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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娇早年失了母父,年纪尚小就家逢巨变。
她仍记得那一天跪在阮夫人墓前缩成小小一团的程娇,像是被遗弃在风雪中的幼崽,无依无靠,孤零零地叫人怜惜。
这?些年她们一起?长大?、参军。
元苏知道自己对于程娇而?言有多重?要,也明白她对自己的依赖。
程娇定然是怕自己有了江远,就会与她疏远。不然也不会在路途中,每每瞧见颜昭与自己挨得近了些,便闷闷不乐。
“真的?”那张雌雄莫辨,美得惊人的脸稍稍仰起?。
元苏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从不说?谎。”
眼看程娇眉目间轻松了不少,元苏笑笑又道,“所?以,江远不会让你我疏远,他?会跟我一样,成为你的家人。”
家人?
阮程娇愣住,下?意识唤着要关上?门的元苏,“大?姊,若是”
他?才不想当她的家人。
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她,成为她的夫郎,成为她牵着、爱护着的那个男郎。
“怎么了?”元苏耐心地瞧着吞吞吐吐的程娇。
“若是我,我是——”
吱呀——
未尽的话被推门而?入的声响生生淹没。
几?乎是瞬间,刚刚还专注地看着他?的女郎,视线一转,便跳过他?,落在了指挥着小贩往里送被褥纱帐的凤君身上?。
“妻主!”
欢快地脚步从后渐渐靠近,颜昭先是让书钰一一检查了每间房的被褥纱帐有没有齐全,这?才把剩余的钱银结清,让许应书送那些小贩们出了院门。
他?面上?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明明心急要来寻她。却在走近时刻意地慢了脚步,两只手背在身后,眸子弯弯,与阮程娇点点头。
他?缓缓走过,越过了阮程娇,也越过了地上?那个踟蹰不前的影子。
阮程娇默默地闭上?嘴,一双眼愣愣地,瞧着那藏了卤梅水竹筒在身后的男郎,一点点靠近她。
甜滋滋地唤着他?在梦中一直想拥有的那个称呼。
“妻主,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你猜猜。”
以元苏的眼力,早在颜昭一进门,就已?经发现他?藏着的那个「宝贝」。
原本以为是他?自己馋嘴,没想到竟是给她带的。
男郎鼻尖上?还有热出的薄汗,一双眼巴巴地望着她,既期盼她猜不到,又生怕她不愿意玩这?样幼稚的把戏。
“唔,是梳子?”
元苏伸手替他?抹去汗珠,稍稍蹙眉想了想,故意猜错。
果不其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当真得意起?来,颜昭摇摇头,“妻主再猜猜。”
“那是蜜饯?”
“也不是!”颜昭翘起?唇角,“妻主定然想不到我买了什么回来。喏!”
他?献宝似地将护了一路,藏了半晌的竹筒举在元苏面前,“卤梅水,酸酸甜甜,最是适合夏季解暑。”
“你怎得不喝?”
元苏打开竹筒,伸手先递给同样暑热的男郎。
“妻主先喝。”颜昭眉眼弯弯,就着她的手递回竹筒,“我拢共买了六个,程娇、许管家、书钰各一个,盛妤和崔成各一个,因为她们还未回来,我就让许管家先放在她们房里。妻主和我喝一个。”
元苏顺着他?的意思稍稍喝了一口,又递在颜昭嘴边。瞧着他?乖乖喝着卤梅水,方低声问道,“可?是钱银不够?”
“嗳?”颜昭一怔,从腰间拿起?钱袋给她掂了掂,“还有好多铜板呢。”
卤梅水并不是什么贵重?的饮子,元苏不解,“那怎么没多买一个?”
他?明显又热又渴。
颜昭脸上?的暑热还未消褪,听着她的话渐渐又红了几?分,他?低下?眉,悄悄伸手勾住她的小手指,“因为——”
“嗯?”元苏瞥了眼拿着竹筒过来的许应书,牵着颜昭往窗边走了几?步。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偷偷瞄着等他?回答的女郎,心口欢喜难抑,轻声道,“因为我想跟妻主一起?喝。”
不是一人一个竹筒,而?是「你一口,我一口」坐在一处慢慢分饮。
元苏霍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眉眼一弯,故意逗他?,“现在怕是还喝不了,我在浴桶了放了热水,正打算泡个澡。”
“妻主要沐浴?”
颜昭一听,利落地将竹筒重?新?盖上?,跟着她就要进浴室,“那我先帮妻主擦背,等妻主洗完,我们在一起?喝卤梅水,好不好?”
