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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红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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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ep.41 浴火重生

初从ICU出来,由于警察的随时登门,为了不让小鱼太受瞩目,沈玉选择了普通病房。www.hongchenwg.me

小鱼见到沈玉后流了一通眼泪,之后精神气似乎被这场无声的哭泣都抽走了,整个人病恹恹的,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也不认识几个字,一切都由沈玉代劳,这也方便了沈玉为小鱼安排了远房亲戚的身份。

沈玉的安排很周到,除了小鱼自己,他还真找来了一对远房夫妻,将他们安顿在了医院附近的出租屋里,某一天这对夫妻不告而别,所有迹象都只表明夫妻俩不愿承担巨额医药费所以撇下了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毕竟他们撇下的只是个女儿,而不是儿子。

警方来了几次,却并未在小鱼和沈玉身上得到太多的线索。

除此之外,沈玉刚刚继承了沈家,需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但他尽可能待在医院里陪小鱼,所有的文件补缺不需要自己跑的都让贺昀代跑,大火烧起来那晚,沈老爷的保险箱早就被沈玉派人运了出来,因此沈玉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文件全都归拢手中,等于掌握了一切。

但这一切还不完全是他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顺理成章继承这一切。

小鱼醒的时候,沈玉都陪着他,只有小鱼短暂熟睡的少许时间里,沈玉才开始仔细研究这些文件。

小鱼病床的位置靠窗,病房里还有两个病人,一男一女,女的在中间,就在小鱼隔壁,两人也都是严重烧伤,女病人左手一根手指截肢,半张脸烧坏了,男病人也是脸部被炸伤,若是排除手术室里的紧急救治,那么三个人里小鱼的伤势还是最轻的。

小鱼某天看见女病人的妈妈背着女儿偷偷抹眼泪,他听医生说女孩在ICU里就写下遗言,可是妈妈却舍不得失去女儿,说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女儿救下来,因此从ICU里出来后,女儿就没再看过妈妈一眼。

烧伤最痛苦的就是换药,每天还不止一次,每次清创换药疼到全身抽筋,浑身发抖,小鱼自己都不敢看自己的腿,第一次之后看到医生更是不自觉升起恐惧,开始几次疼到呕吐。

他的左腿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之所以左腿烧伤最严重,是因为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沈老爷死死拽着他的这条腿。

烧伤科整体也是个可怕的地方,小鱼觉得不比偏宅好到哪里去。

如果说偏宅是经过美化的地狱,那么烧伤科就是一副真实的地狱场景了。

普通烧伤不需要住院,住院的都是伤势严重的患者,因此烧伤科里的病人情形可见一斑。

病房里哀嚎声遍野,腐臭味蔓延,小鱼经常望着窗外蓝天,幻想自己是碧空下的一只小鸟。

如果不是沈玉时时都在,小鱼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熬得下来。

小鱼没有气切,他初入院因为不能说话,医生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气切,但由于小鱼呼吸正常,肺部CT正常,最终选择先做抗炎观察。

这段日子艰难而深刻,病房里的男人给小鱼的感觉最积极,女孩就完全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全是昏暗。

她总是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小鱼和沈玉。

沈玉年纪小,做事却非常靠得住,小鱼恐惧医生,医生就让沈玉帮着给小鱼拆纱布,算是克服恐惧的一个办法。

说来也怪,小鱼对沈玉绝不会产生恐惧,拆纱布和换药真的很疼很疼,但见到沈玉紧蹙的眉和忧心的双眸,以及心疼到苍白的脸,小鱼每次都努力扛下疼痛,忍着不叫出声,甚至还会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让沈玉看见。

小鱼左腿最严重的地方烧伤程度有三度,医生建议植皮,但是沈玉护理得很仔细,创面一点都没有扩大的趋向,医生又觉得可以缓一缓再观察一下情况。

主要是小鱼才十四岁,身体还在生长,一般成年人这种程度的烧伤皮肤自己是不会愈合的,可是孩子如果提前植皮,会出现生长过程中数次植皮的情况,因为植过去的皮是不会再生长的,可是小孩却依旧在生长,小鱼的植皮就需要考虑到这种情况。

