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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最快更新 [lw77]
“你们昨晚……是组团去打僵尸了吗?”下课后,周行远瞅见后排的两人,趴在桌子上,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困。www.changdu.me
“蛤?”江北渚从臂弯里抬起头,眼底有片不明显的青色。
“电视上这么演的啊,夜间诈尸,恐怖的密林中是道士搏斗的声音。第二天那些道士眼睛下边就是这种青色。”周行远指指江北渚的眼睛。
“……”江北渚白了他一眼,“你恐怖片看多了,脑子跟僵尸跑了。”
周行远问:“那不然你们为什么同时这么累?”
闻言,祁沅言抬头,他眼底的青色比江北渚深一点,意味不明地看着周行远,看得他一激灵。
江北渚微笑道:“你觉得呢?”
周行远猜测:“昨天是情人节,渚哥你该不会……”
“嗯。”江北渚毫不讳忌地承认了。
“真的啊?”周行远激动道,“嘿嘿,我给你的东西用上了?”
“用上了。”
“怎么样?嫂子满意不?”
江北渚瞄了眼祁沅言,拉长声音:“特别满意。”
祁沅言瞪着眼看他。
江北渚不为所动。
“那学神是为什么?”周行远咂摸不出来原因。
“……”祁沅言不想说话。
为什么?问旁边这位去。
昨晚他大脑一片空白,被江北渚抱着去洗澡的,今早差点迟到,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因为浑身上下都不能看。
江北渚则是因为半夜总是被猫挠醒,小家伙似乎是要报复这个欺负祁沅言的人,醒了他就把猫扒拉走,给祁沅言盖好被子继续睡。
“不该问的别问,回你座位上去!”江北渚把周行远赶走。
孟舒恒在一旁默默在群里发糖,他没说什么全靠看出来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言言,中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琴房?你这样也没办法处理小组那些事吧?”江北渚深知昨晚有些过头了,今天开始哄人。
“……嗯。”祁沅言的声音懒洋洋的。
“那你把钥匙给我,我去给林献,让他替你一会怎么样?”
“嗯。”
江北渚从他兜里掏出来钥匙,离上课还有些时间,他去一班把钥匙给林献。
回来时,他看见祁沅言趴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搭在后颈上,乌黑的头发软绵绵的,日光洒在他身上,发丝都在发光,像在阳光下偷懒的小猫。
周围吵嚷嚷着,只有他安安静静,这么乖,江北渚想摸摸他的毛。
祁沅言闭着眼睛假寐,忽然感觉头发被人揉了两下,他略微抬起头,从臂弯中只能看到捣乱的人的衣摆。www.wenxuezl.com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他头发都被揉乱了,发顶翘起一缕呆毛。祁沅言眼睑半垂,有些迷蒙地问:“干什么。”
这一幕太可爱了,江北渚现在想亲他,但是地方不对,他只能忍着:“没事,你休息吧。”
他帮他把头发恢复原样,这么可爱的样子,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老师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念天书,下面的学生一个个都昏昏欲睡,强撑着精神直视讲台上的老师。
老师终于忍不住说:“你们别这么看我,总感觉下一秒你们就要扑过来咬我一口。”
学生们:“?”
“来来我给你们拍张照放荧幕上,你们自己看看。”老师一顿操作,指着屏幕说“像不像丧尸?是课本吸你们阳气了吗?”
屏幕上自己与自己面面相觑,同学们瞬间精神,全都被自己逗笑了。
“我是什么等级的丧尸?”
“你最多算B级,我S级。”
老师打趣道:“可拉倒吧,你们连我刚问的问题都答不上来,也就食堂抢饭的时候显现一点S级的样子,我看你们都是饿死鬼转化的丧尸。”
下面一阵哄笑,气氛如此欢快,大家的睡意全都没了,开始认真听天书。
祁沅言眼皮子在打架,他这几天睡得都晚,更何况昨天晚上那么累。天书听到一半他还是没撑住,睡了过去。
初春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他侧脸边轻轻描摹形状,光线围着他打转,似乎是想落在他身上,却又不想打扰到他。
江北渚偏过头,盯着祁沅言的睡颜看了一会,发现他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便把自己课本立起来,挡在祁沅言前面遮住阳光,他用手支撑着书本,防止它倒在祁沅言脸上。
一只手撑累了,他就换另一只,反正这节课要记的笔记不多。
下课铃声吵醒了祁沅言,睁开眼睛面前就出现几行鬼画符和一首李贺的诗。
“?”
