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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梵既然问了,陆恒川就把自家的情况详细地向她介绍了。www.wxzhidian.com
他说得很简单,冷梵也追问了几次,从他的叙述中拼凑出更加完整的情况。
陆恒川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姓宋,来自香港知名豪门。
宋家的家产是陆恒川外公一人挣下的,没有世代的积累,算不得顶豪,却也昌盛多年,眼看要跻身前几。
宋家老爷子有两子两女,除了长子有两个孩子,其他子女都只有一个孩子。
陆恒川的母亲排行第二,上有大哥,下有小妹小弟。
她对独挑大梁没有兴趣,只想辅佐继承人做个副手。老爷子知道大女儿的心意,父女俩商量好,把她当作催化剂,激一激其他人,好让大家都知道手中的财产来之不易。
尤其是长子,老爷子虽然把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却极不喜欢大儿子事事一本正经,过于严肃的性格,更不喜欢他对待自己儿子呼来喝去的态度。
两相对比,给外界一种“宋二小姐这个二把手比继承人还稳”的错觉。
针对宋二小姐的阴谋缓缓拉开帷幕,直到那场计划夺取她一家性命的车祸作为结点。
陆恒川被父母护在怀中,是唯一的幸存者。
祖母听闻事故,匆匆赶到香港。
老人家是看出了背后的凶险,但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也无法预估宋老爷子的态度。
如果算计宋二一家的是他的另一个孩子,他要怎么做?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即使另一个是凶手,他难道忍心惩治?如果不惩治,会不会有人想对陆恒川斩草除根?
人性经不起考验,陆家祖母不等葬礼举行,第二天带着小孙子回了内地,了无踪迹。
真凶是谁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祖孙许多年,让他们完全不敢与宋家接触。
陆恒川一路韬光养晦,不争不抢,但宝珠自明,少年时他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偶然与大哥宋璋重逢。
彼时宋璋不堪父亲重责,频频到内地外租家借住。
小时候陆恒川生活在香港平顶山上,与宋家的其他第三代从小一起长大。任长辈们为了家产打得头破血流,他们小辈还是有情谊在的。
车祸发生时,宋璋不过十岁,这里没有他的事。
两人联手调查,时隔多年终于找到元凶,是他们都想不到的人——老爷子的私生子。
他们对他有所耳闻,他与宋璋年龄相仿,野心勃勃,对宋家有天然的仇恨心理。
陆恒川也针对他展开了一系列行动,这些他不愿与冷梵多说。到如今,他至少知道其他表兄弟不参与其中,这才与他们重新取得了联系。
冷梵听后久久不语。
半晌,她握住他空置的右手。
他反手回握着她,掌心温热,掌上和指尖的薄茧摸索着她的手。www.huoliwx.com
陆恒川感受到冷梵的无声安慰,微微一笑,“没事的,都过去了。”
反倒安慰她,好像这一路坎坷是她来经历似的。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冷梵撇头看向窗外,状似不经意地说。
陆恒川轻笑出声,没有揭穿她。
在他稳定如斯的情绪影响下,冷梵渐渐平静下来。
两人有意聊些轻松地话题,一路北上,进入北京。
原本大家都在首都机场下飞机,小弟宋祐定了常去的那家会所,在顺义区和怀柔区交界,结果受气流影响飞机晚点,陆恒川和冷梵路上又遇到了麻烦,等人到齐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自从半只脚踏进娱乐圈,各式会所和私人吃饭的地方冷梵也去过不少。
不知道宋家大哥会选一个什么规格的地方。
到了地方,冷梵有点惊讶,这里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四合院,胜在位于山脚下,四周山清水秀,其他院子离得都远,连停车的地方都被设置得很好,够清净隐蔽。
院子里有葡萄藤架子,种了两棵桃树,还有几盆正开花的绣球花,一簇簇的很好看,还有两个大水缸,上面浮着几朵睡莲。
他们到得最晚,宋祐穿着米棕色的衬衫和牛仔裤,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看手机,等他们有一会儿了。
宋祐见来人,立刻起身相迎。
他一双吊稍丹凤眼,眼中有肆意和慵懒,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看到陆恒川时他收敛了外露的锋芒,张口欲言,可半天也没叫出那声“二哥”。
不比宋璋,他们兄弟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
“大哥在里面吗?”陆恒川毫不计较,温声开口问道。
“在,在里面等你们了。”宋祐立刻说。
三人走进堂屋。
迎面两张太师椅,是喝茶的地方,侧面一边有沙发、茶几,另一侧是一张圆桌,还有吊兰、花瓶,墙上挂着画和字,如同进了某人家的院子。
冷梵甚至有点怀疑这里根本就是宋璋的家。
宋璋坐在沙发上看书。
无怪陆恒川说起他时要提林泽聿,两人都是翩翩君子一般。
宋璋与陆恒川有三四分像,身高相仿,但更削瘦。
他没有陆恒川外露的果决气质,也没有商人常见的精明高调,一双桃花眼温温雅雅,嘴边噙着两分笑意,眉头间透着三分忧郁,反倒像个教书的老师。
以冷梵对豪门家族的了解,这样的性格气质大多是不被长辈喜欢的。