但与此同时,随着烧伤的好转,瘢痕增生也会因为生长力而成为大问题,这就需要后期长久穿戴压力裤来预防过度增生,当然这也绝不是一件容易忍受的事。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烧伤科的病人大多都是遭受了顷刻间的意外而入院的,但小鱼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没被烧死、没有像女孩和男病人一样烧毁脸是他的幸运,因此左腿的伤再严重,小鱼也觉得这是他放火理应受到的惩罚。

其实沈玉才是最辛苦的,不仅要照护他,还要管着外面的事,他刚接手沈家,太多情况需要调查和研究,都需要沈玉亲力亲为。

小鱼觉得自己不仅帮不了一点忙,还总耽误沈玉的时间,因此他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每一次治疗,尽量不给沈玉拖后腿,但饶是如此,有时候他也难以控制自己低落的情绪和身体上的疼痛,以及时不时就会淹没他的那些噩梦。

小鱼入院后的每一刻沈玉的心疼都难以言表。

他可以说每天都在煎熬,长到十六岁,除了父母离世对他的打击之外,就数小鱼这次住院最是锥心刺骨。

连上次他自己受伤,都不觉得有这一次这样惨痛和难以忍受。

要说较之病房里其他两人,小鱼的烧伤面积和烧伤部位算是最轻的了,但是看着那两人的惨状,沈玉莫名也有一种后怕。

火真的是太可怕的东西,瞬间就能吞噬掉一个人的所有。

他甚至后悔当初放任小鱼去做这件危险性如此之高的事,只是当初两人都抱着豁出性命的决心,压根不曾考虑会落得像这样半生不死生扛痛苦的情况,而他们的年龄也太小,才会如此不计后果。

如今万幸的是,小鱼烧伤了一条腿,远不到他担忧小鱼会不会丧失求生意志的程度,事实上小鱼比他想象得还要坚强乐观,他会努力忍着疼,会对自己笑。

“哥哥……玉哥哥……”一天小鱼突然发出了声音,虽然那声音嘶哑得厉害,却足以让沈玉感到惊喜。

“嘘,少出声,多养一养再说话。”沈玉轻声道。

小鱼却执意要说:“玉哥哥……辛苦你了……”

沈玉轻抚他的脸:“玉哥哥不辛苦,你安心养病,慢慢都会好的。”

小鱼点头,像往常一样依偎进沈玉的怀里。

又到了换药的时候。

小鱼基本不看自己的伤处,只敢在刚开始拆的时候偷看一眼,然后就紧紧闭上眼睛。

可沈玉却必须全程都仔细小心地将纱布拆开,哪怕创面上盖了厚厚的生物辅料,尽量避免纱布和创面直接接触,但每次换药,依然要将纱布从血肉模糊的腿上硬生生撕开,沈玉再是坚强,面对的却是他的小鱼,因此拆的每时每刻都觉得整颗心在颤抖和揪痛。

小鱼也没好到哪里去,换药之后还要清洗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小鱼忍不住呜咽出声。

沈玉在医生给小鱼清洗创面的时候便让小鱼抓着他的手,或是他抱着小鱼,察觉到小鱼忍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便让他叫出来,但小鱼依旧紧咬牙关,纵然冷汗直冒浑身发颤,还是不肯发出哀嚎。

这样的忍耐和折磨将近一个小时,熬过去之后,沈玉给小鱼擦身,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一面说笑话逗他。

小鱼脱力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对沈玉说:“玉哥哥,我又攒下了一个小愿望。”

这是沈玉说的,每次换药都是小鱼勇敢坚强的证明,为奖励小鱼,每次换药都能获得一个小愿望,每个小愿望只要小鱼说出来,他都会为小鱼实现。

“嗯,已经是第四十八个了,可是你一个都还没用。”

