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只是希望不要将那么危险的人物流落在外。m.591taobaonet.com阙瑜的建议确实有道理，唯一能化解矛盾的方法，就是找到凶手。

“人是我杀的，没必要找替死鬼。”一点银光划过脸颊，一枚银针扎进了身后的墙缝里。

后知后觉的头皮发麻，阙瑜甚至没看见他有手上的动作。

顾瑶脸上扎了一根，不过浅得很，没什么危险。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周堇走过来，帮他拔下了银针，他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揉搓着刚刚针刺的地方，没有针眼，也没血，这一手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一轻一重，分毫不差。

“很简单的，阿姐也会。”

“我的手法你还不知道？十射九偏。”林蓁摆摆手，她可不乐意玩那么精细的东西，用来杀人还行，心脏那么大。可穴位因人而异，真不准。

都不想学，那算了。

阙瑜退避三舍，陛下太吓人了，自己还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呢！

顾瑶也是勉强挂着笑容，摆手拒绝。

被提审出来的张斐，满面乱糟糟的大胡子，头发被割，就差烙字流放了。

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激，略含泪水，但他还是看清楚了，有两位陛下，一男一女。

“你们…”

“罪民张斐，老实交代，还能留得活命。”老套的开场，顾瑶展开案卷沾墨，准备记录。“籍贯。”

“幽州维阳县。”

“父母。”

“父威，母常氏萍。”父母都是普通老百姓，家里有点资产，算是半个地主。

“为何要劫持嘉太中？”

张斐瞥了眼两人，坐姿神态完全一致，甚至眼神看的方向，眨眼的频率都如此相似。

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吗？

“为了救大哥。”至少这件事上，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大哥重情重义，亲如一家，对他恩如泰山。如果是为了救大哥，而被后世谩骂，他认了。

“周邶出了何事？”

“你们不是把人拉走了吗？还问我？”比死了还没尊严，张斐冷哼一声自嘲道，都怪他没有守护好大哥二哥。

这是在记录罪状，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回答问题。”不然自己就帮他写了。

“五枚暗针，深入死穴。被奸人所害，何其恶毒。”

阙瑜和顾瑶都不自然地侧目几分，又不约而同地别开眼去。不能看，会暴露的。

“此事和嘉太中有什么关系，让你们找上他？”

“他长得不像好人。而且听闻靖夫人匹敌卢骁，靠的就是诡谲多变。我们本来只想去问问，一言不合。”嘉易本来就气人不说，崔羽也是有点冲动，没有周邶拉着，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所以你们也不确定，凶手到底是谁，对吧？”

张斐自己确实没搞清楚，是不是靖夫人也两说，点了点头。

他还不知道二哥是怎么和士兵起冲突的，或者说嘉易是怎么从他手下逃走的。

出来的时候，只见二哥中箭倒地，然后自己就被人群冲散了。

“好了，陛下。”基本只问前因就足够定性，开始是意外，中间嘉易自杀，还救了一手，说明不是真心要伤人。

但是最后，对林夫人的杀意，可是真情实感。而林夫人的官职已经辞去，这么来说，罪名不是很大。重刑典法下，逃不过判死刑就是了。

“斩首示众就算了，鸠毒和白绫，奕德选一样吧。”

世人最讲究全尸，别说斩首了，缺胳膊少腿都无法接受。斩首示众还要在市场门口挂三天，家人去收尸的时候，都烂成什么样了，不体面。

“你们为什么长得一样？”

“我姐，长得一样不是很正常吗？”龙凤胎也不可能啊，只有双胞胎说得通。

“可是你们的小动作都一样。刚刚见到我，先是眯眼瞧我的头发，然后上下打量，定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完全一致。

姐弟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果然心细如发，两人转头对视，嘴角无奈的微笑都一样。

“我们不小心同步了，就像练武练久了，一拿刀就忍不住耍两下。”林蓁放肆地伸伸腿，毫不顾忌地和周堇勾肩搭背。

阙瑜还是头回听说，张斐一指出，他就立刻发现了，居然真的完全同步。

之前他还觉得，为什么有人会分不清他们两人，明明差别那么大。现在，如果他们穿一样的衣服，自己绝对分不清。

“你们真奇怪。”做起来如鱼得水的事，在外人眼里，却极其诡异不适。

是吗？可还是自己啊？换套行动方式罢了，又不是连着脑子一起换了，那样倒好，自己也能好好处理政事。

林蓁不理解哪里奇怪，无奈地耸耸肩。

“想好了吗？”顾瑶拉回正题，催促道。

“鸠毒吧。”张斐对吊死在房梁上的幽鹄侯有阴影，太难看了。

“好！”周堇一招手，端上一壶好酒，酒香沉醉，甜美得如同姑娘们喝的果酒，“送好汉上路。”

杯盏里酒色纯粹，香味醇厚，不像是有毒的模样啊？张斐略显犹豫，他们会不会是搞错了。

“怎么？怕了？”

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要是真的下了鸠毒，岂不是浪费了一壶好酒，可惜。

张斐早就馋得不行，一口饮下！

怎么闻着香，一点味道都没有，干净得像喝水似的，没劲，死了都喝不到口好的。

不知道是自己被毒得脑子不清楚了，还是别的，怎么他们都尝了一杯？

“你还小，少喝点，这酒后劲很大的。”给阙瑜倒了小半杯，他还不信邪，就这，淡得跟水有什么区别。

结果立马满脸通红，烧的心口难受，跑去外边吐了。

张斐晕晕乎乎的，感觉天地旋转，眼花得不行。要死的感觉怎么跟醉酒一样啊！自己以往千杯不醉，结果被小小鸠毒弄醉了，丢人！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要清醒些。不曾想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陌生而空旷，素纱飘摇掩映，如从天际垂下。

这便是死后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