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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七低低地骂了一句,是句关东方言,齐滺听不明白,但他猜个大概,只怕不是也什么好话。
齐滺对着侯七道:“别的不说,先把账本握在手里。穆怀安很快就回来,我们必须把最重要的东西握在手中。”
侯七得令,立刻吩咐下属翻箱倒柜地寻找账本,务必要求一本不剩全部找出。等黑云一般都内侯官到处开始到处寻找账本了,侯七才走到齐滺身边,问:“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齐滺歪了歪头,倒显出几分可爱与无知来:“穆怀安什么时候能到?”
侯七可一点都不敢小觑面前这位看似无害的小齐大人,他低头算了算,说道:“穆怀安在整个洛阳都有眼线,只怕我们还在前来洛阳仓的路上,穆怀安就收到消息,猜到我们的目的了。”
“也就是说,快了。”齐滺把玩着手中的纯铜汤婆子,感受着锦缎布套上极为精细的山水画刺绣,声音中带着几分幽然,“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好了。”
说着,齐滺干脆利落地走到洛阳仓衙门大堂正中央的书案前堂堂正正地坐好,又扬起头对侯七说:“去,吩咐人就在这里对账,对得明明白白光明正大,别让我们的府君大人有微词。”
侯七眼皮跳了跳:“是。”
在齐滺的吩咐下,穆怀安带人来到洛阳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衙门大院内都摆上了满满当当的书案,地上的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四周点着火炉,蒸腾的烟雾缥缈而起,竟让寒冬腊月宛如春日。
只是密密麻麻的书案之上,摆放的不是圣人撰写的圣贤书,而是一摞摞让人看着就眼皮直跳的账册。再配上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音,使得这里不像是国之重地洛阳仓,反而像是哪里的菜市场。
拨弄算盘的人是外侯官从洛阳城里寻来的账房,外侯官一手刀剑一手银子,让这些账房不得不含泪赚钱。
账房拿了钱,倒是很有敬业精神,自从到了洛阳仓就低头一边看账本一边拨弄算盘,便是知道有人来了,也未曾抬头给那人一个眼神。
穆怀安看着眼前这样堪称荒唐的一幕,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径直便说了一句:“荒唐!”
“荒唐?”齐滺闻言幽幽抬起头,凉凉言道,“不知府君大人言之所指,是何处荒唐?”
穆怀安此行没有穿绛纱袍,而是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的常服,他甚至没有束冠,只是将长发微微挽起,明显的常服打扮。
穆怀安五官端正,穿着这样一身飘飘欲仙的常服,看起来倒是有些名士风流的味道。
穆怀安也确实是整个大梁都闻名的美男子。他年轻时还是西齐灵帝在位的时候,那时西齐灵帝刚刚打下洛阳,将司州握在掌中。
为了拉拢这些东燕贵族,西齐灵帝还想过将自己的独女琅琊公主元沚许配给他,只是被穆怀安以问道的名义拒绝了。
西齐灵帝是个十分虔诚的佛教徒,听闻穆怀安竟然信道,便十分遗憾地说了一句“可惜此子”,将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但在几十年之后再来看,穆怀安当初的拒婚显然是十分明智的举动——
他若是成为了西齐灵帝的乘龙快婿,他和元沚将都活不到梁景帝萧百川登基的时候。
不过能被西齐灵帝看上想招为驸马的人,样貌自然上乘,不说堪比潘安卫玠,也有掷果盈车的魅力。
因此,即便穆怀安已至不惑之年,他依然丰神俊朗,像是齐滺想象中的风流名士,而不是脑满肥肠的贪官污吏。
可齐滺深刻地明白,眼前这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风流名士,其治下的百姓究竟苦不堪言到了何等境地。
想到这里,齐滺的眉头倏然冷了下来:“敢问阁下又是何人,竟然胆敢闯进朝廷重地!”
穆怀安:“……”
穆怀安年逾不惑,自幼便是世家公子,即便父亲宠妾灭妻、对他与母亲韩氏视之如仇寇,但也不至于见面之时问上一句“你是何人”。
堂堂河南穆氏的公子,还真没受过这种委屈,穆怀安一下子便涨红了脸:“我乃河南郡守,朝廷钦封的正三品封疆大吏,尔不过小小五品舍人,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穆怀安官腔打得熟练,齐滺却不受穆怀安的忽悠,他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持着的书卷,问道:“既然如此,那在下敢问足下,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与在下说话?”
穆怀安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齐滺:“足下虽为正三品封疆大吏,但此时却未着官服,反观在下却身着正五品绛纱袍。《大梁律》明文规定,官服不拜便服,足下要求不合《大梁律》,故在下敢问足下,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与下官说话!”
