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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恒摇了摇头,“他们怕我,这很正常,人向来会对超出自己眼界与想象能力的同类感到畏惧。”
他毫不谦虚,带着理所当然的平淡:“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天才。”
第163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20)
沈昱的脾气不好, 有时候甚至称得上暴戾,他自己也知道。
但是每次看见沈明恒,他似乎心情都会好很多。
那些想要杀人的欲望转瞬消退, 化作啼笑皆非的无奈。
沈昱问:“明恒, 爹给你买个房子,我们搬出去好不好?”
下人是裴家的下人,他们管教起来名不正言不顺,等他自己买了房子买了下人,卖身契在手,他看谁还敢多嘴多舌。
沈明恒没有异议:“好啊。”
但裴家有异议。
沈昱刚去找了裴令说这件事, 在旁边听到的已经八岁了、自诩为男子汉等闲不会流泪的裴定山顿时大哭了起来,“不行, 我不要和明恒弟弟分开。”
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 沈明恒要是想要得到谁的好感,没有人能拒绝他。
裴令也很舍不得沈明恒, 他挽留道:“明恒才三岁, 正是要精细照顾的年纪,你整日打仗,哪里能照顾得好他?”
他听管家说起了方才下人的事, 对沈昱保证:“是我失职, 明恒身边的人我会重新选过, 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沈昱言语礼貌:“不全是因为这个,明恒慢慢大了,总不好一直麻烦你。”
沈明恒也点头,乖巧道:“裴叔叔, 明恒多谢您这三年来的照顾,您也看到了, 最近爹经常回来,还是要有个自己的住处比较方便。”
裴令心里好受了许多,毕竟他也十分疼爱沈明恒,如今发现这孩子被下人欺负受了委屈自然内疚。
作为陈王面前的大红人,百战百胜的武将,沈昱身上是有些积蓄的。
沈明恒确实还十分年幼,他才三岁,就算他一向有主意,也保证能够照顾好自己,沈昱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所以虽然搬了出来,但新房子就买在裴家附近,与之前相比似乎也就是住的远了些。
连裴定山看到后都不闹了,反正也就是多走几步的事。
富商裴家所在的地段自然寸土寸金,沈昱为买房子搭进了所有的积蓄。
他不知道怎么养孩子,不知道什么丝绸做成的衣服最柔软,不知道哪里的纸墨会泛着淡淡香气。
于是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裴家仍旧定期给沈明恒送一应生活用度,甚至连沈明恒的一日三餐都是裴家送过来的。
三年前的沈昱会满意他的儿子没受委屈,三年后他觉得膈应。
沈昱前半生穷困潦倒,此前他从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运不济,非他之过。
他当乞丐时心气都比常人高,但他现在勉强算是功成名就,他却忽然自卑起来了。
——如果沈明恒真是裴家的孩子,大概会比跟着他要过得好很多。
明恒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孩子,他是世界上最无能最无能的父亲。
他也想多为明恒做些事,他也想让裴家少插手,他自己养明恒。
可他舍不得。
他不愿降低明恒的生活质量。
假如问起太祖皇帝在哪一刻起真正有了逐鹿天下的野心,大概便是这个时候了。
沈昱想把这天底下所有荣华都给沈明恒。
大概是他回到军营后太过努力,渐渐便引起了陈王的忌惮。
如此又过了两年,他从陈王的心腹爱将变成了陈王必须要除掉的人。
沈昱也终于意识到,给别人打工是发不了财的。
他在暗地里默默积蓄属于自己的实力,在陈王下定决心要对他下手时,与在军中认识的好兄弟左文渊彻底叛离陈王单干。
一开始并不容易,他读书的时间太短了,被陈王通缉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吃了很多亏,受了很多伤,遭受过背叛,也无数次命悬一线。
这都不算什么,对他而言,只要不死不残都不算重伤。
但某次沈明恒遭遇了一次暗杀,没受什么伤,沈昱还是忽然间变成了惊弓之鸟。
——太多人知道他有个儿子了,太多人知道沈明恒在什么地方了。
最好的办法是他现在把沈明恒藏进深山老林,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不到功成之日,他再不去见他。
……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让沈明恒过清苦孤寂的生活,也舍不得看不到他。
沈昱把自己手底下几乎全部的兵力都放到了鹿野,自己便只能东躲西藏,裹足不前。
当时天底下造反的势力没人看得上他,严格说起来,他的敌人只有陈王。
可也足够让他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他不敢把军队撤离鹿野,只能被动挨打,但除了战争与掠夺,他没有别的资金来源,那时险些连军粮都供应不上了。
沈明恒看不过去,接管了军队的后勤。
那年沈明恒年不足六岁。
他很庆幸,他的爹爹没觉得他是小儿胡闹,愿意相信他。
而沈昱一边骄傲自己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一边又深觉愧疚。
他何其无能?才会要他还没有桌子高的儿子伏案埋首,既要算计着开支,又要想办法筹钱,还得分出心神照顾一岁多的沈璟。
沈昱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至高处的龙椅,他也想登上去。
只有那个位置配得上沈明恒。
他势必,要给他的儿子,打下一片浩瀚河山。
如今他做到了,他开创了新的皇朝,他是皇帝,沈明恒是太子。
当初裴家能给沈明恒的,他现在也能给的起,甚至他能给的更多。他用尽一切去宠爱他,给他独一无二的偏爱,给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沈昱发觉,他仍觉得愧疚。
该怎么弥补呢?
