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在左，疯子在右【克系无限】》最快更新 [lw77]

闻言，楚邪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微笑，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双他非常喜欢的酒红色眼睛。www.fengyuss.me

“你在想什么？”晏酒轻声问。

“我在想……”楚邪托着下巴，语气里带着玩味，“如果你跟别人这样说话，有几个人能拒绝你？”

“不知道。”晏酒笑着说，“我不喜欢跟人类说话，你会跟地面上的蚂蚁交谈吗？”

楚邪看着他，“那我就不是蚂蚁吗？”

“你不一样。”晏酒依旧用认真的目光紧紧盯着楚邪，“如果一只蚂蚁可以做出蚂蚁不可能做到的事，那它会比人更有趣，不是吗？”

“你将会是我今后唯一的信徒。”

晏酒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蛊惑。

楚邪沉默两秒，忽然笑了起来。

晏酒目光一动，“你笑什么？”

“你在骗我。”楚邪说。

楚邪推了推眼镜，笑得更加张狂，“神明先生，你在骗我。你的骗术和你的美貌一样动人——你根本不在乎我是谁，对吧？”

“你装作一个天真的，单纯的神，欺骗我的信仰，只不过为了得到我身上的隐藏道具而已。你看似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但是你真正看的不过是我的眼镜，很不巧，我对别人的目光非常敏感。”

“你还用了蚂蚁的比喻，你或许是想让我共情一下人类小孩玩蚂蚁的心理，同样很不巧，我没有正常的童年，我小时候对蚂蚁不感兴趣，哪怕它跳到桌子上来跟我说话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你肯屈尊降贵注视我这一只‘蚂蚁’，不过是因为这只蚂蚁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而已，可惜由于系统的存在，你又不能强取豪夺，所以，你企图用同样位格的仪式拿走我的东西。”

楚邪紧紧盯着晏酒的眼睛，表情有恃无恐，他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你刚刚跟我说的话，你知道让我想起了什么吗？魔鬼诱哄浮士德把灵魂卖给祂。对，就是这样。”

晏酒眼睛里的笑意荡然无存，酒红色的瞳孔冰冷无比。www.chunmeiwx.com

“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晏酒说，“我不来要，也会有其他神明找你……他们可没有我这么亲切。”

“你会生不如死。”

楚邪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生不如死？不过如此。”

晏酒轻叹一声，继而笑着摇摇头，仿佛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幼童，他伸出手，“啪”的一声，再次打了个响指。

“好吧……楚邪，下次再见。”

“你真的让我觉得有意思了……”

楚邪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失去了重力，他缓缓下沉，再次沉入了黑蓝色的湖水中，意识也逐渐模糊。

“他醒了！”

楚邪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从椅子上转移到了地上，而第一个看见的是安德鲁·玛修焦急的脸。

看见他睁开双眼，安德鲁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惊喜地睁大了双眼，转过头，冲站在窗户边，对着自己的面板，不知道在跟谁通话的眼镜男喊道：“哎，卢克先生，他醒了！不用找医生了。”

眼镜男闻言动作一顿，回过头，看见楚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立马匆匆回了对面几句，关掉了游戏面板，朝二人大步走来。

“楚兄弟，你真是吓死我了！”

眼镜男一脸过分夸张的后怕和忧心忡忡，“怎么吃着吃着忽然晕倒了？”

楚邪搭着安德鲁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微微晃了晃脑袋，把晕眩的感觉驱逐出去，他脸色苍白，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老毛病了，不碍事，您费心了……我现在有点累，就不打扰了，回见。”

这一串话说的很快，眼镜男还没反应过来，楚邪就已经拉着安德鲁快步走出了门，步履轻快得根本不像一个刚刚晕过去的人。

眼镜男大惊，几步追了上去，“哎，楚兄弟，留个联系方式先？”

楚邪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眼镜男，笑着道：“行啊，怎么联系？这地方有电话吗？”

眼镜男提议：“加个游戏好友？”

楚邪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刚刚过完一个副本，对游戏面板还不怎么熟悉。www.aomi.me”

眼镜男：“很简单，我可以教你……”

楚邪还是摇头，“抱歉，头有点晕，我想快点回去。”

眼镜男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飞快的写上几行字，递给楚邪，“楚兄弟，这是我的身份信息，等你什么时候头不晕了，也弄明白了怎么加游戏好友，随时恭候。”

楚邪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卢克·肖？您是外国人？”

卢克·肖愣了一秒，连忙回道：“啊对对对。”

楚邪没说什么，笑着摆了摆手，“再见。”

转身离去。

楚安二人走后，卢克·肖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打开游戏面板，输入聊天信息。

【卢克：人走了，不知道有没有搞定。】

【黎踪：你加把劲儿，搞定了这一票上头给你加业绩，说不定你今年就能升阴阳师了。】

【卢克：累死了，提心吊胆的。哎，我多嘴问一句，上头为什么这么在乎星汅啊？】

【黎踪：能从第一个副本里出来的星汅是什么怪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卢克：那也不至于这么疯抢吧……上头花在招星汅上的资源，都够捧好几个阴阳师了。】

