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眯起桃花眸，配合着仰起头，“督主才是耍六皇子的人吧。m.luhaibing.com你明明很关心他，却装作旁观者，宁辞，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司大人的眼光真毒辣，本座恨不能挖了你这双眼睛，仔细钻研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宁辞冷笑。

司遥轻轻握住他手腕，却不甩开，语气柔和也温良，“不好意思，我的眼睛督主可能拿不到，我的心可以借督主一用。”

他带着他的手贴到心脏处，宁辞皱眉。

司遥浑不在意，“督主好好感受，我的心是不是向着你的。”

此等暧昧之语让本就是女子的宁辞心跳漏了半拍，眸光微闪，烫着了般缩回手。

“胡闹！”

司遥垂眸捻了捻指尖，麻利窜起来，拍打衣服上的尘土，继续上一个话题。

仿佛中间的小插曲，仅仅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言辞。

“难怪督主你要杀人灭口，这种事情根本理不清。”嗯，似乎所有涉及到女人的事情，都那么难搞。

“杀人灭口？！”宁远惊愕，瞪圆了眼珠瞅着面无表情的宁辞。

司遥摸摸他头顶，语重心长道:“有什么可奇怪的。不灭口，你知道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会有多少人遭殃吗？就算是你师父我，也保不住你。”

“哼，若不是你故意隐瞒你和六皇子的师徒关系，还能有今日？”

“怪我怪我，只是，皇子进学都在尚书房，我又不是尚书房的老学究，私下里收六皇子为徒，传出去，安帝能放过我？督主，有些事情需要代价。”

宁辞淡漠扫他一眼，他不躲不避迎接。

看来机敏如他，还是猜出，宁远之所以盯上他，有她的推波助澜。他也并非没有机会向安帝解释此事，而是在等一个向她索要利益的机会。

司遥，她终究是小看他了。

“此事于你们司家并非没有好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些事，容后再议。”

司遥自知当着小孩的面提阴谋算计，会让六皇子以为自己仅仅是等价交换的筹码，影响心境，遂点点头，“好，我们来日方长。”

反正以后他要天天去东厂练武，不急。

宁远听的云里雾里，但有一件事，他知道是因他而起——那些无辜人丧失性命。

可他也清楚，自己没有话语权，更没有绝对的权力保证在留住无辜人性命的同时，自己也安然无恙。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司遥紧着安慰他，给他分析其中利弊，宁辞则盘算案件细节。

不多时，柏舟卷携一身戾气进来，瞥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说话便留了余地。

“督主，事情已办妥，司礼监的人马上过来收拾。卑职已告诉李尚宫真相，但她希望督主能帮忙查到真凶，李家愿意给予相应的酬劳。还有陈才人，她想见您。”

怕宁辞想不起来是谁，柏舟特意提醒，“就是您在宫宴上救的宫妃。”

宁辞了然，她记得她，一个性子耿直，说话愣头青似的女人。

按理说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适合在宫里待着，但陈才人却偏偏活的有滋有味，身边还能围着几个不受宠的，以她为大，摆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至少不似表面上简单。

“先扔进慎刑司，本座有空去看看她。”

“是，”能得督主约定去见面，陈才人进了慎刑司也不会太惨，柏舟感慨那陈才人有几把刷子，同时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凌霄宫传来消息，陛下得知德妃与靖安侯府始终有往来，暗中养杀手，刺杀督主，大发雷霆，下令降德妃为良贵嫔，迁居浮华宫，居主位。现下人已经往这边走，据说贤妃也跟来了。”

连降两级，于德妃而言算是不小的挫折，毕竟她平日里可没少得罪人，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但，“为何是浮华宫？和贤妃有关？”

柏舟:“听说是贤妃为德妃，不，良贵嫔求的情，哭的花容失色，陛下心肝都疼，才只降两级。”

“呵。”旁边，司遥饶有兴致地轻笑。

身为礼部尚书，他对后宫的一些事情也算了解，即便没有贤妃求情，陛下也不会亏待德妃，谁让人家哥哥还是靖安侯呢。

贤妃多此一举，无非是借着德妃曾帮助她封妃，不清不楚，稀里糊涂还了情分，还能赢得德妃更多的好感，寻求忠实的帮手。

要说赤铎人没心机，没企图，他万万不信。

转头嘱咐宁远:“听清楚了，往后离贤妃、良贵嫔远点儿，也不用怕你我师徒关系暴露，司家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向来只有司家欺负别人的份儿，还没有别人欺负到司家头上的时候。

宁远下意识看向宁辞，宁辞板着脸，却不看他。他垂眸，很好地掩藏了失落，重重点头，闷声道:“我听师父的。”

“乖。”司遥站起身，“穿鞋，我带殿下先离开，再待下去，咱们可要成难兄难弟喽。”

意味深长冲宁辞眨眨眼，笑问:“是不是，督主？”

宁辞何尝不知，他在抱怨方才被她一掌拍飞的事，这会儿忍着气，唇齿间蹦出一个字:“滚！”

司遥也不生气，“滚滚滚，本官带着殿下一起滚。”

他牵起宁远的手，笑呵呵离开。

柏舟凝望他们离去的背影，忧虑道:“督主，他们会不会和良贵嫔碰上？”

宁辞取了黑貂毛大氅，披在肩上，叹了口气，“本座猜，司遥肯定带着远儿从后院翻墙了，你让人处理好后续。”

不得不说，督主料事如神。

柏舟亲眼看见司遥蹲在墙头上，朝六皇子伸出手，两人配合默契，一起从墙头翻出，麻溜跑了。

还真的是“难兄难弟”。

招手，自有番子过去清理雪地、墙壁以及瓦片上的痕迹，与此同时，前院，宁辞也和良贵嫔、贤妃打了照面。

“臣见过贤妃娘娘，德妃娘娘。”

宁辞不卑不亢，拱手行礼。

不等贤妃说话，良贵嫔冲上来就要给宁辞下马威。

宁辞负手往后闪退，“德妃娘娘，臣没得罪过您，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