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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糖这件事情,对于小朋友来说可能有些幼稚,但是对于高中生来说可能刚刚好。www.shuxiangmoke.com
看到那块奶糖,周肆先是微微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拒绝,盛一月便塞到了他手心里。
周肆有些烦躁,干脆直接剥开扔进了嘴里。
奶糖的香甜包裹着味蕾,将那些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
盛一月看到周肆吃,自己也拿出来一块剥了放进嘴里。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嚼着奶糖。
周肆觉得自己的快乐好像回来了一点。
没想到这样的快乐没有持续很久,下一秒,盛一月直接将自己的奶糖全部拿出来,给前后左右所有的同学都分了一遍。
周肆:“……”
原来他有的别人都有,这叫个什么事情?
因此,当盛一月分完糖再次看他时,周肆又换上了一副冷漠神情。
“我记得上次发了两张试卷。”
“啊?好像是这样的。”
“你把第二张做完再走。”
盛一月愣了一下。
做一张就已经让她大脑抽搐腿抽筋了,怎么可能做两张?
“不能够吧,我……”
“做不完吗?”
他的语气夹枪带棒:“有些人啊,自己做不到还总是妄想着奖励……”
盛一月:“……”
她终于还是妥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就有一种契约力量,这话要换做旁人说出来,可能也就过去了,但这话从周肆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没办法,那张脸太难忘。她不想月考完之后,看着七零八落的分数,脑海中回响着周肆的声音——
“有些人啊,自己做不到还妄想着奖励……”
于是在顾肖扭过头来问盛一月要不要开一局麻将的时候,被盛一月狠狠地踹了一下椅子,“开什么开!月考马上就到了还有心思打麻将?!也不想想自己到底能打几分,对得起老周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你老大我吗?”
顾肖:“???”
老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呜呜呜。
顾肖委委屈屈地再把头转过去了。
盛一月则硬着头皮把剩下的一张试卷做了。
果不其然,自认为能考第一统统都是幻觉,现实是,她被手上那套全新的试卷彻底打回了原型。
看到备受打击的盛一月,周肆只是懒懒地抬了一眼眼皮,好像早都预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于是用笔敲了敲桌子,略显淡漠道:“哪个不会。”
“挺多。”盛一月倒是没有点儿不好意思,对着试卷就是一顿指,“这个加速度的,这个力学平衡的,还有一个动量方程的……”
后半截晚自习,也就这样过去了。www.sxtiantang.com
起初周肆还觉得盛一月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她还真的认真了起来,虽然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是真正做起事情来,注意力非常集中,而且有种难得的韧劲。
义无反顾,灿烂热烈,认准一个目标就往前冲,不彷徨,不犹豫,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挡她的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周。
一周后,月考如期而至。
因为连日的降温,大家走进考场的时候,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月考算是小考,不重新分班,在各自班级举行,但是也要进行年级排名。一天三门,一共考两天。
高二的第一场考试,大家的精神都有些紧绷。
盛一月也难得紧张了一次。
幸好她旁边的那位足够淡定,多少给了她一点这不是上刑场而是上考场,考不好又不会死的安慰感。
大概是因为学校老师想给所有人醒醒脑子,所以第一门考的是数学。盛一月数学不算很差,因为考前看了一眼公式,所以通篇做下来,竟然也能做个七七八八。
但是第二门语文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平日里他她净跟着老周听故事了,要记得东西,要积累的东西完全没有看。那些个古诗词填空,她一个也不会写,作文更是绞尽脑汁才勉强拼出来了八百字。
又熬过了第二天的英语和化学之后,终于到了最后一门物理。
这是她准备时间最长的一门,也是比较有把握的一门。
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情开始有期待的时候,自然也会因此滋生紧张情绪。拿到试卷之后,盛一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写名字填考号,而是先深呼吸了几次,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然后她看了第一题。
不是说好的主要考放假的复习的情况吗怎么上来就是楞次定律???
