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苏弦锦忙拉着他手:“快去里面躺着。”
程筠并未逞强,乖乖起身任由苏弦锦牵着进洞内躺下。
苏弦锦将斗篷盖在他身上,又拿来几块简易缝在一起的兔皮盖在斗篷上。
他躺着,呼吸有些
依譁
?沉重?,却仍使她安心?。
“我?没?事的,阿锦。”
苏弦锦趴在他身边再次摸了摸他额头,心?下一沉。
方?才烤着火,摸着温度不准,这会儿摸着竟还是那么烫。
且他额头虽烫,手却满是冷汗。
苏弦锦忙去外面湿了帕子,拧干放在他额上,轻柔地摸了摸他脸:“你好好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程筠应了声,很快沉沉睡去,只是梦中并不安稳。
苏弦锦将洞口的火烧得旺旺的,尽量让洞内保持比较舒适的温度。
期间她用竹筒盛了好几杯水放在火堆旁温着,又给他几次换了帕子。
到后半夜时,她躺在他身侧被他轻微的动静惊醒,见?程筠脸色苍白地在斗篷下蜷缩着,满头都是冷汗。
“程筠,程筠……”她忙小?声在他耳边轻唤。
“冷……”程筠闭着眼,似乎在发颤。
冷?
苏弦锦抬头看了眼小?下去的火,又赶紧去添了新柴,看着火重?新烧起来才放心?。
然后摸了摸火堆旁的竹筒,里面的水蒸发了些?,剩下的都是温热的。
她端了杯水到程筠身边,小?心?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程筠,来喝点水。”
程筠头靠在她肩窝处,嘴唇烧得干燥。
她慢慢将水喂给他,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喝了才勉强放心?些?。
等他喝完了,她将杯子放在一旁,打算扶他躺下。
程筠却虚弱地唤了她一声:“阿锦——”
一个吻
“程筠。”
苏弦锦心中一软。
她将斗篷扯上来些, 更拥紧了程筠。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安抚着噩梦中的他。
程筠脸色苍白,虚弱在她怀中瑟缩着。
苏弦锦低头望着他这般模样,不禁眼眶微红。
“没事, 没事的。”她轻声说, “我在这里。”
人在生病时总是脆弱的, 即便再坚强的人,也会无意识中展现求生的本?能。
在苏弦锦从未出现过?的每一个这样的时刻, 程筠都是独自蜷缩在冰冷的黑暗里, 捱到意识清醒的时候。
他用长?满刀刃的盔甲裹住脆弱柔软的内心, 看似坚硬, 盔甲里面却也生了?刺,每向前走一步, 便有血腥气从锈蚀的罅隙中渗出来。
苏弦锦抬手?拭去脸上的湿润, 拥紧了?此?刻褪去盔甲, 遍体鳞伤的程筠。
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只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耳后, 与他柔声说着话。
慢慢的,感受到怀中人逐渐均匀的气息, 苏弦锦方心下微松。
不想惊醒好容易才入睡的程筠, 她便仍维持这样的姿势没动,反正他这样病着, 她也没了?睡意, 只怕他后半夜烧得更热。
这里没有药, 也没有大夫, 苏弦锦也不会看病,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陪着他。
纵然知?晓眼下并不会有最坏的结果, 她也轻松不起来。
还?是那句话,疼是一样疼。
苏弦锦垂眸凝望着他苍白的脸,缓揭下他覆眼的黑纱,用湿帕子轻拭了?遍。
彼时,她的目光轻盈地落在他干燥的唇上,不由微微低下头?,凑近了?些。
几缕青丝垂在他脖颈间,他似感觉到,在她怀中轻轻动了?下。
“程筠。”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用近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唤着。
程筠仍沉沉睡着,并未醒来。
“我想吻你。”
苏弦锦梦呓般呢喃,抬手?抚上他的下巴,用指腹缓缓摩挲着,一直到他微凉的薄唇。
她离得极近,仿佛二人的气息也成了?一体,密不可?分。
她脸色酡红,无酒却似醉了?,连心脏也不受控地加速跳着,桃花眸逐渐迷眩。
随后,她阖上眼,浓密的长?睫在他脸上投下蝶翅般的影,轻颤着,又融入那一整片的阴影中去了?。
苏弦锦吻上了?程筠。
在这片无人的山谷中,连程筠自己也不知?道的,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www.dingxiangxs.me
*
不知?多久,山洞中冷了?起来。
苏弦锦睁开眼,除去洞口那一堆将熄未熄的炭火还?在挣扎泛着红光,山洞里已彻底暗了?。
程筠靠在她肩上睡得安静。
她摸了?摸他额头?,还?是有些热,不过?烧似乎退了?些。
又去摸了?摸他手?心,是凉的,但不再出冷汗了?。
看起来情况没有更坏。
苏弦锦轻吁了?口气,扶着程筠躺下来,用斗篷给他盖了?严实。
大约骤然离开熟悉的气息,程筠蹙了?蹙眉。
苏弦锦抚了?抚他脸,待他重新睡安稳了?才起身离开。
她费力将洞口山石推开一点,寒气如?刀,凛冽扑人面。
苏弦锦打了?个寒颤。
洞口结了?层白霜,连她呼出的气都化白雾了?。
实在好冷。
大约不久,林州就?要下雪了?。
苏弦锦将火重新生起来,热了?杯水喝了?,又用热水温了?帕子,然后拿着帕子回到榻旁,为程筠净面。
程筠墨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苏弦锦跌入他幽深却并未聚焦的眸中,绽开明媚的笑:“程筠,你醒啦?”
