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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等真心···谢令月竟是觉得有些烫手。
这人可是原剧情中蜀王登基后,大宣朝堂的中流砥柱,又是改革弊政,又是推行变法,可谓是力挽狂澜;因景昌帝怠政造成的朝局弊端,被这人全数挽回,开创了大宣最早的中兴之治。
一开始派谢九去这人身边,谢令月真的未曾想到图谋这个人太多,不过是想着他日后乃是文臣之首,想要他在危机时保下陆寒尘这个九千岁;谢令月谋划的很周全,文有陈阶,武有江越,这两人都欠下自己天大的人情,而他只要这个人情做陆寒尘最后的保障。
对日后权势煊赫的两人来说,这是能轻而易举实现的事;且还不会因为他的要求过分而心生厌恶,从而阳奉阴违。
现下陈阶却说要认他为主,谢令月还真有些犹豫;大宣将来的中兴之能臣,被自己彻底拐跑···那大宣的日后又将如何?
忽然感觉良心有点痛是怎么回事···
伸手欲扶起陈阶,谢令月还是决定抗拒诱惑:“陈先生倒也不必如此,你也说以后我可能与大宣背道而驰,这是谢家人将要面临之事,先生却不必因担心谢九而舍弃故土。”
古人是没有接受过现代社会的爱国教育,可文人士子们自发而生的对故国与故土的情感,是想象不到的强烈;便是普通百姓,也知故土难离;谢家是被皇家忌惮,谢令月才会不得已谋划另一条与大宣背道而驰之路,陈阶却不会被防备至此。
陈阶避开谢令月的搀扶,坚持不起身,目光炯炯抬眼:“在下虽身居乡野,却也知中秋前魏国公府被关入诏狱之事,亦听闻瑾安郡主被圣上赐婚于九千岁之事。”
当朝九千岁,听起来是权倾朝野的显赫,可谁不知九千岁陆寒尘乃是一个阉人;这桩赐婚,无论谁听闻都清楚这是圣上对魏国公府的羞辱与警告;且不说之后谢家人全都被罢免官职,竟只是因为魏国公渎职。
这等借口,也就是愚弄下那些大字不识的百姓,如陈阶这些学子当然能想通这是皇家对谢家的忌惮;不过是如今边境安稳,四野太平,皇家再容不下谢家的威望而已。
君不见那些开国功臣死去多少,谢家能落得如今安然返回老家的结局···陈阶目光坚定,必然是眼前这人与九千岁周旋得来;能在短短时日内便说服九千岁,令谢家在帝王的忌惮之心下全身而退,可不是只凭借这人的一副好姿容能做到。
陈阶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人虽是长了一双多情桃花眸,随意坐在这里看着人畜无害,却也必然是胸有沟壑;便是这人真的与大宣背道而驰又如何,谢家人为大宣做出多少功绩,帝王却这般猜忌容不下,难道便真的任由谢家覆灭?
若谢家人是为了保家卫国马革裹尸,陈阶相信他们会心甘情愿,因为这才是自古以来武将的最高荣耀;然而,谢家人为保卫大宣殚精竭虑,最后却要枉死于帝王猜忌之心。
换了陈阶,他必然也不干。
因而他不仅不觉得谢令月行的是悖逆之举,反而心生畅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眼前人的气度与胸有沟壑,哪里不是一片天,何必在大宣憋屈求生。
且陈阶的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姊妹,便是有近亲,亦是趁着他年幼没了庇佑想尽办法倾吞家财;看多了人情冷暖,陈阶自认他也是毫无挂碍之人,行事只遵从本心。
如今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枕边人那般赤诚坦荡,心中除了主子,也尽数将一颗心挂在自己身上;既如此,为了心爱之人抛却故土又算得什么。
吾心安处是吾乡,陈阶遵从内心选择,愿意为了心爱之人,与他一同任主子差遣;况,便是刚才看到的图纸,陈阶便知谢令月所图甚大,说不得自己也能当一回开国功臣。
那还有甚么可犹豫的!