他?虽是问着话,却并未真的要元苏回答。
那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地,满是笃定——陛下?一定不会拒绝他?。
毕竟,她们感情可?好着呢。
浴室不大?,两个人前后进去。关上?门,就与外面成了两个世?界。
阮程娇喉间泛苦。
明明他?就在这?站着,可?当凤君一出现。他?就如同这?院落中的树枝或是石墙,在她眼中不再鲜活。
她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低眉含笑时,眼中只有凤君。
“三姑娘。”许应书手里还拿着属于阮程娇的卤梅水,她微微叹了口气,上?前递了竹筒过去,“天热,解解渴吧。”
“我不渴。”
他?的声音哽咽,眼尾泛红。神情却还强撑着,大?步往前,想要越过许应书。
可?走了几?步就又停下?。
他?不知道此刻该去哪。
“三相公在楼上?歇息。”身后,许应书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只一一复述道,“三姑娘的房间已?经归置好。二?姑娘和二?相公也传了话来,说?是傍晚才会回来。”
停顿的脚步一转,阮程娇攥紧手,预备朝二?层小楼走去。
“三姑娘且慢。”许应书比他?更快,伸手向前递过竹筒,“这?是主夫的好意。”
“好意?”
“是。”许应书道,“卤梅水,清热消暑,能解心火。”
“你缘何?说?我有心火?”
阮程娇侧脸看她,低低开口,“不要以为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就能想当然地了解我,知晓我的想法。”
“我与你不同。”阮程娇甩袖,冷了神情,“你对他?不过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也好,刻骨铭心也罢。”许应书并不恼,只低道,“我只知道,此刻心中酸涩,你我并无不同。”
“你!”阮程娇蓦地转过身来,眉目生怒,“你敢!”
“我为何?不敢?”许应书坦然,“世?人不知此事,此心只有我知,我为何?不敢?”
“他?已?成人夫,你若是真心爱慕,就歇了心思的好!”
虽然这?话从阮程娇口中说?出,立场有些别扭。但颜昭既然已?成了凤君,就是元苏的人。
他?是妒忌,是不悦,却也不允许有任何?女郎在暗处对元苏的人生出觊觎之心。
他?是陛下?的剑,自然会为她扫清一切阻碍与异状。
“你瞧,三姑娘也知这?个道理。”许应书微微一笑。
“我与你不同!”
阮程娇眉眼冷冽,又强调了一遍。
且不说?颜府本就没有告知凤君早前差点儿与许应书订亲一事,就算真的提过,又能如何??
“这?世?间女子三夫四侍本就寻常。你若再生异心,休怪我剑下?无眼!”
说?罢,他?一转身大?踏步往小楼走去,再也没有搭理许应书。
天色明朗,山远云清。正是一日中暑热由盛渐消的时候。
算算时辰,魏盛妤和崔成也已?经在路上?了。
原地站着的许应书笑笑,看着那气鼓鼓的远去的身影,忽地自言自语道,“倒也不算全然的无可?救药。”
后悔
魏盛妤和崔成提着些卤味小吃回来时, 天际已然晚霞泛泛。
许应书在灶房里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半日,也没烧成饭。还是从房里出来的阮程娇实在看不下?去,顺手帮了一把。灶房里这才飘起了米粒蒸熟的香气。
魏盛妤今日跑了一天, 发现了许多端倪之处, 正恨不能倒豆子一般全部禀报给元苏。
她心急邀功,又不敢贸然去二楼敲门,只问着灶房里守着柴火的许应书,“大姊呢?”
舟车劳顿少不了要休整歇息。
许应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往上指了指,“大姊正睡着。”
“睡着?”魏盛妤一愣, 眼珠滴溜溜在院里瞅了一圈,没见着凤君, 当即做出个心知肚明的神情, “嗐,是?我?唐突。”
“二姑娘还是?慎言的好。”许应书淡淡瞥她一眼,“主子到底是?主子, 便是?沾亲带故,该守的规矩亦不能忘。”
魏盛妤一愣,一时既怕许应书私下?禀了此事, 一时又悔自?己这张嘴。
正踌躇懊恼,小心打量着许应书的神情。
就听崔成道,“大姊早年受伤伤了身子,近些年又一直劳心劳神,极易疲惫。”
他舀了水净手,自?然地拿起菜刀, 一边切着带回?来的卤味,一边低道, “此次前来,大夫还开了方子。要大姊每三日就要服药。”
“是?是?是?,是?我?失言。”魏盛妤轻轻拍了怕自?己的嘴,忙不迭认着错。她兀自?庆幸并未让更多的人听到。
“若有下?次——”
从外缓步走来,倚在门边的阮程娇冷道,“必不轻饶!”