“阿锦,咳咳咳……”他才欲开口,只觉喉咙发紧,一阵干痒难受。
苏弦锦忙端了?杯温水过?来,扶他起身:“喝点水。”
程筠一饮而尽,喉间的灼烧感才有所?缓解。
苏弦锦轻拍着他背,柔声问:“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程筠哑声:“……没事。”
山洞外有风吹进来,卷走热气。苏弦锦忙将斗篷裹在程筠身上系紧。
“外面好冷,病好之?前不准出门。”
见程筠静静不语,苏弦锦便问:“听?见没有?”
程筠低笑:“听?见了?。”
他问:“阿锦照顾了?我一夜么?”
“不算照顾,我也睡好了?。”苏弦锦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笑道,“你这个病人倒是很?乖,也安安静静睡了?一整夜。”
她摸了?摸程筠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退烧了?没有呢?”她方才生火,手?本?就?热热的,一时感觉不出来了?。
“应该好了?。”
“应该?……”苏弦锦摇摇头?,捧着他脸,凑上去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去感受。
程筠呼吸一滞。
他看不见,嗅觉与触觉反而愈发变得敏锐,此?刻温热柔软的触感贴得这样近,他垂在斗篷下的手?指也情不自禁地蜷起,克制着自己逐渐放肆的气息。
“嗯……确实好点了?,不过?烧还?没退。”苏弦锦松了?口气。
旖旎尚未蔓延便猝不及防离开。
程筠垂下眸,掩着眼底别样的情绪。
“阿锦——”他道,“我还?想再要一杯水。”
“好,你等我会儿。”苏弦锦忙起身走开。
她蹲在火堆旁摆弄着竹筒,火光摇曳处,薄薄倩影映在墙壁上,周遭仿佛拢了?烟霞,勾着金色轮廓,似神女临凡。
程筠抬起苍白瘦削的手?,用手?指触着眼眶到眼尾。
他想象中苏弦锦此?时的模样——一轮夜间升起的月亮。
月光照耀着他,他便绝不会将月亮拉下云端。
“水来了?。”
苏弦锦过?来,将温水递给他手?中:“拿好,小心。”
“谢谢。”程筠接过?,微微低下头?去,小口啜饮。
“程筠?”
某一瞬间,苏弦锦似乎感觉到他一闪而逝的落寞。
她用拇指抚了?抚他泛红的眼尾:“是不是火光太亮了?,眼睛难受?”
程筠感受着眼前模糊晃动的人影:“嗯。”
他应着。
握着竹筒的指尖微微泛白,小心克制着疯长?的渎神之?心。
“好。”苏弦锦低头?寻了?黑纱,重新覆在他眼上,“昨晚怕你有些难受,便替你取了?下来。”
黑暗再次降临,吞噬了?所?有的光影。
程筠手?上的劲道略松了?松。
在黑暗里,他才能更清醒些。
黑纱覆了?眉眼,挺拔的鼻与苍白的唇便更加突显。
苏弦锦目光像只蝴蝶,轻盈停落在程筠的唇上。
程筠低头?轻啜,唇被?温水沾湿,衬出些淡粉色。
苏弦锦想起昨晚,心跳得飞快。
察觉到她紊乱的气息,程筠动作一顿:“阿锦?”
“哦,没事。”苏弦锦心虚全写在脸上,还?好程筠不知?道。
她问:“还?要一杯吗?”
程筠摇头?,将杯子放在地上。
“阿锦,昨晚……”
“啊?昨、昨晚?……”苏弦锦一慌,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了??”
