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民间真的有人……或者组织能控制尸魄，利用尸魄感染受害者，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受害者转移到城内各处并安置好，等待变异即可。m.591taobaonet.com”

“但他们是如何做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怀疑的呢？”

陆无宁在沙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项豪摸着下巴说道:“确实，这个是重点，只要弄清了这个，我们就有了反制的可能。”

“会不会是用放在车里？”唐烟说道。

陆无宁摇了摇头:“安置一个受害者就要牺牲一辆车，这个代价太大了，而且很容易暴露。”

“确实，最近也没听说城内有大量车子失窃。”项豪点头赞同道，“而且铁墓的秃鹫也不是吃干饭的，其中很多都做过刑警，善后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陆无宁看了眼项豪，怎么感觉你消息这么灵通呢？警方那边的情况你咋知道这么多的？

“唔……”唐烟陷入了沉思，“又要不引起注意，又要成本低……”

突然，项豪一个激灵，两个字脱口而出:“遗体！”

唐烟皱眉:“遗体？”

“没错，遗体。”

陆无宁沉声道:“尸魄的袭击一旦处理不好就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现在街边摆放遗体的场景屡见不鲜。”

“只要将受害者手脚束缚住，打上麻药，再盖上白布，就能完美伪装成遗体。”

“接下来只要寻个偏僻的地方，摆上花圈，旁边再放个火盆……这样即使有人路过也不会怀疑，更不会留下痕迹。”

见两人表情愈发沉重，陆无宁连忙补上一句:“当然，这都是我的臆想，事实很可能……”

“滴滴——”

这时，项豪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看了一眼陆无宁。

“铁墓下命令了，要求秃鹫与警方配合，全力排查路边摆放的遗体……”

陆无宁:“……”

真的假的？

……

……

接下来的几天，不知是不是铁墓的措施奏效了，第一小队收到的警报少了许多。

陆无宁也不再跟着项豪他们，而是回到了王十二这一组。

下午三点。

陆无宁抱着几本书来到了白鹿的病房里。

“下午好呀，陆先生。”白鹿率先打了声招呼。

“怎么认出我来的？该不会是你对每个进来的人都这么打招呼吧？”陆无宁打趣道，将书放到一旁桌子上。

这次他故意只敲门不吱声，想逗逗白鹿，没想到一下就被认出来了。

白鹿轻笑道:“您来过这么多次，脚步声我早就记住了，再说除了白百灵，也就您会来探望我了。”

“也是。”陆无宁道。

这几天他经常有空就来白鹿这呆着，看上两三个小时的书，再回到据点“值班”。

他对白鹿的称呼也从“白小姐”进化到了“白鹿”。

只是让他有些遗憾的是，白鹿对他的称呼，却还是“陆先生”。

白鹿身上有股很神奇的力量，她总能莫名其妙地让他的心静下来，让他心底的戾气冰消瓦解，这是他喜欢过来的原因之一。

病房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让人心神放松。

见白鹿腿上依旧和往常一样放着一本厚厚的盲人书籍，陆无宁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读一本书一般要多久？”

白鹿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现在一只手读得稍微慢一点，差不多一天一本吧。”

“哦？”

陆无宁从桌子上拿了本书，想要看看盲人的书一本能有多少字。

他本想着即使不认识盲文，但至少能数个字数，到时候一页多少字记下来，再乘以页数，就能估算出这本书的字数。

结果翻开一看，书里密密麻麻地全是小点点，有凸的有凹的，根本没法数字数。

陆无宁讪讪地将书放了回去。

“您很好奇吗？”白鹿的话里含着笑意，显然已经听出陆无宁的举动，也听出了他此时的尴尬。

“嗯……有点……”陆无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然后，就见白鹿往左挪了挪，右手轻拍着床，模样似乎是要他坐在那。

“……”

“过来坐，我教您。”

陆无宁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又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上。

白鹿侧过身，将书拉到两人中间，摸着上面的盲文，说道:“盲人的书为了节约成本，都是两面印刷的，但是又因为盲文的特殊性，书页正反两面的盲文都会印到对面，所以对第一次见盲文的人来说，会很迷惑。”

“实际上，阅读的时候，只要去读那些凸起的点就行了……”

接下来，白鹿给陆无宁讲解了阅读盲文的基本规则。

汉字盲文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由两个“方”组成的，每个方有六个点位，通过这些点位的凸起来表达不同的字符，一边为声母，一边为韵母。

“基本上只要把声母韵母表背下，就能初步阅读了，”白鹿说道，“盲文的数字也很好记，它们只会用‘方’里的1、2、4、5这四个点位，很容易识别。”

陆无宁用手机从网上找到了盲文的对照表，并用了五分钟将其背了下来。

感觉到了陆无宁的跃跃欲试，白鹿问道:“你要不要来试试？”

“来！”

陆无宁信心满满地按照白鹿教的方法，闭着眼，试着去摸读。

盲人书籍的纸质很硬，摸起来沙沙地很舒服，凸点的手感也很清晰。

“……战……七……呃……这啥？”

刚读到第二个字，陆无宁就卡住了。

“什么？”

白鹿的手摸了过来，顺着陆无宁的手指找到了他摸读的位置。

凉凉地，软软地……

陆无宁浑身一颤，仿佛触电般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睁眼看向白鹿。

白鹿面不改色，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

“战争即和平……陆先生，您是不是摸漏了一个方？”

陆无宁压下心中的悸动，低头仔细一看，还真是。

再闭上眼，重新一个方一个方地慢慢摸过去。

“……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无宁一脸嫌弃，这书怎么感觉神神叨叨地？

白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解释道:“这是小说里党派用来洗脑群众的话，您可别当真。”

“哦，我说呢……”

对话暂告一段，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陆无宁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坐回椅子上，他觉得现在起身的话会给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保持距离”的感觉，不太礼貌。

加上之前他下意识缩手的动作……他怕会让白鹿误会。

但不离开……也不是个事啊，总不能一直坐在这吧？太冒昧了。

哗——

就在陆无宁纠结的时候，白鹿将书合了起来，然后将第一页翻开。

陆无宁:“……？”

“陆先生，盲文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哦，它的声母韵母与拼音比都是略有不同的，还有声调、标点符号这些……有很多是我一时想不起来的。”

白鹿的脸有些泛红:“所以……不如先实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