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言摇头。m.czyefang.com

卫见瑜用手比了个数，乔可言大呼抢钱。

“那可是京城顶尖的酒楼才有的东西。”

乔可言很是不信。现代一碗麻辣烫也就三四十块钱，京城的酒楼是放了什么山珍海味吗？五百文一碗！普通人家吃个糖烧饼也就两三文钱！

卫见瑜问:“方才王婆是怎么做麻汁的，你瞧见了吗？”

乔可言点头:“炒芝麻，磨芝麻，拌香油。”

卫见瑜道:“不算正宗的麻汁。京城的麻汁是烘磨芝麻和花生，不需要香油。”他转而说道:“但是，芝麻和花生都是油料作物，普通人家可不会吃这个。就好比，你何曾见过农户吃牛肉？”

乔可言嘶了一声。

这还真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现代社会，种植和畜牧已经很发达了，榨油产量高、牛羊繁殖快，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但在生产力还不够发达的古代，油和耕地都很要命！芝麻花生随便吃了，就没植物榨油。牛随意宰了，就缺牲畜犁地！

啧啧，难怪是京城难得的美味，真没白说。

“况且，你想如何开店？本王指的是，人手、供货一类。”

“呃，账肯定得自己管，不然不放心，每天都要去店里看看。店员，哦小二之类的，可以招工。厨子也不需要很会做饭，基础的能做就行。进货……嗯这个还没想好，要不明天去菜贩那里看看？”

“月神节当日，你可有见过女掌柜？”

乔可言陷入沉思。

确实……没有。

她试探地说道:“卖红纸的老婆婆？大小也是个生意嘛。”

卫见瑜道:“女掌柜只有三种。最常见的是夫妻店，通常也是丈夫掌柜，妻子帮衬。剩下的就是寡妇，或者终身未嫁的大龄女子。你觉得，你属于哪种？”

啊这？男尊女卑？有色眼镜？

乔可言咣咣两拳就想对着封建思想出手。她气道:“那行，你掌柜，我坐边上只管收钱，属于第一种。”

卫见瑜喝一口消食的茶，淡定摇头:“本王公务繁忙，可做不得这么大的买卖。”

啧！生气！

“你说说，人家累死累活工作了一天，还冷得很，我就想为劳动人民提供一餐热气腾腾的晚饭，顺便推广一下各地美食，让根在北方的榕城人感受一下家的温暖，怎么了？犯哪条法了？碍着谁的道了？”

卫见瑜道:“女子开店不犯法，但违了公序良俗。”

“去他的公序良俗！”

乔可言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瞪卫见瑜。

卫见瑜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这王妃，奇得很。

一点不温婉，一点不贤惠，一点不端庄。

但很勇敢，很有担当，很……让人感到可靠。

真有意思，让他堂堂一个王爷觉得可靠。

卫见瑜抿抿唇，掩饰嘶溜冒出来的小情绪:“你想开店，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乔可言有被安抚道:“哦？”

“在王府名下的产业里找一个铺子，每日将账本单独送予你过目。”

王府名下有不少产业，是分封地的时候就带上了的。榕城主街的房屋、码头边的商铺，还有一些果园、林园、良田，等等等等，甚至还有一小支军队和配套的兵工厂。

卫见瑜在给乔可言讲解的时候，乔可言啧啧称奇。都说皇帝忌讳军权旁落，怎么闽地还能有军队呢。难道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哦吼，估计等下一辈皇帝继位了，上一辈皇叔的军队就得被收回去吧，那得是一场腥风血雨！

“闽地靠海，防海盗倭寇。”

哦，这样。

乔可言恍然大悟。

闽地在东海边，气候优良、物产丰富。但好东西总遭人惦记，犯了事不敢回乡的人成了海盗，外邦群岛还有倭寇来偷抢，不得不妨。外敌在前，闽王能有军队，但封在腹地的地方王大概就没有了。

但是，为什么不从京城派个将军过来领军呢？岂不是能进一步降低内乱的概率？

卫见瑜不答，只道是政事，不让乔可言插手。

乔可言瘪嘴。

切！我还不惜得操心呢！

卫见瑜把曾德叫来，带着王府店铺的名录给乔可言挑。名录详细，前半册是王府自己经营的商铺，按经营类型分列，后半册是王府拥有但出租的商铺，按地点分列。

曾德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把卫见瑜的意思琢磨透了，顺着乔可言的话就能达成卫见瑜的目的。

“王妃，要想把账攥在您自己手里，那还是得用我们自己的铺子、自己的人。王妃您先看铺子，都是个顶个的好位置。看中了，老奴再给您按需带几个好用可信的人来，保准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

乔可言最终还是决定在码头附近试试水，挑了一个下月到期退租的小铺子，做做泡汤捞饭什么的。卫见瑜问她什么是泡汤捞饭，乔可言说是汤泡饭加一点菜。

“汤得用鸡鸭鱼肉什么的炖，咸香鲜美，而且一直是热的，饭泡在里面就特别软和，吃起来舒服。配菜可以按季节改，冬天放萝卜大白菜，夏天放黄瓜苋菜之类的。做起来也很方便，不耗时。”她又不确定地问一句:“这些应该成本不高吧？”

卫见瑜说还行，曾德也说只要鸡鸭鱼肉别用那么多，应该十来文就可以。

“码头上那些船工，一天能挣多少钱？”

曾德答道:“看干活的数量。力气卖得多的时候，一天能有一百来文。冬天货船少，要干的事也少，也就能挣三四十文。”

乔可言心里算了算，十来文的饭菜成本，摊上店租和人工，再加一点利润，怎么着也得卖个二十五文一份。其他季节还好，要摊上冬天，船工一天也就能挣不到两碗饭钱，着实很可能卖不出去。

嘶，超过恩格尔系数的贫困线了！

乔可言还记得呢，食物占支出超过百分之五十九就是贫困标准了。

“那码头工人到冬天吃些什么？”

“一般是阳春面，或者烧饼、干米饭。”曾德猜测乔可言富贵人家长大，应该是不只道这些东西的价钱，便又补充道:“阳春面六文左右一碗，加个蛋差不多八文。烧饼两文，白米饭一文，添一个素菜再多加三四文钱。”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