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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喜欢的人了?
为什么没和我说?
我告诉过他,有喜欢的人就要和我说的。www.zhaikangpei.com
货架后面的祁沅言这么想。
他没继续听他们的对话,他离开了后台。
他不是自恋的人,遇事总不会先想到自己,此时也是。
如果最终结果不是他,那么所有的想象,都只是自欺欺人。
晚会上的曲子也不能说明他喜欢的人是祁沅言,只是思念罢了。
朋友之间都会思念对方的。
他这样想。
不可能是我。
……可如果是我呢?
他内心抗拒着那个答案,却又期望是。
矛盾的人啊……终究是不能有勇气的。
“走啊学神!一起去吃火锅,我等不及了!”路深招呼他过去。
“嗯,来了。”祁沅言点点头。
我这是何苦……算了,不想了。
江北渚从后台出来,跟着祁沅言走。
祁沅言突然觉得心有些乱,看到这个人他就心跳不正常。
他加快脚步,先出了校门,留江北渚在后面喊他的名字。
他假装没听见。
校门口不远处有家旋转小火锅,周行远经常光顾的店,老板和他很熟,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周行远三番五次把零花钱用来吃火锅上了。
吃货有吃货福,老板给他们打七折。
店铺不大,却坐满了人,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而那些演出没来得及换衣服的人,就很惹眼了。
女孩们聚在一起,像鲜艳的花丛,男孩们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搭话。
“班长,你编的舞真的很好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项技能呢?”路深穿着说相声的大褂,给宁菲夏倒饮料。
“以前学的,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她端着饮料杯喝了一口。
这边岁月静好,那边就不一样了。
二班的女生有意无意的围着江北渚坐下,男生都去宁菲夏那边,这里则都是女生,中间用火锅材料分开,泾渭分明。
祁沅言:“……”
他本来还想看看,江北渚可能喜欢的对象是谁,结果来了这么一堆。
他有些烦躁,但他不着痕迹地掩藏着,依旧保持冷冰冰的样子,一口一口吃火锅。
“江同学,庆贺你得了第一!”女孩子们人多,都有了胆量,举杯就要碰。
“谢谢。”人家的好意,不能不碰,江北渚饮下一杯酒。
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女孩子脸颊红扑扑的,和这个不知多少人的梦中情人碰一杯酒。
江北渚应付的游刃有余,他从小混迹商企业,这些场面不算什么。
二班女孩不多,但都纷纷送上诚心的夸赞。www.gangmeng.me江北渚也就喝了……三瓶吧。
旁边的祁沅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抿了一口杯中酒,落座的时候江北渚给他倒的,现在还没喝完。
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三杯倒。
而江北渚喝了三瓶。
这个人千杯不醉吗?
还能喝?
他至今就喝了三次酒,次次都醉的不省人事。现在轮到江北渚了,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酒量。
除了女生,男生们也来和江北渚碰杯,二班这次能在一班面前扳回来一局,全靠江北渚。
“渚哥,非常够义气。”
“来走一个!”
江北渚笑笑没说话,又喝了一杯。
祁沅言挑了些牛肉卷和丸子低头吃。余光睹见一只手伸来。
“干嘛?”祁沅言问。
“我要和你喝一杯。”江北渚说。
这句话有点任性的意味,和刚才彬彬有礼的他不同。
祁沅言盯着他看了一会,举起酒杯问:“那……你真厉害?”
