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银杏树下,微风打着旋儿,卷起金黄色的树叶,踩着落叶“嘎吱嘎吱”声不断。www.shicisj.com
远处吹来一阵寒凉的潮湿气,祁沅言拢了拢领口,快步走回班。
今天中午被姚然叫去,问他寒假有没有时间,他在大学时的导师在寒假组织了一次公开课,想让祁沅言去旁听,多少都会受益匪浅。
那个导师在数学上研究颇深,造诣不断,平时也就给北大那些高材生讲课,这次的公开课实属是“捐款赈灾”。
公然放着诱人的硕果,谁不想尝尝?
课程定在下个月底,刚好那时候七中放假,到时候姚然说会接他去北京。祁沅言从阶梯教室里出来就在想怎么和江北渚说,因为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愿意和姚然一起,如果不和姚然一起,那他只能自己去了。
这几天江北渚给他的感觉不对劲,时常盯着他发呆,被他发现了又很快扭头看向窗外。他对他的关切丝毫未减,和以往一样,甚至更多了。
而且他似乎有些焦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可他在等什么呢?
想着想着,他走到了班门口,江北渚正埋头苦写,对旁边滔滔不绝的路深置若未闻。
“张总决定的,他老人家竟然还有这么大发慈悲的一天,一下午不用上课。”路深欣喜道。
“什么不用上课?”祁沅言一进门就听到这句。
正在和函数线大眼瞪小眼的江北渚,忽地一顿。
“学神?你回来了。”路深让开一点,让祁沅言坐下,“嗨呀,这不是明天就元旦了嘛,为了防止晚会出错,要提前彩排一下。”
祁沅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班总共三个节目,一些有功底的女孩组成的舞蹈;周行远和路深的相声;以及江北渚的钢琴独奏。
路深一脸冤:“我和周完全就是被抓去当壮丁的。”
那天上课说小话被杨萍娟抓了个正着,于是杨同志灵机一动:“反正还有时间,咱们班也就两个节目,不如二位凑合一下,一起服务大众送欢笑?”
他们俩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并且乐在其中,因为参加晚会的同学,放学允许早走一会。
语文课代表的用处发挥出来了——写剧本,加上路深本人就话多,这对他俩不难,此时就是抱怨一句而已。
“杨阎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惩罚都不忘与时俱进。”路深说,“罢了,这是属于才华的斗争,谁让我优秀到杨阎王都乐意让我拿这份荣誉。www.fengcai.me”
“别不要脸了。”宁菲夏走过来,“杨老师那是看你闲的没事干,给你找点事做,让你老实一点而已。”
她一来,路深就噤声了。
他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性格,笑着说:“嘿嘿,所以我抓住这次机会啦,我会好好表现的。”
“最好是。”宁菲夏看他一眼,转头对祁沅言说,“学神,张总安排了一个学生代表在晚会上演讲,本来打算让学生会的人去的,但明天那人刚好被临时有事,抽不开身。他们最终决定让你去,杨老师让我过来问你可不可以。”
这意味着等下的彩排祁沅言会和表演者一起去。他瞄了一眼江北渚,对方眼睛闪着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去。
收回视线,祁沅言点头:“好。”
于是他就和二班其他几个表演节目的人去了礼学大堂,这里就是明天晚会的演出地。
此时后台已经聚满了人,成堆地扎,他们拿着道具和乐器,脸上都是盖不住的激动。能在学校里拿出自己最擅长的事,想到明天会有几千个人看他们演出,那么一个月来,他们在繁忙的学业中挤牙膏似的,挤出来一点休息的时间练习,都是值得的。
一班全体都来了,因为他们有个合唱,二班因为人数不够,气势有些不同于往日,所以只是睨了一眼一班的方向,什么都没说。
主要是路深睨的,一群女孩才不管男人的胜负欲,而江北渚和祁沅言也没有兴趣和他们对峙。
