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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三千稻种,一定能培育出更多稻子。
为了这三千稻种,田老农他们,特意又开辟一块地方。
毕竟长出来一季,可能是偶然,必须多培养几季才行。
话又收回来,幸好这里是宁安州,气候适宜,否则试错机会更少。
好消息接连传来。
其中一块地,占城稻十九号二代,里面的稻子有了十足的进步。
说是总结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这才培育出来的。
一亩地的粮食,竟然高达三百五十斤,跟普通稻子差不多了。
当然也有本地农人精心养护的结果,所以放到普通百姓那,差不多是三百斤左右。
亩产三百斤的占城稻,足够让勤劳的农户们动心。
一年多种一季这种稻子,等于多几百斤的粮食。
多种一次田地,累吗?累啊!可是有粮食吃!
宁安州的新宁人们,几乎第一时间去申请。
他们要种占城稻!
他们不怕辛苦!
宁安州本地的农户则默默看看自家的牛。
那些新宁人们,家里大多数没有牛,还那么积极,他们这些宁安州本地人有牛有农具,怎么能落后啊。
纪元培育出来的占城稻,心里一阵激动。
这距离现代稻子自然相差甚远,甚至跟普通稻子比,那也是不行的,产量绝对没有宁安州日常种植的稻子产量高。
如今宁安州普通稻子,已经能达到一亩地四百多斤,水渠肥料农具的提升,一亩地四百多斤,甚至只是均产。
可占城稻的好处就是,能让一年之内,多种一季稻子。
对当地来说,抗风险能力也增强了。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这在什么时候,都是真话。
别看外面正在卷橡胶。
但卷来卷去,还是要回归耕种的。
“继续培育。”纪元道,“我们一定能种出来更好的稻子。”
“是!”
“没错!”
“一定可以的!”
官田众人激动道。
他们一群人在农田里忙了许久,忙到很多人都说他们不像官吏。
还说田老农他们,被官府调过去,还是要种田。
现在呢?
现在看看,他们到底做出什么贡献!
种田怎么了,种田才是万物根本!
他们试验田都标注到五十多号了。
以后说不定还有五十多代。
总之,他们会一直种下去。
纪元看着,对刘同知道:“只要有他们在,宁安州就会安稳。”
以后的宁安州,不在于他,也不在于任何某个单一的人。
只在此地的稻种,在此地的百姓,此地的农人。
刘同知则道:“不用安慰下官。”
“您确定什么时候走了吗?”
“下一个任期会去哪?”
纪元并不知道。
他可以提前选。
但他准备回京城再说。
一般来说,有两个选择,他把自己想去的地方告诉李首辅,李首辅帮他处理好调令的,到时候直接从这个任地去往另一个任地。
期间不用回京城,对官员来说很是方便。
但纪元准备回去一趟。
可能,还会回来?
不一定是宁安州。
但可能会回来滇州府某个地方。
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刘同知叹口气,他还是发愁啊。
也就是宁安州百姓们还不知道这回事,等他们知道了,只怕要闹翻天。
其实不光本地官员们关注这件事,就连附近几个州府都在打听。
纪元虽然在宁安州当知州,但对他们周围都有影响,还是积极正面的影响。
武新府跟滇州城那边,一边担心纪元一走,橡胶作坊还会有变故。
另一边则是别的心思。
纪元如果不排斥滇州府的话,要不要到他们那做事?
直接做个府衙的同知,绝对也是高升。
宁安州的百姓都不知道,他们的知州大人任期还没到,已经被各方“预定”了。
如今宁安州百姓要面对的。
便是本地有史以来,第一次夏税。
此次夏税,收的是人头税。
等到秋税的时候,要交的便是田税。
就在各家准备好银钱,粮食,布匹的时候。
本地的橡胶作坊,染布作坊忽然宣布。
本地一部分人的人头税,由他们来交。
当然了,必须是家里种田的。
准确来说,所有农户的人头税,这两方包圆。
程亦珊所在的印刷作坊在听说这件事后,也来凑了一份。
她们的印刷作坊刚刚开始盈利,但她明白其中的意思。
经商的,做买卖的,赚取大利润的,要自动让利。
为的,大概还是稳定本地的农业。
他们这些人不事农业,不种粮食,还要吃粮食,便要有自知之明。
宁安州上下百姓,都觉得不敢置信。
人头税就这么免了?