——他永远亏欠他的儿子,一个轻松肆意的童年。
沈昱情绪萎靡:“要是爹再争气一点就好了,要是你再晚出生几年,你也不用跟着爹吃那么多苦。”
沈明恒眨了眨眼:“要是我晚生几年,我就帮不上爹了,说不定,我就是不想让爹一个人这么辛苦,才急着当爹的儿子。”
他越是贴心,沈昱就越是难过,“你惯会贫嘴。”
眼见他们父子之间叙话,其他几人识相提出告辞。
于策起身,没忍住叹了口气:“明恒,这些年苦了你了。”
周言安拉着没反应过来还想继续留下来看戏的左文渊就走,“你的作战计划还没给我,快点去写。”
裴定山迟疑了一下,期期艾艾走到沈明恒面前,垂着头失落地说:“明恒,对不起。”
沈明恒:“?”
他问:“为什么道歉?因为我说我讨好你?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又没做错。”
裴定山瘪嘴,懊恼道:“可是我是你哥哥,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我怎么可以让你……让你……”
他说不出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就不该放在沈明恒的身上。
沈明恒应该永远骄傲,永远高坐云端,只有其他人祈求他俯首的份。
沈明恒失笑,揶揄道:“那就罚你为我开疆扩土?”
“我当然会!”裴定山表情十分认真:“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就算以后死了,到了地底下,我也还做你的将军。”
沈昱跳脚:“呸呸呸,大过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呸!”
*
大臣们散后,沈明恒拉着沈昱去看还在养伤的三皇子沈琅。
沈琅的腿是受了杖刑被硬生生打断的,虽然被重新接好,但太医说将来行走时难似常人。
他趴在床上,一声不吭。
他的生母宁妃一早便来了他的宫中照顾他,说是照顾,但凡事都有下人,她更多的起一个陪伴的作用。
——沈琅接受不了身体有残缺,一副万念俱灰的神色,若非宁妃强硬叫人给他灌进去稀粥,或许早就饿死了。
宁妃见他这样也很心疼:“琅儿,别这样,你是皇子,即便真的……也不会有人敢嫌弃你的。”
她又何尝对沈昱没有怨怼?
那也是他亲生的儿子啊,她已接受沈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不过沈明恒,可怎么就能这么残忍?未免太不公平。
可这深宫之中,隔墙有耳,让她即使心有不甘也不敢诉之于口。
沈琅别过脸,仍不发一言。
他其实还是很痛,但他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句痛呼。
是在坚持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大抵还是有几分皇子的骄傲在吧。
“陛下到,太子殿下到。”
宫人通报声响起,宁妃吃了一惊,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但很快反应过来,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欣喜,虽然很不情愿,但宁妃猜测来看三皇子八成是沈明恒提议的。
她带着宫人到殿门口跪地迎接,“见过陛下。”
待沈昱叫起后,她又低身一福,“见过太子殿下。”
先行君臣礼,再行长幼礼,沈明恒躬身作揖:“宁妃娘娘安。”
沈昱斜眼看着,心中莫名膈应,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沈明恒见他这群女人了。
他当然可以一旨令下让沈明恒不用再行礼,但明恒不肯。
他儿子总是这样识礼知进退的。
沈昱又莫名开怀起来。
沈琅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虚弱道:“儿臣见过父皇,不能起身行礼,还请父皇恕罪。”
沈昱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他,“这语气听起来,你心里有气啊?”
“不敢。”沈琅低低地说道:“儿臣知罪,儿臣会娶徐国公的女儿,也会与万倩儿断绝关系。”
“哦,这就不必了,朕已经下了旨,你与徐家婚约废除,那个万什么来着,你要实在喜欢,便也随你,朕不管了。”沈昱拉着沈明恒在椅子上坐下,随意又散漫。
沈琅闻言霍然抬头,目光难以置信,语气艰涩:“废除了?”