依次有人上场,张方国和副校长坐在最前排一边看表演一边和学生会商量。
祁沅言拿到演讲稿开始看,他必须在一天之内读熟,尽量能脱稿。
礼堂开了空调,有些热,他脱了外套。
“给我吧,我最后才上场。”江北渚伸手,说。
祁沅言看了他一会,递给他外套。手指轻微地擦到,祁沅言很快缩回手。
他捻了一下手指,被碰到的地方温度和其它的不一样,是灼热的。
江北渚感觉到了,他张口想要说什么,身后有人先一步开口。
“学神!到你了,加油哦!”二班的姑娘们刚下场,招呼祁沅言去。
“好。”他应一声,“我马上回来。”后半句是和江北渚说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灯光闪烁下的舞台。
江北渚觉得这一幕很耀眼,祁沅言一身校服制服,身后打着光,清冷的嗓音开口,像寒冬中的长白山,极地中的冰川,裹挟着白茫茫的大雪,一朵洁白的花于其中葳蕤生香。www.lingganxs.com
“这朵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靠近我?”江北渚喃喃自语。
即使声音小,一旁的宁菲夏却听到了,她和跳舞的女孩们一起来的,因为那段舞蹈有部分是她编舞。
宁菲夏放下手机,渡步到江北渚旁边,她望了一眼台上,有看看江北渚,轻声开口:“我觉得,他没有不愿意靠近你。”
听到这句话,江北渚愣了一下,扭头看她:“班长你……”
“我知道你们的事,也知道你们都对对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宁菲夏笑笑,继续道,“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了。”
这倒是让江北渚很惊讶,宁菲夏居然看出来他暗恋的人是谁,并且没有泄露出去,正常与他们交流,并不厌恶。
就见宁菲夏低头从手机里翻找着什么:“我看看,两个月前的了……找到了。”
她把手机给江北渚,手机里是一段视频,是祁沅言转学过来第一次考试就考了年级第一,自己拉着他和路深他们吃饭。
“你要看着学神的眼睛。”宁菲夏故作神秘道,“能看出来什么?”
视频里,路深和周行远的歌声回荡缭绕,嘈杂的背景下,祁沅言明显醉了,脸颊红晕泛起,自己好像和他说了句什么,祁沅言转头看着他。
仅仅是这么一个眼神,江北渚睁大了眼睛。
“看出来了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宁菲夏说,“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莫过于那个人的眼睛。”
眼睛不会说话,但它能传情。
江北渚脑海的电影中播放出一幕幕属于祁沅言的眼睛。
他发现,祁沅言眼里就是这样的情,恋慕,依赖,不舍,与……酸涩。
复杂的眼神被他掩盖在略长是刘海下,叫人看不真切。
一切仿佛是梦幻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然而梦醒时分,却得到了他不敢想象的答案。
江北渚声音沙哑道:“他真的对我是那种感觉吗?”
“他并不是不愿意靠近你,只是他太小心了,怕碰碎这个梦。”
舞台上祁沅言的演讲就要结尾,冰冷的眼神是开在冬季里的蝴蝶,飞往他的心。
宁菲夏走了,江北渚独自一人等候他下台。
“又将是春天,往来的人似水流年,一年中变化万千,唯独不变的,是我们。”平淡的音色结束,祁沅言略微一弯腰,在掌声雷动中朝江北渚这边走来。
“今天再背一下,差不多明天能脱稿。”他一下台就说,显然对这次的结果不是很满意。
“已经很棒了。”江北渚把水杯给他,“今天要背的话,我陪你。”
“嗯?”祁沅言与他对视,在江北渚充满笑意的眼睛里,他好像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是错觉吗?
“好啊。”他说。
很快到江北渚了,他确实是最后一个,祁沅言也不明白明明按班级上场的次序他不应该是最后一个的。而他之前去找过学生会副会长,不就是安排演出场次的吗?
