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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铭茜和刘梦倚着双杠站着,一直留意这边,她们收到了预想的效果,嘴角的笑意都藏不住。
楚璃走过去,目光停在二人身上。
开门见山:“在笑什么。”
刘梦偏头,得意洋洋说:“在笑一个傻逼咯。”
学生们听到动静,齐刷刷看过来。潘朵和一名女生正在打羽毛球,也停下活动走过来。
周围站了一圈人,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眼神隐隐兴奋。
楚璃嘴唇紧抿。
看了眼刘梦,再看向叶铭茜。
抬手,将校服递到叶铭茜眼前。
“那就是承认是你们弄的了?”
她心里清楚,刘梦只是唯命是从的跟班,找她算账没用。
由头到尾,叶铭茜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叶铭茜一头羊毛卷披在肩上,收起笑。
傲慢上下扫她一眼,装傻:“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都说这么明显了,你还听不懂。”
楚璃呼了一口气,手一扬,校服砸在叶铭茜身上,“敢做不敢认?”
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叶铭茜惊了一瞬,顿时怒火中烧。
她细眉拧成一团,将校服狠狠扔在地上,瞪起眼呵道:“你敢砸我!”
“别生别生气。”
旁边潘朵去拉她的手,劝说道,“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叶铭茜推开她,“你滚开。”
她说完上前一步,抡起胳膊就要扇人,手一挥,没挥动。
手腕被人牢牢卡住,动弹不得。
“这里是学校。”
头顶一道男声,是宋淮。
叶铭茜愣住,被宋淮一推打着绊子向后倒退,差点没站稳,还是刘梦扶住了她。
宋淮挡在楚璃面前,声音冷硬:“你要殴打同学?”
“你!”
叶铭茜一张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恨。
宋淮是个如假包换的优秀学生,背景却十分不简单。
他家境好,父亲是县委书记,舅舅是二中副校长。
学校没有一个人敢找他麻烦。
但宋淮性格冷淡,从不过问班上的闲事。
这会儿为了楚璃,竟然站出来和她作对。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
周围人见宋淮出手,墙头草倒向一边。
叶铭茜不想被当成猴看,隐忍道:
“我说过了,不是我弄的。”
她用力瞪了宋淮一眼,又看向楚璃:“你不是最喜欢讲证据吗,有证据就举报,没证据就拿着你的校服滚。”-
下午放学,教室一阵椅子划过地面声音。同学们吵吵嚷嚷,陆续离开教室。
楚璃站起身,慢吞吞收拾书包。
刚才体育课一番折腾,她鼻塞头疼,感冒加重了。今天晚上不上自习了,打算直接回家休息。
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楚璃抓着校服外套出了教室。走到转角处的垃圾桶,直接将校服扔进去。
布料是被马克笔画的,洗不掉。
只能明天跟班主任讲,重新买一套。
楚璃今天回来得早,一楼全是打麻将的人。
闻琳正在水槽清洗茶杯,看到她吃了一惊:“今天没上自习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晚饭都没准备。”
家里两个学生,一个天天上晚自习,一个时常半夜才回来。
闻琳一个人惯了,晚饭都是随便应付。
“没关系。”
楚璃站在过道,声音夹着鼻音,“冰箱里有速冻饺子,我自己煮几个吃就行。”
“你哪会煮什么饺子啊,琳姨一会儿给你煮了端上来。”
闻琳忽又察觉不对劲,擦干手走过来,“这嗓子咋啦?感冒了?”
