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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绮羽这边拿着纸张也在发呆。www.bokuwenxue.com
不大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都是忏悔之言,多是晦涩凌乱,语焉不详,但裴绮羽还是连猜带蒙弄清楚一件事。
凌百当年率领援军前往,一直在和南疆军中某个人暗中通消息,确定父亲确有“反叛之心”,他便减缓行军速度。
那个一直和凌百通消息之人,对父亲行事作风很是了解,应该是父亲心腹之人。
也就是说,当年父亲身边是有人通风报信的。
退一步来说,就算当年设计诛杀父亲之人当真是庆安帝,那么,向庆安帝汇报父亲有反叛之心之人就是这个叛徒!
谁会是那个诬告之人呢?
裴绮羽将父亲往日里器重信任之人来来来回回晒了好几遍,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当年父亲身死,他带出去的人几乎全都没有回来。
唯一留下来的孔姜,当时和她在一同守着关口……
心头杂乱,裴绮羽一时半刻理不清头绪,记牢最后面那几句话,便将那张薄纸粉碎。
借着伤又赖在宫中,从空山寺回来之后,裴绮羽便又“病倒”了。
御医们忙活了半夜,直到裴绮羽服了药沉沉睡去,留下两人照看着,其余的才各自散去。
子春仍旧守在里面,他看着已经“昏睡”了的裴绮羽手脚麻利地掀开被子,将夜行衣递了过去。
“小子春越来越善解人意了啊。”裴绮羽笑嘻嘻地接过,“你家督主呢?怎么晚上没见他过来?”
裴绮羽这次受伤,那可是舞阳公主亲自动的手,何况她重伤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哀求庆安帝不要惩罚舞阳公主,庆安帝大为感动,好好夸赞了一番昭然郡主的大度,随即将此事堂而皇之地瞒了下来,只说她旧疾复发,在宫中养伤。
不知道庆安帝是真的被裴绮羽的大度所感动,心中小小愧疚了一番,还是只是单纯为了明面上说得过去,庆安帝先前每日早朝之前,都要亲自过来询问恢复情况的。直到裴绮羽能下床走动,才安排身边最得力的掌印大人代为转达关怀之情。
裴绮羽每日除了琢磨心里头那点事,就只等着赵夜过来。
俏掌印随侍在旁,她仗着有伤在身,娇声娇气的为所欲为,言行举止简直猖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子春听到裴绮羽问到自家督主,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心疼自家督主的。
以往在提督府,他洗洗补补三两个小床单倒也是无所谓,顶多叮嘱厨房多给督主弄点补身子的,他再眼巴巴盯着督主吃下去。
本以为裴将军人在宫中会收敛点,毕竟她受伤那么严重,可谁想裴将军刚刚能下床走动,便对自家督主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督主奉命而来,不能久留,最多也只能待上小半个时辰,可就这小半个时辰,裴将军都不放过。
哪一回自家督主离开的时候,那如玉般的小脸蛋可都是粉扑扑的。多亏他子春眼睛尖做事仔细,每每都能将督主弄皱的袍摆展平,将衣领往上拽拽好遮住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
每一回他都想劝一劝的,可瞧着两人那如沐春风一般的神情,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劝谁比较好。
“陛下那边走不开身,督主就没有过来。”子春嘟囔道,“你们今儿个不是见面了吗?”
裴绮羽笑着看他:“子春公公长了双千里眼啊。”
子春虽然没亲眼看到,可自家督主回府之后,那衣服可是他给换的。外面看不出什么,可衣领下的牙印还红通通的呢。
除了这位胆大包天色欲熏心的裴将军,谁敢在掌印大人的脖颈处落下那么狠的牙印啊,那都咬出血来了!
“没有。”子春老老实实回答,他看着裴将军欲言又止,一咬牙,还是说出来了,“裴将军,你能不能多疼疼我家督主……”
裴绮羽一愣,她还不够疼吗?
她哪一回没有让俏掌印满意!
莫不是……莫不是她技术不到位,俏掌印还不是十分的满意,所以,让子春代为委婉转达一下自己的事后感觉,让她精益求精更进一步?