第 115 章
谢令月所熟悉的原剧情, 也不过是前世躺在病床时听堂妹读过;小姑娘当然有自己的偏好,更多在意的是主角与几个重要的角色的情节。
因而谢令月只记得陈阶是白清涟的男配,但他记得更清楚的却是此人的治世之才;如今才知晓这人为何能在之后的官场软硬不吃, 坚守自己的本心, 却原来是真正的心无挂碍,可不就是只有百姓。
既然他自己要投诚, 这样难得的治世之才,还是谢令月最需要的宰辅之才···那还装甚么清高,当然是倒履相迎啊。
“好罢,既然你这般选择, 我若是再装模作样婉拒, 那才是真正不识抬举。”谢令月眉眼弯弯。
谢九双手举高,上面是他的身契, 欢喜道:“主子也认下了陈阶,那属下还是您的暗卫, 这身契还是主子收好。”
枕边人这般迫不及待出卖自己, 陈阶颇为无奈,他是真的栽了;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刚认下的主子, 看来是颇为了解自己;不然谢家怎会缺少能说会道之人,偏派了个脑子最简单的谢九闯入自己的生活;关键是, 他栽了跟头还乐在其中。
想明白此中关节,陈阶顺势起身时抬眼又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年方弱冠,气度雍容风流, 看上去就与那些世家贵子一般无二···可他就是莫名心生寒意, 还不知主子究竟实力如何。
不过,能说服对大宣忠贞不二的谢家人, 能谋划开疆拓土之事,想来也具备异于常人的胆魄与心机。
既然陈阶是真心认主,谢令月自然也不能按照原来的打算那般用他;可以继续让他处置肃州政务,却是要以心腹之名为九千岁排忧,官职什么的自然不必再考虑。
“你当真舍得?”谢令月又确认了一遍,他可是知道古代能考中解元要付出多少辛苦,陈阶如今在大宣也算颇有才名;若是跟着自己,谢令月自己可以确定筹谋不会成空,可陈阶又不了解他的真正实力。
真正开始做事时,少不得还有前期的辛苦忍耐,这人可莫要到时候后悔;他可不是如谢峰、谢九这些人,是谢家的暗卫,只能跟着主子一条路走到黑。
且不说陈阶若是按照自己之前打算的那般来,那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前程似锦。
陈阶也回的坦荡:“属下倒觉得做一个开国功臣更有成就!”
难怪能成为原剧情中的治世能臣,谢令月颇为欣赏这人的胆魄,当即朗声而笑: “谢九听令。”
被这一声清喝回神的谢九慌忙跪地,面色激动聆听主子吩咐,差点以为主子真的不要自己了呢。
“此刻起,陈阶便是我手下最重要的幕僚,你便是我指给他的专属暗卫,负责他的安危;不只是你们之间的情意,陈阶乃是你主子寄予厚望之有才之士,谢九日后只归陈阶一人调度。”
谢九朗声应诺,声音里都是振奋;便是陈阶也真心而笑,主子果然知晓自己的心思,让他与心爱之人共进退。
桃花眸又转向正在佩服主子善于拿捏人心的陈阶,谢令月语调轻快:“想来你还不知,谢九乃是谢家上百暗卫中身手最好的;且他不只有颗赤子之心,还有领兵征战的天赋;若是陈阶你想要日后他与你并肩载入青史,闲暇之余可教导他些兵法。”
豁,陈阶挑眉;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位刚认下的主子还真是知人善用,这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就把台阶给递过来;到底该说主子是知人善用,还是该说他心机深沉,陈阶已是无心再多想。
难怪主子敢烧了谢九的身契,这是极为了解谢九的心思,还愿意给他机会;那还有甚么不乐意的,只要想到自己能与心爱之人并肩史册,还是开国的文臣武将,陈阶只觉热血涌动。
而后,见他对卫昭画的图纸有兴致,谢令月与他简单交代了几句配合陆寒尘处理肃州政务之事,便叫他与卫昭讨教;卫昭好不容易又碰到一个除了他九哥之外能看懂他图纸的人,当即热切介绍起来自己的思路。
屋子里一时间热闹起来,见陈阶真的喜欢那些图纸,谢九便想亲自在门外守着;虽然他看不懂这些,却也知晓他们谈论之事极为重要;路过自家主子身边时,目光期期艾艾。
谢令月好笑:“怎的,想问问我是不是能给你们见证一场大婚?”
