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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www.eryasz.me
“你藏于我心,久矣。”
杨玉尘彻底呆住了,她想不通这家伙这是怎么了,他的道怎么办!他的前路不要了吗!
今晚,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吗!
她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啊!
“你,在讲什么?”杨玉尘心里的惊诧担忧没过了喜悦。
柳文礼在发什么疯,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那人但笑不语,将她拉起奔离人群嘈杂,在僻静的角落,消失在元洲。再现身,已经身在孤玉山,竹林石阶。
心中只要有具体的所念之地,他可以随时随地到达。
杨玉尘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让他拉着一起迈上石阶。
月下竹韵如涛,不浓不淡。竹影摇曳,绰绰幽篁深,如水似画。
他们是那画中人。
他们拥抱过,亲呢唤过彼此的名字,将彼此放于心尖之上。可他们,从来克制,再不肯往前一步。
于杨玉尘来说,志同道合是好事,亦不算好事,她爱他,她更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而于柳文礼,他的道心早就动了。不管是文禄老君的警示,或是自己内心的挣扎,可他从未想过要就此逃避杨玉尘。
道和玉尘,他选哪个呢?
因为这个问题,他原地困住了自己。
“纠结不如放下。”
林知雨如是说时,他在一旁听着,却好似忽然被提点到了,醍醐灌顶。
他纠结于二选一,无非是因为他放不下任何一个。
玉尘若是爱人,那他的道是什么?世人的道又是什么?
道不是山川河流,亦非一草一木。道,存于天地之间,每个人的道,是不同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柳文礼的道在他的救世之心里。
令他道心动摇的并非杨玉尘,而是他对悟道的执着,对该不该爱人的迷惘。
他一心求仙问道,却将飞升成仙当做了执念,一直刻意逃避儿女私情,动情却不敢承认。www.shuxiangmoke.com
不敢承认,不敢拿起,不敢放下。
深陷执念,又谈什么得道。
柳文礼神色温柔,专注的看着杨玉尘,却又叫杨玉尘觉得,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文礼?”
柳文礼笑道:“玉尘,可愿与我悟爱?”
这话,是当初杨玉尘问他的!
那时杨玉尘刚明白自己的动心,对柳文礼心中有无男女之情而感好奇,她想知道他对自己如此多情,是不是因为爱,才问了那些话。
可如今,杨玉尘更明白爱非自私,非占有,非控制!
所以,柳文礼又在做什么!
杨玉尘深吸了口气,竟有些莫名生气,“柳文礼……”
“玉尘。”柳文礼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开口打断她,“玉尘心里有我吗?”
“……”
“我知道,玉尘与我的情意是相通的。”
他说得那样从容自信。
他们之间,是自己没有戳破那层薄纸,差得不过就是一句彼此坦诚,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柳文礼接着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天地万物皆是道,接受自己,正视自己,顺应自然。”
“我执着于得道,这本身就错了。”
柳文礼的声音化进了风里,融进了竹韵,又兜兜转转重落杨玉尘的耳中。
他将听得怔愣的杨玉尘揽入怀中,“玉尘早前便说过,所爱之人存于此世,救世即是在救自己所爱之人,九死不悔,我那时怎么就没明白。”
“我喜欢你,是我一直不敢正视的心,我喜欢你,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杨玉尘被他一通表白自我,搞得晕头转向,那些道不道的大道理她听得云里雾里。但却听明白了一点——他要得道,便应当正视内心,顺应自然。
所以他想通了,敢于正大光明的告诉她,他喜欢她了。
杨玉尘不知为何,心里一酸,又涌上欢喜,紧紧回抱住柳文礼。www.wenxuekongjian.com
“我明白,我明白。”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杨玉尘并非与凡尘修士一样的修行路数,她的修行是基于她已经成仙的师尊,所以她没有追寻过自己的道。
可是对于柳文礼的修心悟道,她知道一点,悟道是他飞升的最后一个关卡。
“如今,你已经悟到了自己的道,那你,还会和我走吗?”
哪怕柳文礼在她眼前即刻飞升,她也已经做好准备独自面对阴骸建木之事。这是她所爱之人守护的世间,她依然会守护下去。
柳文礼松开她,竟看到杨玉尘微红的眼眶,像是雪地里开的红梅,幽然清冷。
他微微弯身,倾身而去吻上她的唇。
轻轻的,炸得杨玉尘脑袋瞬间空了,一片白。本来没有想哭,忽的竟落下来一滴泪。
柳文礼退开半步,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在我心里,爱你与爱众生,我还做不到没有差别,我会想要吻你。”
杨玉尘噙着泪,与柳文礼相顾无言,二人兀自都笑了。
迈过了一道坎,又有了新的。
仙者戒贪妄昏色,要是在柳文礼的心里爱一人与爱众生,没有差别的时候,那就是完全的大爱无私。
这个道理杨玉尘自然也明白,所以柳文礼留下来了。
二人相拥,就让他们在凡尘时,彼此再多贪恋得久一点吧。
修竹古木,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
与之相反的是被抛弃在原地的云萌。
那边风花雪月,他这边已经是乌云密布了。谁能想看个烟花,转眼娘亲和爹爹私奔了!
