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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得了命令,立刻带着手里的木匣子离开,书房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宁修云展开一张宣纸,拿起?笔正要?蘸墨水,才发觉今日简寻被他打发走了,沈七又有任务在身,砚台里干涸一片,无墨可?用。
边上的护卫也机灵,上前道:“殿下,属下来吧。”
宁修云摇了摇头,他也不是?非要?写些什么不可?,只是?内心?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总习惯于做些什么分?散注意力。
他正要?开口拒绝,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宁修云疑惑地抬眸。
只听脚步声?越响越近,然而比来人更先一步入门的,是?一阵翅膀翻飞的声?音,带着一阵“咕——咕——”的声?音。
宁修云听清楚了,顿时略微睁大了眼睛,随即视野里一团黑影冲了过来。
蓝羽鸽子急速飞来,在即将撞到宁修云身上之前堪堪停下,绕着宁修云飞了几圈,最终落在宁修云肩膀上,一边“咕咕”叫个不停,一边用略尖的鸟喙试图触碰宁修云的颊侧。
这似乎是?一种展现亲密的行为。
边上的护卫倒吸一口凉气,唯恐这只突然出现的鸽子干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来。
然而只见太子略抬了抬胳膊,鸽子就顺势飞到他的臂弯上,安然踩着太子金尊玉贵的手臂,扭着脖子四处查看,好像在巡视自?己的新领地。
宁修云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伸手在鸽子身上轻抚了两下,油光水滑,触感甚至比分?开之前还好了些,看起?来和它同行的人不但没有虐待他,甚至好吃好喝地养着,就差没把这只鸽子供上了。
“小孔雀?”宁修云轻唤了一句,想?看看这小家伙出去走了一遭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主人。
小孔雀闻声?扭头,用一双亮晶晶地豆豆眼看他,脚下得寸进尺地往宁修云臂弯里蹦了几步,看着不仅记着宁修云,还有种久别重逢的依恋感。
“回来了?”宁修云一边摸着小孔雀的羽毛,一边开口问道。
这话自?然不是?对着小孔雀说的,这鸽子虽然有些灵性,但也到不了能听懂人话的地步。
始作俑者这会儿才姗姗来迟,脚步匆匆地进了书房。
沈五风尘仆仆地在桌前跪下。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不仅看着破烂不堪,似乎隐约还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头发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打理了,毛毛躁躁,跟一团杂草似的。他面色泛青,眼下黑眼圈十分?严重,应该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抬手作揖行礼,随后答复道:“属下不负殿下所托,带着小孔雀回来了。”
虽说小孔雀在宁修云身边露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只有当初跟着太子入江城的一部分?人知道,但这群人也都是?些察言观色的主。
这会儿一见太子殿下的爱宠回来,立刻便有人送了一碟子粟米上来。
宁修云将手臂上的鸽子放下,看着它跳到碟子旁,挑挑拣拣地啄起?碟子里的食物来。
“做得不错,就是?速度有些太快了,怎得如此?情急?”宁修云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五脸上表情顿时有些灰败,颇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感。
他将去湘城的这一趟行程娓娓道来。
原来沈五从江城出发时就想?着快些回来,早点完成?任务好回到太子御前。
于是?从策马离开江城这一起?步开始,他跑马的速度就很快,每经过一个驿站就要?换一次马,为了防止累到太子的爱宠,沈五一直将小孔雀安置在他肩膀上,完全?不会累到,只偶尔才会跟着他飞一段路。
沈五连自?己的干粮带得都不多?,却足足给小孔雀装了两大包精米,对这小家伙照顾得不可?谓不认真。
然而他的路途只走了三分?之一,刚在蓉城落脚歇息了一些时间,再想?出发时小孔雀却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蓝羽鸽子一直盘旋在他头顶上,哪怕用食物诱惑也不肯下来,一边飞一边“咕咕”地叫着,叫声?听起?来无端有些焦急。
沈五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没找到好的办法将小孔雀借着带走,这家伙吃了点粟米之后就丢下沈五顺着来时的路往回飞去。
沈五没有办法,便只能策马追着小孔雀又往回走,期间几次靠喂食吸引小孔雀下落,但一将它往远离江城的方向引,这小家伙便不上当了,兀自?往回飞,连自?己的口粮都不管了。
沈五毫无对策,追在小孔雀的后面,就这么一路回了蓉城。
说完这段令人心?里憔悴的精力,沈五深深一拜,道:“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宁修云听得深觉有趣,他盯着桌子上专心?吃粟米的鸽子看了几眼,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你,它不肯再飞远许是?知道再走远些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宁修云沉吟一声?,伸手在小孔雀的脑壳上揉了揉,把上面的几搓蓝毛都揉炸了。
小孔雀睁着一双豆豆眼也不挣扎,十分?纯真地“咕”了几声?。
宁修云笑骂道:“怕不是?那天夜里就相中了孤这个饭票?”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小家伙应当是?简寻那个鸽群里认路能力最差劲的一个了,但它有灵性,知道给自?己找个地方吃软饭。
怕不是?什么鸽子精变的吧?
