容量短时间内升高,林殊止本就隐隐胀痛的头更觉难受。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人都变得多愁善感,美好的场景都能让他联想到以后的事。

陈穆如果能一直是他的就好了。

可没有谁会一直与谁绑定在一起,他与陈穆的这份合作或许也终有结束的那天。

在他对陈穆来说不能再创造利益的那天。

林殊止的低烧在当天晚上便退得干净,这才没有影响到第二天的工作安排。

陈穆在北城逗留了五天有余,期间就下榻在林殊止的房间里。

虽然已经结婚,但为了避免给林殊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鲜少下楼,一日三餐都由临时助理送过来。

林殊止喜欢这种下了戏回到酒店开门就能看到陈穆的感觉。

他以前看过一些短视频,视频里是猫或狗在门后等着主人回家。

林殊止没有养过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看到视频时并没太多实感,直到现在。

陈穆是个人。

这种被什么人等待的感觉真的很好。

合法伴侣躺在同一张床上当然不可能盖着棉被纯聊天,一些生理需求还是该在适当的时候解决一下。

一次的保质期只有一晚。

林殊止档期不算满,几乎是忙一天闲一天,忙的那天晚上就是办事的好时候。

总归第二天不用上班,前一晚怎样胡闹都可以。

可林殊止有些受不了这样的频率。

陈穆也有些担忧,林殊止不太耐cao,这好像是天生的。

他也不会刻意为难,对此不止一次搬出他的“只一次”言论。

他是认真的,只不过每每都会被打破就是了。

陈穆似乎不是有意哄骗,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明明不是重欲的人,却屡屡在林殊止面前破禁。

后来才发现是立誓的时间出了问题。

原来贤者时间是不可以立下誓言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在床上时尤为更甚。

陈穆吃不惯北城的面食,他的口味更偏向于南方,为此也与林殊止提过几回。

倒也不是抱怨,就是很普通的聊聊天。

但林殊止就是记在了心里。

第五天的傍晚,林殊止下了戏,回来的路上见街边新开了家粥铺,不由自主就放慢了脚步。

也许是因为地域差异,新开张的粥铺顾客不多。

他进去打包了一份海鲜粥,打算带回去和陈穆作为宵夜。

天气不是很好,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像是下一秒就要有雨降下来。

林殊止运气不好,这场夏雨在他回到酒店以前就落了下来,他没有伞,只能将温热的海鲜粥护在胸前,拼命地向前跑。

酒店门口已经塞上了堵水的沙包,地面也放上了小心地滑的黄色标志牌。

林殊止甩了甩身上的水才走进去。

他有预感,这场雨一定会持续很久。

乌云压城的缘故,走廊都显得比平时昏暗。

雨声像是从远处传来,不真实地打在耳膜上。

林殊止浑身湿透,一路上都思考着对上陈穆时的说辞,猜测着陈穆是否会喜欢这份海鲜粥的味道。

他边想着边刷卡开了门。

却发现房间里没有熟悉的身影。

他随手将打包盒放在桌上,一连叫了好几声陈穆的名字,边叫边找。

房间不大,再怎么转也转完了。

房间里没人。

陈穆不见了。

不好的预感笼罩上来,因为他看见陈穆的衣服也和人一起不见了。

他又拿出手机给陈穆拨去电话,是陈穆的私人号码。

这个私人号码似乎是与他犯冲,之前试过很多次无法接通。

后来经过处理后便好了。

可今天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

无法接通。

林殊止有些无措,四下乱看的眼睛瞥到了床头。

床头上贴了张淡蓝色的纸条。是陈穆的字迹。

【有急事,已回。】

一块石头落入心底,泛起不小涟漪。

是有什么急事呢?为什么连电话都不能打一个及时告知他?

林殊止心脏细细密密地疼着,陈穆就像无法牵住的断线的风筝,他好像永远都不知道陈穆在想什么,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打包盒外的塑料袋上还带着水滴,里面的海鲜粥早都凉透了。

酒店房间自带着微波炉,林殊止也懒得热,打开盖子就直接吃了。

冷掉的海鲜粥腥味很重,他没吃几口便盖上送进了垃圾桶。

窗外还下着雨,雨滴划过玻璃留下一行行水渍。

霓虹灯光反射在水渍上,又经过折射,形成了很多种光的形状。

手机终于震动起来,来电一行出现了“陈穆”两个字。

林殊止整个人蔫蔫的,接起电话后没什么精神地“喂”了声。

陈穆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问他:“回到酒店了吗?”

“回了。”他语气平平。

陈穆那头没有雨声,洛城应该没有下雨。

林殊止:“天气不好,有航班吗?”

下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问的什么问题,陈穆都回到洛城了,还问有没有航班。

陈穆知道他已经看见了纸条,答:“我坐了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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