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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将“怀孕中期”与“四?到五个月”这两个词语咬得重重的。
水萦鱼便学着她重重的强调语气重复道:“酌情?适当,黎微,专家建议我们酌情?适当。”
“那还有?后面半段。”黎微继续念道,“若在怀孕期间胎儿生长发育状况一切正常,孕妇无腹痛出血等不适症状,在怀孕中期可酌情同房。”
水萦鱼理直气壮的目光逐渐弱了下去,慢慢心虚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鱼鱼?”
黎微见她的反应,笑容慢慢收敛,脸上渐渐浮上焦急,“鱼鱼?”
水萦鱼躲在被子里闷闷道:“其实也没什么。”
“医生说肚子疼这种事是因人而异的,像我这种就,就没什么事情?的。”她解释道,“缓一缓就没事了。”
黎微想起今天晚上在路上她也是因为肚子疼停了车,似乎是很严重?的疼。
黎微垂下眼,愧疚道:“对不起。”
水萦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的。”
“有?流血吗鱼鱼?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水萦鱼愈发?心虚,“医生?说,说,流血这种事,也是因人而异的。”
“鱼鱼。”黎微压着眉心疼地唤她。
“我没事的。”水萦鱼宽慰道,“什么事都没有?。”
她不习惯向旁人倾述自己的脆弱,她总是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像是谁也没办法对她造成?伤害一样,她总是表现得无坚不摧。
她们都是这样的,所以少有?人愿意疼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自己的感受。
而现在黎微能够明白水萦鱼的感受,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能忽视一切伪装将本质看?破的人。
“她会伤害你的。”黎微斩钉截铁道,“鱼鱼,她会伤害你,对不对。”
气氛忽然又严肃了起来。
水萦鱼收回搭在她腰上的手,眉目再次变得清冷沉静。
“她不会伤害我。”她说,“她很乖,一直都很乖。”
黎微皱着眉没说话。
天边惊雷不断,没完没了的轰隆仿佛静谧夏夜最扰人睡眠的蝉鸣,绵密聒噪,顺着缝隙渗进?每一个角落,叫人无处可逃。
水萦鱼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被她捂热的手重?新又凉了下来,先从指尖开始,温度在沉默中逐渐流失,然后是手掌,然后是手臂,冰冷继续蔓延,如同无法驱除的翠绿爬山虎,慢慢攀满整墙。
她心里隐约慌张,主动出声打破煞人的沉默,“黎微。”
黎微很轻地“嗯”了一声,像是被人拿枪指着强迫着回应一样。
水萦鱼感觉自己可能有些失望了。
即使她自己也不想要这失望继续发展,可是黎微这样的反应,没有?阻止的办法。
“鱼鱼,我不想你受到伤害。”黎微忽然说道,显而易见的坚定语调。
“嗯,然后呢?”水萦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会伤害你。”
水萦鱼冷冷地哼了一下,“这世上会伤害到我的人多了去了。”
“黎微,你说话怎么这么幼稚?”
黎微没敢接话,低眉顺眼地受着她的情绪。
“你认定有?害的东西就不能被允许存在,我想要留下来的宝贝永远都是错的,是吗?”
水萦鱼厌恶地皱起鼻子,“你总是这样。”
这话说得奇怪,她俩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年?,短短一年?的时光,还不够发生那么多遗憾与分歧。
甚至以黎微对她的顺从,除了攸关生?命的大事,她们是不会产生?分歧的,这是第一次。
“鱼鱼,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黎微软声道:“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字句,水萦鱼扭头直直地望着她,看?见她脸上恳求的神?色,一阵恶心猛然涌上胸口,像是被谁照着肚子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样。
她捂住嘴掀开被子,光脚踩地毯上急匆匆往洗手间跑,因为身体不适刚跑了两步腿一软差点摔地上,黎微见状赶紧凑上来伸手想要扶一把。
“别碰我。”水萦鱼嫌恶地把她推开,“不要你管。”
她说完扶着墙跑进?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呕吐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出来。
黎微受伤地站在原地,心疼地望着那扇紧紧关上的门。
水萦鱼在门那边吐得厉害,她以前听说过孕吐这一类的妊娠反应,只以为是胃着凉那般轻微的呕吐,不知?道竟然也会有这么严重的类型。
她现在又没有那么喜欢这个寄居在水萦鱼肚子里,贪婪吸取母亲营养的小孩了。
对于?她来说,这个孩子就像是忽然出现的强盗,不仅抢走了水萦鱼的心,甚至还要夺走对方维持生命的活力,让她最爱的人日渐消瘦,最后秩序崩塌,短暂的幸福离她而去。
黎微想得很严重?,并且很快为之深深恐惧起来,她不愿意水萦鱼为了别的生命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她并没有?资格为对方做选择。
