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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闻迩见其中一个箱子装的是一整箱铜钱,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舒清远一眼。www.jingyueshu.com
舒清远艰难扶住舒燕池,别过头佯作不知。
铜板就铜板吧。
她垂眸,抓了一把就开始撒:“应看一时没有纸钱祭奠,只能铜钱铺路,各位见谅,拿了钱才好打点四方,叫各路神鬼,切莫为难。你们在天有灵,保佑应看,沉冤得雪,要真相水落石出,要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铜板落地叮咚直响,她说的话却犹如山寺晨钟一般振聋发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玉楼围观了一个全程的学子名士们已经浩浩荡荡跟着应闻迩和这些箱子一道走到了大街上。
众人只见红衣小公子一路抛洒铜钱,踏着铜板祭奠应家,无人缟素不带香油,可偏偏走出了悲怆至极的肃穆。
小孩子想捡铜钱,被大人一把拉住:“死人的钱也捡?”
大人们面面相觑:“是在祭死人吧?怎么这么奇怪呢?”
“听听!说的是应家!”
“应家?哪个应家?”
“咱们京城里,能有几个应家?”
围观的百姓顿时一愣,随即情不自禁都跟着往前走去。
应闻迩这一走,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一直走到了朱雀大街的应家老宅。
应家的宅子是先帝御赐,人已经被满门抄斩,但这座宅子却仍然保留着,只是不知里面到底荒败成了什么样。
她没敢往里走,在门口站住了:“把箱子放进去。”
学子们哪敢不应,连忙帮她把箱子放了进去。
黄荆这才反应过来:“疯了疯了……应看!你疯了不成!”
应家谋逆一案朱笔御批,他是摆明了要给应家翻案,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她笑了笑:“我周小爷,就是疯狗一条啊。”
说罢站在应家那破败的匾额下,朗声道:“应家之物,皆归于应家,如今门庭破败,还请各位乡亲邻里,帮晚辈守好应家的东西。”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个角落,突然爆发出一阵高亢的叫好,随即人声鼎沸,百姓们将这扇破败落灰的朱漆大门团团围住。
群情激奋,淹没了黄荆的担忧,他忽然间想起,当年应闻星携天子仪仗归朝,也是这般盛景。
姚奇在鼎沸人声中垂下了眸子。
这个周应看极其聪明,他走一步算一步,恐怕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也是他的算筹,可问题是……
明晃晃告诉天下人他周应看是来给应家平反鸣冤的,恨不得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接下来……他又有什么打算呢?
应闻迩于民意沸腾中向顾洛云伸出双手,微笑道:“来吧怀音兄,我束手就擒。”
顾洛云愣了一下。
他每一步都在算计,就是当初马车那一撞也在他的计划之中,显然他这出戏还未唱至落幕。
只是这小公子逆着光,光芒循着他勾勒出一个坚挺笔直的身影来。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走的是一条什么路?
“怀音兄?”
他回过神,失笑般摇了摇头:“应看这是在为难为兄啊。”
瞧瞧这围观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他敢拿人下狱那他爹顾青天的名号也别想要了。
应闻迩便笑道:“怀音兄之父素来有青天之名,今日我痛殴舒燕池在先,勒索舒清远在后,虽事出有因却也行为不妥,其他人我都不信,我只信顾大人。”
顾洛云满脑门问号,心道你还不如不开口。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顾直头上,摆明了是要顾直来接这个案子,且不说这案子根本是个烫手山芋,关键是他接了又该怎么断呢?
偏生某人歪着脑袋笑嘻嘻,一脸的……欠扁。
就差把“我故意的”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他只好无奈叹了口气:“那走吧。”
即将入狱的周某人跟领导视察似的给百姓们挥了挥手,乖乖跟着顾洛云走了。
黄荆愣了一下,突然追上前去握住应闻迩的手:“应看啊,我黄荆虽然只是区区一个礼部尚书之子,但是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你放心,好好呆着,我去打点一下,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姚奇:?
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啊?是谁跟他说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应闻迩朝他笑笑:“放心吧,怀音兄不会委屈我的。”
说罢又朝顾洛云一眨眼:“对吧?”
顾洛云:呵呵。
她视线扫到寄书身上,寄书便朝她点了点头。
不是?没暗示你呢?你点头是什么意思?
寄书心道搬救兵嘛,这我熟。
应闻迩正一头雾水要跟顾洛云走,就见一队锦衣侍卫突然杀了进来,气势汹汹地将他们包围在内。
嚯,好家伙,锦衣卫!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姚奇和顾洛云已经一左一右上前把她挡住,傻狍子黄荆也拽了她一把。
只见锦衣卫后一人着紫金锦衣披黑色披风跨步而来,容貌冷冽,满身煞气。
他微仰起头,傲慢道:“听闻有人试图重翻应家旧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质疑天子御批?”
顾洛云皱了皱眉,不敢放松:“怀音见过宋大人,周应看于江玉楼殴打舒家公子,又以此为要挟索要巨额赎金,江玉楼天子脚下,归属京兆府管辖,怀音已替父接下此案,正要将人送往京兆府大牢。”
宋大人?锦衣卫?
——原来是掌管诏狱的宋桀!
应闻星生前曾被他屈打成招甚至拔了舌头。
应闻迩皱了皱眉,诏狱直属于皇上沈瑭,权力比京兆府尹大,他非要抢人,顾洛云不一定拦得住他。
果然,宋桀冷笑一声:“这么大的案子,顾青天想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来人。”
锦衣卫上来就要动手,应闻迩忙推开二人自己走上前来:“我跟你走!”
姚奇皱眉:“应看!”
沈瑭给了诏狱十分巨大而宽松的权力,进了诏狱,别说是黄荆一个区区礼部尚书的势力,就算是他姚家也未必能把他捞出来!
应闻迩不是不知道这点,但她只是朝姚奇点头笑了笑,任锦衣卫给她挂上了厚重的枷锁。
京兆府大牢未必保得住她,去诏狱也未尝不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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