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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急切将武功传给桑溪玉的原因,除了让她能够应付最后的比武,还有一个就是不日便是此次武林大会的最终角逐,在那时候她就会见到章留凤。www.wxzhimen.com
十五娘内心惶惶不安,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明月。
额头上冷汗直冒,她正要伸手去揩,一下子止住了。
身旁桑溪玉睡得正熟,半张脸埋在被衾之中,呼吸平缓。她睡觉十分不老实,一个晚上有半个晚上是在与十五娘争抢被子,更是睡得四仰八叉,螃蟹一般占了半张床。
十五娘轻轻地抬起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后又塞到脑后垫着。
天花板又黑又远,木头横梁上是一块又一块的湿痕,一侧的香炉里滚着徐徐的白烟,里头的檀香点点火星跳跃。
她侧过身,看向桑溪玉的背影,隐隐能窥见她凌乱的发丝下有些白皙的皮肤。
十五娘叹了一口气,若是她当初像旁的女子一样成家有个孩子,说不定也跟桑溪玉差不多大。
可她从来没有怪过章留凤,不怪他惊鸿一瞥耽误了自己,这一切对于他来讲,从来都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他不会想到,自己为了他,山河湖海找了三十年光阴。
会从茶馆听来的,令他哈哈大笑的,近乎荒谬的传说。
......
佛手、千机门连带着停月阁等几个不秋盟的旧部都对此次武林盟主的选举虎视眈眈,等到第三轮比武时,有资格上场的门派弟子已经不剩多少,武林盟主的位置只有一个,也就只有一个人能成为当今武林的主导者,有让其他人俯首称臣的权力。
在众人摩拳擦掌之时,鹤鸣楼却突然将第三轮的比试改了规矩。
比试的地点从鹤鸣楼的擂台上,改到距离鹤鸣楼不远的万重山的一处林子中。
大家唏嘘不已,觉得最后一轮比试的形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林子中有什么好考验的。此刻高坐堂上的温楼主却笑了,他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
虽然历来武林大会的最终角逐都十分特殊,但像此次擅自将比试规则更改也是在其他老掌门的意料之外,好奇这个默默无闻的鹤鸣楼楼主到底要做什么,又靠什么来考验这些年轻人。
“如大家所见,最后一轮比试就在万重山的一处林子中。大家不要小看这片林子,数年之前这片林中曾被布下一个神秘的阵法,叫做七日迷魂阵,进林中人无数,可是出来的却寥寥无几。”
“谁能熬过七日迷魂阵,并找到藏于林中的鹤鸣楼镇楼之剑——长鹤穿云,就是我们武盟的新一任武林盟主。”
“若是恐惧——”他拉长了语调,微微弯起了嘴角,指尖叩在圈椅的扶手上,“也可止步于此。www.shuhaizhiyun.com”
他话音刚落,堂下的每个人手中都被分发了一个羊皮卷,桑溪玉打开,发现是树林的地图,林中是大片大片的樟木密不透风,没有固定的线路,且多为羊肠小道。唯有中央一红色小点标志着长鹤穿云的位置。
听着七日迷魂阵这个名字,看来至少要在这个阵中熬上七天,且绝不是简单度过七个日夜那么容易。桑溪玉心想。
一切结束之后,她与姚莲心二人道别,准备回房收拾行装,此去七日,要带的东西并不少。
她正要开门之际,忽听得身后一声遥遥的呼唤。
“桑女侠!”
桑溪玉浑身一颤,下意识像条鱼一样钻进了房里,几乎飞速地将门合上。
她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门缝闭合到一定程度后忽然怎么也关不上,她使劲,门却纹丝不动,就这么露着一条光亮的缝。
一个人影逐渐移到她面前,遮住了从屋外透进来的光。
桑溪玉呼吸一滞,她看见苍白的指节按在门扉之上,由于用力一点一点的泛红。
“桑女侠,”褚负雪的目光隔着门缝清凌凌落到她身上,他的话音一如往常,轻得像羽毛一样,“你不想见我?”
“没有!”桑溪玉矢口否认,手仍旧抵在门上。
她听见褚负雪轻轻地叹息,随即他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桑溪玉愣住,她扶在门上的手松了劲,慢慢滑下来,门外的人却并没有借机推门进来。
“我才没有生你的气,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她梗起脖子,自顾自重复了好几遍,始终没说个所以然来,难道要她跟褚负雪说是因为看到他跟别的漂亮小娘子在一起心里不痛快吗?
阳光从他的发间丝丝缕缕透过来,衬得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两人保持着看似很近却又很远的距离,褚负雪道:“那你为何不理我?”
“我以为你认识新朋友,不需要我了。逗鸟也不带着我一起,我又不会真的炖了那只鸟。”桑溪玉一股脑说着,越发觉得自己是在胡说八道。
“以后不会这样了......”
门外的褚负雪垂下眼睛,良久他抬起头,恢复了几分笑意,轻声道:“我听闻过那七日迷魂阵,入阵之人极少有能活着回来的,此行桑女侠务必保全自己。”
这几日这些话她听得都要耳朵起茧子了,却唯独在听到褚负雪这一句时,她的心就像干裂已久的琴弦忽地被人拨动,尘埃簌簌落下,空寂的心里响着回音。
按照她的性格,本应该说“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之类的话,可桑溪玉眨了眨眼,道了一声:“好。”
她意识到,除却阵法本身的危险,还有其他几个虎视眈眈的对手正在暗处潜伏,这一次恐怕她是真的难以招架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对于褚负雪必须有个交代。
桑溪玉扶着门往前凑了凑,轻声道:“这一次我要耽误七天,你能等吗?”