宁修云若有所思。
下手位置跪着的沈五见太子殿下并?未责怪,不禁松了口气。
回来的路上他怕小孔雀自?己飞没影了,几乎没好好休息过。
宁修云看了他一眼,就见这人快跪在那里睡着了。
可?怜见的。
“好了,沈五,回去歇着吧。小孔雀孤会暂时交给其他人养着。”宁修云关怀道。
不过在沈五转身欲走之前,宁修云又开口问道:“蓉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沈五压着困意回身禀报:“殿下,蓉城四季如春,素有花城之称。”
“孤知道了。”宁修云挥了挥袖子,示意对方快去歇着。
沈五跟丢了魂似的飘出了书房。
宁修云则是?看着小孔雀腿上的信匣出神片刻。
原本按照预定的时间,用上小孔雀帮忙传信也需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竟是?几日便能成?行了。
不过也好。
“沈九,研墨。”宁修云吩咐道。
沈九:“是?。”
沈九上前研墨,宁修云自?己则是?用防身的匕首裁了一小块硬挺些的次等宣纸。
宁修云执笔点墨,在纸上缓缓写下:“马车已经到了蓉城,这里四季花开,数秋海棠开得最美,我?与管家家仆协商,会在蓉城小住片刻。一切安好,不必忧心?。”
写完这段,宁修云在下方花了一朵小小的秋海棠。
沈九开口问道:“殿下,可?要?让小孔雀现在就带着信出发?”
宁修云沉吟一声?,说:“再等几天,记得带它去城外再放飞。”
宁修云把纸条卷成?筒状,放入小孔雀脚边的信匣中。
多?亏今日简寻不在临时太子府中,否则沈五带着小孔雀一回来,就会和守在书房的简寻撞上。
宁修云只说给简寻放了假,但不知道这人去了哪里。
左不过是?在哪里练武吧?
*
宁修云的猜测完全
?正确,简家老宅正院,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简寻正在石桌边挥舞长?刀。
这座宅邸是?简寻年幼时呆过的地方,后来简家寞落,简寻搬去了敬宣侯府,简家的宅邸无人居住,闲置许久,破败得不行。
一直到简寻学武归来,这才将简家的宅子重新打扫出来。
敬宣侯的病需要?静养,简寻自?回江城之后很少去敬宣侯府住着,都是?回自?家的宅子。
唯一有一点不好,这座宅子虽说不大,但也实在不小,毕竟简家当年也算有些家底,可?惜如今就只有简寻一个人入住。
空旷得不行,一到夜里那安静的氛围放到一个胆小的人身上,说不定都能生生吓死。
也就简寻每日能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常起?居。
这一点傅景最有发言权,这会儿他提着灯笼从正门进来,一抬眼就对上简寻挥下的长?刀,雪亮的刀刃把傅景的魂儿都快吓飞了。
“噫!”傅景低呼一声?,手一松,灯笼整个砸在地上。
简寻这才猛然收刀,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傅景回过神来,顿时骂骂咧咧:“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简公子如今就算是?出名了,也不能对老朋友亮刀吧。”
简寻把长?刀放回武器架上,不太走心?地说了句:“抱歉,今夜月光太暗,一时间没瞧见你。”
“……我?看着这么好骗?”傅景狐疑地说。
别说他手里还提着那么大一个灯笼,就算是?他不带灯笼来,以简寻的目力都不可?能看不见他。
这人分?明对他有些怒气,又不会主动明说。
傅景挠了挠头,不明所以:“我?最近惹你不快了?”