【黎踪：这我就不清楚了。从去年开始，各大教会明里暗里都在抢，有个谣言说，这是从神那里传下来的旨意。】

【卢克：……你别乱说话。】

【黎踪：都说了是瑶言，行了，你别在这跟我扯闲篇了，赶紧回去工作。】

……………

上了公共汽车，楚邪就将那张纸随手扔出了窗外，任由它飘落在马路边，很快就看不见了。

安德鲁看到他的举动，双眼间闪过一丝迷茫，“怎么了？”

“我不会联系他。”楚邪懒洋洋地靠在马车背上，“我对智慧教会没有兴趣。”

安德鲁好奇问：“那你想加入哪个教会？也是旧日吗？”

楚邪不答反问：“旧日教会掌管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星汅】加入？”

“历史。”

听见楚邪的问题，安德鲁直起身答道，神情中有一种莫名的肃穆。

“从八神创世，三千年以来所有的历史。”

“……”

历史？

什么鬼？

这也能算一大教会掌握的权力？

楚邪瞳孔不自觉一缩，旋即恢复正常，他沉默两秒，开始思考历史的含义，但很可惜，他没有想到任何衍生意义。

“除此之外呢？”楚邪皱眉问。

安德鲁看着他，一脸震惊，“历史还不够吗？所有历史文献，资料，甚至是洪荒纪年的手稿都储存在旧日教堂里欸！”

楚邪抿了抿唇，试探着问道：“你们平时，不学历史吗？”

安德鲁摇摇头，苦笑道：“我们哪有资格？哪怕是达官贵族，也只有很小的可能接触到三百年以内的历史。”

楚邪看着他：“你们的历史，难道不可以口口相传吗？”

安德鲁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恐惧，他幅度更大地摇了摇头，“当然不可以！历史，是不能用语言和文字传达的，阅读历史，会引起鬼魂的窥视，越往前，这些鬼魂越可怕。”

“那旧日教会为什么可以储存历史呢？”

楚邪皱眉问。

安德鲁道：“因为他们的神就是掌管历史的啊。所有历史孔隙中的生物，都逃不开祂的注视，换句话说，那些鬼魂本身也是祂的信徒，据说旧日教会的人甚至可以直接召唤历史幽灵，和它们交流。”

楚邪点点头，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道：“厉害。”

…………

回到0178街的时候，从街口挂着的大钟上看，已经到了傍晚，天色当然还是一成不变的白，既不刺眼，也不黑暗。

安德鲁推开家门，看见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菜和碗筷。

饭菜已经做好有一会儿了，但塔瓦娜和安迪尔爷爷都没有动筷，而是坐在一旁等着，安迪尔爷爷在看电视，一个老掉牙的家庭伦理剧，塔瓦娜在做作业，看见两人进门，一下子跳了起来。

“哥哥，你又去哪了？！”

看见妹妹，安德鲁明显放松了不少，眼角眉梢开始生动起来，跟他在外面的表现有了明显的差别。

经过楚邪的观察，安德鲁·玛修总体来说是个腼腆的人，但也不算社恐，在外面的时候话不多，一般倾听胜过叙述，但在自己家里时，说话明显会更多，更主动。

他走上前轻轻拥抱了自己的妹妹，笑着回答道：“哥哥去注册身份了，以后，你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了——对了，你在做什么？”

“何老师留的作业。”塔瓦娜回道。

楚邪正好进门，对女孩微微一笑，他的目光扫到了书桌上的作业本，看见了很多计算的符号，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鉴于他住院前只是个高三生，他也不知道那些不认识的是他没学到还是这个世界发明的新东西。

但是很显然，并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可以掌握的，甚至可以当做作业的东西。

楚邪想到了安德鲁在副本中说过的“我妹妹很聪明”。又想到这个家中随处可见的魔方和机械书籍——安德鲁并未表现出对这些东西有任何的兴趣。

这是个早慧的孩子。楚邪心想。

不过早慧，并不代表早熟。

他的目光只在那本作业上停留了一瞬间，须臾便移开了，小女孩并未发现异常。

安迪尔爷爷关掉电视，安德鲁上前把他搀到饭桌边，几人开始用餐，饭桌上，塔瓦娜一直用好奇，审视的眼神暗中观察着楚邪，楚邪装作没看见，这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安德鲁家的饭桌透明桌垫下压着很多照片，有安德鲁·玛修和他妹妹的分别的单人照，也有和街坊邻居们的合照，大约有十多张。

每一张照片的右下角都标了日期，大部分都在每年特定的日子，可能是他们的生日，或者是这个地方特有的节日。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格格不入的相片，那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眉目秀美，穿着非常简约的白裙子，靠在一棵树边，黑色长发被风吹起来，楚邪没有在这个街道看见过她。

右下角标的日期，是四年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lu”。

作者有话要说：

T_T终于，终于所有无耻的考试都考完了啊，不对，还有一门最恶心的英语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