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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是裴绮羽万万没有想到的。www.jingsiwenxue.com
如果眼前这个已经死去许久的凌氏是真的,那么刚刚还在冷宫之中疯疯傻傻的女人又是谁?
还是说从一开始她所遇到的那个所谓的凌氏,就是假的!
如果……如果眼前这个才是假的,那么设计这一切的人用意何在?
那人又是如何断定自己一定会发现这个暗门,且会下来查看……
裴绮羽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胸腔之中只觉得激荡难平,她恨不得立时呕出一口血来。
那人的目的应该很简单,就是在向她说明一件事情。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下!
裴绮羽只感觉彻骨的寒意!
她回来之后,就下定决心要调查清楚父亲当年真正的死因。
先前只是觉得父亲身死完全是因为援军迟迟未至的缘故,后来才从景烁王府那名侍妾口中得知父亲的死竟然是被人陷害。
再后来,凌百留下的忏悔书信之中又说是有人里应外合,将父亲骗至绝境杀之!
到底真相是什么!
其中到底有何隐情,让赵夜都不敢对她吐露半句!
裴绮羽双目赤红,手脚颤抖,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当面质问庆安帝自己父亲之死,到底是不是他的手笔!
可是,她不能……
南风还那么小,她也刚刚和赵夜定情,季风清刚刚回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和他叙叙旧,孔姜也从南疆回来了,将军府现在住着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她的牵挂……
她身上背负着太多人,她不能轻举妄动,不能率性而为,她只能忍,任由幕后之人逗猫逗狗一般将自己耍得团团转。
“……吾妹年少单纯,凌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立此长明灯,只愿吾妹身体康健,万事顺遂。凌某粗鄙,不善经营,只余百两黄金存于父母坟前三步远之处,那里凌某栽种了小妹最爱的花,祈求佛祖保佑让凌某与小妹梦中相见……”
裴绮羽站在那具已经死得僵硬的尸体前,缓缓念出那张纸最后的几行字。
没有多作逗留,裴绮羽快速原路返回。
再次回到那个奇怪的房间,裴绮羽终于明白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冷宫这边很是破败荒芜,妃嫔打入冷宫这边,就算是等死了,这辈子都没可能再出去。冷宫这边捞不到什么油水,负责这里的内监多是粗鲁蛮横,那些年轻些的嫔妃只能依靠自己的姿色勉强活下去,能吃上干净温热的饭菜都是极好的待遇了,多是馊饭剩汤。
所以冷宫这边的味道并不好闻。
这间屋子的味道也不是很好闻,但不是馊饭的酸臭味,而是血腥味经久不散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方才仓皇之下误触机关,这个屋子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看。
裴绮羽轻移脚步,四处看了看。
房间的窗户都被蒙上,只有墙角亮着一盏小小的灯烛。
地上铺着很厚的毯子,脚踏上去几乎都要陷进去,完全没有任何的声响,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多是一些没开刃的利器。
裴绮羽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鞭子上。
鞭子的把手很是光滑,显然经常被人拿在手中,皮鞭上面全都是小小的倒刺,裴绮羽伸手摸了摸,指腹传来不适的刺痛感。
这样一鞭子下去,身子弱一些的,怕是能直接要了半条命。
裴绮羽又拿起一旁的匕首看了看。
匕首没有开刃,杀不死人,用来折磨人倒是好东西。
不是都常说什么钝刀子割肉……
外间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裴绮羽放下手里的匕首,迅速看了看四周,打算找个地方藏身。
奈何这个房子很大,除了那张细长的桌子再也没有其他的物件。
裴绮羽无法,只得身子一矮,快速钻到这张桌子下面。幸好铺在桌面上的桌布垂落下来,裴绮羽贴着里侧的桌腿躲着,勉强能遮得住身形。
脚步声很快在门口响起,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裴绮羽从桌布的对角缝隙那里可以瞧见一双男人的靴子。
靴子是上等的鹿皮所制,看样式不是宫里内监侍卫能穿的。
这双靴子太过素净,没有任何装饰,裴绮羽一时之间不能断定来人的身份,屏息凝神,她小心地放缓呼吸。
很快,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这人是赤着脚走过来的,裴绮羽盯着那双肤色白净的脚看,只觉得那双脚踩踏在地毯上给她的感觉很是莫名。
“脱……”
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他的声音很低很缓,在着空荡荡的房屋里很是清晰。
裴绮羽浑身一震,她认得出这是庆安帝的声音!