都不用多想,谢令月当然能猜出这个傻白甜属下的心思;一看就知道他的整颗心都挂在了陈阶身上,两人该是早有了鱼·水之欢;陈阶又看起来将自己这属下吃的死死的,谢九当然想有个名分。
而自己这个身为主子的亲自给他们操办和见证,还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么。
果然,陈阶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这边,目光中也是···殷切的向往?
谢令月抚额,然后给两个属下画大饼:“你们如今不也是情投意合?不若再等两年,到时给你们操办一场盛世大婚,管叫天下知。”
难道不比如今这般简单行事更值得期待?
陈阶立即点头,原来他不只能与心爱之人并肩史册,说不得上面还能记一笔;他们不只是流传千古的开国文臣武将,他与心爱之人的情意亦被后人铭记···
而谢九都听陈阶的,见他点头,也跟着点头;还拍着胸膛表示,一定为主子打下更多疆域,成为真正的谢家人。
就见埋头画图的卫昭也放下了笔,跟着附和;他也想与卫兰陵有这样的盛世婚礼,载入史册,流传千古,这才是顶级的浪漫罢。
很想抬手拍醒这小崽子的白日梦,怎奈后背的伤势不允;谢令月少不得说教他几句,卫昭跟着自己去开疆拓土没事,可是卫氏商行的根本在大宣,卫昭倒是敢想,那卫兰陵可还能保得住卫氏商行?
说笑几句,谢令月也乏了,正好卫兰陵来接人,忙叫他领着人回客栈;至于陈阶与谢九,自然也被安排住在院子里的厢房,歇息一夜后,有的是事情给他们做。
当晚,九千岁差不多子时才回房;梅园一战,陆寒尘身上只有些轻微的皮外伤,不过两日的功夫便恢复如初,投身于繁重公务;只有谢令月与谢峰知道他真正伤的是根本,两人商讨后开了调理方子,为了药效更好,九千岁又开始日日都要喝苦药汤子的艰难生活。
转过屏风,陆寒尘站在薰笼前片刻,暖好身上和双手,这才踏入里屋;就看到自己的狼崽子半倚在床榻上,手里翻看厚厚一沓图纸;跳跃的烛火下,这人墨发披散,玉白肌肤光泽隐隐。
“不是不叫你看这些伤神的东西么。”陆寒尘解开狐裘,坐在床榻上帮他拉高锦被又道:“如今你最重要的是养伤,这些东西等回京后再看也不迟。”
谢令月温柔笑:“哥哥也知我是个闲不住的,日日躺在床榻上,觉着身子都酸软;倒不如看看这些,便当是解闷罢了。”
趁着陆寒尘洗漱的功夫,谢令月与他说起陈阶之才,叫他只管将这人当作幕僚,肃州政务尽可放手交由陈阶处置,如此陆寒尘也能歇息个几日,至少不必这般劳累。
“怎的,阿月心疼我?”换上墨色寝衣的陆寒尘上了床榻,也不用旁边的锦被,抱着狼崽子的腰身便钻入他的锦被内,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这陈阶既是已认阿月为主,你也舍得给我用,就不怕我欣赏他的才能,将他举荐入朝堂,成为九千岁一党,阿月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令月好笑:“你我夫夫一体,我的人何尝不算是你的人,哥哥只管用,若你能收服他投诚于你,我反倒更放心些。”
即使后晌时陈阶已是认主,谢令月还是秉持顺其自然的态度;他是需要人才,可也不需要一个摇摆不定的人才,若这人真能被陆寒尘收服,九千岁一党更是如虎添翼,谢令月当然愿意。
至于陈阶的治世之才,谢令月自认也不差,不过是多摸索些日子,适应古代人思想,自然也会水到渠成。
笑闹几句,两人说起正事,听闻谢令月是如何收服的陈阶,陆寒尘凤眸含笑:“你也是舍得,竟是将你身边身手最好的暗卫便这么送给人当媳妇,难怪陈阶这般痛快;既他是真心爱慕谢九,这人倒是可以放心用;阿月放心,待肃州事了,这人还是你的幕僚。”
说着话的同时,陆寒尘心间又升起异样,狼崽子这种不可捉摸的感觉又来了;之前的种种疑惑还可说是谢家暗卫能力卓绝,可陈阶远在荆州,名不见经传,狼崽子是如何知晓这人的才能,又是如何知晓谢九便是这人的心头好?
