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见瑜轻笑:“我当真了，他也当真了。m.boshuoge.com”

乔可言疑惑道:“怎么看出来的？”

“你觉得我那五皇弟为什么抛下公务也要来城门口迎接？为什么我说‘过两日再去拜访’他要停顿片刻再说‘恭候’？”

乔可言开始分析:“前面可能是要营造一种兄弟情深的表象吧？你不也说过你父皇不爱看兄弟互踩争宠吗？后面……后面也应该是这样。他来接了你，你又去看了他，兄友弟恭，嗯就是这样。”

“是，但不完全是。”卫见瑜勾起嘴角:“卫见琛与母后一样，对我的感情很复杂。但母后比他更爱权力，心也更狠。他来接我，或许是真想来看看我，但还能在母后面前说是给父皇看的假象。而我主动去拜访他，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他可不好向母后交代。”

“哦——”乔可言恍然大悟:“所以他是在犹豫到底让不让你去？”

去了，卫见琛可以多看这个哥哥一眼，但要向皇后多费口舌。没去，卫见琛也已经在听涛园与哥哥说了一会儿话，皇后那边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是。所以——”卫见瑜拍拍身边另外的礼物:“我们必去。”

五王爷府，卫见琛已站在门外相迎，尽显敬重。

而在他之后，站着一位美人。这女子杏色衣衫，云鬓梳得整齐，虽没有过多的装饰，但看上去就是内敛的贵气。仔细瞧她面庞，如银盘一般光洁。两道眉毛弧度正好，不会太弯让人觉得好拿捏，又不太平让人觉得耿直。鼻梁高而不露，圆骨而无节。嘴唇也是恰到好处的丰厚润泽，没有太红而给人以压迫感，与全身的装扮很是一致。

“年后成婚，还未来得及介绍与皇兄皇嫂相识。这是臣弟的王妃。”

“臣妾舒氏，闺名婉兮，见过皇兄、皇嫂。”

她款款行礼，是说不出来的优雅。她不热络，也不凄惶，就是平平淡淡的气质美。

乔可言不知她说的“舒”是哪个舒，也不知“婉兮”是哪个婉兮，心里只道怕是皇后的娘家人，不至于取个“惋惜”吧？

可瞧她的气度和打扮，站在王府的门口，真的有秋水迎风的怆美，或许真是“惋惜”也不为过。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名字有诗意，人更是如其名。弟媳与五弟结得良缘，天作之合。”

“三皇兄过誉。”

或许五王妃的名字来自哪首诗，被卫见瑜点出来了，不过乔可言没听过。她只觉得这五王妃可真好看，现代词夸一夸，那必是头包脸、古典美的大美人。

卫见琛领路，带着卫见瑜走在前面。舒婉兮随后，陪着乔可言一道走。但说是陪，舒婉兮却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而是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要说是怠慢，乔可言也没感觉出来。她只觉得舒婉兮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上去闷闷的，其实是说不出的潇洒自在。

上一次让乔可言有这个评价的，还是卫见瑜在雨天撑伞之时。

这么一想，她乐了。兄长和弟媳之间还有这相似处？

哦或许不该说兄长和弟媳，这身份是难有相似之处的。五王妃应该是皇后的娘家人，或许跟卫见瑜是表兄妹？都随着舒家的性格？不去想皇后干的那些事，只看她的言谈举止，也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自己仿佛是福尔摩斯，在一点点地分析线索和人性。怀揣着这种抽丝剥茧的新奇感，乔可言一个人倒也自在。

卫见琛问道:“皇兄可愿去书房一叙？”

卫见瑜转头看了一眼乔可言，又反问卫见琛:“弟媳与她皇嫂往何处去？”

舒婉兮不紧不慢地接道:“花房备了糕点茶水，还请了戏班子进府，臣妾自是不会怠慢了皇嫂的。”

卫见瑜点头:“多谢弟媳。五弟，走吧。”

“三皇兄唤臣妾婉兮便好。”舒婉兮主动开了口，让二人也顿住了往书房去的脚步:“一家人，显得生分。”

卫见琛略微皱起了眉，而卫见瑜却是若有所思。

片刻后，卫见瑜笑道:“多谢婉兮。既然婉兮弟媳这么开口，那言言你便也如此称呼她吧，妯娌之间不要太客气的好。”

乔可言点头，也学着行礼说道:“乔氏，闺名可言。我没有比婉兮你大多少，叫我可言就行。”

舒婉兮颔首，目送丈夫和皇兄向书房走去。

到了花房，真是不虚此名。说是房，其实像个凉棚，上面挂着不知什么藤蔓，已是翠绿缠绕。而棚子下方牡丹一片，黄的、白的、粉的、紫的，朵朵盛开，争奇斗艳。从外面不知何处引来一道小流，弯弯绕绕地在花丛中绕凉棚而去，间或还有几条小巧的金鱼在里游弋，为繁盛中又添了一些清雅。

乔可言惊奇道:“牡丹开了？真是花开富贵！”

舒婉兮淡笑着在花房中的桌椅旁站定，右手伸出朝向座位，示意乔可言落座，而左手挽着右手的广袖，避免落到椅面上。

花房配美人，又是一幅好风景。

乔可言有些赧然，这或许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做派，自己怕是学不来的。

方一坐下，一列侍女鱼贯而入，摆上杏花糕、桃花糕等各色点心，斟上满杯新绿的茶水，再又鱼贯而出。而她们刚出去，戏班子又进来了，也清一色的女角，隔着数米开始演出。一套程序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让乔可言再一次感叹大户人家！

但无论戏演得多好，乔可言是不爱看的。刚开始还凑个热闹，后面实在是坐不住。她想找人说个话，这才反应过来，舒婉兮从王府门口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跟她有过交流！

令人汗颜。

或许舒婉兮性格内向吧。

乔可言这么想。

于是她主动开口:“这戏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呢？”

舒婉兮浅笑着，没回话。

“你跟王爷，啊我是说我家王爷，好像啊哈哈！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优雅又冷淡。啊，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是说你们都很让人喜欢。你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亲戚关系？”

舒婉兮终于开口了:“皇后是臣妾的姑姑，三皇兄也是臣妾的表兄。”

猜对了！

乔可言在心里比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