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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牧野先失了耐心, 开口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应对燕北的战事?”
陆酩的心情似乎不错, 勾起唇角, 悠悠道:“怎么不叫我名字了。”
牧野一愣, 忽然意识到, 陆酩跟她说话,平常时候的自称一直用的是“我”, 当太子时,只有惹恼到他了,自称就用回了“孤”。
等他当皇上了,自称本该用“朕”,方?才早朝时,陆酩对其他臣子便都是如此自称的,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时,陆酩对她却还用的“我”。
牧野不想揣测他在自称上的变化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忘了。
她低下头:“臣不敢。”
陆酩不喜欢她这般装作诚惶诚恐的态度,微蹙了蹙眉,语气淡了下来:“你现在怕朕了。”
他的声线不仅淡,而且好威严。
牧野沉默以对。
陆酩凝视她,半晌,讽刺地扯起唇角。
他坐的这个位置,可真是高处不胜寒啊,连牧野也?不像从前那般对他放肆了。
陆酩不再想,他以后多的是机会,让牧野对他放松戒备,转了话锋问道:“燕北这场仗,给你多少兵马,能有十成的把握打赢?”
牧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五万。”
“给我五万,我能拿回燕北。”
牧野早就算过?了,有多少兵,这场仗能拿下。
陆酩看见?她抬起头来,一双清明的眼?睛里?闪着近乎疯狂的光亮。
唯有在议论战事时,牧野不再是他谦逊的臣子,方?才的怕没?了,只剩下一身的张狂和果敢。
陆酩:“朕给你十万玄甲军,再加一万影军。”
闻言,牧野一怔。
玄甲军是陆酩手里?的亲军,在他当太子时的封地上驻扎,共二十万,之前在洇城损失了十万,如今剩下十万。
论理,只有被封王的皇子会有封地,外放就藩,而太子居东宫,是没?有封地一说的。
但太祖皇帝过?分疼爱他这个皇孙,陆酩三?岁时便被封了王,七岁被立为太子时,太祖皇帝留下过?遗言,不准收回陆酩的封地。
因此,陆酩成了自古以来第一位作主东宫,又有储君封地的太子。
陆酩即使政务再忙,每个月都要?去一次封地,对玄甲兵的操练一日?不曾懈怠。
玄甲兵中有五万铁骑,就是专门为了应对殷奴人?而组建的。
牧野知道玄甲军的存在,但想到陆酩刚刚坐上皇位,二皇子虽伏诛,可其他王爷皇子的动作未见?得会消停,他的这个位置还尚未坐稳,必定需要?可调配的军队驻守奉镛。
所以牧野即使知道这一支军队的存在,也?没?想过?陆酩会准许她用。
她更没?有想到,曾经隶属于太祖皇帝的秘密军队,影军,竟然真的在陆酩的手里?。
宫变那夜,牧野看见?了那一支身穿银甲的军队,起初她以为那是陆酩的玄甲军,但她从郑国公口中曾得知,陆酩在封地的玄甲军早已被二皇子控制。
如今陆酩亲口说出,想必宫变时,受他调配的那支银甲军,便是影军了。
牧野很?早以前,就听阿翁说起过?,太祖帝亲自训练了一支影卫,太祖帝薨逝时,将影令传给了陆酩。
影卫各个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负责收集情报,处理见?不得光的任务。
然而世人?只知影卫,却不知道影卫背后,还有一支力量更强大的影军。
影军分散在大霁乃至外海各个角落。
牧野忽然心中燃起了热血,眼?神炯炯发亮地望着陆酩。
有了这些兵马,燕北就有救了!
陆酩望着她的眼?睛,将她眼?里?的热切看尽,随后,不紧不慢继续道:“但朕有一个条件。”
“立后大典将定在你出征归来的日?子,朕要?你代牧乔行?册封皇后之礼。”
“……”
牧野的血凉了下来,脸色一沉:“牧乔早就皇上被休弃,皇上何意如此?”
陆酩:“未经过?朕的准许,便没?有休弃一说,牧乔以前是朕的太子妃,那么现在就仍是朕的皇后。”
牧野:“皇上若是想立牧乔为后,何不等到牧乔回来,让她自己行?册立之礼?”