祁沅言瞬间清醒,从“吴丝蜀桐张高秋”中抬起头。
书本后露出江北渚的脸,他写下最后一个字,支撑书本的手放下来,盖上笔盖:“醒了?去吃饭吧。”
教室一秒清空,果真如语文老师所说,这实力不是高级丧尸是什么?
“你不会帮我遮了一节课的光吧?”祁沅言问。
“没有,撑一节课我也甘愿,去吃饭。”
不是一节课,是从你睡着后一直撑到现在而已。
“手酸吗。”祁沅言拉着他的手,揉了揉指骨。
“不酸。这么关心我,不怪我昨晚把你弄疼的事了?”江北渚顺势刮了刮他的手心。www.mengxiangwx.com
“……”
祁沅言想起昨晚就觉得哪里都疼,乜了他一眼,出门去吃饭,手却没放下来,一直拉着他,边走边揉。
孟舒恒和周行远在门口等他们:“快!去晚了就真的没有了!”
江北渚发现少了个人:“路深呢?”
周行远听见这个名字就来气:“管他呢!他重色轻友,丢下兄弟去和对象吃饭,我们多年的友谊疑似出现破裂!”
“当然我相信渚哥你绝对不会像他一样的,有你做大哥是小弟们的福气!是吧老孟?”
孟舒恒想狡辩一下:“额……”
校服宽大衣袖的遮挡下,江北渚的手还在祁沅言手里,他心虚似的捻捻指尖。
祁沅言看戏似的看着他。
江北渚转移话题:“咳,去吃饭。”
吃货最爱的地方就是食堂,周行远一马当先,抢了个好窗口,另外三个在他后面排队。
“哇!水煮肉片!来点。”周行远选完菜端着盘子离开。
祁沅言瞄到那份色泽油亮的肉片,微不可查地吞了吞口水。
轮到他时:“豆角和茄子,还有水煮肉片……”
身后江北渚出声:“不行不行。”
“为什么?”祁沅言向身后看去。
“你上火了不能吃。”
“我可以喝水。”祁沅言很想吃水煮肉片。
“唉……”江北渚指了指嘴巴,“你里面破了,不能吃辣。”
“……”
打饭阿姨一脸疑惑。
他嘴里破了,你怎么知道?
祁沅言和江北渚对视了几秒,他咬咬牙,把肉片换成素菜。
“哼。”
声音不大,后面的江北渚刚好能听见。
炸毛的小猫,他想。
食堂人多,周行远提前占座位,一桌刚好够四个人,他已经开吃了,祁沅言过来的时候特地选了坐周行远旁边,把面前的空位留给另外两个。
周行远受宠若惊,学神在身旁,感觉自己吃东西都变聪明了。
江北渚和孟舒恒端着盘子,干瞪眼。
“……”
江北渚对他微笑。
孟舒恒感觉背后发凉,他可不敢坐,开玩笑,那眼神能把周行远活吞了。
于是他试图调解:“学神要不我们换换座位?”
“不,这里风水好。”祁沅言说瞎话。
“……”
吃个饭能有个屁的风水。
没办法,孟舒恒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拉着周行远去了另外一桌。
江北渚在祁沅言对面坐下,边吃边给祁沅言夹肉。吃完他擦擦嘴,给祁沅言递水,递纸巾,地位卑微。
“不生我气了好不好?”江北渚从食堂一路哄到艺术楼。
祁沅言:“不。”
他推开琴房的门,搬了个椅子坐在窗台前,正在因为不能吃好吃的而郁郁寡欢。
如果可以,他的头上绝对有一团黑乎乎的乌云。江北渚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挠挠头,突然灵光一现。
他头顶出现个灯泡:“言言,辣的不能吃,咱可以吃别的。”
祁沅言终于肯给他一个余光:“比如?”
“比如……校门口的章鱼小丸子?”
“不想吃。”
“新开的面包店味道应该不错。”
“家里有面包,换。”
“烧烤?”
“太腻。”
“那……”江北渚想了想,“老式糕点怎么样?”