万家不过小门小户,哪里能和门庭赫奕的徐家相提并论?
第164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21)
沈琅握紧了拳头, 将床单都揉皱成一团。www.haomiao.me
他语气晦涩不明:“父皇,你非得对儿臣这样残忍吗?”
沈昱冷笑一声:“不是如你所愿?朕看你也没多在乎这个婚约。”
“陛下消消气。”宁妃忙为沈琅斡旋圆场:“琅儿已经知道错了,他与徐家闺女两情相悦, 方才还同臣妾说要同徐姑娘赔礼道歉呢。”
她语气轻柔地请求:“到底年幼, 不谙世事,此前一时被迷了眼。琅儿不该见色起意,臣妾也已说过他,但他心里只有徐姑娘一人,还请陛下成全。”
沈昱敷衍地“哦”了一声,也不嘲讽十六岁还算年幼的说法, “朕圣旨已下,你想让朕出尔反尔?”
沈琅情绪失衡, 忍不住胡言乱语:“父皇不如直接赐死儿臣?左右父皇也没打算给儿臣活路。”
沈昱积威甚重, 沈琅平日里定然是不敢这么说话的,但身体、精神上的连番打击让他实在有些崩溃。
他的母族不算最强势的, 也就比沈明恒、沈璟好一些。可沈明恒有沈昱的宠爱和大半个前朝的支持, 沈璟有沈明恒的另眼相待与自己的战功。
他有什么?
他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到了徐国公,父皇就连这个助力都不肯给他吗?明明他根本威胁不到皇兄的地位。
沈昱唯我独尊的性子,自然是受不得挑衅的, 他语气森然:“你要真这么想, 朕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来人!”
沈琅心中慌了一瞬,他没想到沈明恒居然就这么看着,半点不求情。
皇兄不是一向以仁爱著称吗?往常父皇要罚他们,皇兄不是都会护着吗?
怎么现在, 还真任由父皇杀他不成?
宁妃惊呼一声慌忙跪倒:“陛下,陛下开恩, 请陛下看在琅儿病中脑子不清醒的份上,饶恕他这一回,臣妾定当严加管教,再不冒犯陛下。”
“父皇,儿臣、儿臣……”沈琅顿时也仓皇起来,嗫嚅着想要求饶。
沈昱哂笑:“怎么,现在不是硬气的时候了?”
沈琅咽了口唾沫,只是少年人向来把自尊看得比天大,他语气软了许多,仍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嘴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住口!”宁妃打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君臣父子,尊卑孝悌,这道理你不懂吗?”
沈昱不置可否,只当他们在演一出笑话,面上不辨喜怒,实则暗自用余光不住去看一旁的沈明恒。
他心里也正纳闷,按理而言沈明恒早该出言阻止他了,怎么今天不动如山?
难不成沈明恒不喜欢沈琅,所以才不愿意为他求情?
好哇,又多了一条取死的原因。
大概是见沈昱那句“来人”后就没了下文,沈琅又多了几分勇气,以为自己杀伐果断的父皇在面对子女的问题上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他眼眶微红,放任自己宣泄心中的不甘:“儿臣说错了吗?父皇替儿臣解除婚约,究竟是因为觉得儿臣对不起徐姑娘,还是怕儿臣得了徐家的助力?”
沈昱揉了揉耳朵:“朕?怕?”
这话太过荒唐,甚至让他有些想笑。
沈昱失了耐心,“看在你是朕儿子的份上,朕赐你个全尸,白绫还是鸠酒?”
“父皇?”沈琅不敢置信。
“不选?那朕替你选。曹长海,赐鸠酒。”沈昱抚了抚衣袖,起身负手在后,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床上的沈琅,冷淡道:“谢恩吧。”
曹长海应了声“是”,躬身下去准备了。
沈琅匍匐着往床铺内部缩了缩,看着沈昱说一不二的态度,终于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恐惧,“父皇,儿臣错了,父皇……”
宁妃也是拉着沈昱的衣摆苦苦哀求:“求陛下收回成命。”
沈昱拂开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打算转身离开。
宁妃意识到向沈昱求情是没有用的,皇帝的心比石头还硬。
宁妃挪动膝盖调转方向,朝着沈明恒磕头便拜,哀凄道:“太子殿下,求您为琅儿说几句话吧,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倘若有人能让沈昱改变决定,非沈明恒莫属。
沈明恒侧身避让,躲到沈昱身后,“宁妃娘娘,这礼孤可受不起。”
他偏头看了一眼也正恳求望着他的沈琅,淡淡道:“孤可不觉得,三弟需要孤的求情。”
沈昱:“?”