不对,是有人代交了?
啊?
这也太好了吧。
此事自然有纪元插手。
他过手本地账目,自然知道本地橡胶盈利绰绰有余。
让本地橡胶作坊,染布作坊割肉,他们肯定心疼。
可此事也必须要做,你们挣大钱,做大买卖。
另一边,农户们提高粮食产量,粮食价格又便宜了,那不种田的人,岂不是过得很爽?
所以,这个人头税,他们必须出。
或者说,想要在本地做橡胶买卖,他们就要出。
甚至滇州府的所有橡胶作坊,以后都要如此。
他们或许有不满,但全都淹没在农户们欢呼的浪潮当中。
这些农户们可不是松散的一个个人。
里面还有伐木会的各个成员,所以即使纪元走了,同样能彼此牵制。
秋日的田税或许没办法,也只能提高产量,减少农户们的损失。
但这些杂税,纪元要想办法给免了。
此事馋得周围百姓都想来宁安州。
别说什么景国人,河辉国的人。
便是昌盐郡,乃至永临县,甚至镇南关的人,都想来宁安州鼎定居啊。
急得当地长官赶紧联合本地商会。
不说全出,你们也补一部分吧?
不补?
不补本地人可全都跑了,你们货物卖给谁?
有些官员,甚至隐晦责问纪元。
但纪元的回复只有一句。
“宁安州研究出新稻种,有兴趣吗?”
“种植周期三个月,亩产四百斤那种。”
一句话,这些官员瞬间变脸。
责问?
什么责问?
我骂我自己呢!
第147章
第147章
化远四十二年七月。
一个从水路下来的商队, 带着各地的货物在永临县附近的一个城池卸下。
这个商队的人叫苦不迭,有码头的这个城池,道路也太差了。
领队的人道:“再坚持一下, 到了永临县就好了, 永临县往宁安州方向, 道路修通了!”
真的假的, 不是说去年年底才动工吗。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永临县。
在永临县卖出一部分货物之后,再前往宁安州。
以前想去宁安州买橡胶,还要绕路到镇南关,然后再去宁安州。
现在不用了,直接过去即可。
商队的马车走在这上面, 很明显能看出不同。
这些路面硬化得刚刚好,既不会太硬伤了马蹄,也很平坦,能更省力。
“真的修好了啊。”
“这速度可真快。”
“到宁安州, 我必然要吃一碗鸭粉汤。”
“他们这里的稻香鸭确实美味。”
路途顺畅, 到了宁安州, 领队感觉,比他去年来的时候,此地好像更繁华了,人也更多了。
如今还是稻子马上收获的季节,山脚的梯田,怎么看怎么漂亮。
还有伐木会的人在旁边, 一边拉木头, 一边唱着歌。
小孩子们,要么背书, 要么跟着去种树。
种树可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山里的树木砍完了,子孙后代怎么办?
这个商队在宁安州停留几天。
只听着宁安州似乎在捣鼓什么新稻种,说是三个月就能成熟。
这话一说,商队的人格外兴奋。
可再一听,一亩地才三四百斤,他们江南闽地一带,一亩地六百斤呢。
这也太少了。
大家又问了问,还是惊叹种植的时间短。
好不容易有人想买一些回去,直接被拒绝:“我们这还不够用呢。”
好吧,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宁安州的东西,有不好的吗?