让她代牧乔行?立后之礼,穿凤服戴凤冠,牧野只觉得是陆酩的另一种折辱她的方?式。
陆酩凝着她,语气意味深长: “牧乔回不回来,结果都一样。”
“……”
牧野对上他的眸子,漆黑幽沉,好像一张无形而压迫的网,将她攫住。
“若是臣不答应,皇上这兵权便不给臣了?”她问。
陆酩:“是。”
牧野:“……”
牧野的双手在官袍里?攥成了拳,指甲嵌入肉里?。
许久。
她的脊骨终于是被折断了。
“好。”她说。
陆酩取出兵符,修长食指点了点:“上来拿。”
牧野一步步走上御阶,从他的手里?拿过?兵符。
她的指尖碰到陆酩的指腹,冰凉刺骨。
牧野讥讽道:“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装模作样了许久的君臣之礼,终于她不装了。
陆酩原来也?是一样,将本该只为百姓谋利的皇权,用作凌驾和胁迫他人?,为他谋取私利的手段。
“让你失望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陆酩低低凉凉的轻呵,“没?关系,你还会更失望。”
牧野很?快明白了他这一句话的意思?。
早朝结束,陆酩带她去了刑部天牢。
阴暗的天牢里?,透着森森寒意,隔着官服,寒意浸透进她的皮肤,耳畔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好像落在了她紧绷的神经上,来回震荡。
天牢里?过?道狭窄,蜿蜒曲折,直到尽头,有一扇冰冷的铁门。
侍卫将铁门打开后便退至一旁。
陆酩走了进去。
铁门幽深得好像黑洞,牧野犹豫一瞬,跟在他的后面。
牧野一下看见?了被囚在刑架上的裴辞。
裴辞穿着白色粗布囚衣,黑发披散,双手双脚打开,拇指一般粗的铜钉穿过?他的掌心,踝骨,钉在他身后的刑架上。
血曾经从那四?个窟窿里?流出来,将地面湿了一片,汇聚成一片小泊,此时已经凝结,裂出一道道干涸的土地才会有的纹路。
四?个窟窿的血亦已流干,皮肉将铜钉包裹进去。
裴辞垂着头,散乱的乌发将他的脸隐匿在暗处,只露出一截瘦削的下巴。
牧野为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失声道:“先生……”
听到她的声音,裴辞终于有了反应,缓慢而迟滞地将头埋得更低,整张脸藏进了暗处,他摊开的手掌微微蜷起,指腹苍白如纸,此时他最不想见?的人?便是牧野,不想被她看见?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拴在裴辞脖子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拴住一头困兽。
在陆酩的耳朵里?听起来却甚是愉悦。
两名侍卫替陆酩端来一把太师椅。
陆酩坐在椅子上,慵懒而散漫,看着裴辞,好像在欣赏一曲戏般余裕。
他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缓缓道:“你想让他活,还是死?”
牧野并不看他,目光始终直直地盯着刑架上的裴辞,眼?眶竟红了起来。
她看见?裴辞左肩上还插着那一直羽箭,她射的箭……
狱卒给他换上囚衣时,没?有取出箭,只将箭柄折断了,血染红了他整个肩头,白色的囚衣,只有零星斑驳的几块显出它本来的白色,其余尽是血红。
陆酩见?她许久未吭声,抬起眼?,视线落在牧野的脸上。
陆酩很?不喜她此时的表情,尤其眼?底和眼?尾的泛红更令他觉得刺眼?。
好像她和裴辞是一对被他拆散的苦命鸳鸯。
陆酩忽然想,若是宫变那夜是他败了,他可能得到牧野这样的表情?
他的眸色沉了下来,唇角抿成一条线,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牧野虽然对裴辞在朝中的所作所为不认可,但如今看到他在天牢里?受尽折磨,念起了过?去的情谊。
她瞪着陆酩:“你想怎么样?”
牧野看裴辞时,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柔情,轮到看他时,倒像是在看仇人?。
陆酩的心情更不悦了。
“小野……”裴辞的嗓音极为沙哑,好似野兽嘶鸣。
“别?管我。”他艰难出声。
牧野的眼?睛更红了,不敢在去看裴辞,只盯着陆酩不放。
陆酩靠进太师椅里?,两条胳膊搭在扶手上,静静和她对视。
半晌。
他抬起右手,食指在薄唇上摩挲了两下,“上次被你咬的地方?,半个月了还没?有好。”
牧野没?想到他竟会当着裴辞的面提起这一件事,又惊又恼地瞪他。
陆酩往太师椅里?靠得更深,一字一顿道:“过?来,再好好亲朕一次。”
牧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以为她听错了。
背后传来锁链振动的声音,像是困兽被激怒了。
第 68 章
牧野站着不动。
陆酩并不急。
他的食指轻点了点太师椅的扶手, 在死寂的牢房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旁始终静默垂眼的沈凌立刻会意,走到长?桌前。
木质的长?桌因常年摆在潮湿阴暗的环境里, 已经腐败发霉,桌上是令人汗毛倒竖的刑具。
陆酩命令道:“左眼。”
沈凌拿起桌上手指粗细的弯刀, 不及牧野反应, 弯刀扎进了裴辞的左眼。
牧野震惊,头皮发麻,想?要阻止, 却被侍卫拦住。
眼前的一幕血腥而残忍, 牧野眼睫颤了颤,不敢回头去看裴辞,只听见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那声音好像锯齿, 不断折磨着她的神经。
沈凌将剜下来?的眼珠子放到托盘里, 用布擦拭去弯刀上的血。
陆酩凝着她, 唇角勾出残忍的弧度,“你还有一次机会。”
下一次, 就是裴辞的另一只眼睛。
牧野对上他的眸子, 如月色般清泠泠, 没有一丝情感, 她感觉浑身仿佛浸在了冰里。
伴随着血滴声, 她一步一步走向陆酩。
身后?铁链声瑟瑟作响。
“小野!”
