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桃和茹芍端着各色点心过来，乔可言指着说:“这些有没有吃腻？要不姐姐去厨房给你做个蛋糕，我也好久没吃了。www.tecleading.com”

“别忙别忙。”萧珍岁赶忙拉住她:“哪有姐姐亲自下伙房的道理，不如遣小厮去蛋糕坊买一些。虽比不上姐姐做的珍贵可口，倒也能解馋。”

乔可言想想，觉得有几分道理:“要是去了厨房，倒是耽误了我们聊天的时间。”

“可不！”萧珍岁笑道:“一月没见，王妃姐姐越发容光焕发了。”

“你嘴最甜！”

萧珍岁笑着应下。

“我也是听父亲说王爷回来就会离府，才赶着时间过来的。”

乔可言咽下嘴里的糕点，道:“大忙人，在府门口交代了管家两句就走了。”

萧珍岁吐吐舌头，扮无辜道:“走得好，不然我可不好上门，哪有这等好机会让我见王妃姐姐。”

乔可言笑笑。确实，若卫见瑜也在府里，未出阁的萧珍岁还真不好单独跑来。

“王爷不在府里用膳，不如你吃完饭再走？”

萧珍岁喜道:“好极好极！我遣个小厮回去与伙房报一声，不用给我房里送饭了。”

“出门一个月，都不直到榕城里发生了什么。你在家做些什么事？还骑马吗？”

“府里有安排女红等课，不过我不爱学。骑马常有，但也没别的事做了。王妃姐姐呢？在鹭县可有些趣事？”

“哎，满目疮痍，有什么趣事可谈呢？哦不过……还真有几个有趣的人……”

“说来听听？”

乔可言捂着嘴笑:“有个女医者，技术精湛，脾气刚硬。哦还有个弟弟，比你大不了多少。他们两个，简直冤家。”

“女医者？”萧珍岁好奇道:“女子也能在外从医呢？少见少见。”

“是呀，佩服。”

“她的父母宗族不反对？鹭县百姓也没有闲言？”

“他父亲本身就是大夫，开明。而且父女俩都医者仁心，又医术精妙，救治的百姓无数，也没人乱嚼舌头。”

萧珍岁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倒是，看来有门手艺也是不赖……”

自古三百六十行，男子以读书从政为上，女子以贤妻良母为荣。像萧珍岁这样的大户小姐，能认同程娇的活法也是不容易。

乔可言揶揄道:“你能骑马，还能逃女红，也是女中豪杰了。”

“嘻嘻，纵马难道不比绣花有意思？”

乔可言伸出手指来刮一下她的脸颊:“调皮，淘气。”

这一抬手，外罩的广袖便向手肘滑去，露出了着贴身窄袖长衣的手腕。萧珍岁看到了，问道:“王妃姐姐这镯子，跟我姐姐手上的倒是相似。端庄又不失灵气。何处置的？”

乔可言也疑惑:“这是我母亲遣人打的，外头应是买不到才对。可能是料子相似？”

萧珍岁努嘴哀怨:“这么好的料子可难得，多精致！我也喜欢。问姐姐，姐姐就搪塞，还当我小童呢。”

“二哥倒是说过这料子只打了三个，莫非……”

“嗯？莫非什么？”

乔可言恍然大悟:“镯子都戴上了，莫非是好事将近啊！！！”

屋里，乔可言十分激动地打转。

“三场婚礼！三场！我们就出去一个月，之后能吃到三场婚宴啊！”

看到卫见瑜手里还拿着书本而眼睛没看她，她又跑上去把书本夺过来，在他眼前比了个三:“三场！”

卫见瑜无奈道:“是，三场，曾德会备好贺礼的。”

乔可言摇头:“曾德备的那是王府的，我还要亲自选一份，以表诚意！”

“可以。不过，程大夫和茹芍的婚事也就罢了，乔萧两家的婚事你可不要多言。”

“咦？为什么？”

“萧大小姐连妹妹都避而不谈，想必是两家高堂还未谈妥，二人不过是私下定情罢了。你此时多说，让旁人听了去，有损她闺誉。”

乔可言称是:“有道理，有道理啊。”

“你啊，太过激动。”

“我开心嘛！”乔可言喜滋滋地又转了个圈，在他旁边坐下:“可惜我不能当伴娘，不然更有意思。”

卫见瑜道:“伴娘又是何身份？”

“哦，就是送嫁的，得未婚的才行。”她挤眉弄眼道:“我这已经嫁了如意郎君，不可不可。”

偶尔的吹捧让卫见瑜很受用。他被乔可言逗笑了，接道:“明日腊八，照京城的习俗要喝腊八粥的。除此之外，还想你的如意郎君做些什么？”

乔可言很上道，问道:“还可以做什么？”

“譬如陪同夫人上街闲游，再譬如陪同夫人到岳家看望。”

“嗯……”乔可言想了想，道:“冬天逛街冷清了一些。过年也不远了，到时候再回乔家也行。我看……你跟我一起做腊八粥怎么样？”

“嗯？”卫见瑜迟疑了一阵:“夫人，你知道的，君子远……”

“远庖厨！我知道！”

乔可言站起来，又开始绕圈走。

说实话，在她说出这个要求之前她就已经料到卫见瑜会拒绝，而且是委婉拒绝。几个月来的相处已经让乔可言摸清了卫见瑜的脾气。他正直有魄力，但骨子里的男子傲气方刚，血液里的皇家贵气还在，一时半会儿是改变不了的。

但是，鲸吞不行，蚕食或许是个办法。

从闽地掌管者闽王爷起，自上而下的，乔可言要改变这种作风。她要让男子体恤女子的难处，让女子慢慢自由起来。

她站到卫见瑜面前，拉着他的手道:“我做腊八粥，你就陪着我？我喝粥挑甜度，不自己做怕是腊八过不开心。”

卫见瑜终于还是点了头，乔可言心里比了个“耶”。

翌日王府果然热闹起来，丫鬟小厮们开始布置起了红帘红灯笼，厨子们做的糕点也多少带了些年节的元素。

腊八粥又叫七宝五味粥，但可放的东西却不止这么几种。红小豆、莲子、花生这些是标配，杏仁、榛子这些则更能展现大户人家的殷实。王府在闽地的地位自比不说，东西都是最顶尖的，乔可言什么好食材都看得到。

进厨房之前，乔可言就把厨师和丫鬟小厮们都支出去了。他们都知趣，笑说不打扰王爷和王妃的雅兴。乔可言心里暗笑，腹诽道哪是雅兴，纯粹为了让卫见瑜干点活，把人都支出去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