呕吐声渐渐停止以后,水萦鱼很久都没有?从里面出来,黎微有?些着急,贴在门板上偷偷地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她心里胡思乱想一些不好的画面,满地的血,破体而出的丑陋小孩,她爱的人冰冷地躺在地上。
这就是母亲的含义。
黎微感觉头皮发?麻,心跳剧烈降速,空气中氧气的含量似乎降低了许多,呼吸随之变得困难。
她想要推门进?去,稳定情?绪压下心中恐惧,然而手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到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水萦鱼站在门口,沉默地与她对视。
黎微目光撞上对方那双红彤彤的眼。
她刚才?哭过了。
“让开。”水萦鱼冷淡道。
黎微急忙侧身让出路。
“鱼鱼。”她小心地追上去,跟在她身边,却不敢抬手去抓住对方的手。
水萦鱼也不想搭理她。
怀孕之后的情?绪变化?很快,不久前还欢声笑语的,不到半小时就变成了现在的糟糕状态,她刚才?□□呕折腾得很累,现在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去应付黎微了。
她一言不发地躺回床上,喝了口床头的水躺下,水是凉的,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黎微也回到床上,关上灯拉上了窗帘,忐忑地坐在床边,水萦鱼倒是对她这个举动没有?表露出拒绝的态度,于是她大着胆子躺下。
脑袋里混乱的丝线相互缠绕,纠成?一团乱麻,缺少经验的年?轻人由困乏引导着落入梦的陷阱,真实的感观,如同现实。
梦里,黎微坐在冷清肃静的手术室外,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看?见里面一群医生围着一张病床忙来忙去。
病床上躺了个一动不动的oga,脸色苍白,腹部高高隆起,下半身盖在深绿色的手术布下,血缓缓渗厚厚的手术布,如同一副浓烈讽刺的艺术大作。
黎微心中恐惧,忐忑地看向另一边。
冰冷的手术灯光束强烈,毫不留情地打在躺在病床上的oga身上。
水萦鱼眼窝深陷,面色枯槁,颧骨因消瘦突出,原本白皙纤细的脖颈,此时却如同干枯的芦苇,风一吹便完全弯折,失去生命的迹象。
黎微压下惶恐与迫近的崩溃,睁大眼睛在水汽模糊的视野里努力寻找对方呼吸的起伏。
没有?任何起伏,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脸贴在玻璃上,受到挤压的皮肤与骨骼传来明显的疼痛,她在意的只有那具失去生命特征的尸体,那具腹部高高隆起,却已经没了生?命的尸体。
那是水萦鱼。
那是她唯一在意的人。
耳边的空气撕裂开,其中环绕着各类嘈杂的人声,从出生?开始,到遇见水萦鱼的那个夜晚,她站在报摊前,看到那张杂志封面。
期间所有的恶意言语在梦醒的那一刻全然迸发?,她猛地坐起来,回到了现实。
空空的床,窗帘被拉开,雨过天晴,月亮从云里露出一半,初生?的新月,尖尖的并不圆满。
她环顾一周没有找到水萦鱼,仿佛噩梦照进?现实,她失去了她所有?的支撑。
她一下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
水萦鱼坐在另一边地板上,抱着肚子后背挨在床边。
黎微绕过去看?到她时,月光正好从云里挣扎出来,晃晃悠悠地落在两人身上,生?出几分缺月的圆满。
水萦鱼怀孕之后晚上总是中途醒过来,肚子隐约难受,医生?还是那套说法,正常的现象,因人而异,是甜蜜的负担。
她没有?办法,也只能忍耐,每晚都这样,自从怀孕以来很少睡过完整的觉。
她察觉黎微的接近,睁开眼睛抬了抬头,一个莽撞的拥抱,动作急切,却又刻意放轻了力度。
“鱼鱼。”
黎微抱住她,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以及胸口心脏的和谐跳动,终于?绷不住眼泪,不管不顾地哭起来。
水萦鱼原本还在同她闹脾气,后来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劲,带着几分患得患失的恐惧,又脆弱又委屈,像是刚刚失去至爱的可怜小动物。
像条被抛弃的小狗。
“怎么了。”水萦鱼轻声道,“怎么了黎微。”
“鱼鱼,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水萦鱼只睡了不到两小时,然后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休息了半小时,这对于?她来说很短暂,甚至再睡一觉之后不会留下太多记忆。
“做噩梦了?”她抬手将黎微揽进怀里。
黎微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仿佛这样就不会再让她落到梦里那般地步,躺在鲜血淋漓的手术台上,两人相距甚远。
“别怕,黎微。”
水萦鱼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哼起每次肚子难受时总爱哼的摇篮曲。
静谧的空气与盈盈的月光一同流转,黎微的情?绪逐渐平稳,借由水萦鱼的安抚,与本该属于?她们的小孩的摇篮曲。
“黎微。”水萦鱼轻轻唤道。
黎微抱着她的腰,脑袋轻轻挨在她的肚子上,安静地呼吸,像一条毛绒绒的小狗。
“嗯。”黎微小声回应。
“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
“你梦到了我。”
“没有。”黎微小声否认。
“还梦到了我们的孩子。”水萦鱼继续说道,不管她的轻微颤抖。
短暂的沉默。
“嗯。”黎微小声承认。
水萦鱼平静地说:“我死了,对不对?”