齐滺的声音突地严厉了起来:“你若以正三品封疆大吏的身份让我跪拜,我便上书参你公私不分、公办之时不着官服;你若以私人身份与我说话,我便上书参你公器私用,竟让官服参拜便服!”
穆怀安:“!!!”
穆怀安顿时便愣住了。他世家出身,幼年遭遇坎坷,这便导致了他的性情偏激,容不得他人对自己的忤逆。
青年之时平步青云,自穆怀安掌控河南穆氏之后,便一路高升至河南郡守,偏司州又没有刺史,使得他在河南一家独大,没有人敢忤逆于他。
洛阳掌控北方最大的粮仓洛阳仓,周遭州郡县的赋税全部入洛阳仓,这又导致他的权力极大,便是二品刺史也不敢轻易得罪于他。
大权在握久了,竟忘了被人忤逆是什么样的滋味。齐滺这样劈头盖脸的一番责骂,让穆怀安一瞬间想到了他幼年那段任人欺凌的时光。
穆怀安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阴沉沉地看着齐滺,目光中竟有几分危险的味道。
齐滺接收到了这样的目光,却只是冷笑一声,丝毫没将穆怀安的警告当回事。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踱步到穆怀安的身前。齐滺稍稍比穆怀安矮了一点点,穆怀安低头看他,此时却隐隐有一种错觉——
他是在仰望齐滺。
在穆怀安复杂的心绪中,齐滺笑了。浅浅的梨涡出现在唇畔,衬得齐滺又乖又听话,像是最小的子侄辈,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疼宠。
只是这个子侄辈看着乖乖巧巧,说出的话却没有他表现的那样温软。
齐滺笑得近乎天真无邪:“府君大人,下官还有一句话没和你说呢。”
穆怀安眯起眼:“你想说什么?”
齐滺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的弧度却略微有些恶劣。他说——
“有口谕,穆怀安接旨。”
穆怀安:“……”
穆怀安的脸色都在瞬间扭曲。
【作者有话说】
舟舟:老婆威武,老婆霸气,为老婆喊666!
滺滺(摸下巴):来,老攻疼你。
舟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然后……向滺滺证明你老攻还是你老攻。
至于怎么证明的……e【拉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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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洛阳赋
齐滺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怀安, 语气中的恶劣任谁都听得见:“府君大人,你要站着接旨吗?”
穆怀安脸色铁青,半晌, 他才努力收敛了近乎扭曲一般的神色, 一撩衣摆跪了下去:“臣穆怀安接旨。”
穆怀安示了弱, 齐滺便也见好就收,悠悠道:“今岁关中无雪,朕遍览史书,常忧明年大旱, 使我大梁子民饿殍遍地哀鸿遍野, 夜夜不得安眠也。孟子曰:‘民为重, 社稷次之。’圣人所言乃治国之本也, 故朕决意开放洛阳仓,拯救斯民于水火。今使中书舍人齐滺为天子使,代朕行权, 审计洛阳仓,以备他年之患。谕止。”
审计洛阳仓!
穆怀安倏地抬头, 目光如同利剑,毫不掩饰地射向齐滺。
齐滺依旧面上含笑, 他慢悠悠地整理衣摆,将腰间明晃晃的天子特使令牌展现给穆怀安看:“府君大人,接旨吧?”
穆怀安咬牙:“臣接旨。”
穆怀安被书办扶着站起了身, 未等穆怀安开口,齐滺便十分有眼色地对着穆怀安行了一个揖礼:“府君大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穆怀安:“……”
话都让你说完了, 你还让我说什么?
穆怀安咬着牙微笑:“紫薇郎多礼了, 都是为陛下办事, 何来怪罪一说?”
穆怀安深呼一口气,被齐滺这道口谕一搅,穆怀安既没了给齐滺下马威的心思,也失去了震慑齐滺的先手,只能努力面带微笑,演上一出同朝为官同舟共济。
穆怀安转身看着堆满洛阳仓府衙大院的账本,问道:“紫薇郎还需要什么,尽管与本府君说。陛下口谕在上,本府君自当竭尽全力。”
齐滺和穆怀安笑得一样的假:“只要府君大人不嫌弃下官事多就好。”
说着,齐滺弯腰抬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府君大人请上座。”
穆怀安深深地看了齐滺一眼,一甩广袖,坐到了上首。
此间温暖如春,炭火燃烧却不见丝毫烟雾流出,袅袅檀香从香炉中升起,蔓延到房顶绕梁。
书办上来奉茶,穆怀安看着杯中清亮的茶汤,却没有任何想要动口的意思。他看向已经坐到下首的齐滺,张口问了一句:“紫薇郎……”
话倏尔顿住,穆怀安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失态,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眼底的惊讶掩饰都掩饰不住。
齐滺顺着穆怀安视线所至的方向看去,惊讶地发现,穆怀安看的人竟然是萧楫舟。
此时的萧楫舟换上了一身外侯官的玄色官服,充作外侯官守卫在齐滺身边。
感受到穆怀安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萧楫舟微微皱起了眉。
萧楫舟自幼在凉州长大,很少回到大兴。而穆怀安则是大梁有名的狂臣,任仕大梁二十余载,却从未去过国都大兴。就连梁景帝萧百川国丧、新帝萧楫舟继位,他都没有离开洛阳。
这也是萧楫舟敢正大光明地现身人前的原因——整个洛阳,没有人见过他这位长在凉州刚刚继位的天子。
穆怀安怎么会认出他?
