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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作者:千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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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泽田纲吉第一次不借助“抱怨弹”的力量强行进入了超级死气模式,即使对身体已经造成了强大的压迫,泽田纲吉却仍然咬紧牙关,借助自身快速的动作,直接抓住了千鹤的手臂,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千鹤拉到自己面前,直接抱紧了一脸惊愕的千鹤。m.churuyunkt.com

“你一定要回来。”超级死气模式维持的时间太短,泽田纲吉已经变回原本的模样,可抱紧千鹤的手臂却不曾放开,“这里有你的朋友,我们同样也是你的家人。”

虽然千鹤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着彭格列家族,甚至不断否认着于泽田纲吉成为朋友的可能,可无论是泽田纲吉本人,还是原本对千鹤有着不满的狱寺隼人,都已经将千鹤当做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至于云雀恭弥,更是将千鹤当做了不可多得的对手。

心中一直以来都不曾松动的坚冰似乎正在缓慢融化,片刻的僵硬,千鹤回抱住泽田纲吉有些颤抖的身子,轻轻拍了拍。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阿纲。”千鹤的声音轻极了,就像是在安慰着哭闹不止的孩子一般,“帮我向云雀告个假,我大概有很长时间不能和他切磋了。”

“我一定会转达的!”松开手臂的泽田纲吉已经不再去在乎云雀恭弥曾经给他带来的恐惧,心中那诡异的不详终于消散,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千鹤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不远处的大门。

紧接着,便是彭格列家族的医疗队的鱼贯而入。终于支撑不住的泽田纲吉也在超级死气模式结束后返还的疼痛中彻底昏厥过去,只留下里包恩一个清醒着的人,静静的看向千鹤离开的方向。

千鹤的第一站,选在了自己调查出来的,距离并盛并不远的,金发首领曾经居住过的庄园。

几近一个月的奔波,千鹤最终抵达了那个只有少量线索提示的那个街道,原本以为初代居住地并不好找的千鹤,一直到抵达这片几乎沿途种满了樱花树的街道时,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那些街头巷尾追逐打闹的孩子也好,那些在一片平静祥和中沿着街道散步的年轻男女也好,就连那些结伴一同出行的几个头发早已花白的老人,无论千鹤向谁问起,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曾经从遥远的意大利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金发青年。

即使那已经是不知多少年之前的往事,即使曾经那金发青年与这片土地语言上存在着少许障碍,可仍然是千鹤极为熟悉的那抹温柔,彻底让这里的人们,对这个努力学习着当地习俗的金发青年多注意了一分。

而就像是在回报着这里的人们对他的善意,要么是随手的帮忙,要么是与那些现如今已经成为爷爷奶奶的孩子们多一分的照顾,金发青年几乎与这里的所有人打成了一片,没有人再去在乎对方究竟是为何来到了这里,或许在他们真正接纳了来到这里的金发青年后,其他的事情便不再那么重要了。

泽田家康,这是千鹤在与一个街边散步的老人交流时,对方给他留下的名字。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早已不是曾经与初代相处过的人们,可那些个口口相传的故事,却是仍然在继续传承的东西,就像是初代曾经为彭格列带来的传承一般,这个神奇的金发首领,似乎不论走到哪里,总会留下一些让后人永不遗忘的传承。

“你只要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会看到一个种着一棵樱花树的院落,泽田先生就是住在那里啦。”老人满是褶皱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千鹤的手指,又像是不放心似的轻轻拍了拍,紧接着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橘红色的护身符,放入千鹤的手心。

“孩子,愿你一生平安顺遂。”老人的笑容在这个还有着些许凉意的季节彻底温暖了千鹤的心。

看着手心系着一条橘红色缎带的御守,千鹤认真的点了点头,将这枚由老人手工制成的护身符放入怀中,这才告别了老人,顺着那条道路走了下去。

千鹤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樱花树,即使是那个曾经最喜欢樱花的云雀恭弥,在并盛中学种下的樱花树,也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正值樱花开放最盛大的时候,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抹化不开的清甜气息,千鹤不由得放慢脚步,在这片几乎被粉色彻底笼罩的世界里缓缓前行。

他似乎有些理解了金发首领为何执着于在这里住下去,即便后来的泽田家后代离开了这里,可那家伙仍然执意将自己的一些东西留在这里,留在那个千鹤正在前往的地方,或许,作为抵达这片海上岛国第一个对他展露善意的地方,他真的开始留恋起这片土地。

身边的小孩子们欢快的跑过,让这片无人的静谧增添了一份青春的颜色,千鹤轻笑着,带着身边的小雪豹继续走了下去。

这只好不容易变回原本模样的小家伙,精力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一般,在花瓣雨中肆意的奔跑着,那些同样玩闹的孩子们也不知这是一只猛兽,纷纷来到它的面前,将一朵朵樱花装点在小雪豹的头顶,一时间倒是让这只原本看起来还算高冷的小家伙变得花哨起来。

而显然,这只小家伙也享受着来自小孩子们的善意,头顶着数朵樱花,也照样四处跳跃着。

在这条路的尽头,千鹤也终于抵达了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宅邸面前,或许是仍然想念着那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家族,在大门最上方,那个用着看起来极为清秀的字体书写的“泽田家”几个大字的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像是被火焰灼烧上去的彭格列家纹出现在那里。

