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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20

作者:黑色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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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谢家人的风骨;便是谢家受了再多委屈,也不会真的置北疆百姓不顾,从谢令月这般忧心便可看出。

可江越也有私心,他隐隐能感知谢令月正在谋划大事;谢家人不会对大宣有逆反之心,可若是想要保护谢家人无忧,最好的办法便是举族外迁;而谢令月有这般的心计,绝不会甘于隐于山野,在大宣之外开疆拓土才符合这人的胆魄。

只要想到这点,想到谢令月之后不在大宣,自己想见却难以一见,江越便不甘心;若是能借着此次镇北关之事,叫陛下认识到北境离不开谢家,那谢家必然能重返朝堂,也就能常居京都···

谢令月却不曾想到江越的这点私心,只以为他是为谢家抱不平,因而微微摇头:“魏国公府能安然离开朝堂,已是最好的结局;若是三叔再次被启用,平定了这次的乱局之后呢,只怕谢家面临的是举步维艰的境地,再想这般安然离开必不可能。”

笑话,景昌帝能因局势再度启用谢家,可是景昌帝还有几年的寿命,新帝不管是谁,还能容得下声势更盛的谢家?

好不容易送谢家安然离开京都,谢令月根本不信帝王之心。

第 117 章

谢令月也算了解些江越的性子, 知道他不会将自己的谈话告知别人,便也直指关键。

别说他不信帝王之心,就是江越这个皇亲国戚, 又何曾敢赌帝王之心, 看长公主府与英国公府的低调内敛行事便可知;且这两府从不与朝中重臣有过密来往,更不曾支持哪位皇子。

江亭那般得荣乐长公主溺爱, 满身的纨绔做派,却也不曾流连青楼赌坊,更不曾闹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并不是江亭没有倚仗,而是他不敢, 英国公对他的约束还是有用。

明白谢令月说的是实情, 江越也只能在心中惋惜;谢家人本就有自己的行事规矩,且他也不忍看谢家人最后落得如开国那些功臣之家般结局;江越根本不敢大包大揽, 说清尘只管放心,若是谢家有什么需要我必然能施以援手···

皇权威严, 江越如何敢挑衅。

忽而又想到其他, 狭长眼眸乍亮:“听谢大夫说,清尘的伤势已是初愈,你···可是放心不下镇北军中那些谢家的老将, 欲与我一同驰援镇北关?”

身为征西军统帅,江越深知征西军中很多老将真正忠心的是江家, 而江家人亦格外照拂这些老将;同理,镇北军是老魏国公谢达昌一手组建,大都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老将, 情谊更是不同;便是后来由谢栋统领镇北军, 当年那些老将的后人也成了新的砥柱,两代或三代传承, 心里更忠诚的是谢家人。

这般的情谊,身为谢家人的谢令月如何舍得割舍。

镇北军换了统帅,恐怕鞑靼王庭那边早得知消息,亦蠢蠢欲动;鞑靼人最怕的是谢家人统帅的镇北军,如今换了后妃母族之人统帅,怕是他们以为自己等的机会终于到了;且还遇到这般暴雪,本就生出的战意再添上要活命的本能···

只怕镇北关将要面对几十年来最严峻的一次进犯。

越想越是如此,江越再也坐不住,面色凝重起身,道他回去营地与诸位将军们商议,先提前做好驰援镇北关的准备。

见他领会到了自己的深意,谢令月也不挽留,起身送他出去,还不忘郑重嘱托;虽则谢令月完全可以忽视镇北军的处境,还是那句话,他如今是谢家人,如何放心得下军中那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

便是远在怀州老家的父亲与三叔知晓,必然也会着急想法子,这就是军中的袍泽之谊。

待到人离开,谢令月折回来靠坐在大迎枕上,眉头紧锁;见主子如此,阮慕欢大胆问道:“便是镇北关真的有变,江世子已是应允会驰援,主子还有何不放心的?”

