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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心秘境功效和应沧澜说的的确差不多,但他们攻击修士时,只会选择修为最高深的修士,不巧,临渊的八鞘心被应沧澜他们带走了,因而应沧澜他们以为这秘境是顺着他们的所思所想,将真相告知了他们,其实不过是秘境将矛头对准了临渊以及他身后的盛梳等人后,将盛梳和她的马甲,以及应沧澜等人一起,塞进了盛梳想要的秘境里。
她在天道陨落前确实一门心思想着让马甲顺利按照剧情下线就完事,这秘境捕捉到她心中的念头后,立刻按照盛梳的想象编织了这样一个秘境,并抹去了他们的记忆,让她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而主角团不过是无妄之灾。他们怎么会知道盛梳这么期盼着下线是因为天道承诺她办完就可以回家,还以为这就是一切的尽头了。
这就是一切。
盛梳:“”
现在秘境对她的影响已经消失了,盛梳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了,这也不能怪天道不守信,而是盛梳知道剧情出现变动的时候,就担心般若秘境会提前发生,这个秘境作为最后摧毁沈扶闻的秘境,最大的特点便是会给予秘境中的人辨别真假的通达智慧。它对修士的影响并非仅仅局限于秘境之中,而是现世那一刻,便会给予自己选定的修士指引。
盛梳闭眼,捂脸。怪不得自己被秘境蛊惑了,主角团却仍然保有记忆,怪不得应沧澜能看见那些片段,这不就是般若秘境在给应沧澜开挂吗?
般若秘境是坚定求道者空无一物的心境,在这秘境中,筑基甚至可越杀飞仙,就是因为他的心境澄明通达。而这个秘境如今属意应沧澜,如果他不对沈扶闻对杀心,般若秘境中的沈扶闻自然也不会下线,但相应的,他们的位置也产生了颠倒,一直看不穿秘境的主角团如今无论在何秘境中,都掌握了主动权可以看穿一切虚妄,而盛梳只能继续苟。
直到般若秘境给主角团洞悉一切的能力。
盛梳:我谢谢你啊。
沈扶闻也出来了。
她看向还在百相琉璃镜前沉默的主角团,看到还在沉睡的燕无争马甲,再看一眼已经苏醒了,但同样在以最低灵力维持自己清醒,衣衫斑驳的沈扶闻,揉了揉马甲的头又凑过去贴贴,雪白长发如要化未化的新雪一般,堆叠在沈扶闻肩头。
祂轻声:“很难做吗?”
盛梳:“其实,不难。”她抬头,其实只是有些担心,这秘境演化出来的结果无法让他们得偿所愿,但沈扶闻默不作声地戳她腰间那个剑穗,还试图想从本体那里要第二个的时候,本体和马甲在脑海里默默地争起来了。
一个觉得这么好看多做几个没什么嘛,另一个瘫下来就是不干,就是说懒,不想动。意识在吵架,他们的躯体还贴在一起,沈扶闻还在分心让逸散出去的灵力,都落在本体身上。
盛梳又安下心来,想起她和马甲之前说的那句话,大不了就寄。
应沧澜他们还未发现,盛梳清醒过来后,针对她的秘境就开始发生了另外的变化。盛梳也按下心头浮动思绪,思索着如何将沈扶闻般若秘境的困境与面前这些一并了了,而且这了结方法还需得凌驾于般若秘境对主角团的影响之上。
想着想着,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熟悉的天雷笼罩,四处都暗下来,众人在雷霆阵阵中瞳孔收缩。
直到有个声音在说:“你的神位不保。”
一刹那间天光大亮,毓秀峰的峰顶拔高,直入云端,浩浩渺渺中,有周身泛着浅淡荧光的神,敛眉低目,明明是在上界之上,八荒之外,无比尊贵,那声音说话时,神却注视着下方的小小人界,不用掐算,都知日后会发生什么:
“有天道想要取代我?”