除非谢令月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陆寒尘眉间微蹙,他没有感觉错,越来越多的事证明狼崽子就是能未卜先知,否则如何能解释的通?
一个之前深居简出在内宅的少年郎君,便是聪慧异常,又怎能这般轻易勘破人心·····
第 116 章
陈阶不愧是谢令月记得的治世能臣, 虽则如今他还未曾涉足官场和朝堂,处理肃州乱局却是上手极快,堪称得心应手。
也就是最初那一天九千岁当着所有官员的面给陈阶撑了面子, 之后都是玉衡几个跟在他身边, 供他差遣;因为陆寒尘提前吩咐过,这几个九千岁的心腹对陈阶虽不是心悦诚服, 却也毕恭毕敬;他们几个做出如此姿态,便是朝廷派来的那些个官员也不敢违抗命令,一一照做。
不过几日功夫,肃州乱局渐渐稳定, 一条条政令颁布下去, 民心也不再浮动;恰逢冬至节将至,这是大宣一年中最为重视的节日之一, 胜过人们对除夕的重视;不说上到皇家与权贵,便是平头百姓家也在这一日祭祖。
本来陈阶的政令就没有任何差错, 再有这等重要的节日来临, 百姓更关心的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哪里还顾得及想为何城中多了锦衣卫和兵爷,为何不见了叶大人等等。
有了陈阶处理政务, 陆寒尘终于腾出精力,与三法司的官员先初审贪墨大案;他们这边要拿到尽量周全的证词与证据, 回京后,这些人犯必然要移交三法司再行审过。
即便是初审,也够震惊三法司派来的官员, 更是令江越震动与气愤;肃州本是大宣靠近西北荒僻之地, 一年上交国库的各种税银也不过六十万两。
然而现在仅是肃州知府叶天逸一人就贪墨朝廷赈灾银与捐监银上千万两,还不说肃州所有官员与小吏都卷入此案, 这些人合起来又该贪墨多少!
征西将军江越统帅十万征西军,一年的军饷也才百万两!
难怪如今朝廷发下来的兵器与装备一年不如一年,江越每次回京都会找户部官员理论,听他们哭穷···原来竟是被这些豺狼之辈中饱私囊!
将士们驻守边疆,脑袋扎在裤腰带上浴血奋战,只为保家卫国,却也不曾抱怨过一时的军粮短缺;却不知他们守卫的后方,这些官员们醉生梦死,丝毫不顾百姓生死。
若不是有锦衣卫严加看守那些犯人,若不是副将死死拉着,江越恨不能拔刀砍了这些个蛀虫。
奏折一封封传往京都,很快整个朝堂便知晓了肃州大案;虽则有陆寒尘听了谢令月的建议提前安排了景昌帝身边伺候的人,可也架不住这种犹如山崩地裂的消息,帝王当场吐血。
幸而有太医令奉令守在西苑,救治及时,龙体暂时无碍;且天枢传来的消息看,因为吐出这口血,帝王反而积郁消除,很快便现身早朝,也算是一个有利于陆寒尘的消息。
以内阁为首,再也无人关心甚么党争;此等惊天大案发生,还有后续多少事要处理,更有隐于危机之下的种种机遇,谁不想分一杯羹;就连荣王刚组建不久的师傅团都开始改变课程,侧面为荣王一党出谋划策。
太子一党更是虎视眈眈,小小的肃州之地就有如此大的油水,看来他们之前将目光完全放在江南繁华之地才是错误;肃州几百官员尽皆伏案,多少官职空缺,当务之急是安插自己人去任职紧要空缺···
然而这不是几个人的贪墨,而是上百官职的空缺,便是所有人都想法子安插自己人,那也人手不够;景昌帝听取了陆寒尘的上奏,在早朝宣布来年春闱增加一百个进士名额,为朝廷广纳良才。
如此一来,原本定下的礼部尚书作为来年春闱的主考官便不合时宜,早朝连着几日的争论,最后颁旨由内阁首辅杨诤成为这届春闱的主考官,两位次辅与三位阁老都为阅卷官。
就在京都与肃州都陷入空前忙碌中时,燕云十六州再次迎来降雪,如肃州、云州及镇北军驻守的镇北关更是连着几日的暴雪;肃州知府府衙内,最为清闲的谢令月与江越正在次间窗炕上曲裾而坐,阮慕欢半跪在一旁为两人烹茶。
江越的怒气还不曾消,连着几日与谢令月说起肃州贪墨大案;正如此刻,还在痛骂叶天逸的贪婪无度,竟然用人命逼迫官员与他一同犯案···
转头透过支开的缝隙看了眼窗外的皑皑白雪,谢令月担忧的却是其他,桃花眸也转为凝重。
“肃州与镇北关最是靠近关外异族之地,这两处已是连日的暴雪,关外更是寒冷,只怕雪下的更大···”
江越也眼神肃然:“清尘是担心暴雪淹没草场,异族又来犯我边境,烧杀抢掠?”