可是事实却是,穆怀安对萧楫舟的态度是真的很奇怪。他甚至站起身,不顾他以往坚持的尊卑,亲自走到了萧楫舟的面前。
齐滺挡在萧楫舟面前,面色冷硬地看着穆怀安:“府君大人这是做什么?”
穆怀安反问:“他是谁?”
齐滺冷声:“外侯官。”
穆怀安笑了笑,没说信或者是不信,但脸上的神情却分明是觉得齐滺在和他开玩笑。
好半晌,就在齐滺都要忍不住一拳头揍在穆怀安脸上的时候,他却看到穆怀安笑了起来、
——哈哈大笑,带着几分疏狂,也有几分……癫狂。
像个神经病——齐滺评价。
等笑够了,穆怀安突然低头凑近齐滺,问了一个问题:“紫薇郎有没有听过一句民间俗语?”
齐滺眯起了眼,神色危险地看着穆怀安。
穆怀安却没有再看齐滺,反而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一旁的萧楫舟的身上。穆怀安的眼中带着莫名的光彩,神色古怪地说出了那句俗语:“外甥肖舅。”
恍若惊雷炸响在耳畔,齐滺甚至被这个炸弹炸得不能回过神来。
穆怀安说的是谁?以前的尚书令、现在的衡山郡公元津?穆怀安怎么会认识元津的?
不对,按照史书上的说法,穆怀安在大梁建立之后就没有去过大兴一直留在洛阳,但是那个时候的元津还是个小孩子,后来更是被梁景帝萧百川囚禁于元家村不得外出。
所以,穆怀安根本没有见过元津,最起码他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元津,那么穆怀安口中的“外甥肖舅”,肖的就肯定不是元津。
那么,穆怀安指的萧楫舟像的舅舅就是……西齐恭帝,元渡。
穆怀安年轻时,因为西齐灵帝打下司州,因此司州的关东贵族都被迁往当时西齐的国都长安。在长安,西齐灵帝看穆怀安姿容隽逸,存了想要穆怀安当驸马的心思。
只是最终被穆怀安拒绝,琅琊公主才一直待字闺中。当然,也有野史记载,这是因为穆怀安和元沚的年纪相差太大,西齐灵帝问完了才想起来面前的穆怀安已是十七的成年人,而自己的女儿才只有七岁。西齐灵帝问完就后悔了,才默许了穆怀安以问道拒婚。
但这也侧面说明,穆怀安和元渡有很大的可能是认识的。他们年龄相仿,又都是饱读诗书的名士,认识再可能不过了。
失策,怎么会忘记这件事?
齐滺被穆怀安的这句话牵动心神,萧楫舟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他甚至还依旧记得自己的人设,冷硬地说:“在下无父无母更无舅亲,想来大人是认错了。”
“认错了?”穆怀安的目光落在萧楫舟的身上,齐滺注意到,穆怀安的嘴角扯了扯,齐滺觉得他可能是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好半晌,穆怀安收敛了神色,竟然冲着萧楫舟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然而齐滺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穆怀安却又什么都没说没做,径直便离开了。
穆怀安的行为搞得齐滺一头雾水,他仰头问:“这人什么情况?”
萧楫舟也一脸懵逼:“没听说啊。”
齐滺好奇:“你真的和前朝恭帝长得很像吗?我听说恭帝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史书上对他的形容是‘芝兰玉树’‘兰生庭阶’,和你的评价相去甚远啊。”
萧楫舟:“……”
萧楫舟一时语塞:“我也不是很清楚。恭帝是禁忌,很少有人提起的。”
这话倒也是,梁景帝萧百川心再大,他能容忍宫妃元沚、能容忍国舅元津、能容忍大部分的元氏族人,但他的心得有多大,才能容忍他人谈论给他禅位的西齐恭帝?