语气又转为温和:“主子的伤势虽说初愈,可也是伤筋动骨···属下以为方才江世子所言是玩笑话,主子万不可前往镇北关。”

知他是担心自己,谢令月并未计较,只摆了摆手:“你去叫谢峰与谢七几个进来。”

阮慕欢应诺,面上并无变化,出去叫人。

方才因为有些忌讳,谢令月并未与江越明言,他最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按照谢令月读过的史书,还有这几日天气的变化,他敢断定,鞑靼人一定会进犯镇北关,且就在最近。

接替谢栋成为镇北将军的杨崇武虽说是贵妃的亲兄长,却也不是完全靠裙带关系接管镇北军;这人原来在福州任驻军都督,也是掌管几万大军,有作战经验。

谢令月也并不担心这人接管镇北军后指挥作战的问题,更担心的是这人利用此次鞑靼进犯的机会排除异己!

现在的情势与原剧情已是完全不符,谢家并未被定罪,谢栋也不曾率领镇北军叛乱,按理说镇北军中不会出现那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不服朝廷,不服新任统帅。

可杨崇武难道会相信这些老将的忠心?

且他自己应是也有不少心腹跟着去了镇北军,谁还不想在军中要职上安排自己人;可那些老将亦是凭着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若没有正当理由,杨崇武根本做不到让自己的心腹取代这些人的职位。

那么若是鞑靼进犯呢,身为镇北军老将,是不是该冲锋在前?

若谢令月是杨崇武,他也会先派这些老将打头阵;再阴暗一些,若是给这些老将派遣的兵力不足,或是后援不及时···那这些老将战死在沙场,有谁能提出异议?

更重要的是,军令如山,即使到时明知是杨崇武故意而为,难道这些老将能违抗军令?

这些人都是跟着谢家两代人征战,自然也有谢家人的铮铮铁骨,谢令月相信他们也不会任由鞑靼人的铁蹄踏破镇北关;如此,才是左右为难;谢令月怎能看着这些人平白战死,能有法子避免这些事,自然是要提前筹谋。

不过片刻功夫,谢峰与谢七、谢十一皆进了屋子,谢九居然也跟着进来,几人进屋就单膝跪地,摆手叫他们起来,谢令月先看向谢九,桃花眸不解。

“谢九,不是叫你一直跟着陈阶?”

被主子点到,谢九挠头讪笑;好不容易回到主子身边,一听到主子有吩咐,啥都没想就跟着几人一起进来。

“陈阶如今不只是你的爱人,更是你主子将来最重要的治世良才···谢九你要记住,他的安危便等同于你主子的安危;回去罢,好好跟着陈阶,上心些学他传授你的兵法谋略。”

谢令月语重心长又叮嘱几句,此时陈阶还不是那个官至首辅的政客,只有个荆州解元的名声,这几个人必然想不通自己为何待他这般,就连谢九都想不到。

原来主子竟是这般看中陈阶的么,谢九再次惊讶;既是主子都这般重视陈阶,谢九心间更是欢喜,为心爱之人,也为自己。

待到谢九欢欢喜喜出去寻陈阶,屋里的谢峰几人皆无声而笑;尤其谢峰,他如今总算是知道主子为何单单派谢九去接近陈阶,也就只有谢九这个憨憨能被那般精明的陈阶放下警惕,从而欢喜于他罢。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陈阶还真跟着这个憨憨来见主子,如今更是投诚于主子···谢峰不得不叹服主子的心计,真真算无遗策。

“镇北关那边可有消息传回?”谢令月直入正题。

谢峰端正神色:“今日收到的最新消息,不出主子所料,那杨崇武有意安插心腹取代几位老将军的位置···怎奈几位老将军深受将士们拥戴,一时间杨崇武还真无法达成所愿。”

闻言,谢令月眉头更是紧锁;果然不出所料,这些老将与他们所带的兵还是不服杨崇武这个主将,更甚至说他们是不服谢家人之外的镇北军主将;在这些人心里,镇北军是老魏国公一手创立,一直是谢家人统率他们,短时间内根本不服杨崇武。

跟在谢令月身边最久的谢峰眼见主子眉头紧锁,又想到这几日的天气,恍然大悟:“主子可是担忧连日暴雪,鞑靼人进犯镇北关···杨崇武会趁此机会排除异己?”