“你篡改接风宴名单的事,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简寻语气平淡地抛出一道晴天霹雳。
傅景仿佛被钉在原地,失语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干涩地说:“既如此?,太子殿下为何没有追究。”
“殿下不在意这点小事。”简寻答道。
简寻也不太明白太子当日为何那么宽和,许是?因为傅家父子都是?江城少有的善人,太子殿下才多?了几分?宽容之心?。
傅景心?虚地到处乱飘:“这事我?爹都默认了,我?还以为会万无一失。”
简寻皱着眉在桌边坐下,叮嘱道:“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在做了。”
太子怎么说都是?身居高位的皇室中人,能容忍傅景一次,未必就能容忍第二次。
傅景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次是?他理亏,讷讷地应声?,神情萎靡地在简寻对面坐下了。
两人相顾无言好一会儿,傅景才开口问:“所以你今日叫我?来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想?听我?讲讲那些关于你的话本子?”
简寻眼神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不用说话都能让傅景立马闭上那张什么都敢胡扯的嘴。
他把桌面上的几叠宣纸展开,放到傅景面前,示意他看看,这是?他准备日后飞鸽传书送到修云手上的信函。
简公子双手环胸,仔细看还有些紧张,他问:“如何?”
傅景拿起?来一看,只见宣纸上简寻用他那还算有风骨的字迹,学着不知道哪个喜欢调情的诗人,写了一堆肉麻至极的话。
翻了两页,还看到两三个错字。
傅景越看越皱眉,欲言又止。
看样子简寻练了那么多?年武,肚子里那点墨水早就吐干净了。
简寻道:“有话直说。”
傅景答:“狗屁不通。”
简寻表情未变,但细看眼神似乎有些萎靡。
傅景良心?有点痛,但还是?真诚劝道:“这东西要?送心?上人,还是?算了。”
简寻语气闷闷的:“那你说该如何?”
傅景抓耳挠腮,挑着自?己对情诗的理解给简寻讲了一通,说得简寻眼冒金星。
听完傅景的高见,简寻一拍桌子,扯过一张宣纸奋笔疾书。
傅景伸长?脖子一看,只见宣纸上只写了两个字。
“想?你。”
很好,很直抒胸臆,很有简寻的风格。
傅景表情迷惑,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今天他是?来做什么的?
第35章 (补7.6更新)
宁修云特地嘱托沈五将小孔雀带离江城,往湘城的方向走一段距离,然后再让他把小孔雀放飞出去。
在对待简寻的事情上他总会慎之又慎,小孔雀回来得太早太晚都不?好,时间要算好,就连飞的路径和方向宁修云都算了个差不离。
沈五还算是个机灵的,干脆在城外找了个村子住下,权当做来往的驿站了。
他本也想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太子对这鸽子和送鸽子的人有多么看重,便也不?急着回去。
可惜一时半刻,宁修云是等不?到简寻的回信了。
不?过虽然没有回信,看看真人岂不?更好。
于?是简寻才放了一天的假,第二日便又被太子召了回来,简府花园里的杂草都没来得及除。
简寻刚一入临时太子府,欲将腰间佩的长刀取下上缴,这是临时太子府的规矩,非太子的贴身护卫不?得携带兵器。
然而?今天却不?太一样,守门?的护卫将长刀推了回去,笑呵呵地说:“简兄不?必卸刀了,太子殿下有吩咐,他在里面等你。”
简寻倒也不?推脱,他习武许多年?,不?带着自己?的佩刀总觉得不?习惯,之前?是无可奈何,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多谢。”他把刀佩回腰侧,抬步进了太子府。
进门?走了一段路,简寻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这临时太子府里,护卫的数量似乎一夜之间少了许多。
虽说门?口?守着的还和之前?是一个数,但内里偶尔巡逻练武的人却几乎见不?到踪影。
简寻皱着眉准备前?往正堂,却在路过花园时看到太子正坐在石桌边向他招手,身后不?远处只跟着两个护卫,惯常在太子身边伺候的沈七居然也不?在。
宁修云正在摆弄石桌上的棋盘。
护卫营里人才众多,但大多天赋和心思都只在练武之道上了,宁修云昨晚挨个扒拉,也没找到一个能和自己?对弈的人。
南巡车队里的文官倒是不?少,君子六艺,自是各个熟识,可惜宁修云不?想找这些脑子里弯弯绕绕的人过来。
倒时候针尖麦芒,多种试探,少不?了让他劳心劳力,他下棋本就图个清闲解闷,哪有给自己?找麻烦的道理。
管茂实倒可以,可惜他给对方派了任务,此刻许是忙得脚不?沾地。
简寻来的时间正巧,省得宁修云再自己?和自己?对弈,好生无趣。
等简寻走至近前?,宁修云随手一指对面的石凳,说:“坐。”
“谢殿下。”简寻一撩衣摆,在石凳上坐下了。
坐姿端正笔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学堂开了门?,他坐这里正准备听?课呢。
