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你去洗吧。www.guangyinshishu.me”祁沅言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渗入衣领里。

“……哦，好。”江北渚有点受宠若惊，眼神瞟向一边，不敢看祁沅言，连忙拿着毛巾躲进浴室里。

祁沅言正感疑惑，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拿出一瞧：

少年豪杰聚集地

-孟舒恒：我靠！！突然想起来作业还没写呢！！！

-行侠仗义周行远：……我也没写。

-英雄好汉路深：……你怎么现在才说！我都收拾好在床上躺平了！

-孟舒恒：那不是怪你，非要拉着我们喝酒。

-班长宁菲夏：什么？都去喝酒了？怎么不直接喝晕？明天杨老师抽查的时候正好有借口。

-英雄好汉路深：什么！抽查？

-班长宁菲夏：[白眼]一看就没听课，放学前老师说过的。没写完快写啊，不然下场就是……你们懂的。

-英雄好汉路深：班长江湖救急！今日救我于危难之际，我比报之以后恩！

-班长宁菲夏：说的好像我写完了似的。

-行侠仗义周行远：学神江湖救急！今日救我于危难之际，我比报之以后恩！

-英雄好汉路深：周，你怎么求人也学我？

-行侠仗义周行远：好用就行，学神救急！@。

-。：我也没写。

-行侠仗义周行远：……

-英雄好汉路深：……

大概是求不到人，准备自我奋发了，群里安静了下来。

祁沅言打开作业本，脑袋晕乎乎的，但笔下依旧顺畅无阻。江北渚洗好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祁沅言趴在书桌前，头发乖顺的贴在脸上，眼睛眯着，正在思考问题，想到方法后，落笔如有神。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奋发？以你的成绩，就给年级第二一条活路吧？”

“不是，作业没写。”

“……我好像也没写。”

“明天杨老师抽查。”

“……”

江北渚刚平复完心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这个噩耗惊了好一阵，然后拉开书包迅速开始进入奋发状态。

“靠靠靠，我就不应该听路深的，喝什么酒啊！”

“……”你不是自愿的吗？

江北渚写一点卡壳了，戳戳祁沅言胳膊：“祁同学，这个……怎么写？”

祁沅言写的很快，那部分的他已经写完了，于是抽出草稿纸，把公式给江北渚看。www.canlan.me明白后，继续奋笔疾书。

都说一盏台灯，一只笔，一个奇迹。

深夜，奇迹完成，鸡都快醒了，他俩才躺下。

祁沅言的床不是很大，但够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挤下。祁沅言面对着墙，思考自己一开始是不是脑袋抽了。江北渚也不例外，背对着祁沅言紧张得不敢乱动。他们背对背，心跳都很快，谁也不说话，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很快祁沅言思考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到身后的人翻身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

“你睡了吗？”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祁沅言没回答。

后面的人没了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后面的人忽然轻声说：“如果你能对我敞开心扉，是不是就可以了？”

“……”可以什么？怎么不说完整。祁沅言又疑惑住了，对他敞开心扉？为什么？后面的人没有给他这个答案，江北渚睡着了，呼吸很轻。

祁沅言转过身面对他，看着江北渚那张俊俏的脸，不自禁伸手，虚虚描摹他的鼻梁。

难道是想和我做朋友？因为我不怎么和他说话，让他觉得很生疏？祁沅言这么想。

那就……试着为他敞开一点窗吧。祁沅言想着想着也入了眠。

夜晚明月高照，房间的窗户被风吹开，一点点月光洒落在床尾，染上一层银灰，万籁寂静，无声无息。

早上，外婆给他们俩准备好早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外婆笑呵呵的：“来来，吃点早餐，再去上学。”

桌上摆着金黄酥脆的炸油糕，香甜软糯的糯米糍，配上五谷俱全的八宝粥。这顿早餐吃的丰富营养。

江北渚很喜欢这样的早餐，家里的保姆每天早上不是面包就是披萨，吃的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两个东西了。主要是这顿饭是和祁沅言吃的，哪怕是面包和披萨他也愿意。

吃完后，两人背着书包向学校走去。街道旁种植了一排的银杏树。此时初秋，银杏叶片有点泛黄，江北渚伸手接住一片，然后攥成拳，跑到祁沅言面前，倒着走：“祁同学？看这里。www.mengxiangyd.com”祁沅言转头看向他。

“猜猜这是什么？”江北渚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被晨光照着。

“不知道。”

“猜猜看嘛。”

“石头？”

“不对。”

“早上吃了两盘的糯米糍？”

“……怎么可能。”

“认成虫子的蚕豆？”今早江北渚把八宝粥里的蚕豆看成虫子，吓得他放下碗跑开八百里远。

“……我怀疑你在逗我。”

祁沅言笑笑：“那是什么？”

江北渚摊开手心，给他看：“是即将到来的秋天。”

“嗯。秋天被你捏碎了。”

“……使劲儿大了。”

祁沅言又笑了，这次他笑出声来，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一点牙齿，脸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

江北渚愣住了，杵在原地，心里飘过一堆弹幕：好好看。怎么这么好看？是他第一次这样笑吗？应该就我看见了吧？没人看见吧？……这秋天碎的值！

祁沅言很快恢复以前生人勿近的脸，走过来拍拍杵成棒槌的傻子：“走了，要迟到了。”

两人最后踩着点到座位上的。

孟舒恒注意到，问他渚哥：“你们怎么一起来的？都踩点到？”