楚璃点头:“好像着凉了。”
“身体要紧,别学得太晚了。明天记得把校服套外面,挡风呢。”
楚璃黑睫颤动,心里微微发酸。
今天的经历实在糟糕。校服已经被她扔了,穿不了。她头晕脑胀嗓子痛,明天去了学校,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
但是孤立无助的时候,也有人为她施放善意。
比如关心她的闻琳。
还有今天替她解围的宋淮。
“赶紧回房休息吧,喝点热水。”闻琳见她愣着,又催促说,“一会儿我给你端饺子和药上来啊。”
楚璃弯唇:“谢谢琳姨。”
晚间,卧室亮起一盏床头灯。
莹白光照下,木地板颜色更深一层。
楚璃早早洗漱完,换了舒适的睡衣躺上床。
原本还想看会儿书,却被楼下的麻将声吵得头更疼。
明天的病假也不打算请了,麻将声让人烦闷,休息和学习都不合适。
药力作用下,嘈杂声逐渐远去。楚璃只觉眼皮沉重,抱着被子蜷缩着,慢慢闭上眼-
翌日清晨,云层灰蒙蒙地堆在天边。
楚璃休息一夜,身体轻松不少。
脑袋没那么沉了,也没那么怕冷,就是嗓子还干得难受。
楚璃捞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口,屐着拖鞋下床。
打开衣柜门,望着一堆衣服发愁。
她的衣服大都是剪裁精致的裙装或套装。
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件米白色的,款式相对宽松的衬衣外套。
宁县二中一向有班级轮值的规矩,今天正好轮到高二六班。
早自习过后,劳动委员安排卫生。楚璃和一个女生负责打扫操场南面的空地。
早晨的操场空旷安静,风很轻,扑在脸上幽凉幽凉的。
楚璃拿着工具过去,将衣袖挽起一截,露出细瘦白净的胳膊。操场每天都有人打扫,没什么垃圾,只是一夜过后,场边的香樟树掉落一地的叶子。
楚璃拿着扫帚,埋头扫落叶。
倏忽间,鞋尖方向出现几道影子。
她抬起头,面前来了三个人——
叶铭茜,刘梦,还有一个经常跟进跟出,叫不出名字的女生。
昨天的事虽没闹大,但影响力不小。
一同做卫生的女生不想惹麻烦,低下头,提着簸箕匆匆离开。
楚璃无暇思考其他,站直身,握着扫帚的手指缩紧。
“哟,亲自打扫卫生呢?”
刘梦先开口,“怎么不喊宋淮来帮你扫啊。”
楚璃拧眉。
她知道叶铭茜是顺不过那口气的,只是没想到还击来得那么快。
她们今天借口都懒得找,趁着人少直接过来堵她了。
楚璃心里没底,站在原地,神经紧绷着。
跟班女生斜睨着她,轻蔑的语气:“校服不穿,穿个白衬衫,装什么清纯。”
刘梦哼了一声,“不装纯一点,哪有男生愿意帮他挡枪啊。”
“哈哈哈”
楚璃不说话,也不看她们。
叶铭茜优哉游哉走过去,直直盯着她的脸:“不是一口伶牙俐齿吗?不是高傲娇贵得很吗?”
“这回怎么不出声了?”
她俯近楚璃的耳朵,气音伴着笑声,“害怕啦?”
旁边两个女生跟着笑起来,肩都在抖。
楚璃轻轻闭了下眼,再睁开:“到底什么事?”
“嚯哟,还这么淡定啊?”
叶铭茜得意说完,抱胸绕到一旁,对刘梦使了个眼色。
“没什么事。”
刘梦笑着走过来,突然揪起楚璃的衣领,“把昨天那一巴掌补回来。”
刘梦力气大,揪着她的衣领猛地一推,楚璃跌坐到花台上,后背抵上树干。
她“嘶”了一声,手掌磕到了什么东西,刺得肉生疼。
“松开!”
楚璃抬手握住刘梦的手腕,却挣不开。
刘梦抬起一只脚踩在花台上,死死摁着她。
“看你今天还怎么狂。”
“诶,等一下。”叶铭茜出声,笑着从兜里摸出手机。
“我录个像。”
楚璃被钳制住,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你敢!”