想到这,裴绮羽面色有些凝重,她拍了拍子春的肩头:“知道了。”
她冲人招了招手,吩咐道,“有件事,要子春你帮我去办。”
子春没想到裴将军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心里头很是感动,听到裴绮羽有事情吩咐,毫不犹豫张口就答应了下来。
“裴将军,您吩咐就是。”
裴绮羽已经穿好了夜行衣,周身墨色,只露出一双锋利好看的眉眼:“春那个什么图的,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市井间的,挑些精彩的送到撑花那去,事成之后,我让你家督主赏你个新曳撒穿穿。”
说完,便从后窗那里一翻,瞬间人就没影了。
子春还愣愣地待在原地。
裴将军刚刚说让督主给他换个新的曳撒穿穿,自然不是字面上做个新的,而是要给他往上提拔提拔。
子春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想跟在督主身边做事,往上提拔不提拔的,他不是很关心。地位越高责任越大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两相比较起来,他还是更喜欢给督主洗洗小床单,补补缝缝的什么的。
可是,裴将军要那什么图做什么?
还要最精彩的……
子春发起愁来了,裴将军这是要督主的命啊!
裴绮羽身形飞快,轻车熟路地摸到凌氏的屋子。
南暻使团还有数日就到京城了,到时候她要去接待,怕是脱不开身。这件事还是要速战速决,拖延下去,就怕有什么变故。
夜探王宫非同小可,裴绮羽十分的小心。
凌氏似乎比先前更疯了一些,裴绮羽怎么询问刺激,她都像是被吓坏了,抱着破旧的被褥躲在墙角那里不说话,只是瑟瑟发抖,呜呜地哭喊着。
裴绮羽见她这般,心想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作罢,正要离开,忽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竟是直直奔着这边来的。
裴绮羽忙身形一闪,悄悄从小窗翻身而出。
外面明火执仗,不知道在吵闹些什么,裴绮羽听了两耳朵,像是哪个太监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怀疑是这里的人偷拿的,正在一间一间搜查着。
裴绮羽隐在暗处,担心漏了行迹,抬眼看了看四周,只有冷宫偏殿那边没有人影,她身子一轻,便悄悄奔向那里。
估摸着那些人也闹腾不了多久,裴绮羽来到偏殿这边,推开一扇门进去暂时躲避,思忖着等会如何脱身。
进来之后,裴绮羽就莫名感觉这间屋子很是古怪,关上房门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她的手按到一处墙壁的凸起处,心头一动,用力一压,竟然听到机关触动的咔咔声响。
随即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便闪现出来。
冷宫这边竟有暗道!
裴绮羽眉头一挑,她警惕小心走了过去。
说起来,她刚刚碰到那凸起之处完全是巧合,不是很隐蔽的所在,但那个地方属于很容易被人忽略掉的地方,且她是脚底一滑才不小心碰触到的。
这暗道设计之人竟然将触动机关的所在明晃晃放在众目睽睽之下,真是嚣张啊。
暗门后是台阶,通向未知的漆黑。
裴绮羽下到最后两个台阶的时候,上面的暗门缓缓关上,前面的油灯几乎是瞬间亮起。
裴绮羽谨慎地观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动,便缓缓向前。
这里阴暗潮湿,比之先前她所蹲的地牢还要差劲。
炭盆里面放着一双铁制的鞋子,裴绮羽认得这就是那令人闻之色变的绣花鞋,在炭盆里烧红了,往脚上一套,多硬的骨头都扛不住。
裴绮羽很快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人被绑在木架之上,那人身上皮肉绽开,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俨然活着的时候受尽了折磨。
恍惚觉得那人身上被血污沾染的衣服有些眼熟,裴绮羽走近,拨开那人遮脸的乱发。
凌氏清秀瘦削的小脸便露了出来,只是面色青灰,没有半点血色,已经死去多时了。
裴绮羽神色倏地大变。
凌氏死了!
那她方才见到的那个凌氏,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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