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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重要

作者:真真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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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女侠,你当真是爱财如命。www.remenwenxue.com”褚负雪扯了扯嘴角。

桑溪玉对此不置可否,她懒洋洋地转过身,倚靠在座位上,提起酒壶将美酒往口中送。

她从不认为爱财是什么令人羞耻的爱好,这世间谁不爱财,君子还爱财取之有道呢!

四周传来嘈杂的叫好声和唏嘘声,将台上人的胜负命运系之于一线。

桑溪玉正美滋滋的,倏地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手中酒壶夺去。

她面色一变,有些纳闷地转过身,虎口夺食,谁这么大胆?

却见褚负雪在一旁举着银制的酒壶,正挑眉看向她。他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那笑容幅度很小,就像春风抚过湖面留下的一道浅浅的涟漪。

桑溪玉眉毛一横,还未说出口,对面那人就一句话堵住了她。

“桑女侠喝这么些酒,等会是要上台打一套醉拳吗?”

桑溪玉怔住,迟了半晌扬眉道:“醉拳又如何,我又不是打不得。”

她话里话外带着小小的得意,生怕褚负雪瞧不起她,觉得她是在说大话。她伸手过去,酒香萦绕在她鼻尖,不断勾着她的味蕾。

眼前桑溪玉俯身过来,褚负雪将手往后一移,连带着整个人往后仰去。他一手扶住了座位上铺着的软垫,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了桑溪玉的手臂。那只手原本举着的酒壶正好一松,澄亮的琼浆当头淋下。

桑溪玉被他拽住,没来得及反应便压在了褚负雪身上,两人一齐从座位上跌到了地上。

他们所坐的位置隐蔽,且鹤鸣楼为了保全每一位贵客的隐私,在其席位的四周设下了纱幔,隔绝着不同的座位。

桑溪玉眼睛瞪得老大,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紧紧揪住了眼前的白色纱幔,以防跌趴在地上。

美酒汇成的水珠从她额角的发间一滴一滴落下,她竟不受控制地嗅了嗅,痴痴地道了声好香。

褚负雪的脸整个放大,清晰地倒映在她眼中。

一双微蹙的剑眉,丹凤眼,上翘的,疏密有致的睫毛,还有色若桃花的唇瓣。

他的瞳孔有些颤动,更多的是紧张与慌乱之上伪装的淡定自若。

桑溪玉躲开他清凌凌的目光,心里一阵发虚。

看来,男色对她还是有些许用。

她支起两只胳膊正要起来,猝不及防却被一只手狠狠按下,直到与身下的人咫尺之距。

她心弦一颤,赶忙落下眸光,死死盯着地上的灰白一角。www.linghunxs.com

“桑女侠,”褚负雪的声音又轻又淡地在耳畔响起,与此同时,桑溪玉看到白色纱幔后无数行走过的身影,恍若流水淌过,途径被打磨地光滑的鹅卵石,一起一伏。

“在你心中,有没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他话音清浅,却像是不甘的质问。

桑溪玉读不出来,她心弦一颤,这算什么问题?

她咽了口唾沫,故作随意道:“当然有了,就是阿夭。”

阿夭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夭。

褚负雪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他轻轻叹了口气,仍是不肯放松。

“那除了阿夭呢?除了阿夭还有人在你心中更为重要吗?”

他垂下的那只手正好攥住桑溪玉的衣角,他想知道,除了阿夭,还有没有人能够在桑溪玉心中留下位置。

桑溪玉不由得感到脸一热,她的指甲深深嵌入灰白的地毯中,指节一曲,揪起地毯一团。

除了阿夭,还有谁也是她重要的人?仿佛自从父母去世,桑家堡空下来,再到阿夭受伤,她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在外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是大多数人从她生命中落过宛若落木萧萧下,还未来得及留下印象便成为今生最后一面。这世间,没有人会一辈子留下一个人的身边。

她咬了咬唇瓣,迟迟说不出话来。忽听得台下一声“鹤鸣楼桑溪玉”的呼唤,她像是得了救命稻草,急得如同关在牢笼中的雀儿,一手掀开纱幔便飞了出去。

桑溪玉走得急,身影远去时,白色纱幔还被掀起一角停顿在半空,许久徐徐飘落下来。

褚负雪失神的眼睛汇了些光彩,他直直地盯着衣襟上被酒水打湿的一角,洇出大块湿痕。

他失笑,抖了抖衣衫,一道酒水银蛇般淌到地上,蜿蜒而去。

“又得换一身了。”

一只白鸟从湛蓝的天际中掠过,如穿云之箭绕过起舞的垂蔓钻进来,两只通红的爪子落在锦缎铺就的小几上,频频啄着白玉盘中的青提。

第一轮规定不能使用武器,桑溪玉便舍了长剑,赤手空拳上场。

她武功不差,即便没有刀剑,光凭双手双腿便能打过几个回合。再者她身形娇小,起步之时身轻如燕,一跃而起如同腾云驾雾,几步便攀上了对手的身躯,用双手死死钳住他。

桑家拳法虽未能流传下来,但桑氏天然的对拳法的敏感却被她继承了下来。

桑溪玉出手极狠,拳头更是如铁一般,一出招便在旁人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连带着眼前一串金星直冒。