“嗯……”小鱼想了想说:“那我今天用一个。”

“你说。”

“我想要玉哥哥回去好好睡一觉。”

听闻此言,沈玉只觉得眼眶顿时就热了,他的小鱼攒下的愿望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小傻瓜,等你好了,我们回去每天都能睡个好觉。”沈玉忍不住轻抚他的额头说。

小鱼每天都做噩梦,他就算回去也睡不着,会担心小鱼是不是又被噩梦惊醒,或是在梦中无意识的哭泣。

小鱼看着沈玉脸上的黑眼圈,心疼地抬手摸了摸沈玉的脸,然后又笑了,说:“那这个愿望只好再攒一攒啦。”

“是啊,攒着吧。”沈玉也笑了。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两个少年一个满面病容,一个满脸憔悴,但他们的笑容都轻快也耀眼,因为他们知道最大的难关已经度过了,只要再咬咬牙度过这一个,那么他们的未来就会充满光明,就像小鱼不断积攒下来的愿望一样,未来必然会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实现。

这天沈玉有事外出,恰好女孩的妈妈去打饭,一直躺着不出声的女孩突然用嘶哑的声音问小鱼:“你是怎么会被烧伤的?”

小鱼愣了愣,想到了那个夜晚。

他原本的计划是和沈老爷玉石俱焚,可是如今沈玉回来了,那么他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争一争。

白天他在给自己化妆的时候,忽然想到师父最近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师父说他们老家那里有个老剧院,里面有个戴面具的鬼,总会时不时出现吓人。

小的时候师父和伙伴们去老剧院冒险,一不小心被那只鬼抓住了。

师父被吓得半死,可是后来却发现鬼其实不是鬼,只是一个半张脸被火烧没了的戏子,他教了师父很多,条件是师父必须每天给他带点儿吃的。

后来师父问起戏子是怎么被火烧伤的,一开始戏子不愿意回忆,后来戏子才说,是因为他和不该相爱的人相爱了,对方的未婚夫找上来的时候,刚好瞧见边上的香水,对他喷了之后直接点火烧的。

当时小鱼听了替戏子可惜,现在想起的却是香水这一节。

于是小鱼便有意无意又去问了师父香水是怎么烧起来的,师父却说不止是香水,花露水和指甲油也都是易燃物,另外,摩丝和防晒喷雾接近热源也极易爆炸。

当晚小鱼穿着戏服,化了妆,怀揣着酥油,还带了一瓶精油,以及蛋糕蜡烛和打火机去了沈老爷的屋里。

点火就在一瞬间,在他哄了沈老爷脱去上衣给他涂了精油按摩了整个背部之后。

而此刻他已将最里面的双层雨衣脱下盖在了沈老爷的腰上,他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衫,为了哄骗沈老爷,他下半身早已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

沈老爷第一时间翻滚下了床,而火烧的很快,背上瞬间就烧了起来,连同雨衣里逐渐漏出来的酥油一起,沈老爷根本制止不了在自己身上蔓延的火势。

然而小鱼在几乎就要逃离到门口的时候,被沈老爷死死拽住了左腿。

小鱼回过头时还是被吓到了,沈老爷在火光中冲着自己狞笑,此刻他已经是一个火人了,那恐怕是小鱼十四年来见过最可怕的一幕。

小鱼拼命想要甩开沈老爷的手,危急之中他抓起边上的凳子就朝沈老爷扔了过去,可惜沈老爷手劲极大,正当小鱼觉得自己或许会和沈老爷一起烧死的时候,沈玉及时冲了进来,将他从沈老爷的手中救了出来。

“我……是因为老宅失火,才被烧伤的。”这是警方调查的时候,沈玉对警察说过的话,小鱼自然要与沈玉统一口径,便对女孩这样道。

女孩又问小鱼:“照顾你的,是你的哥哥吗?”

“嗯。”

“亲哥哥?”