在现如今的日本社会里,像这样古朴且占地面积如此巨大的宅邸已经不多见了,而那即使过了如此长的时间仍然崭新的大门,则昭示着这里其实还是有人居住的。

千鹤并没有采取向来直接翻墙进入的做法,弯腰将小雪豹抱在怀里,这才抬手在大门上轻轻敲了敲。

“请稍等一下。”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似乎是刚刚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一阵穿着木屐才会发出的哒哒声之后,眼前的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女孩的脸颊红扑扑的,许是因为急于开门一路小跑的缘故,一直到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看着门外站着的千鹤。

千鹤这个人,生来长相就带着些清冷,再加上他那原本就不苟言笑的性格,在千鹤开口之时,声音也是淡淡的,不过,这倒是与他那显眼的银白色发丝恰到好处的融合,让眼前的女孩不由得红了脸。

“请问,这里是泽田家康先生的宅子吗?”千鹤的声音似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原本妖艳的红眸,此刻也带着些许温柔,看向开门的女孩。

“这……这里曾经是。”女孩迅速点着头,不知是因为千鹤突然的到访还是什么,女孩有些紧张的说着,“不过,现在这里是早川家的宅子了。”

“杏子?是谁来了?”另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从女孩身后传了过来,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一个穿着玫红色和服的女子,出现在女孩的身边,看着站在门口的千鹤,微微愣了愣。

“您好,我是千鹤。”千鹤笑了笑,指尖不由得抚摸着怀里的小雪豹,“我是来拜访泽田家康先生的。”

“泽田家康?”女子似是在记忆里寻觅着什么,在下一刻却突然醒悟一般直接打开了大门,“您应该就是家父曾经说过需要等的人吧。”

“等……我?”千鹤愣在了原地,原本只是想看看金发首领曾经居住的地方,此刻似乎有了一些其他的收获。

“是的。”女子拉着早川杏子的手让到一旁,让千鹤走进了这个宅子,“从很久之前,我们就在这里定居了,而不知从第几代先辈开始,便一直流传着一个承诺。”

“那就是,等待一个名为千鹤的人,这也是这间房子第一任主人,泽田家康先生的遗愿。”女子的双手搭在还有些不明情况的早川杏子的肩膀,笑着看向站在院落中央,却有些不知所措的千鹤。

见自家母亲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家伙熟悉得很,早川杏子也缓缓松开了原本一直攥着的手,开始小心翼翼的打量起这个似乎已经陷入回忆中的奇怪的白发男孩。

一直到走进了这个宅院,千鹤这才发现从外面看起来还算平平无奇的宅子里,究竟被改造成了什么模样,先不说那一人已经无法环抱的百年樱花树,在正前方的房子前,几个不大,但造型极为精致的小小水池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而那些飘落下来的樱花花瓣,则随着水面的波纹缓缓晃动着。

水塘旁边那个仍然苍翠的竹筒还在上下晃动,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响,夹杂在一旁潺潺的水流声里,倒更显得一份幽静。

早川夫人已经回到屋里,去取那已经等待了千鹤百年的东西,而被母亲留下来的早川杏子,则蹲在千鹤的身边,抚摸着那只在草地上打着滚的小雪豹,她不忍心去打断千鹤的回忆,即使她真的想与这个清清冷冷的男孩说说话。

而盯着那一上一下的竹筒出神的千鹤,却在水光的一阵闪烁后,发现了一个似乎被人刻意镶嵌在树干里的石板,只是由于时光的飞逝,那原本该裸露在外的石板此刻被粗壮的树干紧紧包裹着,再加上那些缠绕树干的藤蔓,整个石板不过露出了一点点模糊的样子罢了。

千鹤微微一愣,直接来到那棵大树的面前,伸出手将那些杂乱的藤蔓轻轻拨开,遇到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枯黄枝芽,千鹤则掏出怀里的匕首直接砍断,倒也是帮助这棵植物去除了坏死的枝干。

“哇,这里原来藏着东西呢。”早川杏子抱着小雪豹也跟在千鹤的身后来到了这里,看着那逐渐重见天日的石板,女孩惊叹道,“我从来不知道。”

“时间太久了,这东西已经彻底被尘封了。”千鹤微微笑了笑,将最后一根藤蔓拨开,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灰尘,以及那些不知生长了多久的苔藓,一直到这时候,那上面的图案这才出现在两人面前。

是八个看起来有些许人形的雕刻,但除了站在最中间的两个人之外,其余的六个人只是有着一个大概的轮廓,不过,每个人身上那明显的,代表着身份的标志却是那样的清晰。

彭格列初代家族,以及那个原本应该一直站在黑暗里的自己。千鹤的手指缓缓划过这个原本应该已经被摧毁的东西,这是自己送给金发首领的第一件礼物。除了那个身上雕刻着数字一的有着刺猬头的形象,站在对方身边的那个小人,身上则被刻着一个六芒星。

一如自己得到的指环上的符号。

“虽然雕刻手法有些粗糙,但看起来制作者真的很用心呢。”凑上前来的早川杏子嘴里不由得喃喃,视线随着千鹤的手指挨个看了过去,“嗯,很用心。”

“不过也确实粗糙得很。”千鹤笑着,看向一边眼神天真的早川杏子,而那只小雪豹此刻正在对方怀里撒着娇,露出一个小脑袋,看向千鹤的方向。

“千鹤先生!我找到家父留下来的东西了!”

身后,早川夫人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女子怀里抱着的,是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日记本,以及一枚光泽已经有了些许暗淡的徽章,那个彭格列家族标志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罗马数字“Ⅰ”。

日记本的封面是浅棕色的,只是那原本将日记本拴起来的绳子已经在时间长河的洗涤中里彻底断裂,只剩下这个日记本,在承担了所有的磨砺之后,出现在千鹤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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