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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死了》最快更新 [lw77]
拿定主意,谢玉娘重新整理心情,既不给沈继宸让坐也不奉茶,只回坐到书桌后面,仔细看着卷宗。www.changyouwx.me
沈继宸见她有了脾气,非但不觉尴尬还颇为高兴,不过他也不说话,只挪张凳子坐在窗前,托着下巴时而看看窗外街景,时而看看屋中的谢玉娘,嘴角带着笑,也不吵闹吃喝,安静得很。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地方,纵然她什么都不做,自己仍觉得舒心,更何况如今能看见她认真做事的模样。
两个人就这般安静地同处一室,直到沈继宸身上惯用的龙涎香的味道,慢慢充盈了这不大的空间。
谢玉娘忽得心乱起来,虽然不烦不气,但就是乱得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最终,还是她先放下了卷宗,抬头看向沈继宸,对上了对面的青年的目光,刚对上,他立刻扭过头去,假装方才没在看她。
谢玉娘撇嘴,嫌他幼稚的欲盖弥彰,开口问:“殿下的伤,已经好了?”
沈继宸这才乐呵呵地再次转过头看她,眼睛都笑弯了:“已可算痊愈。”
“……既然痊愈了,贵人位尊,该有许多事要做,怎么瞧着倒比在南安县时闲了?”
她问得太直白,以至沈继宸觉得心口中了一箭,当下做出个难过的样子捧心,装模作样地苦笑道:“本太子如今奉命养伤,自然无事可做。”
谢玉娘方才那话是为赶他走的明知故问,可真见了沈继宸这副模样,心又软了,语气也跟着软下来,安慰道:
“贵人莫要难过,圣人不会一直晾着殿下的,只是眼下要正月了,许圣人只是慈父心肠,想让殿下多歇歇呢?”
沈继宸不想自己的玩笑之举,能引她认真安慰,笑意更浓。www.fengshou.me
这招对心软的她而言,可真好用。
“那本宫就借娘子吉言了,”他再次转头看向窗外,只看了一会儿,忽身子挺直探出头去,抬手招呼道,“还烦请娘子过来一下。”
谢玉娘少见他这卖关子的模样,便起身过去也往外看,就见临着的那间米铺的偏僻侧门此刻敞开着门,有三个人被十来个人捆着,塞进了一辆马车中。
为首的捆人者抬头看过来,谢玉娘才认出那是乔装的杜忠,而迎云竟然也在捆人的人中。
只是她抬头看过来时,面上带着迷茫,显然事发突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被这一幕冲击到的谢玉娘愣在当场。她原是知道那三人来历有疑的,很可能是要针对自己的,却不想他们竟然被太子的人捆了。
难不成这三个人并非冲着她来的?
谢玉娘本就爱多思,当下就想起年前就听说北境有异,她入长安时还经历了为军粮事封港的事情。
偏她的这位邻居是个颇为有名的米铺……难道这三人是打着赁屋子的旗号,实则要行不利本国的恶事?
想及此,谢玉娘忙问:“殿下,难道……他们是北境来的细作?”
呃……结果虽中了个大概,但得出结果的原因却相差太远了。
沈继宸忙摆手解释道:“这三人只是单纯要寻娘子麻烦,京兆府的参军帮本宫盯着那米铺时发现此三人有异,暗查后晓得他们图谋对娘子不利,就告诉了本宫。我也知道你哥哥盯了那三人许久,只娘子如今刚落脚长安,处处有事又处处受制,绣娘们又都被安置在此住着,我便帮娘子解决了。”
谢玉娘越听反而越糊涂:“京兆府盯着那米铺做什么?”
“……这家米铺的东家与太府寺石家有关,”沈继宸缓缓道,“虢州旧案,不能再发生一次。www.huangjinshuwu.me”
“石家?”谢玉娘惊讶地低呼出声。
本朝商户虽常常依附官宦之家,但朝廷为商事繁荣,是不许官员与亲眷亲自从商与民争利的。
太常府掌管农粮之事,如今他们的主政官竟然私下买卖粮食,非但违反朝廷律法,听沈继宸言此事与虢州旧案有关,那恐怕还真涉及北贼了。
而当年虢州粮案便是被人怀疑私售粮食与北贼,可还没等朝廷查出结果,便是火龙烧仓,守仓人被推出顶罪,以一家灭门惨事,轻易平了账目,让幕后许多人逃脱。
“龙王卖伞,殿下既然知道,怎能容下?”她忍不住,直言问他。
“旧案未伤到他们的根本,养大了他们的胃口,也让他们行事更隐蔽了,因此如今我能做的,也不过是盯着而已。”沈继宸无奈一叹。
“……那殿下这般大张旗鼓抓了人,岂不是打草惊蛇?”谢玉娘看着扣人的马车远去,问他。
“这不叫打草惊蛇,该叫打草搂兔子,”沈继宸打起精神来,笑说,“那三人买了几十斤的火油想要烧掉流云坊,本宫为自己的门客的买卖,不是应该的?”