方才剜他眼睛的时候, 裴辞一声也没有吭, 连一个?闷哼也没有, 现在却嘶吼起来?。
“咳咳咳——”裴辞气急攻心,剧烈咳嗽起来?, 他颓丧得挂在刑架上,艰难出声,“你走……”
陆酩蹙了蹙眉:“太吵了,把他舌头——”
牧野扑上去,整个?人都在压在了陆酩的身上,用嘴唇堵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陆酩果然收了声,一动不动了。
……
短暂的静滞后?,牧野的手撑在椅背,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只有一双唇瓣贴在他干燥冰凉的薄唇上。
陆酩漆黑的眼睛冷静地凝视她,透露出的信息在说——
不够。
这样不能令他满意?。
牧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
他之前对她做过……
陆酩见她像是木头一样,没了耐心,向后?退去。
牧野咬了咬牙,张开了嘴,伸出舌头,往他的唇齿间顶。
她用了蛮力,像当时陆酩对她用的力气那么大,但她没想?到一下就顶开了,唇齿相依,她的嘴唇挤着陆酩的,牙龈被撞破了,一股血腥味在她和陆酩的口腔里蔓延。
陆酩的眸色沉了,大掌箍上她的腰,忽地收紧。
牧野撑在椅背上的手滑开,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
陆酩嘴唇的温度由凉变热,不再由她横冲直撞,胡乱的啃咬,抬起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他将牧野压了回去,由被动接受她的亲吻变成了主?动侵入,用力吮吸,将她口腔里每一滴血都吞下。
牧野发出一声呜咽,随即被他的气息裹挟,沉敛的檀木香钻进她的五脏六腑,她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白蒙蒙一片。
沈凌和侍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昏暗的牢房里,粘稠的水渍声既隐约又清晰。
裴辞的眼底猩红,手掌蜷缩起来?,掌心上的两个?窟窿裂开,血沿着铜钉流出。
绵长?的吻结束。
牧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陆酩的腿上,她的手撑着陆酩的胸口,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速度,每一次都撞击在她的掌心里。
牧野即使没有回头看,也感知到了裴辞的目光死死钉在她的背上。
她从未觉得如此难堪。
“不要再折磨他了,给他一个?痛快吧。”牧野低声求陆酩,嗓音里还携着方才交融之后?的湿度。
牧野没有天真到以为陆酩会放过裴辞。
裴辞既落在了陆酩的手里,便只剩下了一条死路,是她亲自为他送上了这条路。
牧野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的。
在她一箭射死二皇子时,就该想?到的,可她非但没有替裴辞考虑,反而为了泄愤,又朝他补了一箭。
陆酩递给她一把匕首。
“你来?动手。”
牧野接过匕首,手微微颤抖。
她来?也好。
怎么样能让人死得最干净利落,她再清楚不过。
牧野一步一步走向裴辞。
裴辞听见她的脚步声,缓慢地抬起头来?。
他额前的发丝被血沾湿,凝结,贴在侧脸,这些脏污却丝毫没有令他的容颜逊色,反而透出破碎的美感来?,只是这美感亦令人毛骨悚然,尤其他的左眼成了一池深不见底的血色潭水。
裴辞睁着他的右眼,琥珀色的瞳仁映出牧野的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被吻得鲜红的唇,沾着湿润水渍。
裴辞被钉在刑架上的右手蜷了蜷,多想?伸手替她擦掉那恶心的水渍。
牧野望着他,脑海里闪过昔日他们?在大漠朝夕相处的时光,一股深切的悲凉从心中涌起。
她嗫嚅两下,从嗓子眼里溢出一句:“先生……先生若有什么遗言,可与我说。”
裴辞艰难地扯起唇角,竟笑了起来?。
“小野你不生我气了?”