若是褚负雪急着回中都,不愿在此耽搁,她可以去找温抱玉,让她帮忙派人护送他。
没想到褚负雪闻言却摇了摇头,道:“我能等,我等桑女侠你从阵中平安出来。”
桑溪玉怔住,迟了半晌缓缓一句又一句:
“好,好......”
......
几日后,就到了最后一场比试的开始。
一起入林的除了桑溪玉,姚莲心,游跃安三人,还有瑶山派的钟桡迟,茶烟的绛露,以及另外两个人。
一共七人,钟桡迟和绛露与桑溪玉有过一面之缘,另外三个就是确确实实没见过的陌生人。
入阵之前,他们互相见面,只等介绍了各自的身份后,桑溪玉才知晓另外三人的身份背景。那个身形颇为高大的叫楚横秋,来自赤霞宗,另一个稍矮些的是千机门的吴格。那个吴格又矮又瘦,整个人包裹着一层阴郁之色,打从见到桑溪玉三人便以一种奇怪的眼光注视着。
根据规则他们要在林中待上七天,并找到长鹤穿云之剑。
“你说那个吴格看我们怎么怪怪的。”游跃安一边用剑劈开挡在面前的荆棘乱草,一边疑惑道。
“在他眼里我们是杀了他大师兄梁追的凶手,他没上来拿剑捅我们就不错了。”桑溪玉懒懒回道,抬起腿往前迈。
游跃安眉头一横,大声道:“我们又没杀人!”
“好了跃安,别说了。”姚莲心微微蹙眉,“人多嘴杂的,我们还要一起在这片林子里带上七天,还是少惹上他比较好。”
她打开羊皮卷,指了指上面他们的位置所在,沿着可以走的路线,一路描到长鹤穿云所在的地方。
正值夏日,烈日炎炎,三人还没走上一段距离就已经汗流浃背。
桑溪玉打开腰侧水囊,仰面灌了一口,抬头看到当空的太阳,周围一圈模糊的光晕,让人头脑发昏。
游跃安找了块树荫待着,还不忘招手让她们也过来。
姚莲心衣摆一旋,伸出手在脸侧扇了扇,一脸郁闷:“这天也太热了,怎么会这样的热?”
桑溪玉蹲在地上,伸出手挡在额前,眯缝着眼前看向天边一团越拉越长的云绪,思虑道:“或许本来并没那么热——”
她张开五指,阳光从指缝间穿过,拓印在地上的乱草之上。
“是因为林中的阵法才会这么热。”
而且,有可能会越来越热,她陡然站起身来,不安淋了一身。
这是林中阵法给他们这些外来人的下马威。
“这样下去只怕会中暑,”姚莲心有些担忧,提议道,“不如我们现在这里修整片刻,等到没有那么热了再出发如何?”
桑溪玉不置可否,若真是只在林中找一把已经标好位置的剑,绝对用不到七日,真正的难关其实时林中的阵法。只一股脑往前冲,想着一劳永逸,只怕会中了七日迷魂阵的陷阱,还没摸到剑的边就葬身在此了。
几人栖在一棵及腰粗的大树旁,一直等到阳乌渐落,霞光漫天之时,才感到温度有些许的下降。
其实从入阵的开始,就已经暗自划分好了小组,桑溪玉和姚莲心二人因为熟识便自发地结在一起赶路,另外的楚横秋和吴格好像也是认识的样子,至于绛露和钟桡迟,一个清冷不染,一个沉默傲气,最好的便是独自一人。
绛露生有一副好相貌又清冷出神,楚横秋不少向她献殷勤。
他此刻正一脸颓丧地看着西沉的太阳,额头上汗珠密布,一滴一滴顺着下颌角淌到下巴,结成亮晶晶的一颗。
“怎么这么热?”他在路上采了片芭蕉叶,不厌其烦地在耳畔扇了又扇。
瞧着眼前几乎埋在树丛中的吴格,楚横秋眯了眯眼睛,大声喊了一句:“喂!你不热吗?”
吴格闻声回过头,他脸上没有表情,不算大的眼睛好像永远睁不开一样,阴沉沉地瞅着人,他摇了摇头,冷淡地回了一句:“不热。”
跟他说话,楚横秋老觉得自己话不投机半句多,要不是那位仙女姐姐拒绝了自己的邀约,另外一个看起来又拽得不行,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跟这个木头结队。
他叹了口气,勉强拖着身子追上吴格,懒懒道:“你何必如此着急,不过就是在林子里面找一把剑罢了,能有多难?”
他对此不屑一顾,手里扇得速度快了些。
吴格没说话,依旧一个劲儿地往前干。
楚横秋越发后悔,嘴里不断絮叨着:“千机门怎么派了你这么个木头来参加比武,你是怎么赢过前两轮的?”
在他眼里,吴格实在是太过普通,相貌平平,又十分瘦小,也不爱说话,怎么也不像是武功高强。
“我听说你们千机门有个能人叫梁追,身高武功都是顶顶好的,听闻他的父亲还是个胡人,连带他也有一头卷毛,你们为什么不派他来?”
听到梁追的名字,吴格才止住了步子,他的眸子阴沉沉地转过来,随即对上楚横秋的眼睛。
“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是某人曾经熬过的阵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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