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市。m.591taobaonet.com大陆联合政府防卫军总部。

由于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红毯，所以即使此刻走廊中满是来往穿梭的忙碌身影，也听不到太嘈杂的声音。

特情局局长黄洪烈穿过来来往往匆忙传递着各种文件和信息的人群，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机要秘书连忙起身问好：“副司……呃不，黄局长好！您和约定的到访时间一分不差，请您稍等。我去通知总司令。”

黄洪烈轻声地点头：“好的，谢谢。”

随后，机要秘书指引着黄洪烈进入了总司令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不大，整体也不超过二十平米。

房间左侧，墙壁上是布满一面墙的书架；紧邻拐角的架子上，则摆放着防卫军中现役的各种型号战争机器模型以及一张尺寸巨大的地图。

房间右侧，防卫军总司令钱绍武此时正在办公桌后看着门口的黄洪烈。

“总司令。”黄洪烈向钱绍武敬了个军礼，线条硬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你那个欠揍的表情，就知道你心里还对我有怨气。过来坐吧。”钱绍武在座位里挪动了一下身子，花白而浓密的胡子抖动了一下：“新局筹建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洪烈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刚刚具备雏形，各处部门的人员仍在挑选和招聘当中。毕竟是个保密部门，所有进度都要在保证不泄密的情况下进行，多少会拖累推进速度。”

钱绍武从面前的雪茄盒里拿出两只雪茄，分别剪开，然后丢给黄洪烈一支：“你知道火柴在哪，自己点。”

说着他将自己的雪茄烧匀，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如果你以防卫军下属部门的身份来开展，就不会有这么多屁事儿了。在防卫军架构下，保密和进度都能得到保障。”

黄洪烈划燃一根长长的火柴，点燃雪茄，眼睛透过浓浓的烟雾看着钱绍武：“可如果在防卫军序列下，您会允许这样一个部门存在么？我怕特情局最终会成为给防卫军专门处理异能污染的大号警事局。”

钱绍武突然前倾将臂肘压在桌面上，手中的雪茄遥遥指着黄洪烈：“你以为你脱离了防卫军序列，就不是一个大号警事局了么？

以联盟范围内对异能的警惕和厌恶，你的部门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更别提最近发生的那些异能污染和异能恐怖袭击了！

除了做一个专门消除异能威胁的专业单位，你的特情局没有别的出路！”

黄洪烈端详着手中雪茄的茄标，随口说道：“特情局就是为了应对异能威胁的专业部门。”

“但是我们说的是用普通人！该死！”钱绍武轻轻地锤了一下桌面：“洪烈老弟，你我是老朋友了。听我一句劝，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您不给我添麻烦就可以了。”黄洪烈微微笑着，仿佛没有看见钱绍武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异能污染的趋势越来越严重，证明我的理论没错。”

“你别忘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共识！我已经开始着手应对这方面的威胁了！”

黄洪烈的视线终于抬起，穿过重重的烟雾直视着总司令的双眼，沉声说道：“只靠重新开始‘保护性征召’，靠军队来压制可能的污染异变？这需要耗费多少额外的精力，又会对军队的作战效率产生多大的影响？被挟带在老兵中间的新兵又该如何快速形成老兵一样的战斗力？

而且，你不可能把部队投入到联盟范围的每一处。别忘了我们是防卫军，不是治安大队！”

钱绍武重重地在桌上一拍，手中雪茄灰掉在桌面上摔得粉碎：“只有军队才有绝对的武力来镇压可能发生的异能病变！还记得上京城驻军发生的惨案吗?那些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的士兵被他们一爪子就切开了！！

你是指望靠普通人来制服这些病变的疯子？还是靠你那个还没凑齐编制的特别事件情报调查局？！

只有以战斗小队为单位去监视和训练‘新兵’，才是一举两得的方式！要么，成为联盟的合格战士；要么出现异变，被配合熟练的战斗小队当场绞杀！我只有这么做，才能保证联盟的公民生命不受威胁！

我们是军人，天职就是用生命捍卫国家！至于新兵不会打仗，等真的参加了战争，自然就学会了！”

“你这是在给防卫军的战斗力掺水！！”黄洪烈也怒了，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

钱绍武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黄洪烈也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默默地平复着心中的暴躁，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味的沉默。

门外的机要秘书听见了办公室里的叫嚷声，她有些忐忑地想要开门询问，但是刚站起来便又坐下了。

她实在不敢在总司令和前副总司令都在火头上时去触霉头。

作为跟随总司令二十几年的得力爱将，黄洪烈曾经配合指挥防卫军，赢得了对神教国家的一次次胜利。对于战争的理解及防卫军的建设发展方面的理解，也与总司令十分契合。

但他明白，不可能在仇视异能这件事上轻易扭转钱绍武那犟牛一般的脾气。

因为很不巧，他黄洪烈也是这种性格。

良久，钱绍武低沉的嗓音响起：“洪烈，两百多年来，防卫军一直是联盟最强大的防线，你我都赞同这一点。所以，在接下来的事态变化中，我也依然相信，防卫军可以阻挡一切神教国家的进攻。”