众人恍然。那是沈扶闻。
那声音也十分威严,不似他们见过的天道,等身形出现,竟然是煊赫无比的玄鸟一族,却明显比沈扶闻身边曾跟着的那一只要耀眼炽烈得多,约摸是更为显赫的神兽之首:“不是想要。”火红玄鸟偏头:“你插手人间事务太多,一直滞留下界,且神心不够圆满,原本神明代行天道之职的就不多,这天道又来势汹汹你要小心,神职陨落后,这一方天地被它窃取。”
神不必掐指去算,都看穿了累世的循环,低眸:“会有一个剑仙踏破此界。”言语淡淡,并无动摇,像是在说原来如此。
火红玄鸟摇头:“他不会踏破此界,只会令在你约束下的下界灰飞烟灭,然后淬出一个新的人间。到那时,这剑仙便会是天道在上界的执言者,代天道管理着这方新的世界,而你”它显然知道神对祂治下的这方人间多么在意:“此界已经注定陨灭,不若在此之前脱身,还可重塑一个小世界。”
神有这样的能力。
神却不语。一直到斗转星移,神预备滞留下界而非离开,火红玄鸟才愕然:“你疯了?”它压低声音:“此界已经无可救药,即便你能让那新生天道不毁灭它,不插手这个世界的运行,你的神格也不保了,你何必”
它的话音停止在神下界之后。
神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取代,祂甚至不在意这方世界是不是会在一个新的剑仙踏破虚空后毁灭,祂只是本能,淡漠,千万年如一日地维护着下界的运行,因为此界灵气稀薄,祂是唯一的神,是唯一的仙,这个世界是祂创造庇护下的世界。
祂想延续它的生机,一如以前。
为了不被因果排斥出下界,祂剥离了自己的心魔,将祂化作仙格不圆满的飞仙,留在下界,自己清醒的神识和完整的记忆留在神身当中,陷入沉睡,待到合适的时机再醒来。应沧澜眼皮微跳,有什么如潮汐一般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叫他没有看到后面的画面却本能地感觉窒涩,被掐住了咽喉般无法呼吸。
祂的确在合适的时机醒来了。
神格不稳,神息消耗的神本来即将陨落,可沉睡恢复了祂的大部分神力,祂也找到了解决此界危机最完美的方式。剑仙的飞升虽是此界陨落的关键,但真正促成此界灵气消耗的,乃是魔的现世。是剑仙与魔的博弈,让此界再也无法承担起这么大的消耗,最后在剑仙飞升时径直破碎。
祂杀了剑仙,便可阻他成仙,耗尽此界最后一丝元气;杀了魔君,便可阻止魔界入侵,使修仙界缓慢恢复平和;再杀了正派之中的奸细,便可使正道宗门日益壮大,灵气得到反哺,此界也可长久维持下去。
神通达古今,要寻几个人,不过是垂眸一刹的事,可是要动手时,却遇到了阻碍。
剑仙先祂一步,拦下了神的杀念。
剑仙现在还不是仙,只是个剑修。
神蹙眉:“你要阻我?”祂不必动手,神念就令剑修几乎无法反抗:“你凭何阻我?”
剑修咬牙:“就凭,他们现在还未犯下任何错!”
新生的天道于云层之中俯瞰他们的冲突,这是天道在利用自己阻拦神,剑修心知肚明,可他无法视而不见:“你要杀我,我不动手,可是你要杀的魔君,如今不过是个半大少年——你不能这么做。至少不能以杀人的方式这么做。”
真是新鲜。神生杀予夺这么多年,从未被谁阻拦过:“他的命途已经写定,难道未犯错,便不该杀?”