商队的人来不及考虑,他们在这里补充了货物。
大批量的橡胶,染布,稻香鸭,还有当地水冬瓜树的油脂,通通带上,继续往东边昌盐郡走。
留下来的,则是各色天南海北的百货干果。
商队一趟趟下来,赚的就是这些差价。
如今的宁安州,很舍得买这些东西,他们卖的东西也多。
而从宁安州带出去的东西,更是紧俏。
他们可以在昌盐郡换些上好的井盐,然后继续前行。
宁安州到昌盐郡这段路,同样让他们觉得轻松。
哎,过了这些路,就要辛苦颠簸了。
如果天齐国的道路都能修缮起来,那该有多好。
“我看他们宁安州内里还在修桥修路,下次过来,肯定更方便。”
“肯定的。”
“他们宁安州发展得可正好。”
“那个稻子,如果产量再高一点,那就好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甘蔗哪有两头甜?”
放到现代,还真能种出两头甜的甘蔗。
所以纪元也相信,可以培育出产量极高的占城稻。
说句真心话,如果占城稻培育不出来,他愿意永远留在这,直到高产的占城稻出来为止。
七月份的收获里,占城稻依旧一般。
好在三代都快收获了,培育到第三代,一般都会有点效果。
大家抱着希望,继续培育新品种。
那个已经到昌盐郡的商队忽然又听说。
人家宁安州的人头税由当地商会代缴。
啊?
还有这种事?
他们也想搬过来啊。
这商队快要搬走的时候,又听说了,周围几个地方的人头税,都由商会代给。
还是“自愿”的。
是不是自愿不知道,但是那些商会老板,对纪元又爱又恨。
想他留在这里,又觉得他要是留在这的话,说不定会继续压榨他们,补贴农户。
还有人讲,咱们天齐国,还真的是士农工商,阶级分明。
有钱又怎么样,暴利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把银子拿出去。
但百姓口中,甚至想给纪元塑金身。
也有人说:“等他一走,这事有变化怎么办?”
大部分农户都会白对方一眼:“能省一点是一点。”
“再说了,定好的规矩,难道他们想违反?”
“伐木会可不是好惹的!”
不仅宁安,镇南有伐木会。
滇州府大半地方,伐木会都成立起来。
反正跟各地商会一个性子,谁也不好说什么。
有他们在,很多乡绅都不敢欺辱当地百姓。
毕竟这些人是真的敢出头的。
不过现在想进伐木会也是很难的,必须遵守他们的规矩,还是当初纪知州帮忙定下的。
商队恋恋不舍离开。
哎,谁能想到,天齐国这么偏远的地方,日子过得比他们还顺心。
可惜了,搬家这种事,不是说搬就搬的,只能羡慕当地人了。
纪元接下来的时间,基本都扑在农田上。
第三代的占城稻种下去,就看结果如何。
这第三代的稻子,既结合了各种普通稻子的特点,还有优质占城稻的特质。
总之,到现在,已经是五花八门的稻种互相结合。
至于能不能种成,既看运气,也看他们配对的结果。
在无数根乱麻绳中,找到最为合适的稻种集合,真的不容易。
其他地方官员也在观望。
纪元是个能惹事的,但他的能力自不用说。
他培育出的初级稻种都这样好了,真不敢想,培育出的高级稻种,又会怎么样。
到时候他们分一杯羹,那战绩上,可是辉煌的一笔。
所以纪元做的一些事,他们也直接默许。
反正说到底,又不让他们掏钱,有什么了。
再说了,当地商贾再难,能有农户难?
这道理大家稍微想想就明白。
在这期间,之前因为人头税被压下去的另一件事被重新提起。
纪知州,在本地的任期要满了。
一些年纪大些的本地人,眼神都透着迷茫。
什么是任期?
他们的刘同知,不是一直都在这吗?