剩下的话谢峰也不敢再说,此时最好的排除异己的方式不就是送这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送死?

这可真是天时地利的条件,杨崇武只要说自己的人不了解镇北关地形,军中那些原来的老将当身先士卒···同为谢家人,谢峰当然知道鞑靼人的秉性;天灾人祸之下,为了活命,鞑靼人只会比平日更是凶残的打法。

不敢再想,豁然抬眼:“主子可是想亲往镇北关?”

谢家那些老将便是不服杨崇武,可跟着谢家人镇守多年,不知多少袍泽死于鞑靼人铁蹄下;这般境况下都不用杨崇武下令,他们必然也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怕的是杨崇武不予后援。

且此时镇北军已是易帅,谢家人最是不宜在镇北关露面,否则帝王之疑只会更甚,还不知谢家能否再次安然而退;可要那些老将不遵从杨崇武之令,更是异想天开;便是如今对大宣皇室失望的主子也不可能坐视百姓遭受离乱,那些镇北军老将更不可能。

征西将军江越如今正在肃州,若是他能提前到达镇北关,想来杨崇武不敢再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心思;可历来镇北军与征西军都是危急时刻才能互相发出求援信号,否则江越擅自带兵前往镇北关,自会引来帝王之疑心,反而被动。

想到那日卫兰陵的提醒,谢峰有些怀疑望向主子;如今连朝廷来肃州那些官员都知晓,征西将军江越唯独对九千岁身边一心腹另眼相待;莫不是主子想要用江越待他的不同,与江越提前到达镇北关附近,待到时机合适救下那些镇北军老将?

谢峰心里暗自叹气,他可是清楚督主这些日子因江越而生的醋意;若是自家主子真的跟着江越前往镇北关,只怕督主第一个不同意;可要督主与主子前往镇北关,肃州这里亦离不开督主坐镇。

且若是主子与江越在镇北关经历一场生死与共,便是两人之间没有生出什么情谊,只怕督主日后也会疑心不断,这更不是主子想看到的。

抬眼又看了一眼主子,谢峰确定,主子此时为难的恐怕也是这些,却又不能不管那些忠心于谢家的旧部。

第 118 章

给谢七几个吩咐下去几件当紧要办之事, 又叫谢峰找卫兰陵多要些药材,尽快制成金创药及防治冻疮和防止伤口溃烂的药粉;为了快,还叫他尽管调动就在肃州的谢家所有暗卫。

临退下时, 等其他几人都出去, 谢峰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主子一声;若是真的随江越提前赶去镇北关,只怕督主心中会芥蒂···

谢令月叹息:“你当我没想过这边留陈阶与玉衡几个主持大局, 我与督主直奔镇北关?”

可是谈何容易。

陆寒尘如今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景昌帝之所以放心用他,不过是从来不让他涉及兵权与军政;若是陆寒尘看在与谢令月的情意上,冒险与景昌帝要来督军之权, 帝王能不能应允是一说, 答允之后又会如何防备他,往后陆寒尘更是步履维艰。

且他该如何张口与景昌帝要镇北军的督军之权?

帝王必然会想, 朕派去接管镇北军的是领兵经验丰富的杨崇武,怎么, 陆寒尘你是怀疑朕选定的臣子罔顾家国大义, 欲陷害忠臣良将?还是怀疑朕是个昏君,识人不明?

杨崇武身后又是帝王最宠爱的贵妃母族,还有谢令月与陆寒尘之前商定好要扶持的荣王···如此一来, 扶持幼主临朝的计划怕是再不可行,还容易惹来贵妃母族与荣王一党的激烈报复。

反倒是如今正在肃州的江越最方便, 一是他本就带来征西军前锋营与骑兵营,二是肃州距离镇北关急行军只要几日的路程,完全赶得及救援;三则江越本就是皇亲国戚, 还是征西军主帅, 发觉连日暴雪后他担心镇北关的安危,在陛下面前完全说得过去, 甚至还能因功劳得到陛下嘉奖,于江越只有益处。

帝王之心就是这么双标。

谢令月知道爱人因为身有残缺,怕是这辈子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会有自卑之心,哪怕他不时注意给这人安全感;然而此次面对的是镇北军数千条人命,只要自己与他说清楚,想来爱人是能体谅自己的。

便是谢令月不说,他以为爱人权倾朝野这几年,也当明白自己的担忧,更该明白他如今想到的法子才是真正两全其美;难道陆寒尘明知谢家人对镇北军的情谊,还能将自己看管起来,便任由那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白白战死?

