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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40

作者:黑色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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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冰凉···为何不准备得再妥帖一些,便真的再也不敢信我了么?”

谢令月苦笑,他也想准备的更周全,还不是担心这人追上来;然而他终是没有听自己的,还是趁夜追来。

“陆寒尘,追来前,你应是收到了镇北关被犯的消息···我所料不错,现下我越早赶到镇北关,便能避免一些无谓的牺牲···有谢七他们十余人跟着我,不会有事,你···回去罢。”

镇北关被犯的消息是方才谢十九带来的,是他们启程前谢峰收到的消息,方才见到主子的第一时间便禀告此事;因而谢令月此时实在是没有更多心思多说,只想最快的速度赶到。

眼见他欲转身离去,陆寒尘迅疾抓住他的衣袖,凤眸里泪意汹涌,薄唇微颤:“清尘,你是对的···我···不拦你···只求你别丢下我,让我与你同去···可好?”

泪眼朦胧时亦能看清狼崽子微微蹙眉,陆寒尘抬袖胡乱擦了把眼尾,抓着谢令月的那只手却不松开,急切又道:“肃州有陈阶与玉衡几个不用担忧,我带了上百锦衣卫···”

你若是担忧我出现在镇北关被杨崇武禀报给陛下,影响我如今的一切,无碍,我可以跟着你隐姓埋名当作征西军中的一个兵卒,锦衣卫也可换了作战服···

未尽之言被谢令月打断:“陆寒尘,为何你总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有江越与征西军,再加一个能劝服那些老将的自己,谢令月并不担心此行;杨崇武乃是景昌帝心腹,见过陆寒尘多次,怎会察觉不到他的踪迹。

谢令月对自己有把握,那是因为原身一直养在深闺,仅有的几次在人前露面,也是用过了缩骨功遮掩身形;便是他在镇北关大大咧咧行走,杨崇武也认不出他来,更想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而本该在肃州主持贪墨大案的九千岁忽然出现在镇北关,叫杨崇武该如何想,又会如何提防;谢令月担心的不只是陆寒尘身份被发现的种种不利局面,更担心因为九千岁的介入,还有一个征西将军,镇北关的形势更加混乱。

置身于群山中的陆寒尘只觉此情此景更衬他的心境,分外的寒凉与彻骨痛,遂语无伦次:“你便这般信任江越,却不愿再信我一次么!”

谢令月更加头痛,桃花眸更是冷肃,语调亦沉肃:“陆寒尘!”转而又低叹:“你可知你这般,我只觉明明你我近在咫尺,两心的距离却是远隔山海之遥···”

一路上的焦急、担忧、惶恐,还有万一追不到人的痛心···在听到谢令月这一句后彻底破防,陆寒尘不可置信后退一步,颤声问:“你···你这是何意?竟是因我并未成功的阻拦之举否定你我之间的全部!”

谢令月,你是懂得如何在我心上插一刀!

雪色映照下,这人的面色仓惶,如同阴诡无间爬上来的鬼魅;凤眸泛起无尽痛色:“谢令月,是你在一开始明知我对你只有利用之心,还纠缠撩拨与我···如今我对你动情,你却想要否定你我之间所有,想要与我分开?”

脚尖踢出一块石子,恨声道:“你也说你了解全部的我,那么我告诉你,我陆寒尘绝不是平日宽容你的样子;撩拨了我之后又想脱身而去···不可能!”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眼前这人更是怒气勃发,谢令月无奈安抚:“陆寒尘你是听不懂我说的么,我们只是暂时分开,都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别与我提什么暂时不暂时!”陆寒尘声音嘶哑:“我不接受分开,暂时分开更是无稽之谈!谢令月,便是你我今日血溅当场,也要抱着死在一处!”

也不知这人又想到了什么,此时竟有几分癫狂姿态,墨发随山风乱舞,凤眸中尽是偏执之色。

爱人忽然这般,谢令月如何舍得,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右手在他后背轻柔抚过:“冷静些陆寒尘,莫要想那些偏执念头···我答应你,不分开,暂时分开也不作数了,可好。”

贪婪呼吸狼崽子身上独有的凛冽味道,还有山风带来的冰寒,陆寒尘呼吸渐稳,鼓噪的心亦渐趋平稳,急切仰头追逐这人丰润唇瓣,辗转撕咬:“说话算话,清尘莫要哄我!”

