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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南宫沉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柔儿看着南宫沉鳞坐在案前,手中捏着当地公文,见他嘴角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她登时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般。m.dermstem.com
“你给钱。”
南宫沉鳞似在挑衅一般,掂了掂钱袋子,里面的铜钱叮铃作响,尤其清脆。
传入苏柔儿耳朵里,如同是在嘲讽她的愚钝。
苏柔儿顿感委屈,身子如筛糠般抖动,在情绪酝酿片刻后的电光火石之间,她伸手去抢钱袋子,并高声呵道:
“你还给我!骗子!”
南宫沉鳞好歹也是练家子,脑子还未反应过来,手臂就下意识往另一边侧,苏柔儿直接扑了个空。
他不甘被说骗子,开口为自己辩解着。
“你也没问我是谁,何况是你自己说的,倘若我带你来太守府,你就给我相对应的报酬。”
他说的确实没错。
苏柔儿因扑空,腰撞在案上,一阵生疼,注意力被分散去,揉着自己吃痛的腰,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一郡太守也会缺这一百文钱吗?”
“缺。”
简洁明了一个字,让苏柔儿不禁汗颜,一阵无语。
怎么可能嘛!骗人骗人!
苏柔儿将脑袋摇作拨浪鼓一般。
—
一番舟车劳顿,再加上抓人贩牙子,苏柔儿是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找人。
之后几日,苏柔儿暂居南宫沉鳞府上。
南宫沉鳞没有多问什么,安排了一间没有人的落院,两个人就像是狗和猫,一见面就得‘掐架’,争上那么几句。
伙食实在一般,整日粗茶淡饭的,终日见不到她喜欢的鱼脍,苏柔儿感觉自己都要睡不着了。
在第四日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掏出一沓银票,直接冲到南宫沉鳞所在的院子里。
“这便是大人的待客之道吗?我要吃鱼脍,你去买!”
一沓银票直接摔在桌上。
南宫沉鳞在公文上批下一个端端正正的‘阅’字,而后将其置于桌面,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握着毛笔在砚台上轻轻碾磨。
“因战事频繁,需要大量物资,我已经将自己的钱财粮草全部交于瑞王。”
“我定然尽我所能全力支持他,所以,我缺钱缺粮,什么都缺。”
“瑞王派我管理此地,刚处理完江贼,在府邸外放风,又听这几日总有人失踪的传闻,因此我开始探查此事。”
“找到了些许苗头,我准备顺藤摸瓜上去,结果遇到了你。”
“不过你这小身板,胆子倒是不小,反应也算迅速。”
“你不像当地人,你是哪里人?为什么来这?做什么的?家里人呢?是当官的吗?”
嗯……他在转移话题,但是他夸我诶!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苏柔儿双手绞着一宿,半天才回叹了口气,答道:
“我是苏家苏修礼的幼子,姓苏名悟道,安州锦城人,准备去找人路经此地。”
抱歉,三弟,借你名字一用。
苏柔儿暗暗吐了个舌头。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既然认识瑞王,那你认识婉兮吗?”
“不认识。”
苏柔儿‘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脑袋。
婉婉和怜兮姐姐应该就在瑞王身边鼎力相助啊。
果然还是找不到呢。
可是……这样子的话,阿爹要让我给陆伯父的东西岂不是……
“那个……瑞王现在人在何处?”
“这个我不能说。”
“为何?”
苏柔儿一听,有些着急了。
南宫沉鳞不紧不慢解释道:
“万一你是刺客怎么办?”
苏柔儿嘴角抽搐了两下,白了他一眼。
“那我会直接把你杀了。”
南宫沉鳞站起身来,抬手放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苏柔儿头上,随后又将手平移到自己脖颈处。
来回比划两下,嘲讽值直接拉满。
“你这小身板,有点困难。”
苏柔儿与陆婉兮的身高是出奇的一致,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二人从相识到如今的金兰挚友。
这会给人嘲笑身高了,苏柔儿是暗暗咬着牙,心中骂道:
等我长高了,定要你好看!
直接一拳给你锤在地上,半天不能翻身,只能哭着喊着,苏姐饶命。
哼!
—
深冬的大雪接连不断,掩埋大道,裹住了茨城,茨城粮草尽绝。
项崇远看着路边冻死饿死的皑皑白骨,尸横三俩,见其衣裳有褴褛有华美。
这时候,谁都一样了,后世人称‘千金不换一粒粟’。
项崇远捏着自己明显消瘦的下巴,唇角扬起一抹轻嘲,摇着头感叹着:
富人与贫奴终得了个共轻贱。
他蹲下身来,不嫌脏地用手盖上了那睁开不瞑目的狰狞的尸体的眼皮。
许久,他起身,袖中已经握紧了拳头。
久久不松,最后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淌落,在冰天雪地之间化作颗颗热忱的血珠子。
血珠子何来热忱?
不过是他那颗心罢了。
他拂袖往前继续走着,惨状只多不少。
沿途下来,他眉头紧锁,那些冻死骨犹如一把钝刀,一遍一遍剜着那颗砰砰直跳的心,窒息般的疼痛一遍一遍锤击着,他只能在心底重复着一句又一句的。
怪我,怪我。
风愈发凌冽,剜着他冻的发红发紫的面颊。
百姓视我为圣,我却辜负百姓的信任,让无辜的百姓落得个冻死街头,黄土盖不住。
他有何颜面?
但他又何其无辜?
他只是这么迎着风,身躯接着雪,干站了一上午。
这般似忏悔,似哀悼,这样他才能好受些。
雪分外沉重,在高挺的树上,看那棵树枝摇摇欲坠。
许久许久。
大风停了。
一位面黄肌瘦,满头白发稀疏,发丝迎着风乱飘的男人,他佝偻着背走来。
他抬头时候,项崇远瞳孔骤然一缩,若非他已经见过太多,否则此时他定然会一声大叫,并接连后撤。
男人眼窝深陷好似两口干枯的井,眼眸猩红,不似常人,脸上带着干掉了的血渍。
看着男人的脸,就能想到的是风烛残年的残垣断壁,又或者是推开吱呀作响被白蚁侵蚀的木门。
他颤抖着走来,一副剩得只有骨架的身躯,不知是冷的发抖,还是没力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彻彻底底散架了。
“大人,瑞王大人。”
他一开口就像是干枯了十几年的河流,河床都被阳光晒得龟裂。
“嗯。”
“大人啊,您是天上派下来的使者,要来拯救我们的,对吧?”
“不是,我只是一介凡人。”
“大人,您救我们于水火,治水患,救虫灾,你是神!是大楚的神!”
“我不是。”
“大人,救救天下,救救百姓,救救我吧!”
“我没办法。”
“大人,你嘴唇都裂开了哈哈哈,大人救下了我们累坏了吧?”
“没有,是我辜负了你们。”
“瑞王大人可不能饿着,来吧,随我来吧,我这有美酒与佳肴,能让大人吃个饱。”
“不,若是你有吃的,你应该留给自己。”
“大人,随我来吧,来吧,相信我的手艺,我的发妻曾被我喂到一百三十斤,大人会喜欢的。”
“你不应该考虑我,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
“大人,请随我来。”
男人一口一句‘大人’,完全就听不进去项崇远的话,险些让项崇远误以为他是中邪,就要割破指头来点处子血给他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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