运写在那,他迟早会成为罪恶滔天的魔君,那时再杀就来不及了,神下界,是为了将崩塌扼杀在萌芽之时。即便天道令这剑修开悟,令他跳出轮回和自己对峙,也阻拦不了祂,但神大意了。
祂没有想到剑仙会在自己陨落后成为这天地间第一个飞升的仙,还是有些微神格在的,虽不足以使那剑仙将自己湮灭,却可以使祂再次被迫陷入沉睡。
神失去了杀魔君和正道叛徒的好时机,再睁眼时,脑海中多了许多纷杂的记忆,天地也已倒转了三个轮回。
是它自己,只有神有倒转时间的能力,也是天道,是那个虚伪的新生天道趁虚而入。
它胆大包天,竟在自己沉睡时,将此界修士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连自己心魔都不慎卷入,成了它彻底主宰此方天地间一个小小地取乐的棋子,不过,神并不在意。心魔受到蛊惑倒转了几个轮回,做了多少错事,甚至于那天道进行了多少博弈,都与神本身无什么关系。
祂没有情绪,不会被玩弄,祂只想挽回此界崩塌的结局。
无论轮回倒转多少世,祂回到了什么时候,该杀的人祂还是要杀,祂是为了一整个下界。心魔传来的渺小的情绪波动,不足以干扰神的选择。
哪怕那个投生到沈家,因为祂是神,所以生而知之,也能看到短暂未来的,名字叫做“沈扶闻”的心魔,一遍遍地重复着什么,祂也没有在意。沈扶闻想让几人生,可神想让此界众生生。
神淡漠地执了杀意,对燕无争下手,可要杀他时,忽然想起,祂似乎不止沉睡了一次。
燕无争问:“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第五十七章
神第一次被燕无争拦下后其实并未沉睡很久。
在天地未倒转前, 祂就在人间找到了魔君。只不过时机晚了些,魔君已不是轻易便可被抹杀的少年,已是魔族敬畏的君主。
但祂还是要杀。
神就这样走入了魔界。
祂要杀的魔君是上一任魔君被封印后, 重整魔界,试图侵扰修仙界的上古魔族的一支。
祂活了太多年, 不知道世人对长生有什么渴求的,不知道生死之间有何不同。
也不觉得若是谁人的命运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身上的因果少了那么一点点,就不该为此界延续而丧命了。
直到祂见到那个少年。
魔界无光, 血月四季当头, 魔界的氛围自然是无法不阴森得了的。
能掌控万千魔军, 为祸三界的魔界君主,也本该是个恶贯满盈, 狡诈阴险的东西。
但祂踏碎虚空时, 只能见到阴冷红光下,枝叶颤颤巍巍, 明明不可能长得好, 却舒展开琉璃枝叶的菩提。
他竟在魔界这噬人心魄的地方, 种了一株菩提。
菩提绿叶婆娑,摇曳着不算明净的光影,而魔君头戴冠冕,单手撑着头, 徐徐睁开眼,几条触手就缓慢探出来,轻轻地拍了拍菩提树下的绿叶。
不知是谁的神魂蜷缩在那个角落, 被提醒后翻滚下来,躲在菩提叶下, 轮转的血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
修仙界容不下无转世之机的神魂,魔界更容不下,他要种下这棵菩提要耗费的不止看顾它长大的心血,还需时时刻刻提防,回护使得这些神魂都不消散,才有可能使他们再世为人。
有魔族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他也不生气,也不怒斥他们,安安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触手轻拍扶手,意思是,我应允了。
魔族如蒙大赦,吞了吞口水:“不,不知道魔君打算何时动身。”
仙人的目光轻逸中带着静默,扫一眼过去。
魔君的声音犹似少年时,清朗低缓,不习惯居于高位的生疏被抹去,却也没有带出更多的盛气凌人,他只是静默平缓地低头碰碰菩提,便说:“待会儿便去。”
魔族便将他的话当做了保命符,迅速地通传至魔界上下,魔族高枕无忧。
等魔君再回来时,触手明显萎靡了许多。
