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沅言迷迷瞪瞪的和江北渚回家，半路上的路灯白炽，照得他眯起眼。www.wxzhidian.com他也没喝多少酒，只是有点头晕。半靠在江北渚身上，闻着这人身上和自己一样的味道。

好像头更晕了……

这人明明也喝了，他怎么就喝不醉？

……言言宝贝？

一路上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心不在焉。到家门口，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里照出来，外婆还在看电视。

江北渚翻出钥匙开门，感觉衣角被拽了一下，开门的动作一顿，看向旁边的人，目光带着疑问。

旁边的人没有看他，模糊地说出：“蛋糕……我想要巧克力的。”

“嗯？”

祁沅言补充道：“我生日的蛋糕，我要巧克力的。”

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现在才反应过来吗？江北渚心想，没想到我就叫了声宝贝，把人反射弧都吓长了，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抬手揉了揉祁沅言的头发，笑着说：“好，没问题，你想要什么味的都可以。”

“嗯。”祁沅言点点头，声音软软的。

“走吧，进门了。”

外婆听到开门声：“小江和言言回来了？跟同学出去玩的开心吗？”

江北渚放下钥匙：“嗯！开心，奶奶你吃饭没有？”

“吃了吃了。”外婆给他们倒了杯热水喝，“来，喝点水。”

江北渚接过：“谢谢奶奶。”然后递给祁沅言一杯，“喝点水吧。”

祁沅言没接，看着他不说话。

“言言？”难道醉了有点懵？

江北渚想了想，在兜里翻出一枚红色包装的东西，撕开，道：“张嘴。”

祁沅言听话地张开嘴，然后嘴里充斥着牛奶的味道。

是那颗奶糖。祁沅言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像是被沾了蜜，糊了一层糖霜，密密麻麻弄得心痒。

喝下一杯水，糖霜融化，糖水铺满味蕾。

江北渚去洗澡了，祁沅言坐在床上发呆。

我手机哪儿去了？

起身去翻找，忽然听到两声震动，应该是路深在群里发信息了。寻声望去……手机该不会在江北渚衣服底下吧？

“……”不是嫌弃，祁沅言心里其实莫名有点不太敢，他连睡觉都保持一段距离，感受到对方离自己进了，还要挪远一点。www.baihuayd.com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是会被嫌恶？还是会被打？就像以前那些人一样。

反正他不在，应该看不见。祁沅言伸出手，停顿一下，抬头看看浴室，又继续向前翻找。拿起江北渚的校服外套，手机确实在下面，刚要拿起，祁沅言就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清脆响亮。

“……”不会吧，有没有碎？

低头看向地板，一颗红色莹润的水晶雨花石映入眼帘，渚字朝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是那天祁沅言送给江北渚的礼物。

……原来他一直带着，我还以为他早就丢了。

拾起石头，对着灯光细细观察。透彻光洁，没有破损，连一道划痕都看不见。

咔嗒，浴室门开了，微热的潮气扑来。祁沅言慌张地放下手，却看见自己手里还握着人家的外套。

这怎么解释？

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我找什么手机啊？

祁沅言心里慌乱之中，江北渚已经走到床前：“嗯？言言？”

没法子解释了，祁沅言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石头：“你……一直带着？”

“对啊，这么好看我当然一直带着。”江北渚说的理所当然。

“哦，刚才我找手机不小心碰掉了。”也不知道他信不信，“还给你。”

“没事，反正都是你给我的。”江北渚接过来，“就是这么带着有点不方便，很担心它掉下来。”

“嗯……”这么小一颗带着确实有点不方便，祁沅言悄悄记在心里。

“睡觉吧，不早了。”江北渚坐下来。

那晚祁沅言碾转半天才入睡。

湘城七中的考试不算太多，两月一大考一月两小考。今天就是那两小考之一，考完就放假。

祁沅言坐在一班，第一排第一个的位置上，转着笔，思考为什么江北渚的错题本在他书包里。

今早，祁沅言起的比平时早了一点，怕打扰到另一个人，悄悄地洗漱收拾。桌子上陈列两摞书，一半是祁沅言的卷子和习题，一半是江北渚的乐理书和五线谱。他本来是收拾自己的那一半的，眼神无意识睹到五线谱上，如果他没有突然性眼疾的话，那张乐谱上写着一行字，但他只看清最后的“言”字。

不能怪他自恋，可真的很容易想入非非。www.bolanqunshu.me因为暗恋时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发现对方也心系着你。

还没看清其他字，江北渚就醒了，他叫一声，言言，祁沅言就转过头去，连忙拿起什么，看也没看就装进书包里。

应该是那会儿装错了吧……

错题本是物理的，下午考试前要用。

等下考完了给他送过去，毕竟是我不小心装错了。

祁沅言心里盘算着，目光看向窗外。

一班监考老师对这些同学挺放心的，不然不会坐在一班考试。不过她看着第一位上的祁沅言，满是不解，这才开考不到一半，这位同学就停了笔，再怎么快也不能都写完了吧？抄都没这么快。

想着想着，监考老师渡步到祁沅言旁边，用余光一瞧。

好家伙满满当当，都写完了，没有一题空着。

老师：“……”是我有眼无珠了。

震惊之余，却看见这位写的比抄的还快的同学开始收拾东西了。

这是做什么？还有半小时呢。

“同学？还没结束呢。半小时后收卷。”监考老师好心提醒道。

“嗯，我交卷。”祁沅言起身。

“……啊？”