江北渚摇摇头:“不要你夸我,就是要和你喝一杯。”
“好吧。”祁沅言看不出来江北渚是不是醉了,脸没红,说话也正常。
然而江北渚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让祁沅言肯定他醉了:“他们都来找我喝酒,你为什么不找我?我就只想和你喝酒。”
原来他喝醉了,这么幼稚。
“……我找你喝。”祁沅言哄道。
“我想吃那个巴沙鱼,言言。”江北渚喝醉后,说话都软了。
“……”
“自己夹。”祁沅言捏了捏耳垂。
“太远了,我不想站起来,你给我夹。”最后一句是撒娇。
“……”
祁沅言受不了他这样,一言不发起身给他夹巴沙鱼。
他收获了一个乖巧的谢谢。
直到要回家了,江北渚也还是这样,挂在祁沅言身上,头也不抬。
他一个人抱着比他还高的男生,有点吃力,走路也七扭八歪的。
什么千杯不醉,他真是看错了,江北渚喝了五瓶就不行了。
五瓶倒。
祁沅言想。
回到家十一点多了,外婆早睡了,给他们留了一盏夜灯。
“江北渚,到家了,你坐下。”因为最后散伙的时候,江北渚笑着和女孩子们道别,那场景看得祁沅言很是不高兴,所以这句话说出来语气有些重。
“言言,你不高兴了。”江北渚很听话地坐下来,“我太重了?”
“不是,你一身酒味,去洗澡。”祁沅言把毛巾扔给他。
“好吧。”江北渚耷拉着两个耳朵,委屈巴巴的。www.angran.me
“……”
“洗完喝蜂蜜水。”祁沅言说。
“好!”耳朵瞬间竖起。
他洗澡期间,祁沅言去厨房倒了杯蜂蜜水,心里想着事,寻思着怎么问他关于曲子,关于他喜欢的人,关于……他如何看自己的。
咔嗒,浴室门开了。
还在思考的祁沅言下意识抬头,少年的身躯出现在眼前,除去衣物,江北渚身上是有薄肌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抵就是这种了。
腾腾水雾中,给他浅色的眸里染上一层朦胧,而那双眼睛就直勾勾看着自己。
“……”
祁沅言猛的偏过头,什么曲子,什么喜欢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很少在自己面前穿这么少的啊!
醉酒误事,醉酒误事。
sin(A加B)等于sinAcosB加cosAsinB……不对,我怎么背起这个了?
“我,我我去洗澡。”祁沅言抓走自己的衣服越过江北渚就关上了浴室门。
都忘了说让他把蜂蜜水喝了。
他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深呼吸两下,向床上望去。
“……”
江北渚睡着了。
祁沅言对自己没有先问他问题而感到懊悔。
纠结个什么?
晚了吧。
桌子上的蜂蜜水已经喝完了,祁沅言走过去,床上的人呼吸稳定,披了件睡衣就躺下了。
他伸手把被子给他盖好,垂眸看着他,深色瞳孔里,是深沉又复杂的心。
喜欢一个人,有喜悦,就会有失落,有温暖亦会有痛。
这些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结,里面困着一个人,他即享受这样的束缚,又极其厌恶这样的枷锁。
构成复杂的心。
祁沅言按了按疼痛的额角。
不该这样想的。
他关了灯,却没有睡觉,他喝了酒,但没有醉,反而清醒很多。
黑暗中,他说:“《思言》是你写给我的吗?”
“……”没有人回答。
“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冷淡的声音此刻显得轻柔。
“……”依旧没有回答。
也许是黑暗给了他鼓励,又或者是因为江北渚醉了,睡着了,听不见,祁沅言大胆很多。
“那么,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吗?”他闭了闭眼睛。
再开口,声音夹杂着颤抖:“反正……我喜欢你。”
忽然间,一股力量将他拖拽到床上。
祁沅言被压制在被里间,双手被钳制在头顶,他整个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呆愣在哪里,甚至忘了反抗。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声音是和他一样的颤抖:“我得到答案了……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你……你没醉?”祁沅言睁大双眼,在微弱的月光中看着江北渚的影子。
他笑了一声:“我千杯不醉,五瓶啤酒算什么。”
“你……”祁沅言彻底说不出话来。
“是的,没错,我装的。我就是要你吃醋,让你着急地心烦意乱,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喜欢我。”江北渚语速很快,他现在只感到欣喜若狂。
“那会儿在后台,我知道你也在,所以我没阻止副会长的表白,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然后让你心神不宁地吃完那顿饭。”
“祁沅言,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首曲子写给你是为了什么。”江北渚叫了他本名。
祁沅言心里一颤。
“我把自己的上场顺序安排在最后,我找副会长帮忙准备道具,我就是想今晚给你表白的……但是出了点意外,不过没关系,意外之喜,是你的那句话。”江北渚俯身用那双清晰而明亮的双眼紧紧盯着祁沅言。
祁沅言想起他这个月频繁地找副会长的事:“原来是为了这个。”
“没错,我喜欢的人是你,从一开就是。我为了接近你,想尽办法住进你家,我这个人不讲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轻轻揣摩着祁沅言的脸庞,目光温柔。
“你……喜欢的人是我?”祁沅言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对,是你。我诱惑你,让你脸红,我粘着你,让你离不开我,别人靠近你,我就很不高兴。”他的脸一点点靠近祁沅言,“为了你,我打架,逃课,念检讨。也因为你,我愿意学我多少年不乐意学的科目,我得第一,我拿了奖项,我参与集体活动。你生病时我照顾你,失意时我陪着你,不是因为别的祁沅言。”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他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祁沅言的心,穿入那层层的结,里面的人听见了。
“没瞧见我和你一起,我有多开心吗?”
