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清全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被赵夜的人找出来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血人。m.ghjun.com

赵夜舍得，砸了不少的精力和心力，银子流水一般地撒出去，终于将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裴绮羽站在门外哭了很久，才擦干眼泪走了进去。

“他的眼睛现在还不能见光，大夫说还要养一阵子。”流霞正在给季风清喂药，“他现在很乖，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挑食的。”

季风清紧挨着流霞坐着，手还捏着流霞的衣袖，安静地喝着药。

裴绮羽看着他，眼眶还是一阵阵酸胀。

将从前往事全都忘记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从前种种，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裴绮羽坐在两人对面:“我和赵夜要成亲了，如果可以，想请你们参加。”

季风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流霞给他擦了擦嘴角:“大夫说他这几日可以走动走动，只是不能受累，到时候，我和他一起过去，闹洞房怕是不行了。”

“只要你们到场就好。”裴绮羽看着两人，唇角浮上一丝笑意，她将手里的一个盒子推了过去，“这里的药材对他的身体有好处，拿给大夫看过了，具体如何服用，大夫会斟酌着来。”

岭南温家听说是她点名要的东西，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流霞收下:“多谢。”

裴绮羽被她谢的又是鼻子一酸。

季风清很快喝完药了，他站起身来，由着流霞扶着他去休息。

裴绮羽没有跟上，站在两人身后，安静看着他们缓缓离开。

已经迈出门槛的时候，季风清顿住脚步，他转过身来，面冲裴绮羽的方向。

他的双眼上还蒙着布，不能视物，裴绮羽却觉得他在看着自己，不由得上前走了两步。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季风清忽然开口说话，“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记不得你，实在很抱歉。”

裴绮羽的眼泪再次无声滑落，她走到季风清的跟前，仰头看着他，声音哽咽:“季风清，不用道歉，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一定要好起来……”

季风清轻轻扯了扯嘴角:“我会的，我答应流霞的，现在……也答应你……”

流霞将人搀扶回去，廊下有细风吹过，扬起流霞遮在脸上的面纱，露出女子精致的五官。

裴绮羽却是被吓了一跳。

“流霞的脸突然长出浅浅的红色印记，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夜扶着裴绮羽的肩膀，解释给她听，“流霞相貌太过出众，如此一来，倒方便隐匿行踪。”

裴绮羽怔怔:“是我的缘故吗？”

“流霞是将你身上的蛊虫引了过去，但她本身也有蛊毒在身。具体原因，无人知晓。”赵夜说道，“你身上所有的毒现在都已经清除，当初蛊毒差点吞噬你的心脉，才使的你如今血液带毒。不必担心，好好养着，会好的。”

裴绮羽往他怀里靠了靠:“怪不得你这般谨慎，不让我有孕。”

她闭了闭眼睛，“咱们回去吧，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马车之上，裴绮羽正襟危坐。

“如果当真我要去西戍，你要如何？”

“我自然要随你而去。”赵夜这般说道，“最近我已经很少出现，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

说着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裴绮羽一眼。

裴绮羽立即举手:“我分得清清楚楚，上次在花墙那边亲亲的人是你，后来与陛下谈事的是木头美人！”

突然被抓包，莫名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喉头，“那个……他回去跟你告状了？他说什么了？你别信他！他那都是瞎说的，我规矩的很……”

赵夜抱臂:“他说你硬扯着他的衣襟要亲他。”

“胡说！”裴绮羽义正言辞，“我那是吓唬他！我可是连他一个衣服角都没碰！”

越说越是咬牙切齿，裴绮羽恨恨道，“止止还在提督府，看我回去不让止止狠狠撕他的嘴！”

赵夜瞧着她终于缓了心思，虽然眼睛哭得红肿，但现在精气神比先前还要好，便转了话题:“你方才要和我说什么？”

裴绮羽一听他不再继续追问，心里头一松，忙接过话说道:“子春到时候肯定是带不过去的，我想劳烦你件事。”

赵夜听明白了:“你是放心不下随你回来的那些人？”

“嗯。”裴绮羽点头，“虽然他们现在有个地方住，但整日坐吃山空，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他们都是闲不住的人，每日让他们什么都不干，他们自己都待不住。”

赵夜问他:“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裴绮羽想了想:“上次南暻那边送来不少牛马，你安排人接过这个差事，将这些人都安置进去。他们在南疆时日长，伺候这些牛马，肯定不会出错。”

她深深叹了一口，“再者说，牧牛放马，远离这些勾心斗角，有孔姜和子春护着，他们衣食无忧便可。”

赵夜似是在思量，半晌都没说一句话，裴绮羽听得心急，推了他一把，催促道:“你觉得如何啊？”

赵夜不愿给个痛快话:“回去待考虑考虑。”

裴绮羽扑过去，捧着赵夜的脸，叭叭亲了两下，嘟囔着嗓子小声喊道:“好夫君，好阿珗，你就答应我吧。”

赵夜在她凑过去亲亲的时候，已经伸手将人抱住，不成想裴绮羽直接软着嗓子喊夫君，他只觉得心里噌地冒出一团火，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他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阿……阿羽……，你叫我什么？”

“夫君啊！”裴绮羽嘻嘻笑着，“好夫君，亲亲夫君，心肝宝贝小夫君！”

赵夜听得浑身受用，偏脸皮薄，一张俊脸染着浅浅的红，漂亮的眼睛都是好看得不像话。

裴绮羽抚上他的脸，喃喃道:“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我的了，我裴绮羽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啊。”

赵夜就喜欢看裴绮羽痴迷望着自己的样子，他心头发软，将人抱在怀里，低头就吻了过去。

却在这时，马车倏地一停，两人为之一顿，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外面传来说话声。

“督主，有人跪街拦轿，说要请督主您主持公道！”

有人竟然找上“恶名昭著”的东厂提督要求主持公道，当真有意思。

裴绮羽隔着轿帘问道:“问清楚是何事？”

回话的是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他抱拳道:“裴将军，这夫人声称是裴老将军的旧识，身边还带着一个少年，说是裴老将军的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