“被她害死了,对不对?”
“没有。”黎微还是否认,但声音更弱,语调又哽咽了起来。
“黎微。”水萦鱼唤道,但黎微已经没办法回答了。
她脑袋里一团浆糊,所有?痛苦的回忆搅在一起,她以为自己已经没办法感知到外界的动静了,头撕裂地疼,伴随着尖锐的耳鸣,深深陷入痛苦的自我世界。
可水萦鱼轻声安慰道:“别怕。”
“梦都是反的。”
她能听见,温柔的轻语,仿佛救世的慈悲神?明,将她从泥沼中拉了出来。
她怔愣地抬头,水汽模糊的视野里,柔和的月光照亮水萦鱼的脸。
见她望来,温柔的神?抿唇浅浅一笑,眼里满是生?命的光彩,与梦中的枯槁神色截然相反。
“没关系的,黎微。”
“不用害怕。”
水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黎微和水萦鱼两人都不太乐意提起昨晚的事情。
一个?格外饥渴,另一个格外娇弱。
两人默契地对此闭口不谈,沉默无?言地?洗漱穿衣,下楼吃饭。
当然, 这期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因为贫血的缘故, 每天早上醒来水萦鱼都得先躺一会儿, 然后?尽量动作慢一些站起来, 像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看得黎微眼眶唰一下就红了。
说?来奇怪,明明怀孕的人是水萦鱼,结果黎微反倒比她更像爱哭的孕妇, 碰着点?事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黎微你干嘛。”水萦鱼奇怪地?看?着她。
“鱼鱼。”黎微赶紧扶住她,“是不是很难受啊?”
说?话间还露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配上红红的眼圈,好像难受的人是她一样。
水萦鱼把她的手挥开, “我要吐了。”
黎微收回手,特别特别委屈地小声“喔”了一声。
水萦鱼一边干呕着往洗手间跑, 一边皱着眉奇怪地?看?她一眼。
要不是晨起胃里的酸水已经涌到了喉口,她甚至还想?问一句摆出这么个?表情干嘛。
黎微焦急又心疼地等在门口,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孕吐,不是被她恶心吐的。
她等到里面动静变小,小心翼翼地?靠在门边询问:“鱼鱼, 还好吗?”
当然不好,水萦鱼吐得都快没力气了, 嗓子疼得厉害,肚子也不舒服, 胃还难受,整个?人像刚死过?一回。
早上是打针的时段,水萦鱼本打算顺道关着门把针给打了,免得黎微见了又露出刚才那副委屈吧啦的表情。
可惜不凑巧消毒棉团放在外面储物柜里,她得出去拿。
黎微见她出来,像条小尾巴乖巧地跟在她身后?,怕惹她烦,也不敢说?话,就巴巴地?跟着,眼瞧着她拿了瓶医用酒精和?一袋棉球,然后?回到卫生?间,一言不发地关上门。
“鱼鱼。”她焦急问道,“怎么啦,哪里受伤了吗?”
适时针尖刚刺破皮肤,水萦鱼轻轻皱起眉忍耐疼痛,抽神回了句,“没?有。”
黎微倒也没?再?说?话,憋着担心在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来回踱步的样子像极了等在手术室门口的病人家属。
水萦鱼打完针手里拿着剩下的针管走出来,再?次奇怪地?看?她一眼。
“黎微你干嘛。”
黎微见她出来赶紧迎上去,“没?事吧鱼鱼?”
“能有什么事?”