“不是。”

“真羡慕你,有一个对你这样好的哥哥。”女孩说。

小鱼望着她,他想说女孩的妈妈对她也很好,可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也以为那个人会对我很好,却没想到……”女孩轻声道。

小鱼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是谁,女孩接着又道:“我妈妈劝过我,可是我没有听她的劝,没想到那个人的老婆出现了,朝我泼了浓硫酸。”

浓硫酸的腐蚀性极高,能迅速造成皮肤脱水碳化,生成大量的热灼烧身体,过程是不可逆的,对人的伤害简直就是毁灭性的。

“我现在没脸见我妈妈,我们家本来就没有太多钱,医药费根本负担不起,而且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将来。”女孩说着,问小鱼:“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拖着你的哥哥不放吗?我死后,妈妈可能会伤心几年,但是她有工作,年纪也不算太大,可以再结婚,生一个孩子,过自己幸福的生活,我活着,她要拼命干活挣钱还债,还要看着我痛苦,何必呢。”

小鱼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和女孩不一样,女孩的伤势非常严重,听说她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都被浓硫酸融了,半张脸被毁得惨不忍睹。

小鱼没有见过女孩拆纱布的样子,但是听见过她换药时不断尖叫痛喊的声音。

而他和哥哥也不是女孩和妈妈的关系,不过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半张脸被毁了,会不会还像这样黏着玉哥哥,或许,他会希望玉哥哥留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自生自灭吧,只是到了那个时候,玉哥哥看见自己也伤心,不看见自己也一样伤心,这可怎么是好呢。

沈玉回来的时候小鱼又在看着窗外出神。

病中的小鱼瘦了很多,尽管沈玉非常注意给小鱼补充蛋白质,但是大概这些蛋白质都先被身体运送到了受伤的部位,小鱼的胃口也不大好,精神睡眠都有些糟糕,因此小鱼一点也没有胖起来,依旧瘦的厉害。

腿伤对小鱼的心理影响并不大,大的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到底才十四岁,倏然而起的大火和亲眼见到沈老爷被火吞噬的场面留给了他极大的阴影,他不是失眠就是噩梦,尤其这火是他亲手点燃的。

沈玉无数次安慰他,抱着他告诉他:“你没有错,你想想获救的那些孩子们,还有以前无声无息离开的哥哥们,你为他们报了仇,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你那么勇敢,做了没有人敢做的事,你差点就会死,可是你现在活了下来,你不应该背负这样的痛苦,小鱼,你浴火重生,要开心,要站起来享受自己今后的生命,你才十四岁,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能够为自己而活。”

“玉哥哥会一直在吗?”小鱼总会这样问沈玉。

“当然会,我会永远都陪在小鱼的身边。”沈玉承诺他道。

小鱼出院的时候,女孩距离出院还早得很,妈妈早已经为她欠下了一大笔债,可依旧不肯放弃。

“我要离开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有的时候,我觉得生命并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既然无力求死,那就只有艰难地活下去,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你哭,你妈妈也哭,你笑,你妈妈也笑,你若觉得如今已是为她而活,那么索性多为她笑一笑吧,反正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损失的了。”离开医院之前,小鱼找了个机会对女孩说出了心里话。

由于小鱼的在意,沈玉持续关注着曾经与小鱼同期住院的那些烧伤病友,包括那个女孩,将他们的情况告诉小鱼。

女孩因为母亲的不放弃而最终找回了活下去的动力,除了母亲之外,科室里的医生和护士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的的确确已经不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由此她也终于认识到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多么识人不清。

沈玉暗中帮助女孩的母亲打官司,最终获得了一大笔赔偿款,总算能还上欠债,也让女孩感到轻松不少。

女孩出院后继续她的学业,她迈出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包括面对周遭人嫌恶或异样的目光。

她在自己的微博上写道:“我脸上和身上的疤痕是我与死亡搏斗后留下的证明,没有人能够预料厄运何时降临,但是母亲的爱却能在绝望中带给我一丝光明,我还要感谢所有陪伴我度过苦难给过我勇气的人们,我的世界因你们而改变,因你们而多了一丝希望和色彩,如果之前我经历的是一场战役,那么你们就是我的战友,而我到如今才明白,原来我从来就没有孤独过。”