“那三年间,我疯狂想念你,无时不刻在想念你。我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有时候一关就是一整天,我练琴转移注意力,可我发现……”江北渚顿了顿。
“我弹出的曲子,都是你。”他说,“那首思言,我写了三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喉咙里发紧,心脏骤然加快,祁沅言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创作的时候我想着你,可我渐渐忘了你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连个照片都没有,我改了又改,怎么都不满意。”江北渚低头鼻梁轻轻蹭着祁沅言的脸颊。
“直到你再次出现,我补全了所有曲调。谢谢你,再次回到我身边。”
“思之如狂暂别,万千苦涩难言。我只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他说着说着,语气带上了央求,生怕他不愿意。
祁沅言深吸一口气,道:“……好。”
只需要这么一个字。
唇上一热,祁沅言也思考不出什么其它,只剩了诧异,他睁大眼睛,另一个人的温度喷洒在他身上,让他欲罢不能。
交织在一起的结被这个人一点点解开,他找到了结里面的人,走过去与他拥抱在一起。
“唔……”
“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听见他说。
“我很爱你。”
他们在又一年的第一天得到了最想要的人。
“叮——”
零点的铃声响起。
“唔……你先放开……”祁沅言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
“不要。”江北渚固执地说,说完唇又覆上去。
“等……等一下,我……”
“嘶——”江北渚吃痛,只好放开他。
祁沅言大口喘着气,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
“好吧。”江北渚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
但视线不离,始终跟着祁沅言,在夜晚中炙热的滚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祁沅言吞噬入肚。
就见祁沅言伸手向他的柜子,手腕有些颤抖,还有被他按出来的痕迹。
这样的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纸袋,包装精美,连折痕都是崭新的。
尽管江北渚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他此刻还是笑了笑,说:“这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祁沅言坐起身,递给他。
“让你躲着我好几天的那个?”江北渚笑着问。
“……嗯。”
“我现在可以看了?”他明知故问。
“嗯。”祁沅言点点头。
纸袋拆封,露出里面的蓝色丝绒盒,江北渚想起他在祁沅言衣服里无意间发现的首饰盒,和这个一样的。
丝带解开,滑落在他腿上,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串手链,镶着他珍爱的那枚石头。
字迹还在,只是修成了珠,双层的手链,一串银链,一串珠链。
江北渚心里莫名的疼,他问:“你准备了多久?”
“九月份就想好了,十月份开始做的。差不多两个月。”祁沅言说。
江北渚点点头,又偏过头去,没让祁沅言看见他眼角明晃晃的水光。
“帮我带上。”他说。
瘦长的手腕被骨指分明的手钳制住,压在枕头边,不断的抚摸,喃喃低语声响起。
只是那只骨指分明的手腕上多了一串手链,银链上缀着颗月亮,珠串上镶着颗太阳。
月亮从零点钟准时入海,海面月光层层泛白,天边的云慢慢飘过来,再追着风,从太阳这里追到月亮那里,由教室吹到琴房。
流星划过夜晚的苍穹,你一定默默擦拭了许久的月光。
原来,你也在想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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