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琇：救命，二哥哥在成都，我遇到他了，他为女朋友凶我！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www.leyouwx.com

唐琇点了发送才想起这是5人群，宋家第三代都在里面，她二哥哥陆恒川也在里面。

于是慌忙撤回，安慰自己：没事，这么晚了，他应该看不到。

她没有就此作罢，又拉了一个4人小群，继续发消息。

唐琇：家里找他这么久找不到，原来他躲在大陆。

唐琇：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唐琇：你们猜我在哪里遇到他？

唐琇：熊猫基地诶！

唐琇：你们能不能吭声，不是说要找他聊一聊吗？

一分钟后，宋璟回了一句“无聊”。

话说，数一数二的港商宋家当家人宋老爷子有两子两女，除了长子有两个儿子，其他子女各有一个孩子。

宋璟是小叔的儿子，常年在大陆，是个画家，早就表明不参与家族继承之争，与他那个利欲熏心的爹划清了界限。

又过了一分钟，大哥哥宋璋回了句“谢谢阿琇的消息，要找到他，阿祐你安排”。

宋祐：交给我。

宋璋和宋祐是大伯家的两个儿子，一个排行最长一个排行最小。

这一辈就唐琇一个女孩，但大家从小到大都铆着劲竞争，她并未得到什么偏让。

她原以为二哥哥对她最好，可如今……

陆恒川：有没有空吃个饭？

这三个字崩出来时，唐琇吓了一跳，差点扔了手机。

我没把他拉进群里群里啊，唐琇大惑不解。

再仔细一看，陆恒川是在5个人的群里发的消息。

宋璋立刻回复一个“好”字。

陆恒川：明天中午北京，阿祐来安排

宋祐：……

*

要点的菜已经下单，陆恒川锁上屏幕，对投来探究目光的冷梵微笑道：“刚才让你见笑了，是我的表兄妹们。”

“你们经常联系吗？”冷梵想起自己家里的表亲，有点羡慕他身边有同龄人。

“不常联系。”陆恒川简短地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牵扯到了陆恒川的家事，冷梵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得有些鲁莽。

陆恒川对她的好是真心实意，但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我给湘姐打个电话，出了节目组还没和她联系。”冷梵略有些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好。对了，你之前说要感谢我还做不做数？”陆恒川忽然笑问。

“当然。”

“明天中午怎么样？”

“明天一早我要回北京的。”

“我知道，就在北京，我与你一道回去。”陆恒川说。

冷梵没有拒绝的理由，有点摸不准他的目的不敢轻易答应，不行就拿湘姐当借口。

陆恒川看穿了她的心思，“一会儿有了其他安排，你记得推掉。”

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温和和，可说出来的内容让人不容拒绝。www.randianyd.com

冷梵觉察得出，却并不讨厌。

陆恒川不仅是帮她，而是一而再地救过她，他想坚持自己的要求，无可厚非。

“一定赴约。”冷梵说。

“不用紧张，”陆恒川用眼神安抚她，“你先忙，我也去发个消息。”

“好。”

冷梵回到自己的临时卧室，要给汪云湘拨电话，瞟到屏幕边的时间才意识到现在早过了凌晨，还是别去打扰她。

她打开手机记事本，这两天在节目组发生的事提前用语音说下来，再转成文字。为了把事情说清楚，这段话她反复修改了几遍，直到通顺简练了，再一次性发给汪云湘，省得信息响个不停。

信息发完，公寓餐厅已经将饭菜送来。

陆恒川早准备好在等她。

冷梵急需食物补充能量，也不客套，坐在陆恒川对面，递给陆恒川一双筷子，自己拿起另一双，立刻吃了起来。

因为她的不客套，陆恒川自接到唐琇消息后紧促的眉眼舒展开了。

两人无声吃饭，然后各自洗澡睡觉。

冷梵躺在床上不出3分钟便进入梦乡，两个小时后毫无征兆地睁开眼。

她睡得太碎了，到机场的路上、在机场等飞机那一会儿，还有到陆恒川家的路上，零零星星的睡眠意外地撑起了她的精神，身体在短时间内好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

窗外的风雨已经停了，夜空如洗，一片宁静。

汪云湘还没有回信，陶楠也没有新消息。

她翻看着手机，不想去看社交网络上的纷纷扰扰，就整理手机里的照片。

忽然就看到了两年前在藏式民居里的自拍。

陆恒川不能喝酒，当时他只喝了一点点就搂着她睡着了。她偷偷拍了张自拍，又嫌拍得不好删掉了，后面还陆续删除了其他没照好的照片。

离开川西前，陆恒川抢过她的手机，把她手机里的照片里两人的照片删了干净，还不忘记在“最近删除”里把他删除的那几张清理得彻底。

却独独落下了冷梵之前自己删除的这张。

冷梵把它保存到单独的相册里，选择性遗忘，再也没打开过。

她忽然心烦意乱，锁上屏幕望着天花板发呆，左右翻身，又披上白衬衣，起身去外面喝水。

推开门，客厅里陆恒川站在月光下抽烟。

他穿着白色背心，抱着手倚在开着的窗边，俯瞰不远处都市的灯火，肩膀和手臂的肌肉一览无遗。

他听到开门声，回头一望，匆匆掐灭烟头，连声道歉。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恒川抽烟，他平时身上不带烟的。

冷梵不知道他还会抽烟，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不少的伤疤。

她走到他身边，抚摸他的后肩，语气又轻又急：“怎么弄的？”

温热的指尖划过皮肤，陆恒川心中一痒，捞起沙发背上的白T恤套在身上，对她笑道：“没事。”

冷梵一条腿折在身下，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下巴抵在手臂上，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说：“你从来什么都不对我说。”似是无尽委屈。