鱼年后来组织拍摄过一部公益纪录片,里面一共有十名烧伤病患的档案,其中也邀请了这个女孩出镜,当时这部纪录片打动了许许多多的人,宣传的时候,鱼年就表示他会将这部片子的票房全都捐给“意外烧伤专项公益基金”。

其实整部纪录片的剧本全都出自鱼年之手,里面的内容就是鱼年住院期间的所见所闻,但他并没有在片中露面,只是以出品人的方式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片尾。

这部公益纪录片的片名就叫作《浴火重生》。

◇ 第42章 ep.42 哄人的小鱼

结束拍戏的鱼年开始日常练功。

他从小学戏,牙牙学语开始就由师父教念词,四岁正式开始练功学唱,师父是所有人的师父,他非常严厉,要求极高,要求弟子们文武并重,生旦净丑样样皆要学。

鱼年自正式拜师后,唱念做打全由师父一字一腔,一招一式手把手地口传心授至他十四岁。

别墅里有一间非常通透的练功房,鱼年五点起床,从吊嗓开始,在里面要练上足足三小时才会出来。

练功房的门是玻璃门,沈玉起床经过就能看见鱼年在里面或压腿,或练台步或倒立。

鱼年的基本功很扎实,全赖他师父悉心传授,当然也不乏棍棒的教训,如同烙印般融入他的身体发肤和血脉里,据说小时候学会的东西,到老到死都不会忘掉。

练完功,鱼年先去冲澡,外头沈玉已经摆好了早点。

鲜香滑嫩的牛肉粉丝,金黄香脆的灌汤小笼。

“相公洗手作羹汤,小鱼挽袖剪花枝。”鱼年忍不住唱起了小曲儿,但他不剪花枝,剪了几颗小番茄洗了洗递给沈玉,这才坐下来。

沈玉接过红润润的小番茄,笑看着鱼年:“你养的番茄越来越漂亮了。”

“可不是!”鱼年塞了一颗进嘴巴,味道略甜,汁水饱满,非常开胃。

沈玉也拿小番茄来开胃,继小番茄之后,鱼年开始种生菜,最近生菜的长势很好,估计第一批最近这一周就可以采摘食用了。

两人正用着早餐,鱼年收到惜春姐的消息:傅纪老先生病逝。

用餐时鱼年一般不看手机,但是这行字跳出来一眼就能看见,他顿时一愣。

“怎么?”沈玉见他神色有异,问道。

“没什么,就是傅纪傅老先生过世了。”鱼年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惜春姐给他的消息里写着傅老先生是昨夜突发心梗抢救无效去世了,享年八十三岁。

鱼年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道:“如今老一辈艺术家越来越少了,每一位都是瑰宝,傅老先生的嗓音得天独厚,不是人人都能模仿的,他一去世,《惊雪楼》这出戏就再无经典了。”

“他好像有传人。”沈玉道。

“你说傅正薛吗?”鱼年对傅派做过了解,闻言摇头道:“他是傅纪的二儿子,如今在国家剧院,他的大儿子出任院长有几年了,不过依我看傅正薛的水平去县级剧院也困难,却因为有他父亲和兄长的照拂,进了国家级剧院。”

“《惊雪楼》这出戏你学过吗?”沈玉问鱼年。

“学过,傅派唱腔我学了很久。”鱼年托着腮帮子回忆道:“师父对这出戏好像特别有感情,我只要出一点点错,就要挨打。”

“那你岂不是就能成为傅老先生的后继之人?”沈玉问鱼年。

“那要先知道我师父师承过何人,如果师父没有师从傅派,我也不好说我学过,以前不比现在,师徒关系很严格,如果贸然说我会,那就跟偷师差不多。”

“所以除非知道你师父的来历和身份,否则你如果露一手傅派唱腔,就会被认为是偷师吗?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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