谢令月回他深吻,唇舌扫过他口腔每一处,却还不忘将这人紧紧包裹在自己的狐裘之中,声音暗哑:“不哄你,我收回那句话,待镇北关事了便早早回到你身边,可安心了?”

额头与他相抵又道:“哥哥听我的,你先回肃州,莫要我再担心于你,我很快便能赶回。”

说来说去,狼崽子还是舍不得镇北关那些人,陆寒尘心中微顿;却也知此刻他再不能提及此事,否则好不容易狼崽子因为心疼自己而回心转意,再表露不满之意,这人立时便能转身离去。

“好,听你的便是。”抬眼看过来,尽是殷殷关切:“那你务必保护好自己,莫要再不要命般往前冲,事了便尽早回京都,我等你···”

谢令月郑重点头,原本他说暂时分开也是此意,镇北关事情解决后,不管如何他定是要再见这人一面,与他确认彼此心意;哪知却激发这人骨子里的偏执,若是再坚持原本的说法,怕是这人能原地给他表演个黑化,他···舍不得。

总算说开所有,这人也愿意听他的先回肃州,两人抱在一处依依不舍;却听远处传来高声呼喊:“禀督主,后面有上百骑兵追来,为首的正是征西将军,可要属下们拦截?”

陆寒尘勃然变色,一把推开谢令月,凤眸冰寒:“谢令月!你终是不信我,果然是想与江越同行!”

继而苦笑,又转为痛心嗤笑:“便这般舍不得他,临行前还要与他传信,只为多几日的相处么!”

笑声歇,面上更是满布冷戾之气,转头高喝:“给本督将人拦下,生死不论!”

转头便看到谢令月欲出声阻拦,抬手掩住他的唇,恨声再道:“怎的,清尘舍不得了,心疼江越那厮?”

陆寒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狼崽子分明也在意江越,看他此时眸中急切便知。

第 133 章

陆寒尘忽而的翻脸无情, 谢令月实在摸不着头脑;方才还好好的,听到江越亦追来便勃然大怒。

说什么自己舍不得江越,想与江越同行, 还说自己心疼江越?

这帽子扣的可真是莫名其妙, 江越乃征西将军,英国公世子, 用得着自己去心疼;谢令月是真的被这人气笑了,刚还说会改,日后信任自己,眨眼便因为江越一个名字便这般翻脸;那若是自己与江越在镇北关相处近一个月, 这人心里不是更加芥蒂?

偏眼下的情形, 镇北关之行若想顺利,谢令月与江越及征西军缺一不可。

“陆寒尘, 讲讲道理好不好。”谢令月是真的无奈了,语气也满是无可奈何:“你能想到循着暗卫踪迹追来, 难道江越便想不到?”

那位可是征西将军, 最擅长的便是领兵作战及追踪敌方痕迹,何况军中最不缺的便是斥候;且谢峰本就在征西军中,他毫不避讳派谢十九等人来追上过自己, 江越如何能不知。

“此刻你还在为他说话?!”陆寒尘一时陷入偏执情绪,根本不管谢令月的理智解释, 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江越竟是不管上千骑兵营,带着上百人便追来;还是紧随自己之后追来,若说谢令月的人没给他传信才怪。

远处传来金戈相击之声, 谢令月知道两方已是打起来了;此等无谓的争斗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当即便欲前去阻拦,同时肃声道:“陆寒尘, 叫你的人住手!”

九千岁当然不可能下令停手,后半晌与江越打了一架,本就心中记恨那厮当着谢峰的面表明对狼崽子的心意;若不是记挂谢令月安危,惦记与狼崽子说清楚,九千岁早开始布局针对江越了;别人忌惮英国公府与荣乐长公主,当朝九千岁可不怕;大不了,征西将军换一个人做,他插手不了军务,影响陛下换个将军还是轻而易举。

此时江越来的正好,不能弄死他,陆寒尘也想出了心中恶气;至于谢令月记挂的镇北关之事,早被他丢在了九霄云外;再则,便是江越受伤也影响不了大局,镇北关那里还用不着江越一个征西将军身先士卒,也···轮不到他。

至多,自己舍弃将来所有,便跟着狼崽子去镇北关,就不信杨崇武敢当着他这个九千岁的面乱来。

眼看说不动这人,且自己的胳膊还被这人紧紧攥住,偏偏远处的交锋听着更是激烈,谢令月终是动了气;用力振开这人的掌心,大步往前,同时用了内力高喝:“都住手!”