她头发乱了,脸颊涨红。
“我为什么不敢?”刘梦哼笑。
一扬手,头顶忽然一阵树叶的窸窣声
没人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喂。”
一声低哑的少年音传入几人耳朵。
“松开她。”
刘梦回头,愣住。
在她以前学校,成绩好的比比皆是。真能称得上名人的,至少得精通五门外语,或者十五岁就被常春藤录取这种程度。
“不单成绩好,家里还有钱,还有点高冷,妥妥的禁欲系学神…长相虽然不是最帅那一挂,但是人气跟七班那位不相上下。”
楚璃眨眼,握笔的指尖微顿。
第 76 章 第 76 章
十月底的北城气温降得厉害。
一场秋雨一场寒,梧桐叶开始发黄枯萎,学生们都换上了厚外套。
楚璃投入到日常生活,教室、实验室、图书馆、宿舍四点一线,跟标本和数据打交道,平淡而充实。
那天在医院见过闻屿择之后,她把他的微信加了回来。
车厢内空气浑浊。食物,汗水,劣质香水混杂在一起,时间一长,交织发酵成一股难言的异味。
而旁边的中年女人一直在打瞌睡,脑袋左摇右晃,时不时地戳在楚璃肩上。
没完没了,还挺有节奏。
楚璃紧了下眉,心里一阵烦闷。
下了高铁又转大巴,人已经十分疲倦。
然而车厢环境恶劣得超出想象。她神经紧绷,没有一丝困意。
一呼一吸都是煎熬。
汽车转弯的一瞬,手机再次“叮”了一声。楚璃抬手去拿,顺势挡开那颗不受控制的脑袋。
【徐丽媛:到哪儿了?怎么不回消息?】
【徐丽媛:到了车站记得给闻琳打电话,她会过去接你。】
回什么。楚璃想。
都把她扔这种地方了,担心有什么用。
最后,楚璃还是敲了个“嗯”字过去。倒不是怕徐丽媛担心,而是手机电量已经不多,她不想跟她浪费资源。
果然手机没再响。
后妈对后女儿的关心,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
楚璃放下手机,侧头眺望。
山峦旷远,麦田翠绿,窗外风景是雨后的焕然一新。
她的情绪却丝毫未得到纾解。
任谁被放逐到一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县城,都不会有心情欣赏美景。
更何况,在她眼里这儿不是“美”。
是“落后”。
大巴车继续在高速路上摇晃。半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暴雨过后,暑气还未上来。长途汽车站人流密集,马路边蓄着大片的积水。
楚璃站在路边,拨了几次电话都拨不出去。
手机没有信号。
她将手机举得老高,不死心地左右摇晃。再一看,信号栏仍只显示几个黑点,连个E都没有,跟之前在长隧道里没区别。
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她联系不上接站的人,只能自己打车过去。
楚璃无语,吐槽的话都省了。
她耷拉着肩,将手机揣回小挎包。等了一阵,终于来了一辆空载出租车。
汽车缓缓驶近,路边积水荡出不干净的波痕。楚璃皱了下鼻子,后退一小步。
“姑娘,去哪儿啊。”司机探出脑袋询问。
楚璃动了动嘴唇,念出一个陌生的地名:“南桥街…36号附3号。”
“南桥街?”司机顿了下,“这几天下暴雨爆管,南桥路了。”
“什么意思,进不去吗?”
“对,三轮儿都进不去,不过我可以送你到街口,沿着往左走就是南桥,近得很。”
楚璃听了发愁,又不想浪费时间耗在这儿。
“姑娘,走不走啊?”司机又问。
楚璃抿了下唇,下决心说:“那就送我到街口吧。”
“好勒。”
司机一边说一边下了车,动作利索地帮她把行李箱放好,又回头打量几眼。
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杏粉色连衣裙,斜挎着一个皮质小包,黑发散在肩上,瓷白的脸庞带着一丝怅然。
他在骛宁县开了十年的出租,还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孩儿。长得漂亮,气质出众。用四个字形容,叫做清丽脱俗。
“小姑娘,听你口音不像咱宁县的。”司机发动汽车,一边搭话。
楚璃靠着后座,握着挎包带。
说实话,她现在的心情挺像那一滩裹着残渣的污水,浑浊,窒闷。她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嗯。”
“放假来看亲戚呢?”