那人歪歪扭扭的快要站不住,谁想桑溪玉双眉一拧,整个人欺身一上,攀附在他背后。他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地往后弯成一条弓,紧接着腰间被双腿夹住禁锢地动弹不得。

两人活脱脱像两只在水底交缠的青虾。

桑溪玉弯起胳膊,绕过身下人的脖颈,便是往后用力一箍,直至他两眼翻白快要昏厥过去。

她在心中默然数着,等到那声铜锣敲响。

下了场,她揉了揉手腕,顺手扯了根布条缠了一圈。

她虽未有明显的手伤,但右手指节处微微泛红,难保不会有些掩藏在里面的伤痕,或是骨头错位之类的。

缠着总比放任不管要好。

方才与她对垒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弟子,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一身蛮力,不懂变通,出招要不就是没有章法,就是章法太过简单明显,让她一眼就看破,所以她才能轻而易举胜出。

虽说还没遇到真正的难关,但是这江湖之上轻视女子之风为甚,觉得女子习武便是绣花功夫,只求个打的漂亮,殊不知要论高下,论短长可不是从嘴上得来,而要真真切切,上台较量。

她松了松双臂,正大喇喇往回走,方踏上了几阶台阶,就听得身后一道铜锣声再次敲响,

“胜者,佛手游跃安。”

桑溪玉眉头抽了抽,微微偏过身,远远眺望着站在擂台之上意气风发的游跃安。

她稍眯了眯眸子,轻轻笑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一身黑衣,头戴帷帽遮住面容的十五娘照旧跟在她身边,她手里卧着个黄澄澄的橘子,一面扒着,一面凑近桑溪玉认真道:“你方才在台上耽误的时间也太久了,那个人出手之时,你就应该一把将他制住,何必做出那么多繁琐的招式。”

“像这样,嗯?”她将一瓣橘子含进嘴里,伸出双臂在眼前比划,一下子锁住桑溪玉的双臂。

桑溪玉瞬间痛呼一声,赶忙躲开,随即眼睛一横,伸手揭开了十五娘眼前的垂纱。

十五娘如惊弓之鸟,赶忙捂住脸,生怕别人看见。

桑溪玉钻进帷帽中,对上她的目光,一手放下黑色的垂纱,弯唇笑了笑。

“有本事你去,不过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小心闪了腰。”

眼前的人眯眼一笑,抽身离开。

十五娘蹙了蹙眉,放下的惊吓还未褪去,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将手心攥着的橘子皮一把往桑溪玉衣领丢去。

桑溪玉正走着,忽然感到衣领处一阵凉意,像有什么东西落在其中。

她伸出手掏了掏,一面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意识到是橘子皮后,她大喊出声:“你,你......”

又不能当众喊出十五娘的名字,只好硬生生憋着。

十五娘在一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发出桀桀如乌鸦一样的笑声。

桑溪玉正气得直冒粗气,抬眸之际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后院荷塘处走去,腰上双木环相撞,不是褚负雪是谁?

她定了定神,一片橘子皮顺着脖颈滑下来,挂在胸口。

接着一个素衣女子跟着他走进幽深的竹林中,她身子娉婷,迈步轻柔,发髻上银簪流苏一动不动。

桑溪玉木然直起腰,眼神涣散。

虽然有可能是巧合,但她心中仍然有些许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酸涩的意味。

十五娘笑停,看着呆若木鸡的桑溪玉,不禁有些好奇,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呆了?”

桑溪玉闻声摇摇头,她直起身子,抖去那一片橘子皮。低垂着眸光,继续缠着手腕上的布条,一直缠到虎口。

十五娘看着她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唏嘘一声。

黄昏渐近,第一轮比武逐渐来到尾声。

桑溪玉抬头,看着头顶隔着重重交错树影透出的天穹,已被落幕染上昏黄。

她还记得跟姚莲心的约定,黄昏之时再在后山相见。

桑溪玉没有忘记,百般叮嘱十五娘在屋子躲好,不要让旁人发现,若是遇到温抱玉来寻她,只要装作说不了话就好。

十五娘嗯嗯应着,吐槽她婆婆妈妈的。

桑溪玉踩着一路沙沙的落叶,轻车熟路地往后山走去,路过竹林相隔的荷塘时她忍不住停下来,将目光放长远。

片片竹叶映着愈加幽暗的天色,乘着夜风,宛若破浪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

无数赤色的霞光自天际一角蔓延开,落于亭皋,反射出莹莹的光华。

那里不像有人的样子,又似乎被挡住了。

桑溪玉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头。若真的是什么要紧事,恐怕也会避于人前,怎么会让自己知道呢?

耳畔响着鹤鸣楼那几只大白鹅“吱吱啊啊”的叫声,桑溪玉烦躁地晃晃头,脚踩着青石板,往山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褚负雪:看来美人计行不通桑嘘:不,美人计对我还是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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