被拦下正一肚子气的江越听到声音,亦高声回应:“可是清尘?莫担心锦衣卫拦你,本将军前来助你!”

话音落,大抵是终于确定了谢令月的行踪,更想叫他确定,自己是真的前来帮他;一直抱臂端坐马上观战的江越从白马身侧取出银枪,脚踢马腹上前挑开还未停手的锦衣卫。

如同陆寒尘那般自信,江越也不怕大宣人人畏惧的九千岁,锦衣卫更是看不在眼中;既然谢令月喊过后这些人还不停手,那还客气甚么,不就是打一场么。

而谢令月更是头疼,也不知江越怎么就误会陆寒尘是来拦截他的,还那般高声喊出来,可想而知陆寒尘的脸色必然更加难看;然谢令月此时也顾不得看他的面色,急速奔向前方,不忘喊江越叫他下令征西军住手。

隔开身周两柄长剑的江越听出谢令月语气焦急,罢了,便给清尘面子,改日再与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算账;遂收起银枪,摆手令紧跟着他的亲卫暂停原地候命。

江越这边是住手了,锦衣卫却并未听到督主出声,自然照旧击杀;连着几匹马嘶鸣倒地,征西军几名兵卒亦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眼看雪地上淌出血迹,江越红了眼,顺手提起银枪连挑几个锦衣卫,其他征西军跟着一拥而上。

场面更加混乱与激烈。

已是到了近前看清惊变的谢令月痛心疾首,徒手隔开几个锦衣卫挥向征西军士兵的刀剑,转头高喝:“陆寒尘你是死的么,还不叫你的人住手!”

情急之下的一声喊,彻底激发陆寒尘心中戾气,眼中再无倒地的几个征西军士兵与锦衣卫,急掠过来,对着江越就是杀招。

此刻陆寒尘脑子里只有方才江越对谢令月喊出的话,果然他不曾想错;狼崽子根本不信自己,担心自己追来拦截,竟是意图找江越困住自己;还有,方才他竟为了江越那般对自己厉喝出声,还说他不在意江越!

怎么着,他还真以为江越能拦得住自己?

陆寒尘更气的是谢令月如此相信江越也不信自己,他便这般快想要移情么,明明是狼崽子先与自己说要余生共赴的···九千岁舍不得怨自己的狼崽子,却是新仇旧恨都对着江越而去,今日誓要与这厮决一生死。

而江越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他看来,谢令月愿意屈就这个阉人已是陆寒尘几世的造化;偏这厮一开始就存了利用谢令月的心思,得到这人所有真心却不知珍惜,几次置人于险境;如今更是不分轻重,妄图阻拦谢令月前往镇北关救人。

这阉人如何懂得军中的袍泽之情,他这般阻拦,若是那些忠心于谢家的镇北关将士真的枉死,谢令月此生又该背负多少人命与愧疚;如他那般光风霁月的朗朗君子,合该一生顺遂无忧,恣意而活。

也因此,江越更是一点都不念陆寒尘稳定朝堂之功,曾经有过的一点对此人的欣赏此刻烟消云散,只想与这人一分高下,也叫谢令月看清楚,究竟谁才是那个更适合与他比肩之人。

甚而江越此刻心中翻涌起一个阴暗念头,是陆寒尘这厮先不留情,若是趁此机会了解此人性命···谢令月是不是就可以多看看他,多在意他···

二人皆心存杀意,出手招招狠辣,每一次都是直奔对方命门;谢令月终于制止了锦衣卫与征西军将士的交锋,转头便看到两人俱是杀招,甚至陆寒尘嘴角溢血,江越的银甲上也有丝丝血迹。

