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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宁县叛乱一路向东攻至安庆的消息,太平盛道的人都有些错愕:
怎么造反还用抢的?
而他们内部也形成了不同的观点,有人主张在中州与齐州发动起义,策应宁县;也有人认为,应当借此机会,观察观察朝廷的气数和能力。www.pantays.com
两派对立的观点彼此你吵我,我吵你,险些要动起手来。
最后,还是大贤良师张怀拍了板,说:“岁在乙丑”,今年还是甲子年,再等一年就是了,急什么?
但他也需要了解:宁县的叛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平盛道能在其中得到些什么?
这些问题都需要派人去看看,于是,曾经在吴州开拓过传教业务的唐舟和楚丘二人,又从齐州出发,重新回到这片曾经给他们带来危险的土地。
想起吴州之行,楚丘不经意间就想起了那个俊秀得如同画一般的少年。
“丘儿,我们在这处客栈先过一夜吧。”
随着季节的变化,冬风已经逐渐占领了整个北方之地,并正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翻越那道横隔在南北之间的天然屏障。
云深雾重,月明星稀,天空中已少有鸟雀行走,楚丘看着已经在睡梦中的大良师唐舟,窗格被冷风吹打得啪啪作响,他不由得转了个身,无处不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向他所住的客栈涌来。
带着有些忧心的疲惫,楚丘沉沉睡去。
不同于仍在北国安眠的楚丘二人,苏嘉沛正紧披着大氅,身后众人跟从着。
有一人被捆得严严实实,与柱桩一同立在下着细雨的冬夜里。
苏嘉沛的眉眼间难掩怒气,而旁人大多摇摇头,似乎有些怒其不争。
庄院的仆役分作几排,各自拿着火把,火势甚旺。
四面八方涌着的,拥挤着的,是来自四里八乡的乡民们。
他们的眼眸里倒映着在细雨中燃烧的火焰,像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刘葛的心中此时只有后怕,他没曾想朝夕相处的同伴居然说干就干,一点也没把庄主当初三令五申过的禁令放在心上。
郭莱的眼神充满着复杂的滋味,自从那次他听到庄主与出身名门的县令陈旧先之间的对话后,他就知道了,这个作为自己临时投靠的人,绝对不简单。
但他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清秀俊美,平常和村民们嬉嬉闹闹,还爱开玩笑的庄主,居然也有如此不留私情的一面。
“徐三,你知罪吗?”
沉默了许多,苏嘉沛终于开口了。
没有想象中需要细细推敲的调查过程,查出犯罪者所耗费的时间仅仅只用了半天。
樟庄部曲八十二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已经有了严密的规章制度,到了一定时间,是要查人点到的。
而徐三却借着平时苏嘉沛布置的助民任务,偷偷惦记上了碧台镇的一名孤女。
就在昨天夜里,在应完点卯后的徐三趁着夜色溜出院外,连赶了六七里路摸进别人家里实施了强暴。
她的住处偏僻不易被人发现,这也是徐三敢于下手的原因。
而在一番暴风骤雨般的冲突与激烈之后,只留下凋零的花。
在徐三眼里,什么狗屁扶民助民都是虚的,只有自己得意畅快才是真的。
每天近乎于折磨的训练,以及近似于严苛的条例令放纵惯了的徐三极为不适,从前那种简单轻松的生活对于他而言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没有人理会他的痛苦与难耐,那些人似乎对这样枯燥的生活乐此不疲,徐三有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部曲,而是一个奴隶。
哪有部曲给人扛竹子,担尿桶,打水井的呢?更别说铺路铲沙、修桥补窗这些苦活累活的呢?
如果只是劳累,徐三勉强能说服自己,但宁县的叛贼颓势已显,转而向怀县寻求突破的行为,令怀县所辖的乡村瞬间面临着死亡的风险。
想到过几天就要去抵抗那些杀人如麻的叛贼,徐三终于崩溃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拥有和得到过一个女人。
觉醒了的欲火使徐三重新燃起对于生活的极度渴望,他想起了那个参与了由庄主主持成立的妇女编织小组的孤女。
那双眼睛如此清澈,使他躁动起亵渎和摧残的念头,但她竟然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身下拼命扭动着的躯体忽然消失,咬在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在夜风中隐隐作痛。
徐三的意识在绳索的约束和人们的喝骂声中逐渐回到了现实。
他艰难地抬了抬头,梦又碎了,而雨,好像下得更大了一点。
作为从苏府跟过来的护卫,他当然知道苏嘉沛是女子,但他可能也正因为此,低估了对方的决绝态度。
往常的懈怠与敷衍仅仅换来不咸不淡的批评与教育,而一个多月前苏嘉沛在庙前对这群护卫的许诺,更是使得徐三下意识觉得,或许真的做点什么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徐三颤颤然地一抖,看向被众人拱卫住的苏嘉沛。
她摇了摇头,将高抬着的右手重重挥下。
徐三木然地睁大眼睛,心底生出一个更大胆的念头:不知道大娘子在人后又是什么样子呢?
但这念头仅仅保持了一瞬,他的意识就连带血液的飞溅一同消失。
临死之前,他好像看到大郎君阴沉的目光。
是幻觉吗?不管是不是,都已不重要了吧。
苏嘉熠呆呆地看着姐姐处决了一名从苏府带过来的护卫,不由得有些错愕。
他揉了揉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呼喊声,这声浪从人与人之间的间隙汇聚成波浪涌向正中心。
在场的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应该会成为以后作为教育儿孙的谈资,
如此快速的抓捕与确认罪犯,如此新奇的公审与辩驳,如此干脆利落的处决,在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眼中,也几乎没怎么见证过。
毕竟,允许罪犯为自己辩护这个环节,曾让很多人担心:庄主是不是想要借这个环节来为自己名下的部曲开脱。
当然,像为什么没有扭送县衙之类的细节,从头到尾也没有人在意过。
但所有人或许都没想到,与以后要发生的故事比,这场处决仅仅是个开始。
“嘉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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