原本三四岁的小孩子一个人,大晚上孤零零的走在路上,吸引来的不是心怀不轨的人贩子,要么就是心肠慈软的好心人。
结果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接触这个小孩子。
他像是谁欠了他百儿八万似的,就差把砍刀提手上,走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哪家跑出来的小魔王!
柳文礼带着杨玉尘回到客栈时,已经过了亥时,不出意外碰了一鼻子灰。
他们俩本还有些袒露心迹后的拘谨,结果花了一晚上去哄云萌。
莫名其妙的被消减了。
接下来的几日,都没有哄好。
小崽子开始不分场合的喊娘亲爹爹,熟练得不得了,杨玉尘被他整个喊麻木了,对这个称呼完全接受。
云萌的日子是好过了,什么吃的都有。
他的火气消了多少,从喊娘亲爹爹时的语气生冷程度便可以看出来。
离林知雨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一次也没有使用杨玉尘给她的符咒,但中间杨玉尘还是会时不时去偷偷看她。
林知雨的气色已经比初见时,有了肉眼可见的改变,她整个人终于圆润了起来,也不再那么憔悴。
临产前几日,杨玉尘便搬过去与她同住,而柳文礼与云萌则在外时刻注意妖界的动向。
有什么动向便会捻笺传递。
笺中自然也有万分深情,杨玉尘每每都会不自觉笑着磋磨笺文。
林知雨不知是第几次见她这个样子,放下手里替孩子缝制的衣裳,打趣道,“想你家小郎君了?”
熟稔起来,二人也变得无话不说。
杨玉尘化去信笺,嗔道:“知雨不要拿我打趣。”
他们在一起了,林知雨真的挺为他们开心的,她也有些羡慕,不知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才喜欢胡思乱想。
林知雨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彼此相爱不易,你们要好好的,不要像我一样,不要给彼此留遗憾。”
如果她能在这所谓该结婚的年纪,遇到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就好了。
杨玉尘回眸看她,轻轻点了点头。但莫名固执的纠正道:“是以后你我都会好好的。”
“是是是。”林知雨笑着认错,她看着倚在墙边的杨玉尘,又道:“我们一定都要好好的。”
她迎着阳光,明明还是温暖的日子,热烈的光芒,却刺眼得杨玉尘有些看不清。
那天的谈话,一直萦绕在杨玉尘心头,但凡想起来,总有些不安。
日子很快就到了夏初的纯阴之日,林知雨那天在院中消磨时间,却被不知哪里来的猫儿窜出来惊吓到,脚下崴了一下,一阵钻腹的剧痛袭来,林知雨冷汗直流,喊着杨玉尘的名字。
原本安宁的院子,一下开始乱了起来。
杨玉尘将人交给丫鬟扶进屋子,又赶紧叫人去喊早就请进府里的产婆,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由专业的人去吩咐。
那只猫从哪来的?
他们掐算到林知雨的产期,却一直以为是正常生产,却没有想到并非如此。
杨玉尘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修士气息,她还是追了出去。意料之外,在院子角落看到了一直流连花楼不归的孙铭!
他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不知在看什么,正欲离开时,被杨玉尘逮了个正着。
“你还知道回来?”杨玉尘召唤出双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孙铭之前收到母亲传信,弄清了杨玉尘的身份,原本旖旎的恶念心思散的差不多了。此时见到杨玉尘,脖子一凉,两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猫儿大多掉毛得厉害,孙铭也不知道是抱了猫,窝在这里多久,身上沾了不少,直接落在了杨玉尘的眼中。
他一下在杨玉尘的眼中看到了杀意,慌张道:“你不能杀我!我没有犯恶,无辜者不可杀!”
私德败坏却没有做什么大恶,算不得十恶不赦,与杨玉尘之间也没有因果,若是杀他,会招来修真界的唾骂。
“那你在做什么?那只猫是你带来的!”
“你,你……我我在自己家养只小宠怎么了!”
杨玉尘何其聪明,他好端端的怎会来祸害根本不关心的妻子,若是说不想要这孩子,怎会挑在这么晚的时候动手!
那只有一种可能。
杨玉尘气笑了,厉声道:“你们与妖勾结,难道不该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标注:“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古相思曲·其二》两汉·佚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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