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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一看便非富即贵,浑身的春风得意,气势上已与旁人不同,他们便是青莎好奇想看的王城贵人。m.wenqishuku.com
王城人的外衣多是榴红或深翠色的茧绸,厚密挺阔却又柔软透气。
这两款衣料有特别的名称,一个叫五月红,一个叫春水绿,产自天下闻名,专司织绣的蚕闾里。
织工们织造这两款衣料时,在经纱中混以金线,据说穿着者站在阳光下,若是光照恰好,周身便会有祥光出现。
因布料与织染都极耗费工时物料,区区三尺就可抵平常人家半年的花销,所以这衣料专卖给富足的王城,外人买去一般都用作传家或压箱底的场面衣服穿,轻易不会穿出来。
衣料已足够奢贵,但在这些王城人眼里只是寻常,他们还要在成衣上攀比。
王城时兴窄领襟,细细一条,不过寸许宽。有钱人家满天下找来出色的绣娘,让她们用金线在领襟上绣出精密的花纹,或花草或鸟兽,越精细越能彰显财力权势,只是难为了那些绣娘。稍差的人家也会用金线绣几条简单的水纹云纹之类。
好在除了领襟,别处不用绣。
“你这是什么话!我与这些王城人没有一处相似的!”
被梓星将他与王城人相提并论,雷河有点气。
青莎一听王城人,急忙认真打量。
一看他们衣着,她立刻想起了刚才那位红衣少女,看来她应当也是王城人。
王城人的男女衣裳款式大致相同,只是颜色不同,男子多穿绿,女子多穿红。
他们的外衣很宽松,长及小腿,里面是白色或淡黄的细罗纱中衣,软软的领子堆在颈间,双袖展开若鸟翅,袖口收窄。
女子并不穿裙,而是同男子一样穿宽松的大裤,不过男子多为深色暗花,女子的颜色较粉嫩。
他们脚上是一水儿的及膝黑漆皮靴或黑锦布靴,样式颜色都相同,王城里似乎只有一家鞋靴店铺。
腰上系的皮带鞣成黑色,与靴子相匹配,皮子是好皮子,所以是素面,没有镶金嵌玉也没绣花,金玉在他们头上。
粗略放眼一看,他们发髻上的簪子不是金便是玉,样式精巧,大约他们也觉得金子太重,怕脖子会疼。
男子发髻上罩着黑纱冠,样式差异不大,用黑纱带绑固,带尾甩在脑后,走起来很飘逸。
女子头上无冠,有的发髻上还点缀了一两朵金花,但用黑纱包头,发髻也都是很紧凑的样式。
他们这一身是骑行的装束。
王城男女老幼都酷爱骑马,这不是空话。王城人的骑术,全天下除了万圣塬能赢过他们,再没有比他们好的了。
万圣塬唯一能胜过王城的就只有骑术,王城人虽然万分不服,却也是没法子。
万圣塬不但骑术最强,他们还有最好的马---鸶耳马,但这些马大多只能卖给王城,别处很少人买得起,连万圣塬的人也很少留下。
鸶耳马便是青莎的娘故事里的神马。
今年这些王城人骑来的马里有两匹鸶耳马,可惜青莎忙着打猎,不知道,若是她瞧见了,只怕会乐疯。
“王城人,哼!”
雷河乐不起来了,他皱眉扫了眼他们,不见对头在其中,颇觉失望,转回头。
青莎想到爹与桤伯伯告诫她要远离这些人,但横看竖看,也没看出那些王城人哪里不好来,她不禁疑惑起他们的说法来。
更让她失望的是,没见到那有五道花边袖子的红衣少女。
雷河转头,一脸不屑对青莎说道。
“青莎妹子,千万记得,这些身上红红绿绿还绣金,喜欢用鼻孔看人的王城人,千万别去理。他们蛇一样的滑溜性子,半句真话也没有,惯会背后插刀。”
青莎吓一跳,不敢相信:“你被他们,你的后背”她目光忧虑,打量他后背。
“没有!不是真的扎了一刀!”雷河忙转身摆手,被她逗笑,心中烦闷少了许多,“意思是,他们说话不算话,不是真的”
他看看青莎,感觉她实在是少有的天真,不觉又多了一份爱护的心。
青莎松了口气,哈哈笑了两声,觉得他形容人的话实在是有趣。
梓星也拍拍她肩膀,轻声叮嘱道:“青莎,没事不要去招惹他们,那些是王城的人。”他还特意加重了王城二字。
“知道。”她用力点了下头,心底却有疑惑。
她很想找个人问清楚,到底爹娘与王城的什么人结下了什么样的怨,为何过了这样久,还要如此小心,她也想不出爹娘与人打架的样子。
雷河又朝另一边努嘴道:“呐!那些人,衣裳飘飘忽忽,脸皮水嫩光溜,模样干干净净,怎么吃都瘦成一条的,是静水人。他们聪明机灵,人还和善,心地也不错,与你们峡谷的人差不多,换了衣裳穿,也不大分得出差别。他们就是嘴皮子厉害,而且与他们打交道时,有几个忌讳”
正滔滔不绝的雷河忽然停下了,一脸困惑,望着对面。
对面有个细瘦的身影,正朝他们招手,两只手摇得像在跳舞。
朝青莎等人招手的是苎若真。
难得她没加入旁边同乡们的聊天,而是朝青莎他们打招呼,专门管她的苎若诚没在一旁。
若真是青莎过河来结识的第一个女孩子,她立即笑着挥手示意,又转头对梓星笑道。
“真可惜,她哥哥不在!”