沈昱不明觉厉,怎么明恒好像生气了?
不管,反正明恒肯定不会有错。
“太子殿下……”
“皇兄……”
沈明恒抬手,打断了他们的恳求。
他嘴角含笑,眼中却没几分笑意,语调缓慢轻柔,他说:“沈琅,你不该用这种态度对父皇说话的,不该猜疑他,更不该质问他——孤从前会为你求情,操心你的学问、生活,因为你是父皇的儿子。倘若没有这层关系,你于孤而言,尚且不如路边的野狗——听明白了吗?”
沈明恒语气并不严厉,但沈琅却直愣愣打了个寒颤,瑟缩道:“听、听明白了。”
他的这位皇兄素来带着三分温和,他从不知,原来当沈明恒冷下脸来的时候,其威势丝毫不弱于父皇。
沈昱可不觉得沈明恒这幅姿态吓人,他受用极了,嘴角的笑容像是要咧到耳边,怎么都收不回来。
恰在这时,曹长海端着一杯酒上来,他躬身,请示般地唤了一声:“陛下?”
仿佛只要沈昱一声令下,他就会把酒递到沈琅嘴边。
宁妃“啊”地惊叫了一声,飞扑往前想要打翻酒杯,然而还未靠近便被宫女拉住。她眼泪簌簌流下,脱力般的瘫倒在宫女怀中,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唯有眼睛能动。
沈明恒端起酒杯慢慢靠近沈琅。
曹长海看向沈昱,果不其然沈昱没有任何意见,一副任沈明恒施为的宠溺模样。
宁妃被禁锢住的身体轻微颤抖,她喃喃地请求:“不要,不要……”
“皇兄……”沈琅眼睁睁地看着沈明恒走进,瞳孔都因为恐惧而放大。
沈明恒走到床边,停住脚步。
在几乎凝滞的气氛中,他将杯子递出,而后手腕微动,酒杯缓缓倾倒。
清亮的酒水自半空落下,染湿了被子。
沈明恒松开手,酒杯落在床上,顺着凹凸不平的被单滚落在地,发出“叮当”清脆声响。
沈琅手臂支撑不住,他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因为紧张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宁妃也像是死去活来了一遍,她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宫女,向前抱住沈琅,声音哽咽:“母妃在,琅儿别怕,没事了,母妃在呢。”
沈明恒静静地看着他们,等他们情绪平静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是孤最后一次帮你,三弟,沈琅,今日之后,三思而后行。”
意思是,沈明恒不认这个弟弟了。
往后所有,他作为兄长给幼弟的关爱与照顾,都将少沈琅一份。
沈明恒退开几步,转身回到沈昱身边。
他撩开衣摆跪地:“沈琅罪不至死,儿臣自作主张,还请父皇责罚。”
沈昱一把将他拉起来。
他这儿子样样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固执,尤其在一些不需要行礼的地方格外坚持。
“一杯酒而已,倒了就倒了,这有什么好请罪的。”沈昱拉着他往外走。
什么?你说太子殿下胆大包天,私自倒了皇帝赐给三皇子的鸠酒,是抗旨不遵目无王法?
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这种时候,宁可说皇帝自食其言苍黄反复也别说太子有错,虽然也是死定了,但至少能死得干脆点。
待他们走后,宁妃与沈琅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宁妃紧紧抱着沈琅,仍带着几分死里逃生的庆幸,“琅儿,以后你别同你父皇与皇长兄作对了,听到了吗?”
“母妃。”沈琅闭着眼睛,像是还没缓过神,眼泪不住地流。
宁妃看他这样也心疼,但还是叮嘱道:“万倩儿那边,等你能走动之后,亲自去断干净。听话,别再惹你父皇生气。”
沈琅点了点头。
也算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他是真的怕了。
离开沈琅宫中,沈昱便一直若有所思。
沈明恒无奈:“父皇,有话直说?”
沈昱“嘿嘿”笑了笑,试探问:“明恒,爹给你选个太子妃好不好?”
沈明恒眨了眨眼,痛快道:“但凭父皇做主。”
“啊?”沈昱愣住。
这就同意了?就这么简单?他还没开始劝呢。
沈昱疑惑:“之前问你,你不是总说没遇到喜欢的人,不肯娶亲吗?”
沈明恒摊了摊手:“是啊,但我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他自己是不介意,但他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大夏刚建国,皇权的过渡还是要平稳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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