真情实感的疑问。
这些事情在她一个?人忍受怀孕带来的不适时已经完全习惯了,现在黎微忽然表现出来的不适应反倒让她觉得奇怪。
黎微低头看到她手里的针管,还有插在保护壳里的针头,眼眶唰的一下又红了。
“鱼鱼,你怎么了?”她哽咽道,“怎么还要,还要打针啊。”
在她的印象里,打针是相当严重的感冒之类的才会用上的治疗方式。
水萦鱼无奈地把手摊开,“最细的针,只是把药注射进去。”
黎微心疼得两眼汪汪,“疼吗?”
“你说?呢。”
水萦鱼把东西收拾好,有条不紊地开始穿衣服。
黎微这时候还穿着件睡衣,两个?多月前水萦鱼借她穿的,本来就没?穿几天,中途还被收去洗了洗,然后?回来继续穿,像是已经变成了她的。
“很疼对不对。”
水萦鱼喜欢用“对不对”来加强质问的语调,黎微不自觉学到她的惯用词,这会儿说?出来却有点?软绵绵的柔弱感。
像只爪子还没长锋利的小奶猫,路也走不好,还要学着老虎凶巴巴地?呲牙。
水萦鱼走进衣帽间拿出件休闲的卫衣,加绒加厚款,淡淡回道:“习惯了。”
黎微一边心疼,一边注意到她的动作,“鱼鱼今天还要出门吗?”
水萦鱼没好气地瞧她一眼,“托你的福,昨晚上肚子疼,今天得去医院看?看?。”
她倒是想?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可昨晚上又是发烧又是腹痛的,还在路边上停着车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断断续续睡了没?一会儿又得安慰某个做了噩梦的小傻a,人都快被折腾得累死了。
黎微闻言立马自告奋勇,“我陪鱼鱼一起去。”
“你刚回来,去上班,别陪我。”水萦鱼理智拒绝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刚开完会回来,两个?半月的加长会议,更何况水浅还好好地回到了水家,这几天堆积的事务多到数不清,各类人物各种消息轰炸,她这几天本应该加班的。
“都没?有陪鱼鱼去医院重要。”黎微认真道,“以后?我都会陪鱼鱼去的。”
这时候的她还没意识到水萦鱼上医院的频繁,以为一个?月去一次就已经是顶了天的次数。
“行啊。”水萦鱼浅淡地?笑了笑,“如果你想?的话,我都可以。”
黎微把这抹笑容当做心情愉悦的佐证,以为对方心情好了一些。
水萦鱼当着她面脱了衣服,露出许多风景,当然也包括隆起的小腹,落在一旁黎微眼里格外突兀。
黎微直直地盯着她的腹部,并不和?善的目光。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站在镜子前的水萦鱼忽然出声道,“黎微,你是在争风吃醋,还是因为单纯的不爽。”
争风吃醋,单纯不爽,这两个?词程度太轻,甚至就连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也托不起来。
黎微摇了摇头,“她会伤害你。”
“她不会,她很乖。”水萦鱼否定她的结论。
“她很乖。”黎微也承认,“但是依旧会伤害到你。”
“无所谓。”水萦鱼平静道。
黎微望着她,“有所谓。”
“黎微,这是你的问题。”水萦鱼说,“你在害怕什么?”
她走过?来坐到床边,黎微此时正好也坐在床边,两人挨在一起。
“害怕——害怕将会失去你的所有可能。”黎微说。
真挚的回答,相当于变相的情话。
水萦鱼没?再?说?话,抓起她垂在身边的手,很慢很慢地放到自己肚子上,隔着厚厚的卫衣,黎微心情终于和缓了一点?。
像是和解的握手一样的仪式。
“别害怕,黎微。”水萦鱼说?,“很多事情就算无法控制结局,也必须面对。”
怀孕两个?半月,仍然可以做人流。
黎微没?敢这么说?,只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也没?把手收回来,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直到水萦鱼站起来说饿了,两人下楼去吃饭。
汪竹倒大度,早饭做的三人份,两份正常煎饼,另一份是几乎没有油气的白粥,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给水萦鱼准备的。
吃完饭两人前往医院,到达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正是医院人最多的时候,看?病的住院的,闷久了的病人拄着拐棍走到室外放风,形色匆匆的家属满面愁容。
黎微很少上医院,以前生病都是生生熬着靠免疫力自愈,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又总是叫私人医生?直接到家里来,几乎没?见过医院这般人山人海的场面。
水萦鱼在她身边戴着口罩戴着眼睛,全?副武装的模样仿佛即将上战场的新兵。
黎微生疏地帮着排队挂号找诊室,忙得满头大汗,终于在半小时后?排到了号。
水萦鱼独自进诊室,脸上表情风轻云淡,反倒是黎微,紧张得脸色发青。
昨晚她做了那么一个?梦,不知道会不会映射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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