陛下怎么三更半夜来这冷宫偏殿,难不成屋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布置都是陛下……
“是。”
裴绮羽所有的思绪在听到这道男声响起的时候,瞬间全部崩塌。
她脑袋之中嗡嗡作响,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耳中一遍一遍回想着刚刚那声“是”……
不可能!
不可能的!
赵夜怎么会到这里来,他和陛下来这冷宫做什么!
脱?
脱什么!
黑色的曳撒坠地,裴绮羽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为何穿黑色的?”庆安帝开口问道,“裴家丫头回来之后,朕每次找你,你都穿黑色的过来。怎么,怕她发现你身上的血?”
赵夜垂着头:“臣只是不想污了陛下的眼睛。”
庆安帝站在桌前,随手拿起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乌国太子想娶昭然郡主,的确是狼子野心,你尽力阻止是对的。朕还没有好好赏你……”
赵夜垂手答话:“为陛下解忧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敢要求赏赐。”
“赏赐归赏赐,惩罚归惩罚,一码归一码。”庆安帝冷声笑道,“赵夜,朕为何要罚你,你自己来说。”
赵夜缓缓跪下,垂眸木然:“臣……罪该万死。”
庆安帝走到他跟前:“抬起头来。”
赵夜顺着他的力道慢慢跪直身子,庆安帝盯着他的眼睛看,匕首压在他中衣的衣襟处。
“陛下,南暻使团将至,接待一事,还需臣过问,求陛下不要伤在明处。”
赵夜仰着脸,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此时说出祈求的话,也没有半点哀求惧怕。
庆安帝轻笑:“怕她看到会心疼?”
赵夜垂眸:“陛下,臣待裴绮羽没有……”
“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朕不知道!”庆安帝怒极,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你和她携手游玩,夜间私会,一桩桩,一件件,你以为都能瞒得住朕!”
赵夜的嘴角破了,流出血来,他没有像往常那般由着血流下,抬手轻轻擦掉。
“为什么?赵夜,为什么!”庆安帝低声嘶吼着问道,“朕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能一心一意守在朕的身边!朕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朕!”
“这些事情,臣没有想瞒着陛下,也瞒不住。”赵夜跪得笔直,抬起眼眸看向面前这个疯癫的男人,“陛下,这么多年,你究竟将臣当作什么?”
庆安帝眉心深深蹙起:“你说什么!”
“陛下只是将臣视作你的私有物,臣不是一个物件,臣是个活生生的人,如同世间所有人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赵夜缓缓说道,“臣,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裴家父女在臣微末之时,给与臣温暖和自在。臣贪恋那些,才紧抓着裴绮羽不放。”
庆安帝眸色血红。
赵夜丝毫不惧,他迎上庆安帝的视线,一字一句说道,“……如同陛下你死死抓住臣一般。”
庆安帝怒极:“你将朕与她相提并论?”
他倏地将手里的匕首划开衣襟,赵夜身上的中衣敞开。
失去中衣遮掩,如玉般的肌肤上那些痕迹全都明晃晃暴露出来。
庆安帝盯着那些痕迹看着,眸中的疯狂和戾气渐盛,他几乎想都没想,一脚将赵夜踢翻在地,顺手抄起一旁的鞭子“唰”的一下就直接抽了过去。
盛怒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鞭梢擦过赵夜的额角,那里顿时鲜血淋淋。
鞭子上的倒刺生生带走一层皮肉,赵夜受了这一下,死死咬住牙,没有让自己出声。
裴绮羽再也忍不住了,她按住腕处的袖箭,就要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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