说着，他吸了一口雪茄，将手边的一张情报文件推向黄洪烈。那是情报部门搜集的关于两大神教王国间的近期外交和军事动向的汇报。

黄洪烈没有去看那文件：“是那两个神经病王室又开始搞小动作了对吧？”

钱绍武吐出一口青烟，点了点头：“没错。这些小动作，代表着他们又在计划得寸进尺。毕竟撕破和平协定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我猜，联盟内部的异能事件频发，一定与他们有关系。”

“会很快开战么？”

“短时间不会。我们的情报部门没有探听到对方的军事调动，边境驻军也没有明显的异动。”

“钱老，在事件趋势的判断上，我和你意见一致。但是在处理和应对上，我还是保留我的观点。”黄洪烈此刻平复下来，语气上平和了许多。

钱绍武斜了黄洪烈一眼：“用异能对付异能？呵，洪烈，你我跟这些神教王国打了半辈子的仗，你还不了解这些杂碎？清理粪便的最好办法是铲除、焚烧和掩埋，而不是用一坨屎去盖住另一坨。”

“神教是神教，异能人员是异能人员。现在，在异能研究和分析上，我应该比您更有发言权。在联盟中，仍然有值得我们去团结的、愿意为联盟付出一切的异能人员。”

“娘的，该死！你在联盟里征募到了异能人员？”钱绍武瞪大了眼睛，鼻孔喷出青烟，像一头气疯的老牛。

黄洪烈点点头：“是的，但人数不多，还在审查中。不过，任何事总要经过前期的困难阶段。”

“我希望你能把握好。如果让整个联盟知道了你到底在搞什么，我怕全联盟的公民的唾沫会把你淹死！”

黄洪烈悠悠然吐出一个烟圈：“等特情局完美地解决几件异能危机，起码在联盟政府和防卫军层面，你们会很愿意接受它的存在。”

“我持怀疑态度。听说联盟财政部拒绝给你批预算？”钱绍武咬着嘴里的雪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黄洪烈没有掩饰脸上些许的尴尬：“是啊，目前给的预算额度和一个普通市级警事局的预算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咳~咳！”钱绍武欢快地咳了几口：“我说你就是个大号警事局你还不爱听，特别事件情报调查局，听着就滑稽！怎么样，要不还是回来吧！副司令的位置还是你的。从政客们手里掏钱，很难的。”

“不了。我怕您把我好不容易招上来的人员，全送到军队里去毙了。”

“只要他们愿意以普通士兵的身份为联邦献出生命，并且没有异能上的不可控，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钱绍武摇了摇头，放下了雪茄喝了口水：“除非，有病变等不可控情况发生。”

“那殖民地驻军那里的试验型测试系统过段时间能移交给我吧？特情局可以利用。”

“你做梦。试验表明，利用这帮混蛋来测试污染程度还是有效的。除了突发病变之外，能很好地分辨高污染人群。所以我决定继续留用。”钱绍武狡黠地眨了眨眼：“除非我们成功生产出替代型号，或者你回到防卫军序列。”

“那算了。不过那些高污染人群你就真的不让我接手？那些人中间可能有值得培养的异能苗子。”

“联盟政府存在了两百多年，不是靠什么‘异能苗子’来保卫的。那些高污染的，要么是防卫军的普通士兵，要么是被消灭的病变者。”

“还是不说这个事情了……啊对，昨天李傲白电话联系我。但我现在不属防卫军序列，所以得跟您转达一下。”

“傲腾又鼓捣出新装备了？”钱绍武挑了挑眉毛：“我只对他们的装备感兴趣，对那个李傲白没什么好感。明明是他们从防卫军这赚钱，但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好像是我们欠他的钱。他怎么说？”

“他儿子昨天在奇峰市被保护性征召到驻防部队了。想看看总司令部这边，有没有通融的可能，把他儿子弄出来。”

“这种事情，他居然只是打电话问？这个人，还真是不愧这个傲字啊！”

“他说他现在在奇峰市那边，短时间过不来。所以只能先打电话打听一下总司令部这边的意见。”

“告诉他，任何人都必须遵从保护性征召条例。没有例外。”钱绍武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眼神中露出一丝冷漠。

“好的，总司令。那我告辞了。”黄洪烈敬了个军礼：“联盟永存！”

钱绍武回敬军礼：“联盟永存！”

……

“那晚我亲眼看见你被一团黑烟扑倒，然后那‘黑烟’慢慢地钻进了你的身体。”

“我，被黑烟扑倒？那是什么东西？”李弋重复了一遍，仿佛在确认自己没听错。

谭琪摇摇头：“不知道。那东西仿佛根本不具备形状，而且微微透明。在晚上不认真看，根本看不清。”

“那我当时在干什么？只是逃命？”

“没错。当时你从后面超过我跑向另一个方向，大概只跑了三四百米，就摔倒了。”

李弋脸上现出一丝的兴奋和期待：“那之前都发生了什么？我还说过其他的话没吗？”

谭琪再次摇了摇头：“你除了喊一句‘快跑’，没有说过别的。这之前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不过……”她左右看了眼周围，身体再次向李弋倾了过去：“你拿什么和我交换这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