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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阿夭是个姑娘。www.mengxiangyd.com”桑溪玉抬起亮亮的眼睛。
“她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家人。”
她如今想到阿夭,心头难过之余还有些悔意,尤其是在见到褚负雪之后。当初自己愿意跟阿夭做朋友,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她单纯无害,不会背叛自己。
若是将一切情感凌驾在审时度势的算计上,即便是毫无恶意出于自保的疑窦,也会使这段关系并不那么纯真,是对另一个人的辜负。
与人相处,是要拿出真心才好。
两人并排往回走,树影交错落在他们身上。山间生起晚间的雾气,耳畔叽叽喳喳鸟雀的鸣叫声不断,夹杂着蝉声,既吵闹又生动。
“漠北?”褚负雪听到桑溪玉的话,有些惊讶地说出声。
桑溪玉点点头,条理清晰道:“我与阿夭在山中遇到的灰狼定是漠北的里苏灰狼不错,那阿夭所中的箭矢上的白色羽毛一定也是漠北的阿苏鸟羽。”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眼神凌厉起来,
“若阿夭中的是漠北的毒,我也一定要救她。连带着害她的人,我通通都不会放过。”
一侧的褚负雪道:“近年来漠北缕缕侵犯边关,与北昭交战不断。竟然还会偷偷潜入北昭境内,在枕余山出没。”
“漠北人阴险无比,你当真要出关?”
他补充道。
桑溪玉闻言诧异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笑道:“过几日的武林大会,我或许还有机会找到解药。若是不能,那么那一遭是避无可避了。”
“我会出关。”她眼神坚定。
褚负雪看着她,桑溪玉是能够为朋友而赴汤蹈火的,她看起来似乎是个贪财又怕死的人,但一旦关系到自己的朋友,她可以做到无所畏惧,肝脑涂地。
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继而轻轻地吐出。
桑溪玉的眼眸中盈满了旖旎的景色,她合起手掌,指尖虔诚地抵在下巴处,脚步轻快。
“若阿夭好了,我们就去我们曾说约定好的中都,届时,还要仰仗褚公子你。”
她眯起眼睛。
褚负雪闻言眉心一动,继而笑开,带着微微的点头。
“好啊,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和阿夭姑娘。”
武林大会定在本月十五,据说是好几个老掌门关上门商讨几日的结果,才写在红纸上公之于众。
温楼主虽然有所资历,但与那些个江湖中老人相比较还是年轻,他所管不多,只是鹤鸣楼出个场地而已。www.luohuaxs.com
桑溪玉看着跟在鹤鸣楼之后的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人群熙熙攘攘朝鹤鸣楼涌来,他们衣着、器具各不相同,却有各自的特色。
她弯腰恭敬抵上名帖,转身离开拥挤的人潮。一抹红色飘带自头顶上空扬过,红影斑驳映在发尾。
岸边绿影重重,几只白鹅浮在碧水之上。
水面荡起涟漪,抖成琴弦一般。浮萍来去,白羽忽闪。
桑溪玉站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微风吹拂着身侧的芦苇,乱成一片淡灰色的虚影。
她随意伸手折了一枝,在眼前晃了晃。
武林大会在即,说句不好意思的,她到现在也并未准备好一件趁手的武器。原先一直随身带着的长剑,在碧王谷被百毒神农铁丝所断,连防身的匕首也不在了。
她将手中芦苇作剑的模样在眼前比划,神色一阵肃然后忍不住失笑。
水中白鹅扑闪扑闪翅膀,张嘴发出呕哑嘲哳的鸣叫。
今日天色尚好,湖面水光粼粼。头顶树梢鸟鸣聒噪却不闹人,桑溪玉眯眯眼,目光忽然落在一旁的一棵樟树上。
这棵樟树年头很久,长得高大粗壮,树冠茂密,樟木叶绿得油光发亮。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树梢上有鸟雀作惊散状。
桑溪玉神色一凛,悄然蹲下身来,故作在观赏水中白鹅的模样,一只手默默在地上摸了颗石子。
石子在指尖圈圈摩挲着,她眯了眯眼,藏在身后的手捏着石子往树顶一抛。
“谁!”
她大喝。
一个黑影从树间极速地窜过去,三两步从空中跃过,攀上一旁的山坡上,如燕尾一般隐入林中。
她下意识觉得此人来者不善,立马追了过去。
追随着那人的方向进入后山林间,却没有发现半分人影。
桑溪玉不敢放松警惕,在地上四周看了许久,随手捡了根树枝握在手中。
临近鹤鸣楼的武林盛会,难保有心怀不善者前来作乱。
耳边传来沙沙风声,她心如擂鼓,思虑着是什么样的人会在那么刁钻的地方盯着她。
难不成?
她心中陡然一惊,一个猜想浮上水面。
难道是那个人?他在此追来了鹤鸣楼?