程筠声音清润:“昨晚听?你在我耳边好像说了?很?多话,只是我意识不清,并未听?得真切。”
噢……原来是这个。
苏弦锦悄悄深呼吸着,平复不争气的心脏。
昨晚程筠因噩梦而不安时,她的确在他耳边絮絮说了?好些,只为了?让他听?着自己的声音,能安心下来。
她说:“只是一些碎碎念,和你介绍了?下我的家乡和父母,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你的家乡?”
“我的家乡不在苏州,在杭州。”苏弦锦笑道,“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程筠眉头?一皱,蓦然冷声。
“阿锦,有人来了?。”
“谁?!”
苏弦锦吓了?一跳,反应极快地跑到洞口,捡起弓箭。
因在火上熏过?而发黑的箭尖,冰冷地对准了?从山峰中灰头?土脸走出来的人影。
“谁!”她厉声喝道。
“等等等等——”那人举起双手?,喊,“一个大夫。”
苏弦锦目光一凝,看清了?他。
来人年纪约三十左右,倒也生得俊朗,只是过?于狼狈。
他青袍勾破,衣袖沾满泥土。头?上束发玉冠歪着,一半的长?发便不受控地散乱下来,倒是两侧鬓发与一尺长?髯还?算齐整,不算全然没了?他脱俗气度。
程筠出现在苏弦锦身侧,抬手?轻按她手?中弓箭:“是我的朋友。”
那人一见程筠,便啧啧称奇,张口调侃起来:“我道你死里逃生,必然受了?大罪,不曾想竟在此?处躲着软香温存。”
程筠神色平静地从苏弦锦手?中接过?弓箭,毫不犹豫地一箭射出——
利箭在空中留下残影,擦过?男子脸庞狠狠扎入他身后山石裂缝中。
男子心惊肉跳,却仍绷着笑,抚掌:“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首辅大人,即便眼盲也箭术无双!”
又向程筠问:“这姑娘是?”
程筠尚未开口,苏弦锦便一挑眉,直接喊出来人的名字:“左丘学。”
左丘学愣住。
“我如?今这般有名了?吗?”
苏弦锦打量着他,笑道:“你这么狼狈,我差点没认出来,不然就?要敲锣打鼓地欢迎你了?。”
左丘学一脸茫然地看向程筠。
程筠嘴角微扬,就?不解释。
苏弦锦朝左丘学挥挥手?,高兴道:“我说程筠为何?回到都城后并无眼疾,原来在之?前遇见了?你,你请快些帮他看看吧。”
左丘学捋了?捋长?髯,一手?负在身后:“谁说我是替他治病来了??”
苏弦锦深知?此?人脾性,也不继续请求,作出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你也治不好啊,有人跟我说,全天下没有你左丘神医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我还?信以为真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怪不得我朋友老说我单纯,什么话都信。”
她语气真诚,神情天真,并不像是激将法,看似潇洒实则于医道上极为在意的左丘学偏特别吃这一套。
他掸了?掸衣袍,故作淡定:“我不过?来山中采药,偶遇故人而已,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一看倒也无妨……”
他说着却话锋一转:“不过?,小姑娘,你能告诉我,是谁跟你说全天下没有我治不好的病的吗?”
支撑
苏弦锦眨眨眼:“是我朋友, 神医您可能不认识。”
“无妨,你朋友如此慧眼如炬,我倒想认识认识。”
苏弦锦却摇头:“不行?的,我朋友说我单纯好骗, 我还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神医大人真能把程筠的伤治好吗?”
左丘学卷起袖子:“这有何难?”
说着便往洞口来。
“太冷了, 我先暖暖手。”他说。
“好的好的。”苏弦锦表现地?十分热情,忙将?一块鹿皮毯子铺在火堆旁, “神医快坐在这烤烤火。”
左丘学还没来及坐下, 她又问:“神医要喝水吗?要吃果子或者鹿肉吗?”