再顾不得其他,飞身而上,强行介入两人厮杀之间;江越与陆寒尘皆是高手,发现他的意图后,眼疾手快收手;江越的反应更快,狭长眼眸一转便撤回银枪,作出要避在谢令月身旁的姿态。

电光火石间,陆寒尘来不及撤回的长剑划过江越的左臂,一道血线喷涌,谢令月伸出要格挡的右臂亦被波及,墨色狐裘的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陆寒尘凤眸终于清明,手中长剑脱落,怔怔看向眼前人。

“清尘可有事?”翻身下马后欲上前的脚步被这人桃花眸中的冷冽惊住,面色青白,低喃:“清尘信我,你过来时我便停下招式,是江越自己撞上我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剑上···”

一旁江越的亲卫愤慨出声:“九千岁胡言乱语,属下看得分明,谢公子过来时我们将军已是停手,是九千岁你趁将军分神,又下杀招!”

“给本督住口!”陆寒尘厉声冷喝:“本督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颠倒黑白!”

无人注意之处,江越给那亲卫一个眼神,那人便一副愤愤不平却又不得不退下的情态。

谢令月果然高喝:“陆寒尘你闭嘴!”

不可置信的陆寒尘踉跄后退一步,凤眸俱是痛色。

继而仰头大笑,笑声嘶哑中皆是愤懑与惊痛;谢令月缓缓闭眼,很快又睁开,转头先问身旁人:“将军伤势可有大碍,不若叫亲卫先去一旁给你包扎。”

谢令月是何等的身手与目力,方才发生的一切他看的清楚,江越确有故意之嫌;虽不知他为何这般,可谢令月只知若不是陆寒尘先挑起争端,便不会有此刻的剑拨弩张,更不会有两人的受伤;还不知倒在地上的十余人生死如何,叫谢令月如何能对陆寒尘和颜悦色。

当务之急是先平息此番事端,才会对陆寒尘疾言厉色。

扶着左臂的江越当然还想在此火上浇油,好不容易挑起陆寒尘的怒火,好不容易这厮暂时失了神志;此时若是不加以利用,毁了他在谢令月心中的印象,未免功亏一篑;然江越也算揣摩得清谢令月的性子,知晓此时自己若是再多言,之后这人总能察觉一些端倪,不如见好便收。

正面对陆寒尘的谢令月并不知晓,江越在亲卫的搀扶下转身之前,还对陆寒尘投去一个不屑之极与挑衅之极的眼神;已停下大笑的陆寒尘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翻滚的戾气,正要与狼崽子解释分明,抬眼便看清江越的眼神。

更令他目眦欲裂的是那厮还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狼崽子身上,而后对自己无声开口,陆寒尘当然看得分明,那厮说的是“陆寒尘你输了,清尘将是我的人”!

如此挑衅,九千岁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再次消失无踪,脚尖微抬挑起地上的长剑,举剑便是杀招刺过来;扶着江越的亲卫惊呼一声,谢令月亦迅疾横跨一步挡在江越与亲卫身前···

所有人便都看到,九千岁手中长剑被立在当中的玄衣公子徒手荡开几分后,剑尖还是紧贴他左眼尾靠下之处划过,留下一道凌厉划伤;近在咫尺的陆寒尘与江越更看清,那划伤深可见骨······

第 134 章

“清尘!”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陆寒尘更是手中脱力,再也握不住剑柄,随着清脆声音掉落在地。

就在他愣怔的功夫, 江越甩开亲卫搀扶, 大步靠近,双手慌乱抬起却不知该如何, 眼焦急,语无伦次道:“清尘可有事?先莫动,我叫军医过来看看···”

这一声提醒了还在愣怔的陆寒尘,急切奔过来, 大力撞开江越后, 颤抖着伸手就要抚上谢令月左脸颊,终是停顿, 就这般顿在半途;薄唇抖动,语不成调:“阿月···你为何挡过来···我···我看看伤口···”

本来候在远处的谢七与谢十一隐约瞧见主子被伤, 拍马冲过来, 踉跄下马,就要挡在主子身前;待看清主子伤到脸颊,血线不断涌出, 倒吸一口气,拔剑便对准陆寒尘与江越。

他们两人站得远, 又是在马上,并未看清主子受伤的情形;但主子身前只有这二人,便是他们身份尊贵, 伤了主子便不行;便是拼得一死, 也要伤了这两人。

“谢七、谢十一退下!”谢令月喝令出声,这个时候他们可不能再给添乱, 不然怕是更控制不住局面,没看到已做出防备之姿的锦衣卫与征西军么。

谢七犹豫:“可是主子···”