谢令月相信爱人不会如此。

晚间,陆寒尘回到屋里时照旧是深夜;虽则有陈阶帮他主持肃州政务,可初审叶天逸等人,九千岁当须在场,这可是大宣立国以来数目最大的贪墨案,陛下极为重视。

而谢令月在谢峰几人的照顾下伤势基本痊愈,陆寒尘还特意叫卫昭多次来陪着自家狼崽子,从而放心处置公务。

进了屋子先在薰笼前暖了全身,这才解开狐裘,坐在床榻边看半倚着的人,声音温软:“可用过晚膳?”

谢令月颔首:“哥哥可有按时服药?”

两人同时轻笑,竟是感觉到他们此时有种老夫老妻的自然与默契,一见面,最先关心的就是彼此。

凤眸很快便转为黯然:“今日···江越可是又来吵你了?”

若不是担心平白惹了狼崽子与自己置气,陆寒尘很想直接给守在院子外的锦衣卫下令,拦着江越出入;那厮也忒不识趣,肃州那么多的事情···借着他是武将,说甚么不便插手地方政务···

那你倒是撤回征西军驻地,肃州乱局已是平稳,从京都又赶来不少锦衣卫,足够安稳肃州;这厮倒好,就这么每日晃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见狼崽子,算是什么事!

每每听到朝廷派来的那些官员奉承自己,道没想过督主竟与征西将军相交莫逆,世子竟是这般挂念督主的安危,急行军而来···九千岁如同吞了苍蝇般膈应,他与江越相交莫逆?江越挂念他这个九千岁的安危?

屁!那厮分明是惦记自己的狼崽子,其心可诛!

然而陆寒尘又不能与那些官员说分明,难道要告诉他们江越其实惦记的是自己的枕边人?

本来江越最近频繁来往自己的院子,就已经引起别人的揣测,陆寒尘可不想那厮与自己的狼崽子扯上半分关系。

美得他!

听到爱人用了“吵”这个字眼,谢令月扑哧笑开:“哥哥竟是胡说,江越来找我探讨兵法谋略,我亦甚有所得。”

就没见过这般爱吃醋的性子,尤其对于江越,这人可真是斤斤计较,算得上小肚鸡肠;总之,无论江越做什么,在这人眼里便都不对,都是别有企图,谢令月也是服了。

谢令月不是没与爱人深谈过,荣乐长公主膝下唯有两子;幼子江亭好南风已是人人皆知,长公主亦由着他,如此,还怎么可能坐视江越亦喜欢男子。

荣乐长公主可不会任由英国公的庶子继承爵位,便是皇家也不允许,因而,江越绝不能喜欢男子。

若是江越实在喜欢男子,那也应如京都那些勋贵嫡长子,迎娶门当户对的正妻,生儿育女;真有喜欢的男子,也是养在外宅,偶尔去宠幸几回罢了。

而谢令月是何等身份,江越便是真喜欢他,也绝不敢有这般心思;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如何做,更何况是江越。

陆寒尘也知谢令月说的再真实不过,当时是点头认可的;转头却总是放心不下江越那厮看自家狼崽子的眼神,还是那句话,九千岁不信江越是个能被长公主与英国公说服的。

因而,陆寒尘一直看江越不爽,恨不能严防死守,不叫这人看到自己的狼崽子。

不再与他笑闹,谢令月说起正事,将他的担忧尽数告知,而后桃花眸紧紧锁住眼前人。

“我欲带着谢家暗卫,与江越提前几日启程,前往镇北关;等到那边的事了,哥哥若已回京都,我便从镇北关直接回京,可好?”