年轻人解释了许多,他们才知道,纪知州不属于宁安州,到今年的年底,他们的纪知州就要离开了。
换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
年老的当地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们好日子还没过多久,纪知州就要走了吗。
这不行啊。
一时间,村寨里哭成一片。
连即将来的秋收都提不起精神。
纪元知道的时候,也忍不住叹口气。
柴烽道:“大家真的不舍得您,因为您,大家才有这样的好日子。”
纪元道:“若这样说,那就是抬高我了。”
不等柴烽,还有其他小吏,甚至赶来的刘同知反驳,纪元就道:“我只是给了他们应有的生活。”
“我顶多是动动嘴,田地是他们耕的,水田是他们开的,水渠也是他们每个村寨自己挖出来。”
“凭什么一句因为我,就抹杀他们的成果。”
纪元确信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他们才是真正辛苦的人。”
这是纪元真心实意这般讲的。
天下的农民,天下的百姓,供养了上层人,供养了他这样的读书人。
他不过回馈一些自己因为幸运得来的知识,便要被感恩戴德吗。
如果其他人,有着跟他相同的经历。
只怕不会比他差。
他只是幸运,比这些人更幸运的,经历过另一个时空。
若靠着幸运便高高在上,那他上辈子读的书,就读到狗肚子里了。
如果他因为这些幸运便自诩救世主,自诩本地的大功臣。
那他跟天齐国的某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若不时刻警醒自己,那他一定会变得面目可憎。
原本因为这些功绩沾沾自喜的官吏们,只觉得脸颊通红。
说实话,宁安州变成这样,他们其实是有些自傲的。
甚至那些去年才被调过来的官吏,同样有些傲慢。
他们以为,是自己,是纪大人带给当地好生活。
殊不知,纪大人自己都不这么认为。
那他们凭什么这么说啊,是他们更厉害吗?
那肯定不是。
宁安州衙门的心被安定下来,不再拿此炫耀。
可他们渐渐发现,他们越是不炫耀,其他各地同僚越想听。
你们宁安州,是不是又捣鼓出新花样了?
没有,这是真的没有。
因为一入八月九月,就要核算田税了。
宁安州头一次交田税,务必认真谨慎。
宁安州本地百姓,对此也有准备。
田税的事吵吵嚷嚷好几年,能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可即便早就知道要交田税,真正把粮食拉出去的时候,还是心如刀绞。
这是他们一点点伺候出来的庄稼。
直接被拿走两成。
如今各家的田地,均产都在三百九左右。
算下来,一亩地要给七十八斤的粮食。
一些新宁人,甚至“上道”的添补到九十斤。
这是他们在景国,河辉国的规矩。
有时候甚至要添到一百斤。
一般来说,称重的粮斗装满,官吏还要踢上一觉,落下来的都是眼前官吏们的。
那粮斗不满了怎么办?
你们再给补上啊。
所以有些农户,就会提前多给一些,如果粮食落在地上,还需要他们捡起来送给官吏。
直接多给一些,也能省事了。
纪元的治下,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直接道:“不用,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他们官吏们的补贴,自有官府来发。
同行的人都会互相监督,如果发现谁随便拿用百姓家的东西,会被纪大人直接问责。
到时候,别说继续当官吏了,按照纪大人的 性格,会让他们跟着流放犯人一起去修路修桥!
什么?
宁安州的路不是已经修好了?
那是通往外面的修好了,里面的呢?
宁安州地面水系复杂,还需要很多桥梁,最好还是石桥,若是木桥,大部分木材经不住浸泡。
让他们去搬大石头?
是会死的!
纪大人对内极为严格,被他扔去修路的也不止一个,只是没跟大家说而已。
新宁人感恩戴德,之前不用交人头税,现在只要交规定的田税,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宁安州的百姓虽然不习惯,但也没办法,大家都选择在十二月再种一季粮食。
说不定能补补亏空?
不过这次的田税要怎么交?
纪元这边并不给主意,主打一个,你不问,我不说,你一问,我惊讶。
不少人似乎形成默契。
这一季的稻子,不管?
只要交好夏秋的田税就行?
纪元的态度,便是宁安州衙门的态度。
说实话,纪元主打一个能拖就拖。
反正本地的二季稻刚刚开始种植,没有形成规矩很正常。
用刘同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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