微微颔首,谢令月担心的正是这个。
大宣的边境最不太平的就是镇北军与征西军驻守之地;镇北关之外就是被大宣赶回草原深处的异族,以被大宣取代的前朝鞑靼王族为主,还有依附于鞑靼的其他少数游牧与渔猎民族。
鞑靼人本就能征善战,统治中原的九十年期间,曾开拓出史上最大疆域;也正是鞑靼人好战,于治国一道上欠缺,疆域又太过于辽阔,很快便是一片乱象,民不聊生,这才有了大宣的太·祖皇帝顺势起兵造反。
灭了国,又被赶回草原深处的鞑靼王族怎会心甘情愿,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屡犯边境;也正是因为鞑靼人的好战斗勇,当初的老魏国公谢达昌才与太·祖皇帝提出设置镇北军,他亲自统领驻守在镇北关。
谢达昌此举有认清帝王心思之后的避祸心思,更多的是舍不得自己征战下的疆土再被鞑靼人的铁骑践踏,亦不忍边境百姓终日惶惶不安;而因为有谢家镇守,这些年鞑靼的几次进犯皆被镇北军拦在镇北关外,因而谢家才会被大宣百姓铭记于心。
可此时不同,镇北军主将换人,那新任镇北将军、贵妃的亲兄长杨崇武还不知熟悉北境的布防没有,又不知他能不能收拢那些军中老将的心;且谢令月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古代这般恶劣的天灾人祸之下,为了活命,鞑靼人只能烧杀抢掠,凶性将是历来之最,毕竟谁都想活下去。
这场暴雪若是再连着几日,只怕镇北关那里便会面临鞑靼人的大举进犯···
桃花眸转向眼前人,江越统率的征西军防备的是大宣西境的沙俄帝国;比起北境好战的鞑靼人,显然西境要安稳些;且最近几年,沙俄帝国正内乱,暂时歇了进犯大宣的心思,西境眼下无大战。
“湛霆,若是镇北关陷入危机,你可有先出兵救援再上奏陛下的权利?”谢令月其实知晓镇北军与征西军休戚相关,当初太·祖皇帝便有过圣谕,这两地若有危急,可先出兵救援再上奏。
且江越之前就曾与谢令月提过,他曾有过与原镇北将军谢栋联合作战的经历,说的便是这种情况;而谢令月有此一问,也不过是与江越再确定一遍。
如今江越带领征西军前锋营与精锐骑兵驻扎在肃州,若是镇北关有危急,驰援应是再方便不过。
江越也很坦荡:“清尘你是魏国公嫡长子,这些必然清楚,何须再问我一遍;若是镇北关有难,不说两府乃是世交,身为皇亲,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宣边境陷落。”
继而又道:“进屋前我便看过今日的天色,恐怕这场雪一时半刻难停···清尘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若我回营后便吩咐下去,叫他们早做准备。”
谢令月松了口气,只要这人不推诿,便是鞑靼人进犯,镇北关也能安然无忧。
“我倒是不明白清尘为何这般担忧,若是镇北关主将杨崇武无能,致使鞑靼人入境···说不得陛下会认识到谢将军的重要,重新启用他担任镇北军统帅···如此谢家也能重返京都。”
其实江越很了解眼前人的心思,谢令月是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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