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言不能说爱看，她总归就不喜欢看戏，但这主题她不能说不喜欢:“好看的，比上情情爱爱的剧目还是有意思多了。m.ghjun.com”

卫见琛笑道:“皇嫂还是与众不同。京中夫人小姐都爱看仙女神话，我当皇嫂也会喜欢，果然还是女子更了解女子。”

卫见瑜也意有所指道:“言言自是与众不同的。”

接下来的戏目里，几人偶有言谈，总体温和平缓。只是乔可言仍然没能与舒婉兮说上一句，走的时候还有点遗憾。

马车的轮子开始转动，卫见琛还与舒婉兮一起站在府门口，目送他们走远。

“回神。”卫见琛目不斜视地说道:“还有机会再见的。”

舒婉兮沉默了片刻，回道:“王爷这是什么话。”

卫见琛不再言语，舒婉兮便也静默，一起走进府内。沉重的大门关闭，让人再看不到里面二人的光景。市井之人只道是皇家兄友弟恭、妯娌和睦，至于这纷纷扰扰、背后故事，就被封闭在了王府大门里，无人知晓。

“舒婉兮是你表妹？那也是五王爷的表妹？”

马车上，乔可言问道。

卫见瑜点头:“是。她的父亲与母后是嫡出姐弟。”

乔可言夸张地啧啧道:“这可不行，近亲结婚，容易出事的啊。”

“哦？表兄妹成亲是大家族常有的事，保证了血统纯正、亲上加亲。”卫见瑜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我很难跟你解释。”乔可言得意道:“总之就是涉及到基因啊、遗传什么的，哎你肯定听不明白啦！简单来说，假如舒家的人都容易得一种病，那么舒家后代成一对肯定更容易把病传给下一代呀。”

卫见瑜颔首:“似乎有些道理，你们那里的医学真有意思。”他又说道:“不过姻缘已经结成，利益也绑在了一起，再想要拆开估计是不易的。”

“那是那是，我可没说要拆开，就是感叹一句而已。再感叹一句，舒婉兮好漂亮！”

卫见瑜顿时啼笑皆非:“我以为你会讨厌她。”

“讨厌她什么？我确实觉得她怪怪的，但完全到不了讨厌的程度吧。今天真是我撞到了她，她也没咄咄逼人或者装白莲花什么的，人还不错。而且当时你们进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她还用袖子遮了水渍，感觉不想刁难我，动作好优雅哦。”

“她？确实好修养，但是……”卫见瑜笑笑:“别把她看得太高洁。我说过，舒家的女子都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你跟她不熟，就别太快下定论嘛！”乔可言不以为意:“再说了，最重要的是你弟弟的态度，不是吗？我觉得他人不错，舒婉兮再怪也妨碍不到我们。”

“确实妨碍不到……”卫见瑜意味深长道:“但又没有别的作用可就暂且未知……莫管这事，今日见琛提到四月初十京中有集会，可愿去瞧瞧？”

乔可言兴奋起来:“像闽地月神节那种集会？”

卫见瑜吊她胃口:“或许比那更热闹。”

“当！然！要！去！”

初十距离尚远，乔可言无意多动留人口舌，便待在听涛园里与几个丫鬟一起玩闹。有时学学茶艺，有时学学绣花，不是正经学，也就是跟手艺混混脸熟。她也会把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东西都交给几个丫鬟，甚至鼓励茹桃以后去开个成衣店，让盼春去当礼官。

她们的日子清闲，卫见瑜则不太好过。身在京城，他每日都需要进朝。今日到殿之时，众臣噤声不语，这氛围让卫见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舒丞相正襟危立，严肃道:“启禀皇上，北境匈奴送来礼贴，求娶我大璋公主为可敦。但礼贴言辞甚为傲慢，且所许聘礼不过几车皮草牛马。如此行径，分明不把大璋放在眼里！是对大璋赤裸的挑衅！臣请皇上三思，定夺示下。”

兵部孙尚书出列，也躬身在舒丞相之后:“启禀皇上，匈奴自开春以来，屡屡骚扰大璋边境。虽未有烧杀抢掠、屠戮官民，但小打小闹也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臣以为，此次求亲，其意不纯，居心叵测！”

帝位上的人伏着眼睛，看不出喜怒。

他懒懒地、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众爱卿觉得，此事朕该如何应对？”

卫见瑜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皇帝说的是“朕该如何应对”，而不是“我们该如何应对”。虽然没有明显的怒气，但话里满是对舒丞相和孙尚书和嘲讽。怎么，我皇帝看不出这事的问题所在？需要各位忠心护国的壮士来教导我皇帝治国？

舒丞相也听出了这个意思，知道自己方才太过着急激昂了。他再拜一下，缓缓道:“若是这等求亲条件我们都能答应，怕是匈奴要得陇望蜀，再提出什么恬不知耻的要求。”

“嗯，舒相这番话有理。”帝位上的人坐挺了背:“大璋公主，只嫁大璋英雄，和亲是不可能的。回信匈奴，道是痴心妄想！”

百官齐拜:“皇上圣明！”

正当卫见瑜心里要松口气，又有人站了出来。

正是二皇子的外祖，吏部秦尚书秦文意！

“皇上圣断！我大璋公主身份高贵，怎能屈尊嫁与塞外莽汉。”他躬身一拜:“不过臣觉得，光有一封斥责之信还不足以彰显帝王天威。匈奴之所以开春以来时常骚扰，正是因为他们春荒，无粮食可用。近年来我们屯粮练兵，已经颇有成效。此时不出手，又更待何时？”

“秦爱卿此言，也颇有道理。”

卫见瑜知道，这是他父皇惯用的说辞。但凡舒丞相与秦尚书能为一件事同时站出来，他父皇就不会一褒一贬，这是制衡之术。至于是否真觉得秦尚书说的有理，这可以再议。

皇帝又发话了:“那秦爱卿觉得，派哪位将军领兵合适？”

秦尚书掷地有声:“臣以为，不派将军，派皇子最为合适！”

朝堂一下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