深蓝色的表面留下了许多深深浅浅的伤痕,触碰到伤口的触手会猛地蜷缩起来,然而魔族偷偷摸摸地送上伤药,他也不用,触手一卷,给了其他那些来不及回护的魔族,自己就坐在大殿之中,轻轻地晃着触手,等它自己痊愈,十分随意。
有神魂探出头来担心,他神情不动,和少年时候一样可靠:“无妨,他自己会好的。”
也有稍微有些心性的时候,他就会不顾自己魔君繁复的黑袍,冠冕还在头顶摇晃,轻轻地装相说:“再看就不给你晒太阳。”
原来他还会带菩提出去晒太阳。
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要培育灵植自然需要阳光雨露,即便是菩提这样的神物,但他从不懈怠,自己卷起黑袍罩在头顶,也要怕烫似的伸出触手,小心翼翼地让菩提转个圈。
有神魂没被人间灿烂的烈阳照到,他就会压低声音,半点没有威慑力地懒洋洋说:“小心魔君罚你。”
然而他所谓的罚也只是少浇点水。根本威慑不到神魂们任何。
神有点好奇。
等发现他的懒洋洋不是因为性格如此,而是近来受的伤越来越多,伴心跳动也有所不济之后,便留意起他神魂的状态。
八鞘作为魔君的心腹之一,能承担起魔界的重任,自然也是强的。
可他保护魔界从不是生杀予夺,使得两界水火不容,天怒人怨,很多时候,魔族来喊他,他也只是轻轻一扫,将魔界与修仙界之间的封印加固,便回了。
他不想掀起战火,他只想保护魔界那些同样不好战的人,一直到,他再也无力保护魔界这些人,有暴戾魔族动了坏心思,他用了大力气将他们镇压,神从没见过这只八鞘这么疲惫,疲惫到所有触手都虚化了,无法化作实体,他头顶的冠冕也不再晃了的样子。祂从他出生起便在等着他为祸三界然后杀了他的那一天。
可眼看着那只八鞘从手掌大小,安安静静地盘踞在角落,长成现在这模样,竟有一丝舍不得。
他也原本不用死——魔界的叛乱镇压只是让他受伤,可他还养着菩提,不会轻易魂灭,但他命中注定的浩劫来了,他的伴心耗尽了气力抵挡不得,他的触手也不可能化作分魂为他续命了,救了那么多人的魔君,到头来只是死在正道宗门的一剑之下。
女修将剑拔出来,看到魔君并不暴怒,眼睫也只是颤了颤,就已预感到什么。
等寒冰自他胸口碎裂,她才看清,这魔君从一开始就没有动手伤人。他的触手也在冰冷寒意中蜷曲着,护住了那棵小小的菩提树。
神终于低眸,轻轻地拾起那片叶子,看到深蓝色的触手逐渐失去漂亮的颜色,随他的瞳孔一点点地黯淡下来,轻声说:“你怕水。”
魔君不知道这是谁,但是到了生死关头,他也无力去辨别是不是该说了,本能让这个统共才活了二十多年的魔君低哑断续地“嗯”了一声。
他意识朦胧,强撑着一口气:“我本来该回到海里去。”
神听不清,祂靠近,听到那只八鞘伸缩了下唯一的那只触手,感觉到冰粒在地表摩挲,那些修士开始手足无措,有人在争辩杀他如何了,即便他没伤人他也是魔,是魔君。“回去,就可以让下一只八鞘出生。”
神恍然。是了,八鞘一族只有一只。回到海里去不过是他的本能。
魔君体温越来越低,很难想象习惯了冰冷海水的躯体会被这样的冷逼得颜色全褪,冠冕上也结了冰,神在思考那些黑色的珠子怎么不碰撞起来,为这个魔君小小地解个闷,或是提醒他该给菩提浇水了,虽然他怕水,但是魔君的触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菩提。
那些神魂全都睡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睁开眼他们就能重塑身体。
魔君莞尔,小声地说:“但是我怕死,所以一直不敢回水里去。”
他终于有了片刻回光返照,视线清晰,看到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影,他不知道是谁,不知道祂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也许是来杀他。
临渊:“你可以带我回海里去吗?”