“退下!”谢令月再次冷喝;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谢七两人不甘心转身,却并未走远,抱剑守在几步开外,目光紧盯在主子身上。

被撞开的江越此时看陆寒尘更是厌恶至极,他是存了挑衅这人的心思,可谁知这人竟是又起杀招,更不曾想到谢令月会挡在他身前;心中暗骂自己为何要与这阉人争一时长短,平白牵连谢令月受伤,伤到的还是脸颊······

偏这阉人还撞开自己,挤到谢令月面前,他便不觉羞愧么;一肚子火无处发,正好军医被带到,江越便呵斥陆寒尘靠后,先治伤要紧;怎奈陆寒尘半分不动,江越恼火,直接对他面门便是一拳。

而陆寒尘此时满眼都是谢令月左脸颊的伤,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线与血珠刺痛了凤眸,竟是不知躲避,生生挨了一拳,嘴角再次溢出血迹;谢令月也来不及阻拦,见陆寒尘挨了这一拳也再未动容,也不管伤口,转头对江越淡淡出声。

“湛霆可否先与军医避开,容我与督主单独说几句?”

不知为何,明明此时谢令月面上清淡,可江越就是直觉此时应该听他的,否则后果不是他心中期盼,遂低声招呼军医避在不远处。

随着江越避开的动作,原本在周围的锦衣卫与征西军将士皆退避远处,倒是两方阵营分开的彻底;显然他们也被惊变吓到,各自的主子都动了真怒,他们若是还敢闹出什么动静触了主子的霉头,怕是不要命了,自是远远躲开的好。

这些人躲开的时候还不忘清理地上的死马与生死不知的兄弟,只有雪地上刺目的血迹提醒着这里方才发生过什么;寒冷夜风袭来,空地中间站立的两人身披的墨色狐裘皆荡起衣摆。

此时陆寒尘也如江越那般直觉,深觉清淡冷肃的谢令月更令人犯怵;哪怕这人从受伤到现在都未曾喊一声痛,也不曾面色动容,更不曾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可陆寒尘只觉得一颗心都坠沉到底,他与狼崽子的距离将更加遥远,将是再也不可触及的遥远;只是这般想想,便心头刺痛,将要呼吸不过来;抬手抚上胸口处,凤眸尽是慌乱,薄唇颤抖几次后终于张开,却还是断断续续不成调。

“清尘···可否先叫军医为你治伤,或是先上药止血···有甚么话之后再说···”陆寒尘怕啊,怕谢令月说出什么不可挽回之言,因而转移话题,想要他先治伤,能拖一时是一时。

白日他只是试图给狼崽子下软筋散阻拦于他,这人便能说出暂时分开之言;现下他竟冲动行事,一再与江越争锋相对不说,狼崽子喊停后他又刺出一剑,去也因此伤到狼崽子,还是毁容这般严重的伤口······

谢令月定定看住他,良久后闭目又睁开,眼中都是坚定之色:“陆寒尘···你我到此为止罢!”

话落便转身要走,却被陆寒尘牵住袖口;只见这人满目凄惶,面色更是难看,泪滴从凤眸滚落:“我知道是我之过,不该因冲动与江越意气相争,更不该胡乱揣测你与他···清尘,都是我的错,你莫要置气···我···我再也不会了···我都改的···”

苍白指骨紧紧攥住谢令月袖口,如同攥住自己的救命稻草,陆寒尘声音惶恐:“或是···就按照清尘你说的,我们暂时分开一阵子···只求你···”凤眸闭上又睁开:“莫要如此就给你我判定结局!”

“清尘,求你再疼疼我···”

陆寒尘此时只有无尽痛悔,明知狼崽子不愿他与江越为敌,明知江越是有意为之···为何他就是不信狼崽子所言,轻而易举就冲动行事,造成如今不可挽回之地步。

可最痛莫过于听到谢令月亲口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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