为什么他要选最后一个上场呢?像这种时候观众大概都没多少兴致了。/p>
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吧,找机会问问。
此时可见江少爷的名声之大,还没开始演奏,后台已经欢呼不断。祁沅言瞧见观众席上,那个副会长坐在张方国旁边,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
“……”
对此江北渚浑然不知,他手指落在琴键上,空旷的礼堂里响起soul的前奏,后台杂乱的呼喊停下来,静静地听完。
soul……
我的灵魂,苦尽甘来。
与祁沅言不同,江北渚下台时很多女孩簇拥上去,纷纷献上夸赞,甚至连副会长都起身笑着同他搭话。
毕竟祁沅言冷淡淡的,不好靠太近,相比之下,江北渚就阳光很多。
“抱歉,班里还有事,就不留了。”江北渚从人群里挤出来,四处张望,看到祁沅言眼睛亮了一下,跑过去搭着他的肩。
“走吧,结束了。”他笑着,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哦~”。
祁沅言疑惑地回头,女孩们嘻嘻笑:“没什么,江少爷和学神走好!”
宁菲夏招呼着姐妹们,先走了,走之前对江北渚眨眨眼。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走的礼堂门口,江北渚说:“外面冷,先穿上衣服。”
“嗯。”
祁沅言拉上拉链。
“江南休说店里有新菜式了,放学我们去尝尝?”江北渚说。
“好。”祁沅言点评道,“他业务很广泛。”
江北渚笑起来。
江南休最近致力于发展餐饮店,不止有麻辣烫,还有火锅,自助,烤肉等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确实挺广泛。
同时经营了好几家店铺,有姚然帮忙,倒是轻松不少。所以他能抽出空来,在这里逗他侄子。
“我看你就是闲的,这谁吃?反正我不吃。”江北渚面对着眼前一盘黑乎乎的……额,菜,面露不虞,“厨房炸了还是你突发性手残啊,从哪里捡的水泥给我吃?”
江南休笑嘻嘻的:“工地里,正好把你嘴糊上。”
“……”
姚然走过来挑起眉,抿嘴憋笑。
“还有你,笑什么笑。”江北渚想起刚才祁沅言说他寒假要和这个男人去北京的事就来气。
他虽然不喜欢姚然,但又不能让祁沅言一个人去,内心挣扎一番最终决定跟着去了。
“行,我不笑,不过……这份才是真正的新菜式,你刚说你不吃,真是好可惜。”他从厨房端出来一盘鱼,经过煎炸和酱汁的调味,看得人直咽口水。
“……”江北渚头疼。
“你那份是失败品,来,尝尝。”姚然把鱼放到祁沅言面前,他尝了一小口,很是不错。
“好吃。”祁沅言给出了最高评价。
姚然说:“这份是南休亲手做的,不能不好吃。”
江南休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做的,你得意个什么劲?”
姚然很是无所谓道:“你做的就等于我做的,谁让我们都订婚了。”
听得江南休老脸一红,看了眼江北渚:“瞎说什么。”
“没瞎说,事实。”姚然说完拉着江南休走了。
祁沅言又夹了块鱼肉,不得不说眼前这一对让他有点羡慕。
“给你,尝尝。”趁姚然不在,祁沅言把鱼肉夹给江北渚。
江北渚一直在看他,包括他眼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他笑笑:“好。”
夜晚的月幕之下,江北渚心里想着事,一时半会没睡着。
耳畔轻微起伏的呼吸声传入他的心。
江北渚盯着祁沅言的背影。
你竟是和我一样的吗?
他想起之前的种种,祁沅言躲着他的行为,那是因为……他太小心了,不愿破坏这个梦。
江北渚按耐不住,他伸出手:“言言。”
停在半空中许久,那只手还是放下了,轻轻拍了拍祁沅言的被角。
“晚安。”
躲在云层后的月亮终是被太阳瞧见了心。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