他带不出下一只八鞘了,但是,他想在那个干净的地方安眠,那里没有光,永远都是一片蔚蓝。
神带上八鞘的遗骸去找剑修。
祂想祂有一点被说服,看到菩提上聚集的万千神魂,又觉得这一点大概可以更多,不过祂不通人情,具体如何做决定,还需仔细斟酌,但回到洞府的时候,发现剑修没有在往日在的地方练剑。祂将菩提放下,想将八鞘放回海底,起身的时候发现了剑修的残魂。
那不是魂,只是,散去的一点残念。
神偏头,想了想,带上了临渊,往残念来的地方去,越靠近,便越能感觉到那残念里是一个怎样的人,和祂所识差别不多,仍然是那个端方,温和,有礼,公允的剑修。他不愿意成仙路上沾染任何人的性命,便自绝于此,但也并非无端自戕。他的悟性太好,未成仙便已在冥冥中感觉到自己的来路如何,于是他困在心魔中了。
剑修死在代替他的剑修剑下,一剑穿心,侠肝义胆,只消片刻,湮灭无痕。温热的血在修仙界甚至不算值钱。因他们都认定剑修是欺世盗名之辈,不屑为他立碑,也不可能在意他的尸骨,于是神需收敛尸骨的人又多了一位。
神魂消散,肉身零散,致命的一剑没有摧折剑修的剑骨,但他尸身被抛掷于独步峰下,跌摔冲撞之间,双眼血色淋漓,握剑右手只剩手腕断骨。
一片狼藉,是最不体面的死法。神能感觉到他的一片丹心。
但丹心护不住他的生平,也不能解决他的身后事,神想世人都在追求大道,可不认可大道,即便是仙在成仙之前,也是可能受这般那般折辱的,可惜剑修没有成仙,可惜剑修成不了仙了。
夕阳西下,神收敛了第三人的尸骨,并非祂主动去,而是有人传唤,祂原本觉得不解,燕无争不愿登仙,是因求仙之路血腥无比,可这第三人可以与祂沟通,缘何放弃这通天坦途?等到了才发觉,音修还没有坐化,她请祂来只是为看一看这世间。
“看看这天理纲常是否失衡。”
神知道她要殉道:“你为何殉道?”
音修抚琴:“皆因道不平。”
神想说话,在祂原本拟定的纲常里,她也是要死的,身为名门正派,流淌着魔族血脉,受这恶孽因由摆布作祟,伤同门毁音宗,还自立合欢宗,传播阴邪心法,戕害普通百姓,种种因果,罄竹难书,纵这因果受了些影响产生了变化,道也因为天道介入,发生了些许偏离,也改变不了她作恶多端的事实。
但音修不是来让祂求生,她是想赴死。
“我找不到我的道。”清风吹起音修斗笠下的纱幔,吹起花海波澜,无限涟漪,可吹不动音修的一颗无情道心,神这才发现她的道心生得这样好,按理早应该圆满,飞升。但女童捧着一束花进来,被音修伸手接过,轻轻地放在琴弦边上,这天地也没有要渡她飞升的迹象。
神问:“你改变了她们的命途?”祂又想起自己带着的菩提树。这个世界还真是多怪人。
音修轻轻地揉揉女童的头,生死面前,将相胆怯,但她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世人畏惧的修为,面对这一日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实在是仙更像得道仙:“功课如何。”女童摇头晃脑,胆子比从前大得很:“师叔祖教我们习字,还有教我们心法,我学得最好。”
她懵懵懂懂:“要我念给你听吗?”
合欢宗如今上下和谐,只有立宗的音修不被称师祖,但她也不在意:“好。”女修念得很好,隐隐有愿力,可见她天赋之高,这心法原本也与那等教人合修的淫邪心法无什么关系,女修听了,只觉得耳清目明,莞尔,重又低头:“做得不错。”
女童支支吾吾:“姐姐,阿奴想拜你为师。”
她不是第一个,音修隐约记得还有一个叫做采云的孩子,她们都这样小,这样胆大,这样富有生机,她不后悔以一宗之气供养她们的生平,改变她们的命数。若有反噬,她就是这反噬。“时机该到了。”
神轻轻,看懂了她在做什么:“她们在恨你。”
合欢宗不会是个正道宗门,如此篡改天机的行径,不披在为非作歹的皮子下,就有一万个理由被发现,禁止;因果也不允许一个人无休止地挥霍他们的宽和,一旦暴露就必然有人承担这样的怒火,无情道要飞升,也只差这一点功德了,但这点功德也可以换她在不连累旁人的情况下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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