其实她是在告诫自己，别忘了陆恒川的拒绝。

烟味很快散去，陆恒川拿来薄毯盖在她身上，坐在她旁边双手交握，像是在下最后决心。

“冷梵，你喜欢我什么？”他问得好直接。

冷梵很想说“不管以前喜欢什么，现在已经不想喜欢了”，但这样伤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问自己“陆恒川为什么让你这么挂记”的时候。

但很多时候感情的问题无法用语言清晰的表达，非要说的话，是眼神吧。

在于曼的照片中看到他手持相机时的专注与冷漠。

他站在很高的位置上评判照片的优劣，这种过于冷静的判断果决而透彻，如同神祇俯瞰人间。

她常被不熟悉的人夸赞甜美，却被熟悉的人叹息，说她“心是冷的”。无论是曾被人认为的大好前途，还是那些看上去尚可依靠的关系，一旦逾越了她的原则，便说放下就放下。

像是果断地按下删除键。

她在陆恒川身上看到了她所向往的干脆与痛快。

结果与他本人接触时，他却用一笑来化解冷梵的尴尬，事后从未提过这件事，哪怕是用来打趣。

她在陆恒川身上看到了冷漠的魅力，又在与他身上感受到了温和的美。

在相处的最初，冷梵就已沦陷。

时至今日，在她一次次告诉自己要懂得“适可而止”时，她仍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陆恒川情感上的偏爱。

“我……”冷梵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先问你。”陆恒川见她久无下文，开口道，“我有说过那时看到藏族男孩与你喊话吧。”

冷梵点头。

“你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不知道夸赞还是挑衅，你见男孩们跑走，你想追上去问清楚，又似乎想让他们别跑，小心跌倒。最终只是垂着头，去了咖啡馆。”陆恒川回忆道，“想表达善意，却克制着自己的念头，不恼不燥。我很想认识你。你是第一个我很想认识的女孩。”

冷梵望着他，不知道陆恒川要表达什么。

陆恒川难得有一丝焦躁，想说的话盘旋在他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他两手交握，拇指相对，低着头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换了一种口吻，“现在横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有两个。”

这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冷梵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瞬间让她回到与甲方协商事宜的氛围。

不久前，陆恒川要与她一起北京吃午饭时，好像也是这个语气。

她惊异地发现，这或许是陆恒川很常见的一面，只是很少对她。

“你不用紧张，我希望这样能说得更清晰。”陆恒川说。

他的语速比平日快一些，疏离感更甚。

他表达自己情感的机会太少，生疏得要命，反而对逻辑来解释的直接方式更为熟悉。

“你有问过我，两年前为什么突然离开，我说我无法回答。你想知道当初我们分开的缘由，这是其一。你还想知道，这个原因是否还在影响我或者我们，这是其二。在我回答不出第一个问题时，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显然的。我分析得对吗？”陆恒川不急不缓地说。

月光在冷梵的眸中凝结出银白的光，她那双眼型周正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恒川，随后阖了一下眼睫，算是赞同。

“你的犹豫无可厚非，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我想知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吗？你是否怨恨我，是否认为我欺骗了你，有没有怀疑我只是心血来潮又来找你，或者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陆恒川沉下声音，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手，观察冷梵的反应。

冷梵淡淡一笑，“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想过。”

陆恒川的喉结上下一动。

“但是，”冷梵紧接着说，“只是在我生气的时候。你若问我怀疑的结果，我只想说，我从来没有不信你。”

陆恒川慢慢放缓了呼吸，想握住他的手，却又停在她手边，收回了手指。

陆恒川略有沙哑地说：“我这样做不对，就算不告诉你因由，也不应该这样伤你。”他微微摇头。

冷梵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道：“嗯，你不该。”

陆恒川点头，“我不该。明天午饭时，我想带你见一见我的家人。”

“嗯？”冷梵微愣。

“不要紧，是我大哥，他很和气。你见了他，听一听家里的事，再决定我们要不要重来，好不好？”陆恒川垂下眼睛，问。

冷梵虽然做着与各方人打交道的工作，可工作上的交道与生活中的不同，要她以个人的身份去与应酬，她本能地退缩。

但她知道陆恒川开这个口有多不容易。

“好。”她说。

陆恒川抬起头，笑容进了眼睛里，“谢谢你。进进了眼睛里，“谢谢你。”

他说得很真挚，让冷梵难以招架。

遂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我、我是出来喝水的。”

陆恒川马上起身去帮她倒来温水。

她卧在沙发里，伸长手臂接陆恒川递过来的那只她的专属水晶杯。

月色在钻石般的杯身上闪烁着多彩的光，冷梵一个晃神没有接稳，水晶杯径直摔在瓷砖上，亮晶晶散开一地，水洒了一身。

冷梵犯了错，顾不上身上的水，本能地急着去收拾，光着脚就要踩在地上。

陆恒川按住她的腿，失笑摇头：“别急，不值什么。”

于是冷梵弯腰、陆恒川半蹲同时去捡她拖鞋上的碎水晶，头挨着头，手碰着手，抬起视线，相视无言。

冷梵的湿衣襟垂在陆恒川肩膀上，薄毯下小腿被按得发麻，她闻得到陆恒川身上冲洗后浅淡的海盐系香水味，周身空气愈发炙热。

陆恒川的视线中那粉色的唇微微翕合，他克制地凑上前，贴着冷梵的额头，绷紧全身的肌肉，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冷梵一动不动，指甲蜷在手心里，用最薄的皮肤感受彼此的温度。

月光散漫，用华光笼罩片刻的温存。

当两人的视线重新交汇，冷梵想不管明天结果如何，她大概都不会生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