左丘学咂舌, 伸手凑近火堆取暖:“行?啊。”
程筠淡声道:“他有手有脚, 阿锦不必管他。”
苏弦锦牵着程筠的手让他坐下,作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来。
“那怎么行?, 神医可是来给?你?疗伤治病的, 是客人, 我应该让他感到宾至如归才是,我朋友说, 左丘神医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世外高人, 常人难得一见呢。”
这些话说的左丘学十分受用, 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喜。
“你?朋友过誉了, 我平时多去人迹罕至处采药而已, 哪是什么世外高人。”边说还边重新用玉冠挽起发髻, 整理仪表。
苏弦锦认真道:“不是的, 之前我不知道是不是朋友骗我,如今一见神医真容, 当真一副超脱凡尘的高人模样,我便知朋友所言非虚,你?一定是能替程筠治好眼睛的。”
左丘学有些飘飘然,捋着长髯起身:“话不敢说满,我先来瞧瞧。”
苏弦锦见他走到程筠身边微微俯身,便为程筠解了黑纱,露出那双被瘴气所灼伤的眼。
左丘学脸色不变,扒着上下左右瞧了。
“还好,只是周围肌肤伤得深,眼睛根本并?未影响,待我就地?寻来几味药草捣碎了敷几日,便能渐渐好了。”
听得这话,苏弦锦心下微松。
无论原理如何,这书中神医的设定就是万能的。
她又忙将?手轻搭在程筠右腿上,目露崇拜之色。
“神医果然厉害!还有膝盖,这里伤得最重,请神医一并?看看吧。”
“外伤没什么难的……”左丘学说着已撩了衣下摆去瞧,盯着膝盖处眉头一皱,脸色也微微凝重起来。
苏弦锦见状心中轻叹了声。
果然,即便左丘学的神医设定,也并?不能完全治好程筠的腿伤,这是宿命早已标好的一环。
她垂了垂眸,不知该悲叹多还是庆幸多,庆幸自己拥有上帝视角,不会对未知感到恐惧,却又悲叹未知已知,无力更改。
左丘学伸手缓缓捏了捏程筠的膝骨:“疼吗?”
苏弦锦看向程筠,见程筠面不改色道:“不疼。”
左丘学对苏弦锦道:“小姑娘,麻烦你?去打?点?干净的水来,待会方便我替他疗伤。”
“好。”苏弦锦拿了兽皮做的水囊去溪边。
她一走,左丘学便嗤笑:“忍什么呢?分明?疼得要死。”
程筠眉尖轻蹙,难掩痛楚之色。
“伤得如何?”
“眼睛没什么大问题,小腿骨折也好了七八,只是膝骨碎得很,即便替你?暂时治好了,只怕将?来但逢雨天雪天,就要钻心的疼。”
“你?只管治,疼倒无妨。”
左丘学盯着他平静的神色,不由摇头:“从没见过你?这样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人。”
左丘学不知去哪儿寻了些奇奇怪怪的草药,苏弦锦则帮忙将?他所需的热水干净帕子等准备好,然后看着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针灸包,打?开来里面是不同尺寸的银针与细刀。
火烧得旺旺的,洞口虽有风,却不算冷,只拂动着程筠垂在肩上的墨发。
“我要行?刀,将?他眼周淤血滞毒放出来,你?可要暂时回?避?”左丘学问苏弦锦。
苏弦锦摇头,她站在程筠身边,将?他散落的发撩到身后,小声问:“程筠,你?怕吗?”
程筠温声:“阿锦,别紧张。”
苏弦锦深吸口气,分明?是程筠受罪,却让她不要紧张。
但她看起来的确要比程筠紧张得多。
左丘学挽着袖子,将?刀口在火上燎了,轻轻在程筠眼尾划了一刀。
刀口锋利,一条暗色细线浮现出来,他用干净的湿帕子按在伤口上,很快从伤口处渗出来的血便将?帕子浸红了一大块。
苏弦锦双手交握,数度不忍看,撇过目光。
程筠却从容淡定,仿佛无知无觉。
不知在他眼周划了几道细小伤口,苏弦锦只知洗了两三次帕子,并?不敢直视左丘学下刀的地?方。
“好了。”左丘学道了句,对苏弦锦说,“去把我放在一起的那捆药一齐捣出汁水,浸湿了布,覆于?他双眼上。”
“好。”苏弦锦应声,忙进?去山洞里面了。
左丘学则蹲下,掀起程筠衣摆。
低声道:“这可比眼周放毒要疼得多,我看你?在这小姑娘面前也不用逞能忍着了,该喊则喊。”
程筠平静道:“喊出来也不会少疼几分。”
“话虽至此?……”左丘学啧了声,“人皆有惊惧悲怒,发泄出来总归好受些。”
但他也知道,即便他如此?说了,程筠大概率也不会照做。
正如当初在程府时,为他治过几次伤,也不曾听他喊一声疼。
程筠将?双手置于?腿上,缓缓捏成拳。
“我知道你?是特意?来找我的,既从林州来,便将?林州的情形告诉我。”
左丘学方要开口,但见苏弦锦小心拿着浸透了药汁的黑纱出来,她闻着颇有些辛辣难闻的药味,担忧问:“真的可以直接覆在眼睛上吗?可是他眼周都是伤口,这样会疼吧?”
左丘学笑道:“他是最不怕疼的人,小姑娘尽管放心,不过如烈焰灼烧个?几日,之后便能好了。”
他嬉皮笑脸地?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