说到这里,萧楫舟突然反问:“你说我和西齐恭帝样貌相去甚远,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滺一时之间不明白萧楫舟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疑惑地抬眸,就见萧楫舟的眼中竟然隐隐有着寄希存在,像是十分在意齐滺接下来的话一样。
齐滺的心里突然就多了几分异样,这种异样让他的心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下意识想要逃避。齐滺眨了眨眼,说道:“史书上说你青面獠牙虎背熊腰。”
萧楫舟:“……”
想听的话没有听到,不想听的话却听了一堆。萧楫舟直接被气得笑了出来,转身就走。
齐滺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萧楫舟没好气地说:“找面镜子,看看朕哪里青面獠牙虎背熊腰。”
齐滺直接笑了出来,萧楫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笑!”
齐滺忍住不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
保证是真的,就是看起来是那样的没有说服力,明晃晃的敷衍。
萧楫舟不服,他干脆一撩衣摆席地而坐,等着齐滺的答话:“你说,朕到底哪里青面獠牙虎背熊腰。”
倒是真的哪里都不是。萧楫舟虽然八块腹肌四肢有力,但穿上衣服也是真的显瘦,根本看不出来这么一个贵公子一般的人在史书上是被记载用双手打死一头熊的存在。
至于长相,萧楫舟更是五官端正丰神俊秀,是个看脸不输给任何人的大帅哥,哪里能和青面獠牙扯上关系?
既然是实话,齐滺说的便毫不心虚:“陛下清新俊逸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飘逸宁人气宇轩昂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是臣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一通话说得气都不出喘,一听便知假得不得了。可偏偏萧楫舟吃这套,只要看到齐滺在哄他,哪怕知道齐滺说的每句话都未曾走心,他还是很开心。
萧楫舟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他扬了扬下巴,说道:“算你还有品位。”
齐滺:“……”
齐滺恨不得和萧楫舟好好讨论一下关于他们的品位问题,但萧楫舟反而转移了话题,说道:“穆怀安不对劲。”
齐滺:“……”
话题转移得确实有点快,但萧楫舟一提起穆怀安,着实是引起了齐滺心底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你说,穆怀安和西齐恭帝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
萧楫舟:“???”
你说什么?
齐滺却仿佛没有看到萧楫舟目瞪狗呆的表情一样,还在自顾自地碎碎念:“你没有注意到吗,穆怀安看到你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的那种目光——那是怀念啊,对着你怀念他早已逝去的爱人。”
萧楫舟:“???”
齐滺:“我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当初在舅舅家受尽苦楚的穆怀安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就被自己的父亲扔到了长安去做质子。身在长安却与浮萍无异,穆怀安心里苦啊。就在这个时候,像天神一样的恭帝出现了。当时还是小太子的恭帝悉心照顾穆怀安,终于打开了穆怀安的心扉,从此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萧楫舟:“……”
萧楫舟欲言又止。
齐滺:“只是可惜好景不长,梁景帝以臣代君取代了西齐,太子被迫登基成为傀儡,穆怀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毫无办法。最终,恭帝没了,穆怀安带着对大梁的愤恨回到洛阳,终身不去参拜梁景帝。”
萧楫舟止言又欲。
齐滺:“这是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啊。”
萧楫舟犹犹豫豫:“可是,有传言说,当初恭帝就是穆怀安杀死的。”
齐滺:“???”
齐滺:“啊?”
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才开了个头,齐滺还在品味这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却陡然得知这么一个令人吐血的结局,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萧楫舟:“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曾听母后骂过某个‘畜生’,食大齐之禄,却尊梁朝之皇,将旧主抛之脑后。”
“这样的臣子太多了,我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刚刚见到穆怀安,却是突然想起来,母后曾经说过那人是‘姓穆的畜生’。”
“而且……”说到这里,萧楫舟也确实有几分犹疑,“好像确实没有人说过,恭帝究竟是怎么死的。”
官方说法必然是病死的,但谁都知道,这个病死之中多了多少水分。
“而父皇对穆怀安确实足够优待,穆怀安年关之时都不去大兴朝贺,父皇竟也能容忍他做了二十余年的河南郡守,还将洛阳仓交给他管。”
齐滺喃喃道:“我还以为是梁景帝顾及穆怀安的狂士之名,但你说的也有道理,善待狂士的方法多得是,何必让他历任封疆?这确实有点不对劲。”
如果萧楫舟说的传言成立,穆怀安亲手杀死了旧主恭帝向梁景帝投诚,那么梁景帝对穆怀安的有待就很好解释了——
既是对穆怀安投诚的奖励,又是让穆怀安闭嘴的安抚。
只是……
齐滺皱眉:“如果穆怀安害死了恭帝、出卖旧主以求荣,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小人怎么会有狂士之名、二十余年不入大兴?他出卖旧主为的难道不是权势吗?久居河南、远离国都,他求的哪门子的权势?”
这个问题又将萧楫舟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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