“不是。”
“哦。”司机见她话不多说的样子,没再多问。
楚璃侧头,视线飘向窗外。
楼房低矮,商铺破旧,红绿招牌发旧变色。明明是暴雨过后的艳阳天,这里的一切却灰扑扑的,不太干净。
其实,她和这个名叫宁县的地方并不是毫无关系。按照徐丽媛的话来说,宁县是爷爷的老家。
可是爷爷的老家
也太年代久远了吧。
这里早就没有亲戚朋友,估计连她父亲楚敬华都没回来过。
一想到这,楚璃脑子里就一片混沌。
一个月前她还是楚家大小姐,念的是私立中学,出门车接车送,生活光鲜体面。
没想到命运开了个玩笑。
楚敬华出事之后,世界仿佛颠倒了,生活秩序完全打乱。就在几天前,楚璃接到最后判决——
转到宁县上学。
没有办法,没有余地。挣扎也没用。
如果运气不好,她将在这里生活至少两年。她不知道自己会住什么房子,念什么样的学校。
未来的一切都难以预料。
半小时过后,出租车在一处断头路缓缓停下。
“小姑娘,到了。”
司机扭头过来,指了指斜前方的小路:“前面写着拆字的围墙那儿,进去之后往左边拐个弯,走五分钟就到南桥街了。”
楚璃往外看了一眼,马路旁确实有施工人员在排水疏导交通,位置也不算偏僻。
“谢谢师傅。”
她付钱下车,拉着行李往朝前走。
街道两旁都是积水,空中弥漫着下水道的臭味。
楚璃正捂着鼻子加快走,偏不巧,行李箱滚轮碾过翘起的石板——污水一下子迸出来,差点溅到了她的帆布鞋。
还好。
楚璃肩一松,呼出一口气。
然而好运并没有一直站在她这方。
她刚松了一口气,拐了个弯,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楚璃吓得惊呼一声。她本能地往旁边躲,结果一脚踩进水坑里。
“嘶——”
白色帆布鞋全湿了,被浸成恶心的污黑色,袜子也湿了。脚踝还磕到石头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与此同时,摩托车上的人也吓了一跳。
他嘴里骂了声,赶紧转着把手调方向。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刀刃刮在石头上,车身在马路上打了个旋儿停下,差点就甩了出去。
树上蝉鸣聒噪,周围没有一丝风。
楚璃痛感爬上神经,愤懑抬起头,对上了一张更为不爽的脸。
男生肩线笔直,背脊削薄。沙滩裤配花衬衫,灰蓝色系的椰树图案,一身花里胡哨的海滩度假装。
他坐在摩托车上,单腿支着地面。嘴里一下一下嚼着口香糖,一头黑发凌乱,呲呲拉拉搭下来戳着眼皮。
楚璃拧眉,联想起电视里混迹街头的不良少年。
“你哪儿来的。”
男生扶着摩托车把手,另一只手抱着头盔,“没长眼睛还是不要命了?”
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却嚣张得很,像是带了刺。
楚璃瞪着他,也被点着了火:“你怎么不看路?骑那么快差点就撞到人了。”
到这鬼地方,遇到的全是糟心事儿。她才是差点被撞的那一个,脚踝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
男生一言不发地打量楚璃,看她的行李,再看她的脸,目光直白。
他哼笑一声,对着左边抬了抬下巴。
“封闭路段四个字,不认识?”
楚璃眨眼,顺着他的视线扫过去。
周围马路宽阔,远处有几处荒土堆,看上去是一片待开发区。左边围墙上写着“封闭路段”几个黑色的字。
楚璃穿过来的时候压根儿没注意,现在发现四周除了自己和这个花衬衫,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怪不得开这么快。
头发都乱得炸了毛。
楚璃看回来,梗着脖子反问:“知道是封闭路段,你还在这里飙车?”
她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表情平静,却偏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
男生看她片刻,跨下车来,声线散漫:“是又怎么样。”
他衬衫穿得松松垮垮,脸部线条却凌厉分明。拎着头盔走过来,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楚璃头一次见到如此张狂的人。
她绷着脸,握行李箱的手不自觉缩紧。正要说话,听到身后又来了一辆摩托车。楚璃回头,看到一个瘦猴样的男生跳下车来。
“阿择,怎么了。”
瘦猴走过来,看清少女长相时眼神一亮。视线慢半拍地转过头,看向他的同伴:“这美女谁呀?”
楚璃见又多了个人,抿起嘴唇。
她不想惹事,深吸一口气,压着火跟对方就事论事。
“不怎么样。”她抬起下巴,看向花衬衫,“拜你所赐我的鞋全脏了,脚踝还磕肿了,请你道歉。”
在楚璃的观点里,自己是弱势方是受害方,道歉再正常不过。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道理”,对有些人并不起作用。
夕阳陷落,将整片天空染成橘黄。
男生背光站着,头发还炸着几根,咬肌鼓起,一下一下嚼着口香糖。
“道歉?”
他低低重复,像是听到什么稀奇的字眼。随后视线缓慢下移,落在楚璃被污水浸湿的左脚。
“想要我道歉,也不是不行。”
男生浓眉,眼尾狭长地耷拉着,五官挺立,个子长得还高。
楚璃手指蜷起,仰头看着他。
说不清缘由,她感受到一种迫人的攻击性。
“把鞋脱了。”他面无表情,“袜子也脱了。”
什什么。
楚璃瞳孔放大,难以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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