桑溪玉紧紧握着手中的树枝,自己如今单枪匹马,连个匕首护身都没有,贸然追来恐怕是凶多吉少,更别提公子哥褚负雪了。
真是阴魂不散,她在心中狠啐一口,看今日姑奶奶不把他的皮扒开看看。
不过,这个人像是魂魄一般,短短一瞬,便没了影子。
桑溪玉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段段风吹草动足以让她提起精神,草木皆兵。
风吹起她鬓间的发丝,桑溪玉面色一变,忽地站定。
她慢慢抬头,目光随着身侧一棵树的树干而上,落在细密的叶间。
果然,她急速地往后退,同时侧过身,伸出手中树枝抵在面前。
一片绿色破风而来,锋利的叶片正好劈在树枝上,将其一分为二。
桑溪玉蹙了蹙眉,将眼前被削得平整的树枝慢慢移开,叶片之后的人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个年轻的公子,黑衣束发。
刀削一般锋利的浓黑剑眉,肤色略深,且脸上有一种难明的漠然之气。
他没有说话,紧紧抿着苍白的双唇。
桑溪玉放下树枝,心里有些不快。
“你是谁?”她没有给对面男子回答的机会,整个人趁机冲过去,手中树枝被叶片削过,正好留下尖锐的一角。
她眼睛微眯,手中树枝直直朝前刺去。
眼前的人神色未乱,挑衅般等到树枝指到眼前寸许才闪过,抽出手往桑溪玉肩上劈去。
桑溪玉匆忙躲过,又瞧见眼前银光一闪,赶紧弯下腰,一只手绕过锋利的银刃,抓住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折。
她听见很小的一声痛呼,顺势起身。银刃在鼻尖环绕一圈,二人对击了一掌,齐齐向后退去。
双拳尚且难敌四手,更别提杀人不见血的银刃了。
桑溪玉站定,没有再出手的意思,她神色凛然地盯着面前的男子,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眼前的人并不作答,手中冷剑轻轻一翻。
桑溪玉暗地里咽了口唾沫,依然神色坚毅步步紧逼。
“你到底是谁?”她举起手中树枝,圈圈摩挲着树枝上粗糙的纹路,“那日在朗宁袭击我们的是不是你?”
她一字一顿吐出,似在审问。
“是不是你杀了梁追?”
眼前的人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动,接着便陷入一片的迷茫,他眼角抽了抽,似是再说“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谈及枉死的梁追,桑溪玉来了火气,登时伸过手去,被对方躲过。
他抖了抖衣裳,莫名其妙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还带着沙哑。
桑溪玉收回手,抬了抬眉梢,戏谑道:“装什么装,做了便是做了,若老实交代姑奶奶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说罢她摩拳擦掌,微微弯起嘴角。
眼前的人不解地哼笑了一声,抱起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桑溪玉,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就凭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功夫,还是回家捏泥巴吧。”
桑溪玉平生最讨厌别人笑话她的武功,她自诩还是武功不错的,哪里受得了旁人诋毁。
“光耍嘴皮功夫你也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桑溪玉弯起嘴角,她收起笑容,没兴趣开玩笑,
“不承认,证明试试。”
她抬起一边眉毛,朝前走去。
那个曾在朗宁行刺的人虽然每次都带着面罩,但是却露出了眼睛。每个人的眼睛跟眼神都是不一样,桑溪玉能保证若是遮住他的下半张脸,独独露出眼睛,她绝对能分辨得出。
她步步走过去,倏地伸出手就要挡住那人的口鼻。
男子没反应过来,意识到桑溪玉要做什么,他神色一变,一掌扇了过去,将桑溪玉的手打落。
桑溪玉的手背被打得麻麻的,她皱眉恼怒道:“为何不敢证明?”
“证明什么?我还以为你要捂死我,就这么由着你吗?”他看着桑溪玉,一会便垂下眼睛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剑刃在他手中抖成一道涟漪,在桑溪玉面前晃出虚影。
她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疑惑又带着焦急的声音。
脚步匆忙又轻快,
“桑姐姐——”
桑溪玉侧过身,眼中出现一个绿色的小点,小点慢慢扩散,一个人形逐渐清晰。
温抱玉一路小跑过来,衣裙上树影婆娑。
她来不及喘气,直接道:“桑姐姐,你怎么在这?”
桑溪玉直起身子,她自然不能先说出自己是为了追人才来的后山,只微微蹙眉道:“你怎么来这了?”
她记得温抱玉今天是要跟着楼主他们一起招待来鹤鸣楼的门派众人的,她还为此十分不情愿,现下怎么会到这来。
温抱玉长“哦”了一声,插起腰道:“我嫌烦,正好没事便想着来躲懒。方才在水月亭那里看到一只成色极好的白毛鸟儿,一路追着莫名其妙就到这里了,没想到还能碰到桑姐姐你。”
她有些高兴,但看着眼前二人之间箭在弦上的严峻气氛,不由得感到奇怪。
桑溪玉面露不快,凑到温抱玉耳边道:“我怀疑他是在朗宁想要害我跟褚负雪的人,所以才追来。”
温抱玉皱起眉,迟疑道:“当真?”
“二位误会了,”眼前的人认出了温抱玉的身份,这才找出空档来解释,
“在下钟桡迟,来自瑶山派。”
他抱拳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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