联想陆恒川路上讲的那些往事,她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大哥很不容易”了。
“大哥。”陆恒川开口道,随机介绍道,“这是冷梵。”
“你好。”宋璋颔首道。他的声音如清泉过隙,温润不失气势。
不管他本身是什么性情,冷梵听得出他已经过历练。当他不满时,会毫不吝啬地露出笑面之下的锋芒。
她不敢怠慢,却也不必慌乱,不卑不亢地微笑道:“大哥好。”
宋璋宽和道:“请坐,你们一路赶来辛苦了。”
陆恒川为冷梵拉开椅子,“路上遇到了麻烦,正好与你说说。”
“好。”宋璋应道。
人已坐齐,宋祐告诉外面上菜。
这些菜式看上去也很家常,但是味道比一般的酒楼好上很多,蔬菜特有的清新,还有鱼和肉的滋味浓厚,连米饭都特别香。
很久之后,不太关注奢侈生活的冷梵才明白这顿饭吃得有多难得。这地方兼具清净舒适,让人放松,一屋子的陈设摆设都是足以摆进博物馆的珍藏,这顿饭的每一个食材都是特供。
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
冷梵当时只觉得吃饭舒服、地方不错而已。
席间,他们谈了谈彼此得近况,又说了些熟人的事,冷梵专心吃饭,只留了一个耳朵,半听天书似地随便听听。
等饭吃完,撤了碟子,换上茶点。
宋璋有了说正事的意思,开口第一句却是:“阿祐,去歇歇吧。”
宋祐怎能不明白他大哥是支走他,忿忿不平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你是大人了。后面还有需要你忙的事,先去吧。”宋璋和气道。
宋祐眉头紧皱,却是站起身,作势要走,又侧头盯着冷梵。
非礼勿听,她要起身,给兄弟俩留出空间。
陆恒川轻轻按住她的手臂,“冷梵留下来听。”
宋璋看向他,确认了陆恒川的坚持,说:“好。”
宋祐满脸不可思议地出了屋子。
可怜宋祐半夜被叫起来订机票、订会所、安排菜单,折腾了半天从香港到了北京,只吃了一顿饭,刚要谈正事就被赶出去了。
他大老远过来是为了吃饭的吗!
宋祐在门口望着暮春时节欣欣向荣的院子,冷笑一声,愤愤去了隔壁厢房。
正堂内静了几秒,宋璋轻轻一笑,放下筷子,擦过嘴。
“老爷子打算退位让贤,在众子女和孙辈之间选择继承人,下个月会公布消息。”宋璋开门见山道。
“这是说第二代和第三代可能各自为政?”陆恒川来了兴趣。
“是的。所有人公平竞争,不在乎辈分年龄。”宋璋说。
“老爷子还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陆恒川垂着眼,摩挲着手中杯盏的边,语气急转直下,如冬日里肃杀的风,“他那个私生子也会参加吗?”
“不会,你已经把他修理得永无翻身之日了。老爷子明令再不许他回国。”
“老爷子想救他,也怕我犯错。”陆恒川抬起视线,缓和了声音,“大哥知道的,我对家产不感兴趣,只拿我家这一份就好了。”
“你只拿自己的当然没问题,但我猜你也不想海外那位继续拿家族信托吧。”宋璋说,“你我之间不打哑谜,你帮我,我向你保证永远不让他出现在你眼前。”
“大哥想让我怎么帮?”
宋璋坐在这里之前,早就想好一切,亦不掩饰自己的打算,不假思索道:“你不要这么早退出。”
冷梵已经渐渐听出陆恒川家不是小生意,他们谈生意经,她插不上话,一直乖巧坐在一旁听他们说,也能听出个大概。
她还等宋璋的第二个要求,结果等来了陆恒川的一声“可以”。
就这一个要求?
她虽然不了解他们家族的经营模式,但是有基本认知,便细细猜想。
陆恒川在车上向她提起过自己对家族生意不感兴趣,大概不会加入到继承之争中,大可以一开始就摆明自己的态度,或许还会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
宋璋希望他留在局中,大概是想让他帮忙分担火力吧,给其他人一种两人结盟的感觉。
陆恒川或许还能吸引一些支持者,等他表明态度退出战局时,这些人说不定还能为宋璋所用。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陆恒川说,“你要帮我解决掉几次三番打扰我们的那些人,保障我们的安全。”
宋璋沉吟片刻,“我不敢给你保证,只能尽力,把虫子揪出来需要时间。”
“大约多久?”
“最多两年。对了,你说的‘我们’是指你和冷小姐吗?”宋璋问。
被点到名的冷梵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中有几分迷茫。
“是的,如果可以还包括我和冷梵身边的亲朋好友。”陆恒川说。
宋璋手指轻点桌面,“目标太多了。这样吧,你们不要一起出现在公共视野中,最好营造出两人分手成仇的局面,先保证冷小姐的安全。我会尽快处理干净。”
陆恒川叹气,“那两年太久了。”
“你若接受这个建议,最多一年就够了。若是肯冒点险,半年左右可能差不多。”宋璋微笑道,“冷小姐,怎么想?”
陆恒川不等冷梵回答,直接道:“大哥怎么还讨价还价,我的要求的前提是不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
“恒川请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满,如果一个月就解决了,我会立刻告诉你消息,绝不拖延你们。”宋璋给出保证。
陆恒川这才看向冷梵,嘴里还说着:“你还是有能力,要牵着我们的鼻子。我要再想想。”
冷梵明白陆恒川是想听她的看法,又不想把压力放到她身上,原本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半年而已,”冷梵忽然一笑,“正巧要重新认识,从冰点开始走向沸点,也算是一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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