祁沅言提前半小时交卷，也不是不能等那半个小时，只是马上中午了，人多。

他去小卖部买了瓶饮料，江北渚说过很好喝。

走回教学楼，看了眼手机还有十五分钟。祁沅言上楼靠在三班门口等，他在一楼的一班考，江北渚在二楼的三班考。

这里的学生大多都还在写背面的题。靠窗的那几位考试偷闲，抬头看见窗外有人，以为是主任，忙低下头假装努力。

不对啊？那不是……

偷闲的学生又猛地抬头，瞧见他们风靡一时的校园学神正在低头看手机，时不时瞄进来几眼。

“哎？那是那个年纪第一的祁沅言吧？”

“他不是应该在考试吗？怎么站咱们班门口了？”

江北渚正在和数学题作斗争，听见熟悉的名字寻声望去。

两人的视线隔着窗户触碰，江北渚做数学题的愁闷顿时烟消云散，脸上只剩意外，差点喊出来。

祁沅言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示意他专心做题。

十五分钟度过得艰难又惊喜，江北渚做完一道题就抬头看看祁沅言，生怕他跑了似的。

后面的人议论纷纷：“他怎么在这里？等人？”

“等谁啊？”

还能等谁，等我呢。江北渚心里暗自接茬，都快乐上天了。

怎么有点像自己家媳妇，在公司门口等丈夫忙完工作，然后一起回家的感觉？

卷子画上最后一个句号，考试时间到了。交完卷，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开，流向食堂。

“你的错题本，等下回来记得看。”祁沅言把手里的本子递过去。

“嗯？怎么在你那里？”

“……可能不小心拿错了吧”祁沅言没看他，“走了，吃饭。”

“哦，好。”江北渚没在意那么多，“你怎么没考完就来等我啦？这么着急想见我吗？”

这一句话就把祁沅言心提起来，内心暗潮涌动，表面风平浪静：“我提前交卷了，给你买了饮料。”

江北渚手里多了一瓶柠檬汽水，看着祁沅言越走越快。心里偷笑，忙追上去。

“渚哥！学神！”

江北渚：“……”不是怎么哪儿都有你？

转头就看见路深抱着书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快快快！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是什么！！这可是关键性的解答！”

“二分之一。”江北渚回答，“急什么？”

“我和周行远打赌，赌一份亲笔签名！我急需！”路深看向祁沅言，“大神你的答案是什么？”

江北渚：“……”

“我靠，你不信我答案，你问我干什么？”

路深声音顿时缩了一半：“我好像没问你。”

“你！”

“二分之一。”祁沅言结束争吵。

江北渚不服气：“看吧！我的对着呢，你还不信。”

路深应和：“行行，这么难一道题你竟然对了？”

“实不相瞒，我同桌昨天压题压中了。”这句话倒是挺得意。

“有个学神同桌就是好。”

“别羡慕，你没有。”

路深：“……”

周行远和孟舒恒也走过来，路深拍了拍孟舒恒，低声道：“哎，恒啊，你能不能说你其实一直都瞒着我。”

孟舒恒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瞒着你什么？”

路深搓搓手：“你其实是个学霸，对吧？”

孟舒恒：“……滚，不是。我要真是干嘛瞒着你？”

“万一呢，我也想有个学霸同桌，给我借鉴一下作业。”路深满怀期待。

“是抄吧。”周行远一秒戳穿。

“不用直接说出来的，周。”

“你打赌输了，记得欠我一本漫画，亲签啊。”

路深愤恨：“知道了！”

五个人一同去食堂，江北渚趁着排队的功夫翻了翻错题本。他成绩不算太好但也不差，要不是家里催命似的让他学，他估计一点也看不进去。

这些天有了祁沅言的补课，加上做的那些习题，江北渚心里很有底，做卷子的时候都不会停顿了，下笔如有神。

“小球下滑的摩擦力加上斜坡的高度，然后……”翻开新的一页，却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笔记，字体干练工整，连笔但不凌乱，用红笔清清楚楚地标记出了重点。

抬头看向祁沅言，对方眼神躲开：“在小卖部排队的时候写的。”说完补充道，“等下可能会考。”

年纪第一标记的重点，精华中的精华，少走多少弯路。

“言言，你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孟舒恒端着菜盘子道：“什么下凡？”

“吃你的鸡爪吧。”

下午考完试，江北渚感叹他同桌的能力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错题本上的题，考试时竟然真的有！还不止一道。”

叶青文抱着书包转过来问：“什么？你压题压中了？”

“不，是我同桌压中了。”这个人还没炫耀呢，不得抓住机会。

“这么好？那道什么小球的下滑速度你做出来了吗？”

“当然，不止这道压中了，最后一道大题也中了，我同桌真牛逼！”说完晃了晃祁沅言。

江北渚没说错，他的确压中了不止一道题。所以出成绩后，除了祁沅言依然钉在第一的位置上，江北渚也向前冲刺了二十名。

这样的成绩波动已经不算小了，杨萍娟一整天看他们俩同桌都和蔼可亲。

“我就说把他们俩凑一起是个明智的选择。”杨同志如是说。

放学祁沅言陪江北渚去琴房，他弹琴，祁沅言听着刷题。

一直到傍晚，天渐渐昏暗，江北渚问他：“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忘了。”

“嗯？”

“和我去商场啊，正好明天放假，和奶奶一起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