牧野抿着唇不语。
裴辞徐徐地说:“看来?是还在气,你的气性一向大。”
他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不像是要临死的囚徒,而像过去一样,是她的挚友良师,他们?同坐在他院中的竹林里,饮茶闲谈。
牧野鼻子里涌上酸意?,差点握不住她手中的匕首。
说完这两句话,裴辞的呼吸喘了起来?,似乎快要将他所剩不多的气力耗费完了。
“帮我带一句话给牧乔。”他极为缓慢的说,声音越来?越低,低到牧野已经听不清了。
牧野走近他,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
裴辞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脸,“可惜她那一坛女儿?红,不知何时能喝上了……”
说话的时候,裴辞的囚衣里悄无声息地出一条黑蛇。
黑蛇看见面前的牧野,竖瞳越发明亮了,好像一轮金色的血月,像是盯住猎物一般盯住了牧野,它伸出蛇信子,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牧野尚未弄明白眼前的黑蛇是为何出现,黑蛇便振动它的蛇尾,跃到了她的肩上,以极快的速度滑进了她的衣领里,在脖颈间掠过。
冰凉滑腻的触感好像一只手指划过她的肌肤,黑蛇咬住她纤细雪白的脖颈。
一阵刺痛,牧野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她皱皱眉,低下头,扯着官服的衣领和袖袍,想?要将那只黑蛇给抖出来?。
陆酩凝着她,也看见了那一条忽闪而过的黑蛇,他的眸色倏地一紧,大步朝牧野走去。
牧野的双手在官服上摸索,方才在她身上游走的黑蛇像是突然消失了,如何也找不到它的踪迹。
陆酩已然走到她的跟前,握住她的手腕,拉到他的眼前,只见牧野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道隐约到几乎看不见的细细血线。
他手上的力道猛地收紧,几乎要把牧野的骨头捏碎。
牧野忍着没有哼声。
陆酩沉声道:“你先出去。”
牧野不知道陆酩突然是怎么了,但她清晰地看清了陆酩眼底可怖的杀意?。
她不肯走,坚持道:“你答应让我来?的。”
陆酩的眼底怒意?更?浓,冷冷道:“我改主?意?了。”
牧野想?要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陆酩知道她想?做什么,一脚踢开了匕首,匕首滑走,撞在桌角停下。
“来?人!带出去!”陆酩扬声道。
牧野被侍卫带了下去,走到门边,她不甘地往里望去。
裴辞的身影已经看不见,被无尽的暗色吞没,唯有陆酩一袭明黄龙袍醒目-
地牢里只剩下陆酩和裴辞。
陆酩的脸色却极为难看,阴沉得不能再沉,漆黑一团的眸子好像藏着一把把利刃,恨不得将裴辞切碎了。
裴辞的头靠在刑架上,下巴仰起,喉结上下滚了滚,唇角的笑意?突兀,仿佛他不是被折磨的那一个?。
“你在鬼谷就学?了这些下三滥的本事?”陆酩讽刺道,“解药交出来?。”
裴辞笑了笑,嘴角干裂出血,好像裂口的妖,他道:“鬼师教的课,难道你忘了?阴阳蛇蛊的解法就只有一种。”
陆酩握住他肩膀上的那半截羽箭,往里扎得更?深,又拧了两圈,发出血肉搅和的声音。
陆酩越是如此,裴辞的笑意?便越深,浑然不顾箭窟窿里流出的血。
裴辞不紧不慢地提醒道:“我的血流干了,她也活不了了。”
阴阳蛇蛊分为阴蛇与阳蛇,阴蛇以女子的血为食,阳蛇以男子的血为食,一旦以血喂养,便只认其为主?。
那一条黑蛇是以裴辞的血喂养的阳蛇,方才已经入了牧野的身体,蛊已落下。
此后?牧野每隔一月必须要喝他的血,以压制阳蛇蛊,否则便会有锥心刺骨的疼痛和折磨,挨不过一日,蛇蛊就会钻透全身,令宿体七窍流血而亡。
终于,陆酩松开手,嫌恶地望着手上沾到的血,用帕子擦了又擦。
阴阳蛇蛊来?自南疆,是南疆人用来?操控从南疆沼泽外骗回的生人,当作他们?的奴隶,以血令奴隶上瘾,即使再不情愿,瘾发作时,也要匍匐在他们?脚边。
陆酩懂那上瘾的滋味是如何。
牢房外,牧野握起拳头,用力地敲着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急切而慌乱。
然而,很快沈凌上前,将她拖走,越离越远,闹腾的声音越来?越小。
牢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陆酩冷呵:“你也配让她如此。”
裴辞用仅剩的那一只琥珀眼静静看他,瞳孔澄澈,好像清明地预知了未来?。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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