他眼神如剑,泛着慑人的寒光,魏盛妤登时吓得头皮发麻,要不是?此处人多,差一点?就要跪下?磕头,外加指天发誓。
她如捣蒜地点?着头,遥遥望向正亮着灯的二楼,心中又敬又畏,默默将家规又背了三两?遍,恨不能把自?己那张不懂事的嘴直接缝上,也好过此刻忐忑。
书钰揉着眼下?来时,灶房里众人全都安静着,却又分?工明确,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他困困打了个哈欠,刚想习惯性地唤人打水。唇一张,声却梗住。
这里面不是?有品阶的朝臣,再?就是?陛下?身边的近侍。
数他地位最低,哪里有他使唤人的资格。
想到这,书钰虽不熟练,却也自?己提了桶,预备朝那黑黢黢的井里打些水来。
“三相公。”崔成唤住他,指着墙边立着的两?个大缸,“这个大一点?的是?平时生活用的水,小一些的则是?煮饭煮茶用的。你一会净了手的水直接倒进旁边那块小菜地就是?。”
“多谢。”书钰讪讪放下?木桶,这些事他过往从未亲自?做过,这会灶房里那一个两?个的都顺着崔成的话?抬眼看过来,他面上有些挂不住,红着脸低下?头安静地舀水。
阮程娇瞧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就算是?表兄弟,就算他学?了凤君的穿着,终究是?学?得不伦不类。
若是?凤君,他必不会露出这样局促的神情。
阮程娇视线落在二楼亮着灯的那处房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午间看到的光景。
那时的凤君,像一阵风,自?然地靠近了他一直不敢靠近的女郎。
那现在的凤君,又在做着什么?
他想了许多,正被人念叨的颜昭鼻间犯痒,眼瞅着要打个喷嚏,余光瞥见睡得正熟的元苏,男郎忙捂住鼻子,小心地用嘴呼吸了几?次,才险险压住。
他喝了些茶,又重新低下?头,认真缝制着要给她的新里衣、兜子。这些物件渝北的商铺有的卖,可午间他给陛下?擦背的时候,瞧见她换下?来的正是?自?己曾经送出的那套,便知陛下?虽然未多说过,她却是?极为喜欢自?己手做的那些小物件。
她这么喜欢,颜昭哪里还坐得住。等元苏睡下?,便让许应书去了一趟布料行。手下?不停地缝制起新的来。
他心中甜蜜,低眉走针时,唇畔的笑意就未停下?过。
元苏醒来时,一睁眼就瞧见颜昭安静地坐在床榻旁。他的侧脸温柔,缝上一会就要停下?来比比划划。
“好似差不多。”
最近车马劳顿,陛下?脸颊瘦了不少,更消说是?身形。
他给她擦背的时候,不知有多心疼。
过去的尺寸已然做不得数,颜昭又生怕自?己做的不合适。思来想去,总归现在陛下?还睡着,倒不如直接在她身上比划一下?大小。
他稍稍侧脸,余光里,陛下?睡得正熟。
颜昭一抿唇,小心地挪动了身子,明明只需要在她身上比划一下?尺寸就好。也不知怎地,掀开了被子,原本?要去拿缝制好成衣的手一抖,莫名地就拉住了她中衣的带子。
男郎脸微红,垂下?眸子却没有半点?退缩。
毕竟,毕竟是?贴身的衣物,应该是?要贴身的量一量才好。
更何况,她本?就是?他的妻主,这些事无需偷偷摸摸。
他定了定伸,才要拉开元苏的衣带。手背一暖,搭上来的指节分?明,正是?他以为还睡熟的元苏。
“咦妻,妻主。”颜昭脸登时红透,心慌地好似擂鼓,“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元苏刚刚才睡醒,声音慵懒柔和?,似笑非笑地瞧着坐在身侧的男郎,“怎得不坐在软凳上缝制?”
软凳上有靠背,也宽敞。更主要的是?离烛火也近。
元苏睡在外侧,离床沿只有一拳的距离,也不知他怎么坚持的,竟在这一拳的地方坐了近一个下?午。
“这里离妻主更近。”
颜昭当然知晓坐在软凳上会更舒服。可是?元苏就睡在那,就算是?搬了软凳过去,与她也还是?有段距离。还不如坐在床沿,虽说窄是?窄了些,可他与陛下?可以挨得很近。
他喜欢跟元苏黏在一处。
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点?也没藏着心思,明晃晃地让她瞧得一清二楚。
元苏弯唇,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原本?是?想让他坐的更舒服些,可颜昭满心满眼都是?她,该想的一点?都没少想,顺势便躺进了她的怀里,柔软的发蹭在她的脖颈,轻声唤她,“妻主。”
“嗯?”