……这要怎么说？说昨晚老子在他家过夜的？虽然是很想炫耀，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昨天喝多了，我送他回去就没走。”最后江北渚选了合适的措辞解释道。

祁沅言看了一眼江北渚，没说话。

孟舒恒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行了，别吵吵了。上课铃响了，都没听见啊？”杨萍娟踩着铃声尾巴进了教室。

“把昨天留的卷子拿出来，我挨个检查。”这句话就相当于，老娘要是发现你们没写，就等着被收拾吧！

压迫感太强，下面的同学一一放好试卷，等待着被审判。

检查过后所有人都写了，逃过一劫，大家舒了一口气。杨萍娟讲卷子，江北渚放着耳朵听，眼睛却在偷偷看祁沅言。

“江北渚，神都快飞天上去了，我看你倒是会，不如你站起来给我讲讲这道题？”

江北渚被点名，噌地站起来。低头看看卷子，又抬头看看杨萍娟。

……他根本不知道讲到哪里了。

硬着头皮打哈哈说道：“额……哈哈哈……这个选……B。”

祁沅言听到后，指指卷子，示意他看。江北渚瞄不到，以为他选错了。

杨萍娟挑眉：“好啊，为什么选B？”

学生们低声笑起来。

“……这个……额”

“我看你也别这个了。我讲大题呢，选择题早讲完了。你瞄祁沅言的也不管用，哪个大题会选B？你给我站着听！”

“……哦。”

祁沅言扶额，轻声叹了口气。给你机会也不管用啊。

站着听了半节课，杨萍娟讲多少道题就提问江北渚多少道。令她惊讶的是，江北渚正确率还挺高，对此就让他坐下不计较了。

“有同桌辅导作业就是好，杨阎王刚看我的眼神都不可思议。”

“……”确定不是想找你秋后算账？刚坐下就开始嘴贫也没谁了。

“嗯，以后还会辅导。”

“真的？”江北渚翘起尾巴。

“嗯，你成绩有待提高。”

“没问题！”尾巴摇出残影了。

一上午的课听得祁沅言想睡觉，昨晚宿醉又没睡好，今天头很昏沉。中午打饭也懒洋洋的。他选好位置坐下，江北渚负责去排队。

食堂今天有祁沅言喜欢吃的甜点，江北渚这些天给祁沅言打饭看出来规律了，他喜欢吃甜的，尤其是糖醋菜品。不喜欢香菜和芹菜，虽然有些菜里多少会放点，但祁沅言不想浪费食物，看见后会皱着眉把它们吃掉，然后再吃喜欢的。

所以今天江北渚选择了糖醋排骨和纸杯蛋糕。刚走到祁沅言身边，准备递给他餐盘，感觉肩膀被撞了一下，手拿不稳打的饭都撒到地上。

“啧，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哦呀，真是对不起，这地方太小了，不小心碰到你了。”王杰身后带着一群人，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语气可一点没有。

“……”

“你有病？这么大一条路看不见？”好好准备的午饭就这么被人打翻了，江北渚心里顿时不爽起来。

这句话声音不小，吃饭的同学纷纷抬头看过来，隔岸观火。

“不就是一盘饭吗，至于这么大动肝火？”

祁沅言知道王杰这是故意找茬，掏出手机给路深发了个信息。

王杰指着撒了一地的饭：“还是说，这饭对你来说很难得？”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拍了下头，“瞧我这脑子，忘了您可是江少爷，会缺这么一盘饭钱？”

江北渚恼怒起来：“这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你脑子有问题。”

祁沅言拍了拍江北渚，示意他冷静，又顺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浪费粮食的问题。”说完又补充道，“基本道德都不会，如何做人？”

周围窃窃私语起来。

“食堂有监控。”

“你什么意思？”

“可以看看你是不是故意的意思。”

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多了：“那是王杰？那个混混？”

“对啊，故意找茬儿的，还撞翻人家餐盘。”

“这么不讲道理？”

“混混讲什么道理？”

王杰气的脸比地上的青菜还青，拳头刚要抡上，一阵怒吼传来：“王杰！又打架闹事是不是！”

张方国扶着肚子，小步跑来：“开学第几次被我抓到了？你还想不想上学了！”

王杰件事不妙，放下手转身就要跑。被江北渚眼疾手快地抓住，拉到张方国面前。

“把你家长叫过来！”

一顿饭被搞成这样，也吃不了了。后面没他们什么事回班继续上课。

下午放学，路深交完作业从办公室路过，突然看见什么，然后跑回班拉起江北渚和祁沅言就走：“哎呀，来了就知道了，等会儿解释。”

“我要你干什么吃的！净惹事了！”女人的骂声震耳欲聋。主任办公室门没关严，从里面传出来声音：“别激动别激动，王杰妈妈消消气，咱们只聊聊孩子在学校的问题，没别的意思。”

那家长不领情：“没别的意思？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我教育孩子关你什么事？”

“……这个”

“妈，我知道错了，你……”

啪，清脆声打断他的话。

“学习学习比不过，就知道给我找麻烦。离了我看谁会养你！”

王杰被打得偏开了脸，看不清表情。

门外，江北渚收回脑袋，问道：“就是看这个？”

“对啊，那事搞得我都吃不下饭，看着解气。”中午路深收到祁沅言消息就跑去找张方国了。

看着站在女人面前的王杰，祁沅言没说话。

半响，才道：“走吧，吃晚饭去。”

“行，中午没吃什么刚好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