祁沅言眼睛一亮:“什么糕点?”
“荷花酥。”
“好。”语调上扬,明显开心了。
逗小猫开心这个过程也治愈自己,江北渚想。
他继续逗:“但是呢,想吃荷花酥也是有原则的。”
祁沅言直觉不太妙:“你要干什么?”
江北渚说:“你不是看我的书一周了嘛,来玩个游戏,我考你十道题,如果你答错的个数在三及三道以内就算赢,奖励你一盒荷花酥。”
他说的书,指的是乐理书。祁沅言说想学就真的会去学,学霸最不怕的就是学。他掌握了方法,更何况还有江北渚,他会帮他讲解每个音符的时值,比他看书要好理解得多。
而祁沅言每次听得都很认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正好考察一下学习成果,祁沅言没有异议:“好。”
游戏开始,江北渚一连问了五个问题,祁沅言只答错一个。
也不难嘛,荷花酥手到擒来。
就听第六个问题:“由于C大调为基础调,在其基础上改为A大调,请举例。”
“……”祁沅言脑袋空白了一秒,“我记得你只教我了音符时值。”
江北渚似乎忘了自己教过什么了:“是吗?可你知道什么是C大调的吧?我只是加以改进了题目,难倒你了吗?”
前五个问题,他只问音符的时值和拍子的强弱次序,如果说这几道题是在岸边捡几只贝壳谁都会的难度,这道题直接让你跨河捉鱼。
祁沅言眉头微蹙:“你耍赖。”
江北渚微微笑:“好学生不能这么说老师,就当是附加题。”
祁沅言还从未对附加题这么苦恼过,眉头紧锁思考这个问题。他对问题的答案很看重,不允许自己出错。
“半分钟回答时间哦,答不上就算你错一个。”
还哦,你就是故意的。
祁沅言瞪着他。
江北渚毫无影响:“时间到,答案是C大调的音阶为CDEFAB,大调有两个音型,去掉前面的那个音型构成la,xi,升do,re,向后按照大调全全半全全全半的关系,依次得到新音型,升fa,升sol,la,组合构成A大调。目前为止你错了两道。”
“……”祁沅言依旧蹙着眉。
“下一题。”江北渚拿自己的本子在上面画了个符号,“这个符号是什么?”
祁沅言再次:“……”
这符号由休止符和八分音符组成,两个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没见过,好冷门的音符。
“放弃回答。”祁沅言别无选择。
“主动弃权,答案是三八中休符。你不能再错一道题了。”
“好。”祁沅言有些没底气。
江北渚在本子上画了四道竖线:“这两个终止线的区别在哪里?”
“……”
一个粗一个细?
祁沅言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趴在窗台上不动了。
江北渚觉得有些好笑,但他不敢笑。
他把答案告诉他:“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中一条粗一点的代表整个曲子的结尾,就是曲终。全都是细的则只能代表这一段落的结束。”
“你输了,这场游戏画上终止线。”
窗台上赌气的小猫没理他:“我不能吃肉片,现在连荷花酥没有了。”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当学渣,感受到了学习的痛苦。
江北渚确实是故意刁难他的,把人弄的怪委屈的,他眼里笑意藏不住:“每一段落结尾都有终止线,这也是开启下一乐章的起始线。”
祁沅言从臂弯里偷偷看他。
“你输了,知道惩罚是什么吗?”江北渚走过去,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
“还有惩罚?”
“有奖励,自然也有惩罚。”
输了就是输了,敢做敢当,祁沅言闷声道:“好吧,惩罚是什么?”
午间的日光和煦,窗外树枝抽条,嫩绿色的树叶镀上一层金边。
“这个就……”江北渚弯下腰,低迷的声音萦绕在祁沅言耳畔,让他沉沦其中。
“惩罚我的小馋猫吃两盒桃花酥。”
赢了,他可以吃一整盒。
输了也没关系,因为你会多拥有一盒。
江北渚把手机页面拿给他看,上面显示他早已订好了两份荷花酥,下午放学就能拿。
头顶的阴雨云散去,太阳出来了,祁沅言看着他被阳光照映的面庞,只觉得现在虽然刚到春天,而他已经开始期待夏天了。
“两盒吃不完,分你一半。”
有时候,输了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也是新一篇章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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