“我?的腰有些酸。”窝在她怀里的人嘟嘟囔囔,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侧,“就这里。”
元苏低眸看了眼装难受的男郎,顺着他的意思揉了揉,收紧了怀抱,“这会呢?”
“不酸了!”
颜昭欢欢喜喜地扬起脸,其实他的腰一点?事都没有,他只是?想要陛下?这样抱着自?己而?已。
“既然不酸了。”元苏略一沉吟,伏在他耳边低道,“那江远不帮我?试试里衣?”
刚刚他拉着自?己衣带的事,元苏可没忘。
“妻主。”
颜昭的脸登时又抑制不住地烧烫起来,从她怀里坐起,拿起新做的里衣,却不如刚刚大胆,只低下?头伸手递过,像极了乖顺的小猫。
元苏心中微动,手臂一伸,却没有接过里衣,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人一带,压在了身下?。
清风暖烛,送来一片影子。
元苏低首,轻轻抿住了他的唇瓣,稍纵即逝,浅尝辄止。
“妻主。”攀在她肩头的手下?意识攥紧,那双漂亮的眸子似是?脉脉流水,漾出欢喜的笑意。
天上君子,端方清俊。
如今,这仙一般的人物也跌进了万丈红尘,因她欢喜,因她生出羞怯,
元苏瞧得微愣,手指摩挲在他好看的唇形上。此间旖旎却也不安全,她更不能随意待之。
“妻主。”
偏生颜昭的声音似是?染了糖霜,甜滋滋地犹如小勾子一样,让人沉醉。
元苏轻叹了口气,暗暗压住动情的心。
“我?看外间的天色,崔成她们应该也回?来吧。”
“应该是?,我?刚刚听见楼下?有声响。”颜昭面色酡红,他明白如今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一边理着自?己纷乱的心绪一边回?答道。
元苏嗯了一声,背过身去,试了试颜昭新做的里衣。
他的手一向很准,尺寸大小刚刚好。
就是?这袖边——
元苏细细辨认了半晌,倒是?一旁注意着她动静的颜昭先忍不住开了口,“是?肚肚。”
她那么喜欢小猫,他便在新做的里衣袖侧绣了一只。
“我?还没有完成。”颜昭凑过来,指着那初具雏形的小小一团身影解释道,“等这里再?绣上一双耳朵和?眼睛,就跟肚肚有些像了。”
“妻主,是?不是?不喜欢?”
颜昭小心地看着她的神情,最近他是?有些得意忘形,有些自?作主张。若是?她不喜欢,他立马就改。
“怎么会。”元苏与他安抚地笑笑,她只是?突然想起,过往在军中,她从程娇那得来的兜子和?里衣,似乎也有这样的小猫标记。
她过往也曾好奇问过程娇,不过程娇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她又实在喜欢小猫,所以每回?都会从程娇那专门挑有小猫印记的里衣兜子来穿。
如今颜昭也绣了小猫,元苏似乎有点?明白那时候送里衣和?兜子给程娇的那个男郎心思。
他定然是?希望心上人能记住他!
只可惜,程娇完全不在意,全都转送给了她。
“我?只是?觉得,人和?人的相遇当真是?讲究机缘。”元苏颇有感慨地与他简单说了往事,“若是?那会程娇开窍,喜欢上的是?这个男郎就好了。”
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忘不了一个成了亲的人。
“说不定,是?程娇的缘分?未到。”颜昭挽住她的手,“姻缘一事,本?就玄妙。就像我?,三年前做梦也不会想到能嫁给妻主,可等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缘分?真的到了,所有的不能不可能都成了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我?知道妻主待程娇如亲妹,可缘分?一事,万万急不得。机缘不到,姻缘就好似那蒙了雾的东珠,怎么也看不见,触不到。或许等她彻底放下?过往,就能发现命数中等着她的那个人。”
“所以,江远嫁给我?——”元苏略一停顿,神情渐渐严肃,“没有后悔过吗?”
三年的宫中岁月,她对他有太多忽视。
事到如今,明知他尚未恢复记忆,元苏却还是?想问问他,若是?人生有第二次机会,如果她不是?一国之主,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黏着她,喜欢着她。
“我?不后悔。”
颜昭弯弯眉眼,摇头肯定道,“我?从不后悔嫁给妻主。”
她有多好,只有靠近了,天长日久方知珍贵。
虽说他没有了这三年的记忆,但颜昭确信自?己肯定不会后悔。不然,他也不会醒来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心慌意乱,更不会时时惦记着要与她待在一处,再?次生出仰慕之心。
欢喜做不了假,想与她靠近的心不会说谎。
“所以我?很庆幸,娘当初没有将我?许给旁人,不然我?也等不到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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