还是一种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题型。
再往后翻看,出卷老师完全没有按照大王所说的提纲那样出下去,而是开辟了一个全新的路径,把思路创新发挥到了极致,一路横冲直撞,把自己的思路放飞到喜马拉雅。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两个小时是如何度过的。
就像自己拿着笔走在大雾弥漫山林当中,惶惶不知所措。
等到最后收卷子的时候,完完全全一副痴呆模样。
物理是最后一门,结束之后为期三天的运动会专属假日就要开始了,交完试卷之后,班里一片兴高采烈的声音。
盛一月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看着别人一脸轻松的表情,更加觉得自己发挥的太过失常了。
周肆把桌子搬回来的时候,看到盛一月正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看着脚尖,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他把桌子挪回来,和盛一月的桌子拼在了一起。
周肆也感受到了一点异常,因为要换做平日,早都嘻嘻哈哈和他开始说话了,突然安静下来,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顾肖没有考试压力,把桌子挪回来之后立刻转过头来:“老大,要不要来一局,我开好房间了。”
盛一月没理他,抄起一本书走了。
顾肖愣了一下,等到盛一月走到门口之后才揉了揉眼睛。
因为她带走的不是杂志漫画也不是小说,而是一本物理习题册。
不是,考都考完了她带习题册出去干什么???
也有可能是想去哪儿坐着垫屁股或者挡太阳。顾肖这么想了想,才觉得一切解释的通了,自顾自的打开手机,和别人组队去了。
盛一月则是一个人走到了天台上。
她既没有坐着发呆,也没有用来挡太阳,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做题目。
黄昏时分,楼下是熙攘的人群,头顶是缱绻的流云,无论是多么吵闹的风景,都不曾入了她的耳,她找了个地方坐在写题目,直到头也不抬地写了整整一个小时,写到全身都舒畅了,才拿着习题册走了回来。
回去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基本走完了。
只有周肆还在那里。
他手边一本习题册,也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盛一月通常情况下总是走的很早很快,所以并不知道教室的留堂情况,印象中他确实没有走的很早过,有一次她折回来拿东西,他都还在教室。
“还卷呢?”这会她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低落了,回到座位上时,瞟了一眼他正在写的东西,打趣道,“再卷的话隔壁老王都要活不下去了。”
听到盛一月的话周肆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写着公式,似笑非笑:“不是也有人刚做完物理回来吗?”
“不是。”盛一月有些好笑,“你该不会觉得我做两道物理就能超过你了吧?”
随即又反应过来,他眼神竟然还不错,还知道自己拿着的是物理练习册。
按照这个人的性格,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发表什么凡尔赛发言,盛一月干脆摊牌了:“我考砸了,应该不可能和你一起拿第一了。”
“也不能这么说。”她把笔放进笔袋,叹了一口气,“是耽误你拿第一了。”
“我就没想过。”周肆用惯有的慵懒语气道。
盛一月有些生气:“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他在盛一月觉得委屈之前及时来了这么一句。
“你才刚开始努力,没必要要求这么高。”
“可是——”盛一月很是不服气,正准备争论着什么,忽然听到“嗒”的一声,是笔被搁下的声音。
“你知道第一个想要摘星星的人最后怎么样了吗?”周肆打断她,转了下笔,用自己惯有的那种欠儿吧唧地语气问。
盛一月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用星星比喻她的目标,用摘星星的人比喻她。古时既没有天文望眼镜也没有宇宙飞船,第一个摘星星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无非就是想说她好高骛远,不务实。
“应该,可能,没有好结果。”盛一月说。
周肆继续说:“为了能离星星近一点,他一开始跑到自家的房顶上,发现够不到。”
“后来又跑到城楼上面,发现还是够不到。”
“然后呢?”
虽然一听就是个简单异常的故事,盛一月还是被吸引了。
“他又找了很多很多地方,爬遍了他们国家的高山,走遍了所有的高地,最后站在一个最认为不会有比那更高的地方,此刻的他发现,他依然摘不到星星。”
盛一月眨了眨眼,疑惑道:“所以呢?”
周肆:“所以最后他没能摘到星星,而是成了那个国家,最有名的地质学家。”
盛一月:“……”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这个故事。
有点怪,但是有点可爱,还有点淡淡的鸡汤味。
“你想说只要努力就会有不经意的成功吗?”盛一月想了一下,给了看上去很标准的读后感。
“不是成功不成功,”周肆却摇头,似乎对她的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而是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埋下一粒种子。”第一个想要摘星星的人,为后人探索宇宙埋下了一粒好奇的种子,虽然受限于时代受限于历史,没有那么轻易生根发芽,但是只要种子在,那么希望就在,梦想就永远有破土而出,最终茁壮成长的一天。
教室里面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窗帘被穿堂的风吹起,世界像是水流一样平静而和缓。
她的心脏却跳的有些快。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被周肆的话震撼到。
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毕竟从前她听所有的鸡汤都索然无味,林桉那样活生生的例子都让她无动于衷,但眼前这个人不动声色的一句话,却让她再次充满了力量。
“这才刚开始。”在教室灯灭的前一秒,周肆这样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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