陆寒尘愣住。

果然如此,方才狼崽子说起这些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别看狼崽子不曾入朝堂,却极为明白他的处境,并不是如同其他人那般猜测他真的能权倾朝野左右帝王之心,最好的法子便是说服江越与他提前启程。

虽则明白狼崽子这是最好的法子,既能保全那些忠心于谢家的将士,又不令自己为难,还能给江越白得一笔功劳···真真是想的周全,每一方的立场与得失这人都衡量的明白。

可陆寒尘就是心头发堵,堵的喘不过气来。

谢家都已经退出朝堂,狼崽子也不曾与镇北军接触过,怎的就这般放心不下那些不相干之人;既是拿了朝廷俸禄,吃的就是军中那碗饭,将士们战死在沙场不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便是陆寒尘已了解自己的狼崽子就是这般周全细致之人,他也不愿镇北军白白牺牲,然他更不想自己的狼崽子亲往前线历险。

还是与江越那厮同去,九千岁如何能忍!

再则,前些日子才经历梅园一战,狼崽子重伤,陆寒尘是内疚加心疼;如今好不容易将养回来,还不曾喘一口气,便又要因为那些本不必操心之人再去更危险的前线,这是陆寒尘最担心之处。

那可是镇北关啊,大宣所有边境最危险之地,面对的是嗜杀成性的鞑靼人;陆寒尘不敢想,若是狼崽子再有个好歹,他该如何。

就算他相信自己的狼崽子武艺高超,能够安然回京···然梅园一战便是江越在危急关头救下谢令月;这一次前往镇北关,两人都是武将勋贵之后,江越还存心相交,两人势必常常在一起讨论布阵之事;相处久了,谁知会不会更为惺惺相惜,从而被狼崽子发觉江越更为优秀之处,越发亲近那厮该如何。

再或者,以谢令月的行事,必不可能旁观将士们冲锋陷阵,他必是冲杀在最前;若是狼崽子再陷入险境,又是江越救下呢?

已是欠下那厮一个救命之恩,谢令月才会这般相信与亲近于他;若是再来一次,救命之恩又该如何还;最后自家狼崽子再察觉江越之好,救命之恩转变为其他情意又该如何。

嘴上说会信自家的狼崽子,可陆寒尘最是不信人心。

他可还记得清楚,当初在北镇抚司厅堂内,狼崽子就与自己明说过,大婚是为了互有图谋;大婚后虽则狼崽子待自己已是用尽真心,陆寒尘却总是怀疑,是不是因为当时的迫于无奈,狼崽子才会选择于他,其实他心中偶尔也有悔意?

大婚后的关怀备至,也不过是谢令月本性如此,他本就最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偏狼崽子还知晓自己之前心慕蜀王李昭辰之事,自己还连着两次因为蜀王舍弃狼崽子···

而江越却是因一点提醒之恩,带了厚礼专程前往皇觉寺道谢;后来更是处处为谢令月着想,救他于危急···两相对比之下,陆寒尘如何还有信心与江越比。

能压制住因为江越而生出的暴戾之心,已是费尽力气。

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狼崽子与那人一同前往镇北关,同行同住,甚至生死与共······

陆寒尘如何能答应。

第 119 章

烛火跳跃下, 陆寒尘凤眸冷肃。

“阿月,今日我才问过谢峰,你的伤势只是表面结痂, 算不得痊愈;便是你未曾去过镇北关, 想来也听三叔提及鞑靼人的凶狠,又是如此关头, 你叫我如何放心你带伤前往?”

道明自己对狼崽子的担忧,陆寒尘转而说起其他:“我亦知你放心不下那些镇北军中的老将,如今你我夫夫一体,你忧心之事我亦忧心;不若如此, 我派天权与开阳带些锦衣卫一同前往镇北关, 暗中帮助那些老将,也可监督杨崇武, 如何?”

他说的这个法子谢令月何尝没想过,可还是那句话, 莫说只是去几个锦衣卫, 就是九千岁亲至,若没有帝王的监军谕令,也不能干涉军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不是空摆着的规矩。

甚而可能会起反作用,杨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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