态度很不?错,就是有点憨。
宁修云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就不?自觉地噙了点笑意。
“会下棋吗?”宁修云问。
“只略懂一二。”简寻答。
宁修云于?是手一伸,道:“请。”
简寻便将目光投向了石桌上的棋盘。
黑子白子相互厮杀,战况胶着,仿佛黑白两条巨蟒盘踞其上相互撕咬。
这是半局残棋,似乎刚刚下到一半。
但见太子对面方才无人,石凳也是一片冰凉,简寻更倾向于?是太子在和自己?对弈。
他伸手执黑子,斟酌片刻,方才落子。
宁修云眼前?一亮,捻了一颗白子,拿在手中摩挲,并未犹豫太久便将白子落下。
自此二人都没再说话,院中除了细微风声?便只剩下棋子落于?盘中的脆响。
简寻刚落一子的时候,宁修云还觉得有些兴致,这人选得位置虽不?是最致命的,但进
可攻退可守,十分灵活。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倒让宁修云有些看不?懂了。
简寻的棋艺实在飘忽不?定,上一步能让宁修云欣赏有加,下一步就能让宁修云叹一句臭棋篓子。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得。
宁修云几次抬头看他,都快以为简寻是故意放水,但见对方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的模样,便知道这人是尽力了。
许是两人秉性迥异,简寻在许多方面又多有欠缺,这时才一并体?现在了棋局上。
以棋艺看人心。
宁修云抬手将最后一颗白子落下。
简寻眉目一松,敬佩道:“属下输了。殿下棋艺精湛,属下不?敌。”
宁修云叹了一口?气?,从?棋盘上拿下一颗黑子,将之悬在某一位置,指点道:“方才这一子若是落在此处,你还有一战之力。”
简寻在脑中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棋路,发现确实如太子殿下所说的一样。
他抬手保拳:“属下受教。”
“重新来过。”宁修云说道。
他招来身后的护卫,让对方将棋子收好,和简寻又开一局。
这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沉默,而?是边下边聊,状似随意地问:“江城驻军守将韩林如何?”
简寻执棋的手一顿,在粉饰太平和直言不?讳之间选择了后者,他道:“不?堪为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听?得身后两个护卫忍不?住咋舌。
都知道简寻在江城驻军营里待过许久,虽说是个文职,实际这人武艺必然比韩林那赌鬼强上不?少,说两人是对手都不?算错。
这人竟也不?怕太子殿下认为他是在排除异己??
宁修云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向来欣赏简寻这点,况且韩林此人确实如简寻所说,刚愎自用、贪财好色、并无大将之风。
“你倒是心直口?快。孤看过他的记档,这人从?前?可是在多个城郡当过守军的,据说曾经也是一员猛将,虽然没去过边关战场,但多次平息匪患。那你便说说,这人如何不?堪为将?”宁修云轻笑着问。
简寻道:“殿下,再凶猛的老虎,被引诱着拔了牙齿,也便没有丝毫可怖之处。”
宁修云抬目看他,见这人眉眼眉梢都带了些厌恶,便知道对方的确不?喜韩林之流。
“江城守军中,有无可用之人?”宁修云又问。
从?前?宁修云只从?简寻那里听?说过,江城守军几乎人人好赌,又因为江家掌握着城里的三处赌场,而?被江家稳稳拿捏。
但宁修云现在想知道,江城守军里还有没有诸如简寻、傅景之流,坚守本心的将才。
却见简寻摇了摇头,道:“并无。”
简寻拿着棋子的手忽地攥紧了,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对江城守军的厌恶,深藏在其中的,还有对江家的厌恶。
江家对守军兵卒不?遗余力的蚕食渗透,致使?守军营里的兵卒变成?了如今这般田地。
从?简寻入江城守军营的第一天开始,守军营便已是如今这般乱象,教头如老鬼,兵卒如瘟鸡,人人好赌,不?良之风成?性。
层层盘剥之下,但凡是个心思清正的人,要么被身边的同?伴带入泥沼,要么坚持本心过于?刚正却被上头的将领无情折断。
这种情况必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事情,在简寻没有回江城的那些年?,守军营就像一个内忧外患并存的堡垒,从?第一只蛀虫被带进去开始,便没有修补完好的机会。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现在的江城守军,薄如蝉翼,和一张纸没什么区别,只需要一点点外力,那层遮掩的光鲜外衣便会碎个干干净净。
在这种情况下,哪还有一个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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