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小海打来的，看来这小子醒过来了。m.jingyueshu.com

林九快步走向医院，离老远都看见重度昏迷科门口围满了人，都伸着头往里看。费力的挤了进去，病房里还有两个记者，院长和主任医师正站在病床前合照。

对于医院来说，一晚上四个重度昏迷接近植物人的病号全部康复，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

“可见我们医院的医术多么高明，我们的护士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病人能康复，靠的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院长在镜头前慷慨激昂，激动的老脸通红，出名了，这下真的出名了。

在病床上坐着的小海看到门口出现的熟悉的人脸，笑着挥了挥手。

“林哥，这次又是那个女鬼搞的吗？”小海找了个借口好不容易才从病房里逃出来，和林九躲在了隔壁孙义这里。

林九点了点头，“现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多想。”看着旁边躺在床上还没有苏醒的孙义，是啊，你们的都结束了，可他才是刚开始。

“小海，拜托你件事情。”

“林哥你说什么呢，”听到林九这么客气，小海当场就急眼了，“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我能醒过来都是你努力的结果，有啥事你就直说，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有啥吩咐的我小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二十出头正是这种热血的年纪，林九听到小海的话眼中闪过精光，心中暗暗思量，等到自己从长白山拿了人参回来，就带着孙义离开，自己的老家怕是永远不能回来了。

为什么？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做大恩如大仇。

有时候你给予对方越大的恩情，时间久了对方就会越仇视你，直到你死才罢休。

不要高估了人性的善，也不要低估了人性的恶。

“这个是我同事，”林九指了指床上的孙义，“他的情况比你的复杂，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要出去几天，你对这边熟悉，找个人照顾他，等我回来。”

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海 ，“这里面有三万块钱，如果我一个月内回不来，就给这里面的号码打过去。”

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小海，“这个钱你必须拿着，你不拿我不放心。”

林九眼神复杂的看着孙义，要不是自己喊他来帮忙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希望接下来的长白山一路风顺，常天庆那里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驱车开回榆城，林九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了身衣服。秋天的时间太短，还没有从夏天高温里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始天凉了。

自己的住处也变得冷冷清清，自从进了民调局就很少在家里睡了。仔细想想从第一次见鼹鼠开始，这生活就像演电影一样，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全都蹦了出来。就好像和以前的自己生活的是两个时空。

自嘲一笑，林九看着镜子里眼神凌冽的自己，很难和以前那个偷摸的侦探联系到一起。

清河茶馆

远远的就看见老太婆黄清在门口里面的躺椅上晒太阳，屋子里面一团黑色的人影重新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静静的等待下一个小可爱。

想起意识里面的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是不是有一天，自己死后也会变成这样。

躺椅上的黄清听见了脚步声，缓慢的睁开一条眼缝，笑眯眯道，“回来啦。”

林九站在黄清面前，侧身让过照射进来的阳光，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看清林九样子的黄清直接就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很难想象这样的老太太怎么会有如此矫健的身手。

“我的妈呀，咋整的？”黄清拉着林九的手，脸上满是担忧。一双小脚急促的向前挪动，将林九按在板凳上，自己则走到柜台后面。

看着手忙脚乱的黄清，林九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不论是黄清还是孙义，甚至是没有见过面的那个三爷身上，自己都感觉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这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或许这就是自己加入组织的意义吧。

黄清一手提着茶壶，一手紧紧攥着那个老旧的黄铜杯子，接连给林九倒了两杯。

喝完茶的林九身体一阵轻松，透支寿命带来的迟滞感缓缓消散。难怪这么贵！

“你也不小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注意，照你这样下去，别说四十岁，四年你都撑不过去！”像个农家老太太一样不停的埋怨着。

“有啥困难就往上报，别自己一个人去扛。你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出了事我黄清豁出去了也给你兜着。”

林九看着眼前碎碎念的黄清，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好意思笑！”黄清像炸了毛的老猫，“从现在开始，你一步都不能离开这里，一直等到你的问题解决！”

“民调局里的那帮老家伙都是干啥吃的，”气不打一处的老太太又开始埋怨起别人，“这么久了都没找到办法，白吃饭，不干活！”

林九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啥就说，别支支吾吾的，跟个娘们一样。”

心中一横，爱咋咋地。

林九张口快速说道，“我得去趟长白山，票都买好了，晚上就走。”

“去那干啥？”黄清瞪大了眼睛，脸上堆满褶皱，“现在整个山里刚消停一点，人人都躲着它走，你怎么往上贴啊？”

思索了片刻，将此行的目的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黄清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转圈，“就不能让组织派别的人去？”

“刚才您也说了，山里刚消停，人人避而不及，组织里谁愿意去啊。再说孙义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要是不去，这辈子都会心里不安。”

“得得，我也不是你家老人，说话不管用。”黄清摇了摇头，起身指着面前的桌子说道，“来，把这个桌腿拆了。”

这是要拆它打我？林九疑惑的站起来，最后还是按照她说的话去做。

桌子很重，黑色的木料看不出是什么树，上面零星点缀着金色的斑点。

抓住被抬起的桌子腿，没有太大使劲。咔嚓一声，就掉下来半边。

将它拿起来才发现，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盒，盒子用的是和桌子一样的材料，不知道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黄清将盒子放下，擦了擦手郑重的打开，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大约有小臂那么长，剑柄上用黑色的麻绳一圈圈的缠绕。