青莎喜欢若真兄妹,不全是因为好奇,不过还是遗憾没见到她哥哥,她觉得兄妹俩站在一起时才最好看。
见青莎挥手,若真的笑容更灿烂了,她立即放下手,蹦蹦跳跳朝他们走去。
梓星不由烦恼,他还有许多话要私下问青莎的,这下又要停搁住了。
雷河瞧了几眼,转头对梓星笑道:“这位倒像是你妹妹!她是谁?”
梓星朝他皱眉,心底埋怨这人可真是个粗人。
他瞄了眼青莎,还好她没在意,应当是没听出被冒犯来,便淡淡回应道:“她叫苎若真,还有个双生的哥哥苎若诚,都是今年的新弟子,其他不清楚,我们也是才刚认识的。”
青莎与雷河毫无芥蒂,似乎只有他多心,过于敏感了,梓星低头一笑,半是羡慕半是自嘲。
雷河打量若真,想像她哥哥的样子:“双生子!那倒是少见。”他忽然眯起了眼,兴趣盎然道,“好像一根豆芽!她哥哥,也这样细细瘦瘦的?嗯,越瞧越像豆芽了!”
梓星和青莎不禁也盯着若真瞧。
梓星本来没这想法的,但叫雷河一说,若真确实有几分像豆芽。他想笑又觉着不礼貌,于是轻咳了一声,没有附和。
若真摇头晃脑,蹦跳着朝他们走来,她步态轻盈,浑身上下透着天真可爱无辜无害。
她双肩细弱,又有点溜肩,看着更窄了,圆鼓鼓的脸,黑里泛黄的头发极厚密,小细脖颈衬得头大。身子本来就极瘦,宽松的衣裙迎风贴在身上,更显得她的身体飘虚若无物。
不过这豆芽一般袅弱可爱的少女让人耗力劳神的强大能量,雷河等人日后才能领教到。
雷河猛一拍大腿,自顾自笑道:“这不是豆芽成精了么!”
“小声些!叫她听到,该生气了。”梓星忍着笑告诫他,不敢看若真,怕会笑出声来。
雷河一听有理,忙转过头去,假装打量周围的树。
青莎在桤家常吃豆芽,各种豆子发的芽,她知道豆芽的样子,但是看半天,她也没瞧出若真像哪种豆芽,若真可比豆芽好看得多。
随即她连连摇头道:“我瞧不像豆芽!”
说话间,若真蹦跳着到了他们面前,一走近,她也不见外,立即拉起青莎一只手,还摇呀摇的,仿佛相知多年的旧友。
她个头年纪与青莎差不多,模样神态看着却要幼稚个两三岁。
“姐姐,我三哥刚才认错了人,你不要介意呀!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是朋友了哈!”她眨巴着眼说道。
若真自来熟的热情,有点让青莎晕乎,若真又朝她笑着挤了挤眼睛。青莎不由自主咧开嘴笑了,她笑眼弯弯的样子很像娘。
桤家人虽很和善,可不管遇到高兴事还是倒霉事,他们都镇定冷静。
月朗不用说,很少对她笑,而梓星再亲切,也不会对她挤着眼睛说话。桤伯母与娘完全不同,平日和气,生气时就皱眉看着她半天不说话。桤伯伯是桤家最冷静的,但她见他哭过一次,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那还是她跟着爹过河后初次见到桤伯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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