沉默良久的谢玉娘,神色柔软,回到书桌前,为他斟了一杯茶递过去,真诚道:“粗茶而已,殿下莫嫌弃。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不如将那三人给我处置吧。”
无论他说了多少算计,终归是为住在坊中的绣娘,免了场惊吓。
“啧,”沈继宸靠着窗,不急着接茶,而是调侃道,“娘子这杯茶,可真不易喝。”
被说破心事的谢玉娘,耳朵都热了,索性将茶往窗台上一掼,回到书桌前不看卷宗也不说话,只侧身坐着不理人。
茶水漾出来小半杯,沈继宸笑嘻嘻地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又拿出之前谢玉娘给他的帕子,大咧咧擦着手,忽然问:“娘子可见过长安正月的热闹?”
谢玉娘不理他,他就自顾自继续说:“娘子可愿意那日出来多看看?”“正月十五那日,京中会放好灯,亦无宵禁,”
“……”谢玉娘看向他,却又立刻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心中却忍不住忖度,莫非那日他有什么计划?
沈继宸见她别别扭扭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拎着茶杯走过来,放回到谢玉娘面前。
“娘子这儿事多人少,又没个暗室,因此那三个人审过后,不如交给本宫关着吧。”
“……是,多谢贵人。”
*
是夜,在玉娘子家的正厅中,谢玉娘借着烛火安坐吃茶,那三个被捆扎成粽子的大汉软瘫在墙角,嘴也堵得严严实实。
从傍晚到深夜,直到迎云迟迟归来,伏在她说了几句话,谢玉娘才让迎云将那三人口里的麻核拿出来,自己则给迎云倒了杯茶,放在桌子对面。
那三个人一能说话,其中年纪最大,留着络腮胡的人率先喊道:“朱玉!你强闯门户,欺压善民!我,我,我们要去京兆府告你!”
……真吵,谢玉娘嗤笑一声,早知道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了。
她一抬手,迎云立刻将麻核又塞回他们嘴里,随后坐在她对面开始喝茶。
“我知道你们三个人姓张,”谢玉娘言语中带着疲倦的平淡,“有个妹子叫万儿,给如意楼的红娘子春蔻做丫鬟,春蔻对万儿不错,你们三个便借此给如意楼当帮闲,有了钱不想给你们的亲妹子赎身,反扔到赌场去。”
她说着,目光染上了不屑。
“三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却不事营生,只吃自家妹子,所以我也不屑和你们三个争论。哥哥,你说吧。”
迎云等一杯茶饮尽,方起身走过去,将几个荷包塞进那三个人的怀中,还按了按,对那三个人道:
“万有粮铺的人说了,他们只是赁了个后院,并不知道你们的来历,倒要谢我家妹子和太子警觉,抓了三个小贼,避免了祸事。瞧,如今你们身上还搜出了有东宫印记的东西,人赃并获,还想去京兆府?妹妹,殿下如今可是生了大气,只让咱们处置便是。”
那三个人哪儿想到她们会明目张胆地栽赃,更没想到此事竟牵扯到了太子,眼中立刻流露出了恐惧。
谢玉娘将他们眼底的恐惧看得分明。
“偷鸡摸狗的事怕成这样,却敢做杀人放火的事,倒也不算我冤了你们。”她更不屑道,“你们不会觉得我在南安县的名声,是好声好气求来的吧?我可从不介意杀人之事。哥哥去告诉东宫的将军,关起来,三天才许给一顿水米,我倒要看看那春寇娘子,还会为他们出头不会。”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门外回廊上,抱着手炉,竖着耳朵听的沈继宸见她出来,忙裹紧斗篷,装作看院中风景,口中还哼着轻松的小调。
“一进的院子而已,贵人还没看够?”谢玉娘站到他的身边,笑问。
“没住过这样小的院子,新鲜,”沈继宸说着,一手将手炉递给谢玉娘,一手要接她怀中的琵琶。
“整日抱着,不重吗?歇歇吧。”
谢玉娘迟疑了一下,摇头拒绝:“多谢贵人,早就惯了,也不觉得冷。”
她仍在保持与他的距离,不疏远,但也不亲近,倒真像个门客。
沈继宸不高兴起来,干脆将手炉硬塞过去:“那就都抱着吧。”
谢玉娘无奈,不得不接过了手炉。
沈继宸的眼中再次有了笑意,靠着柱子瞧她:
“原来娘子扣下这三人是为了那个叫春蔻的花娘?她是什么来历,让娘子这般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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